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是說那個散布泰坦的‘布裏希嘉曼’裝置,是降臨團拿來治療成年病用的?開什麽玩笑!”


    聽完愛思特的分析,芬妮有些難以置信,居然不是他們想的那樣利用泰坦汙染來殺人的實驗機器嗎。


    “你們把降臨團想的太蠢了,也太片麵了。”郊狼方麵的軍醫反駁道。“經過我們的檢查,鐵籠內的人員三分之二以上罹患成年病,身上有明顯的‘灰化’現象,剩餘部分多是嚴重殘障的降臨團成員,他們或許是在嚐試利用泰坦汙染來重塑軀體。”


    郊狼軍醫們得出的結論與海姆達爾小隊的猜測截然相反,甚至他們還帶來了確鑿的證據。


    “已經清醒過來的拾荒團成員稱自己是在知曉實驗的危險性的前提下被帶來的,他們在被帶到這裏之前已經被降臨團會員們告知了此次實驗的危險性。”一名衣衫襤褸的少女被帶到幾人身前,看著他們疑惑的神色,少女怯生生的點點頭,證明郊狼軍醫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已經十七歲了......”女孩說著,她掀開身上的衣服,露出肚皮,暴露出一片灰色的結晶。那片該死的東西已經浸染了她幾乎整個腹部。而這竟然是受到抑製之後的結果,很難想象這位骨瘦如柴頭發枯槁的少女先前處於多麽危險的境地。


    “我沒有別的辦法了......”


    分析員隱約記得安卡希雅昨晚也曾說過這句話,她決定接受神格侵蝕成為一名天啟者來對抗既有的命運。但眼前這位甚至不如安卡希雅高的瘦弱少女(安卡希雅一米五五),他心情複雜。


    “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泰坦汙染會幹擾成年病的發作。理想狀態下,隻要能承受巨大的泰坦汙染,或許就能讓成年病無限期的拖延下去。”愛思特接過少女的話茬,輕聲說道。


    “但遺憾的是,人類對泰坦汙染的承受能力是有極限的。就算能抑製成年病的發作,積累在體內的泰坦汙染也會不斷侵蝕肉體和心靈,最後把人變成跟激進派一樣的瘋子。”這種治療辦法不過是以毒攻毒,無異於慢性自殺。


    但哪怕是這種治療方式,零區裏也有大把的人願意嚐試,想要努力的活下去。


    “但泰坦物質是有限的,他們傳統的治療方法無法滿足所有罹患成年病的同胞的需要,他們必須找到一種成本更低的治療手段。”


    降臨團治療成年病的辦法簡單粗暴,那就是直接吞食泰坦物質。離開母體的泰坦物質汙染輻射有所衰退,活性降低,對人體的傷害比直接接受泰坦輻射要更小一些。而無防護措施直接接觸泰坦輻射絕對不是個明智的選擇,即便是降臨團也是在吞食泰坦物質、對汙染有一定抗性之後才會去與其直接接觸。


    但是,自降臨事件發生以來已經三年了。三年間,有無數的成年病患者已經迫近‘成年’的邊緣,他們知道這場實驗風險有多大,但仍願意鋌而走險。


    無他,他們已經十七歲了......


    外界和世界樹等集團當然有抑製成年病發作的藥劑,事實上,在這幾年裏,巴德爾抑製劑他們已經能夠做到量產。但,這些東西很少能流動到零區人的手上。


    因為沒有利潤,貧窮的零區人可買不起那種珍稀且昂貴的產品。


    “......難以置信。”裏芙摘下護目麵罩,麵色複雜,世界樹口中所說的【違禁物】居然是降臨團用來治療成年病的【醫療器械】。


    “它釋放的汙染減少了,汙染讀數正在下降。”分析員關注著身上的歌唱者係統,他同樣心情複雜。這個裝置在先前的戰鬥中被打壞了一部分,內部的活性泰坦物質正邁向死亡。而他在愛思特和軍醫的補充下,他大概明白了這個裝置的作用機製。


    首先,這個裝置裏存放了大量具備活性的泰坦物質,降臨團利用一種特殊波段讓泰坦物質保持活躍,從而保持高頻度的輻射。厚重的金屬外殼防止輻射液外溢。最後下半部分的管道則通往各個“治療室”,也就是那些鐵籠,利用輻射高壓衝擊實驗者的身體,從而達到“清洗”的目的。


    類似於三四十年前人類治療癌症的手段——放療。


    但實驗是有風險的,對汙染抗性極弱的人會被轉化為異化人,而治療失敗導致成年病激化發作則會化作塵埃灰飛煙滅。這也就是那些異化人和空蕩鐵籠的由來。


    “分析員......分析員!”而隨著活性物質的衰亡,周邊的泰坦汙染濃度迅速降低,來自總部卡羅琳的通訊也終於接通。


    “終於接通了,你們的定位信號忽然就消失了!我差點派其他人去找你們!”紅發少女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看到他們三個信號消失的一瞬間,她心髒都要停跳了。


    “是因為泰坦汙染幹擾了信號......”


    “先不管這些,跟我說說現在的狀況。”少女打斷了分析員想說的話,信號怎麽消失的卡羅琳並不關心,她隻想先了解一下海姆達爾小隊現在的狀況。


    因為是視頻通訊,所以愛思特迴避到卡羅琳看不到的角落,聽著男人將一路的遭遇描述給另一邊那位名為卡羅琳的紅發少女。


    包括他們遭受的襲擊、奇怪的“機械人偶”和散播汙染的“布裏希嘉曼”。


    唯獨省略了與她和郊狼小隊的經曆,以及“布裏希嘉曼”被當作醫療器械的事。看來這大叔還是挺上道的,至少不用她再上演一波脅迫的戲碼。


    “真是出乎意料的收獲......妮塔也沒事,太好了......”少女聽完分析員的講述,長出了一口氣,還好沒出什麽事。


    “卡羅琳,我們要怎麽處理這個‘布裏希嘉曼’?”男人詢問道,這可是個大家夥。


    “很簡單,你們不處理。我會派更專業的人員來進行妥善處理。在此之前,一根手指都不要碰它。”陶的影像突然橫插進來,說完之後就徑直消失,隻留下少女和男人傻傻對視。


    “呃......你聽到老板剛才說的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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