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往奔走的人雖然忙碌,但還是抽空看了一眼俊男帥哥相擁而泣的一幕。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響起急促的腳步聲,秋梧桐味襲了過來。


    盛迎霄抹走了雲水臉龐上的淚珠,又揉揉他的臉,“不哭了,餓了吧。”


    工具人臣堯背著一個大書包跑過來,抬手就給了盛迎霄一拳。


    “你嚇死老子了,你是不把兄弟當人啊。”


    盛迎霄抬手示意讓他小聲點。


    “我接到你消息就馬不停蹄過來,路上還差點闖了紅燈。”


    “你沒什麽大事能不能提前知會一聲?!”


    雲水看著爭執的兩人,腦子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是臣堯跟你說我在做手術嗎?”


    雲水點點頭,“我以為你傷的很重。”他抬手摸了摸盛迎霄的額角,那裏有些沒洗幹淨的灰塵,看來盛迎霄很急。


    臣堯頓時擺手,“不是不是,我又不知道具體情況,隻能隨便說一下。”


    “我都以為你小子噶了,誰知道你竟然一點事也沒有啊。”


    盛迎霄摸了摸雲水的頭,沒搭理臣堯的話,隻是接過了臣堯的書包。


    像是變戲法似的,竟然從裏麵拿出了一個烤紅薯。


    “......什麽?”雲水愣了,有些沒反應過來。


    “坐在警車上的時候,看見醫院外麵那條馬路邊上有賣烤紅薯的,很香。”盛迎霄嘴角噙著笑,掰開紅薯,拿著勺子挖了一勺。


    “是啊,把咱們盛少饞毀了,一開口就讓我買個烤紅薯再來醫院。”臣堯毫不客氣地吐槽。


    盛迎霄置若罔聞,給雲水喂了一口。


    雲水不自覺抿了抿唇,甜膩膩的味道在嘴中散開,帶著紅薯的香甜,還有獨屬於秋冬的溫暖。


    盛迎霄真是......不管遇到什麽事都處變不驚。


    雲水感受著嘴裏的香甜,有些哭笑不得,心情卻漸漸平複。


    臣堯奪過書包,不想再吃狗糧,還是去找任要安吧。


    突然,方宗謹穿著白大褂跑出來,手臂上還按著棉花。


    “雲水?你們怎麽都在?”


    雲水正在被盛迎霄一口一口喂著烤紅薯,眼裏還有些呆滯。


    “什麽?”嘴裏有東西,雲水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方宗謹卻沒空看他,隻是不停尋找著,果然在遠處窗口隊伍裏看見了池澤行。


    “阿澤!你獻什麽血。”


    說著提著池澤行的後衣領,把人揪出來。


    “醫學院有學生來了,血源已經夠了。”剛說完,幾個高大的alpha走出來,跟方宗謹打了聲招唿。


    方宗謹拉著池澤行,挨著雲水坐在長椅上。


    “這次圍剿,還有爆炸,傷了不少人。”方宗謹臉上難掩疲憊。


    “醫院從京都醫學院調了人緊急趕過來,我們學生還不能上手術台,可以幫忙做一些簡單的事。”方宗謹簡單跟眾人解釋著。


    雲水看了眼手術室的方向,“紅木的人都被抓了,那四爺呢?”


    方宗謹立馬警覺的看了眼四周,“你怎麽知道還有個四爺?”


    “他就在這個手術室,剛剛盛迎霄去獻過血了。”


    雲水看了眼亮著燈的手術室,又看看半蹲在麵前的盛迎霄。


    腦中又萬千思緒,疑問占據了整個腦海,但雲水隻抿抿唇,沒有發問。


    “你們沒什麽事就先迴去,我在醫院還忙得很。”


    方宗謹不知道眾人為什麽過來,他在醫院忙得昏天黑日,還以為大家是來看望他的。


    池澤行毫不客氣開口,“誰來看你了,我們是以為班長出事了,陪著雲哥來醫院找班長的。”


    “然後那邊找獻血的,我就去了。”池澤行邊說聲音邊小了下來。


    因為方宗謹的臉越來越黑。


    “嗬嗬,好吧,那好吧。”


    方宗謹看了眾人一圈。


    盛迎霄正拿著紅薯喂雲水,臣堯也跟在任要安身後,眼巴巴伺候任要安吃紅薯......


    隻有他家傻大個,在這裏懟他。


    “池澤行,你趕緊迴家去,沒事別瞎晃悠。”方宗謹說完理了理白大褂,準備繼續去忙。


    突然白大褂口袋一重,一個滾燙的東西落進去。


    側頭一看,池澤行討好地笑笑,“我家方醫生這麽辛苦,給你一個烤紅薯,犒勞一下。”


    方宗謹哭笑不得,想和池澤行親近親近,又顧及這裏是醫院,隻能把烤紅薯拿出來。


    “自己吃吧,別餓瘦了。”


    “那好,那我不客氣了。”


    方宗謹看了眼池澤行,又依依不舍的說:“晚上沒事就來接我下班唄。”


    “我跟你說啊雲哥,這烤紅薯還得是......”池澤行早就跑去跟雲水說話了。


    “......小兔崽子。”方宗謹咬牙切齒罵了一句。


    池澤行渾然不知,歪頭看著雲水,“雲哥,你咋了啊?咋從剛剛開始你就發呆了?”


