“粗茶淡飯,不如你們世界樹的好,湊合著吃吧。”


    高挑的禦姐揮手示意侍女們先去忙別的。清晨,公共食堂裏的人不少,後廚用人的地方還很多。


    郊狼的條件有限,愛思特也沒搞大包間什麽花裏胡哨的東西,隻是讓人先占了個角落的地方,有個吃飯的位置。


    這片地方其實就在零區臨時議會的邊上——議會是廢棄的學校體育館,大食堂自然是重新投入使用的學校大食堂。


    “哪裏的話,我們那邊吃的全是工業合成的營養劑製品和克隆人造肉,想吃點這些新鮮的東西可不容易著呢。”


    前段時間她種下的那片糧食作物已經有了產出,雖說隻是些薯類玉米這些過去充當工業原料和動物飼料的粗糧,但在泰坦降臨的現在,已經算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了。


    主糧是玉米麵蒸的窩窩頭和切成塊的烤紅薯,每人一碗玉米糊糊,小菜是用紅薯葉醃的鹹菜。普普通通,讓人夢迴八十年前。


    “哈,也不知道我們到底趕上的算是好時候還是壞時候。”


    “我記得小時候還吃過純糧食烙的餡餅和拿新糯米煮的糯米團子,等再大一點就全是快餐營養劑和維生飲品了。”


    芙提雅感歎一聲,追憶她那一去不複返的田園牧歌時代。


    “時代的發展帶走了很多東西,我記得我小時候爺爺奶奶還曾帶我去看過那一望無際的麥田。現在......變成苦畢打工人了啊。”


    男人是在場所有人裏年紀最大的,曾體會過的舊時代的殘影也更多一些,感慨也更複雜一點。


    他還記得小時候的夢想是成為一名科學家,或是一位天文學家,能去太空裏研究各種星辰的變化。


    不過這個夢想好像實現了一半,盡管他大概隻是槲寄生空間站上的安保人員,並不是什麽大名鼎鼎的科學家,對過去空間站的生活也沒多少記憶,但他確實上過太空,滿足過兒時的心願。


    “笑了,提起這個你們哪能比的上我,我可是從2030年被冰封到現在的‘古代人’,我吃過玩過的舊時代玩意兒比你們加起來都多。”


    剛剛成為女武神的安卡希雅吐槽道,作為曾經的老二次元宅妹,她也是經曆過各種生活的好伐。


    “真不容易啊,沒想到這個時代還能看到這麽熟悉的東西。”


    撫摸著與記憶裏一般無二的烤山藥,她才真正體會到她的時代真真切切的逝去了。


    原來在未來,吃個烤紅薯都是件難事了嗎?


    說著說著,周圍的女武神們也想起了幼年時期或是幸福或是艱辛的生活。


    裏芙想到了和父母一起做飯的幸福時光,芬妮想起了跟孤兒院夥伴們鬥智鬥勇搶餅幹的快樂日子,芙提雅想到了在父母實驗室裏搞各種“創造”的熊孩子生活,晴和茉莉安迴憶起在家族裏接受各項訓練的日子......


    “瞧你們一個個的,吃個早飯而已,還吃出心得體會來了。咋了,就顯你們有文化唄,難不成你們迴去還要寫一份兩千字的《粗茶淡飯食後感》?”


    “端起飯碗開造,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呢!”


    性格火爆的禦姐就是看不慣這種斯斯文文的靦腆氛圍,帶頭開始大口幹飯。聞著菜品獨有香味的女武神們漸漸也被勾起了食欲,相互對視一眼,見眼神堅定,也跟著大口炫飯。


    隻有突然被噎了一下的分析員猛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這個場景,好像似曾相識。


    “服務員姐姐,再來一碗,算了,再來一盆吧!”這是粗狂的妮塔。


    “給我再來二十個窩窩頭!”這是被激起勝負欲的芬妮。


    “還有我,我要十個烤紅薯。”剛剛成為女武神的安卡希雅想要挑戰一下自己的飯量。


    “內個......一盆玉米糊......謝謝。”冷麵的裏芙其實要比想象中的靦腆很多。


    還有茉莉安、晴、恩雅,她們都是老資曆的女武神了,幹飯強度要比這些新生代還要大。尤其是晴,一直不聲不響的,剛剛已經炫完第二盆玉米粥了。


    還有茉莉安,雖然一向溫柔優雅,吃飯也不失禮儀,但這並不影響身邊擺上半人高的蒸籠——全是她炫的。


    “不是,我問一句啊,你們牆外邊是不是也鬧饑荒了,怎麽一個個看上去跟餓了三天三夜似的?別吃撐了肚子啊。”


    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暴風吸入的萌妹子們,饒是心大的愛思特也有些感到震撼,朝一幫同樣懵比狀的分析員問道,這是餓死鬼附身了?


    “這個,成為天啟者的副作用吧,如果沒記錯的話。”


    “激活神格神經成為天啟者的人對能量的消耗非常大,隻有攝入特製的高能營養劑才能有比較長的飽腹感,普通的食物要吃很多才能吃飽,大概就是這樣。”


    男人搜刮了一下存在腦子裏的知識,擠出來這麽一點。其實他的飯量從墜落到現在也變大了一些——他腦袋瓜子裏的那個“共感神經”還沒截除掉呢。


    “emmm......算了算了,讓她們敞開了肚皮吃吧,反正也是再種一茬的事。”


    禦姐有點肉疼,那可都是她帶著人手一點點種出來的,這幾個人幹的飯快趕上一個連的人吃一頓的了。


    莫非力量越大飯量越大?好像很合理的樣子。


    “這是什麽?”


    她愣神的功夫,分析員遞給她一張粉紫色卡片。


    “上邊特地撥下來的經費,黑市裏也能用,裏麵有十五萬數據金,隨便刷,就當是飯錢了。”


    “行啊,你這個大叔,挺靠譜啊,怪不得那幫女武神都聽你的!”這男人有事是真上啊。


    兩個已經吃飽的人相視一笑,這下她就不心疼了。


    “成為女武神,不像人們想的那麽光鮮亮麗吧?”


    禦姐輕聲問道,這群在民眾麵前總是閃閃發光的女孩子們各有各的心事。


    “......嗯。”


    “她們要接受藥物的刺激,覺醒神格,戰鬥過程中隨時有失控的風險。”


    “要接受長期的實驗觀測和實訓,要吃很多很多的苦。”


    “天啟者,既是力量,也是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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