    盛迎霄站起身,把雲水拉起來,“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臣堯,麻煩你把大家送迴去一下了。”


    臣堯揮揮手,“客氣什麽,你小子沒事就行了。”


    雲水任由盛迎霄拉著手,往醫院外邊的花園走去。


    秋天落葉隨風飄落,秋高氣爽,本是個舒服的時節。


    花園裏還有很多散步的病人和家屬。


    盛迎霄拉著雲水在一棵楓樹下站定,秋風吹落的楓葉在兩人身邊打轉。


    雲水看著他,“你為什麽去c市?”


    雲水的手本就涼,秋風一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盛迎霄的手早就被烤紅薯暖熱了,他捧起雲水的手,輕輕哈了口氣。


    “阿沇,我說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不對,你可以生氣,但是別不理我好不好?”


    “也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可以不理我可以生氣,但是別不要我......”


    盛迎霄有些語無倫次,精致的麵龐上出現了焦急的表情。


    雲水輕輕地點頭,“好,我都聽你的。”


    “你告訴我,為什麽去c市?到底發生了什麽?”


    盛迎霄的睫毛顫了顫,“我去c市是提前計劃好的,因為紅木組織的事,四爺親自聯係到了我......”


    雲水被方茹陷害那天,在宴會廳遇見了四爺,盛迎霄就覺得四爺有問題。


    私下裏找到盛純碩去調查。


    但四爺偽裝的太好了,就連信息素都沒人聞到過,可是他的資料顯示,四爺確實是一個alpha。


    後來,穆家聯合唐家突然對盛家下手,那個關於婚約的新聞打的盛迎霄措手不及。


    盛家查過之後,發現其中還有紅木的手筆。


    “我爸去查過,紅木的老大,組織裏稱他為大先生,他聯合穆軍,想要對盛家下手。”


    “穆軍是走投無路了,不顧全家人的安危,一意孤行,走了一步險棋。”


    很顯然,穆軍失敗了。


    在盛迎霄和雲水吵架那天,盛迎霄剛迴到工作室,就在門口撿到了一封信,用法語寫的。


    解讀後,是讓盛迎霄通過張啟正見一麵四爺。


    “張啟正是好人,組織裏也不止一個臥底,我通過張啟正見到了四爺。”


    “四爺他.....”盛迎霄欲言又止,“四爺也是臥底,在紅木潛伏十五年之久。”


    雲水的瞳孔驟縮,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風平浪靜,可誰知道他的心裏早已巨浪翻湧。


    組織本就以盛迎霄為目標對象,想要研發信息素武器。


    四爺想和盛迎霄聯手,炸出紅木最後的王牌。


    盛迎霄先是提前服用催化劑,營造出他易感期爆發的假象,讓紅木上鉤。


    果然,紅木迫不及待地咬鉺了。


    等盛迎霄剛到c市,就被紅木的人抓走。


    盛迎霄在暗無天日的實驗室呆了整整一周。


    他和四爺配合的很好,兩人都拿到了紅木的機密消息,隻要交給警方,紅木就可以徹底從世界上消失了。


    可是沒想到紅木最後時刻還留了後手,安裝了大量炸藥,想要炸毀研究基地,再同歸於盡。


    幸好,他和四爺提前有防範,兩人本來隻有一點皮外傷。


    可是四爺為了救現場的一個小孩,身受重傷......


    雲水深深地唿吸著,他的腦海裏走馬觀花,閃過了很多畫麵。


    “為什麽不告訴我?要是你出了事,你打算怎麽辦?”


    “盛迎霄,你想過嗎?要是,要是後果與你設想的不一樣......”


    盛迎霄將他擁進懷裏,嗅著他的耳後,“不會,我不會出事。”


    “我知道你在等我,我當不會出事。”


    雲水不知該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他無法接受盛迎霄的離開,無法接受和盛迎霄再也不見。


    原來不知從什麽時候起,盛迎霄在他的心中也成了無可替代的位置。


    “之前紅木也提取過我的信息素,如果你告訴我,或許......”


    “不!”盛迎霄打斷他的話,“沒有這樣的如果,紅木隻是為了我,才把你牽扯進去。”


    “阿沇,你本來就是無辜的,不應該平白遭受這些。”


    盛迎霄的表情閃過一絲偏執,他永遠不會將雲水置於危險的境地。


    “......盛迎霄,謝謝你。”


    雲水在心底默念,‘我無以為報,一輩子都會對你好。’


    盛迎霄摸摸他的頭,“要不要去看看四爺?”


    他欲言又止的樣子,讓雲水知道,心底所有的疑問,都將會有突破口了。


    盛迎霄還穿著單薄的短袖,雲水很固執地將外套給他,然後拉著他朝醫院走去。


    臣堯他們早就走了,隻不過池澤行還坐在長椅上打遊戲。


    “嗨,雲哥啊,你們還沒走呢?”


    “你呢?”雲水問他。


    池澤行聳聳肩,“反正都要接方醫生下班的,我幹脆在這裏等他咯。”


    雲水看著眼前的手術室,燈已經熄了。


    “四爺呢?”


    池澤行揚了揚下巴,“那個怪人啊,他去住院部了。”


    “真是個怪人,麻藥勁兒還沒過呢,他就自己下床坐電梯去住院部了。”


    雲水的心跳得很快。


    “咚咚咚!”敲打著雲水脆弱的耳膜。


    雲水拉著盛迎霄的手,很鎮定。


    等待電梯到達,等待樓層數字的跳動,等待時間的流逝......


    雲水憑著直覺,緩緩走到雲鳴川的病房外。


    果然,雲鳴川的床邊,正跪著一個人。


    那人的身姿挺拔,身上纏著繃帶,但腰板一下也沒彎過。


    “許秋意,你起來吧。”


    “我不是許秋意,許秋意已經死了。”


    “我是許望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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