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你,還做不到!”楚元陌手心翻轉,一枚飛鏢射進了拿劍抵著聞豈的侍衛的眉心。


    那侍衛應聲而倒,手中的劍掉落。


    發出“咣當”一聲響。


    與此同時,一顆子彈擦著齊珩的耳邊飛過。


    抬手摸了一把耳朵,全是血,齊珩倒是沒有震驚,隻是快速閃身,躲避接來的子彈和飛鏢。


    楚元陌這個人看著光風霽月,光明磊落,動起手來,卻很黑。


    絕對不會給對方留一點餘地。


    會竭盡全力的弄死對方。


    不死不休。


    豈聞有意向前撲去,以免自己再落到齊珩手裏。


    他可不想拖後腿。


    這一次已經連累主子。


    “楚元陌,朕的大軍就在二十裏外,你若傷了朕,一定血洗你大楚!”齊珩高大的身形幾乎被逼的不斷後退,肩膀和腿上,都中了飛鏢。


    這樣的局麵,是他沒有預料到的。


    他以為自己綁了聞豈,楚元陌打鼠忌器。


    一定不敢大開殺戒。


    沒想到,他現在被追著殺。


    “來人!動手!”齊珩怒喝一聲,他帶來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雖然人少,殺一個楚元陌也足夠了。


    戰場上,他有勇有謀,極少會被逼到這個地步。


    與此同時,楚元陌帶來的鐵騎衛也動手了。


    包餃子一樣將齊珩的人給困住。


    聞豈一直都縮在角落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身手不行,這樣的包圍圈裏也出不去。


    隻有這樣,才不會給主子添麻煩。


    齊珩領教過楚元陌的能耐,也領教過鐵騎衛的本事,心裏叫苦,不斷的向外衝去。


    他現在根本不指望他的人能弄死楚元陌。


    他隻希望他的人能拖住楚元陌和鐵騎衛。


    他爭取點逃命的時間。


    這一次真的虧大了。


    他就不該信那個殘廢。


    可眼下,後悔也沒用了。


    得先把命保住。


    楚元陌也是下了狠手,這齊珩送上來,他當然不能手軟,直接弄死,一了百了。


    隻要齊珩死了,大齊定會會大亂。


    短時間內一定不會再侵犯周邊國家。


    也能安定一些時日。


    齊珩歇腳的這一處在城外的村子,村子裏人家不多。


    不過楚元陌帶人過來的時候,都閉門鎖戶了。


    翻出矮牆的齊珩後背中了一槍。


    這一槍,比十幾個暗器打中都痛。


    他踉蹌著逃進一戶人家,出來時,手中掐著一個五六歲的孩子。


    追過來的楚元陌忙吩咐身邊的人:“都住手,後退!”


    說著話,他也後退。


    那孩子被掐著脖子,臉色已經通紅。


    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放下手中的武器。”齊珩身形晃了晃,那張國字臉上染了霜,“否則,朕殺死他!”


    “齊珩,你跑不了!”楚元陌在戰場上絕對心狠手辣,冷血無情。


    可此時,麵對一個被掐住的五六歲的孩子,他怎麽也狠不下心。


    其實隻要足夠狠心,犧牲掉這個孩子,絕對能殺了齊珩。


    可他不能那樣做。


    “少廢話!”齊珩一臉的兇相,滿身的煞氣,“楚元陌,你隻要良心沒有泯滅,就不該犧牲一個孩子。”


    他心裏也打鼓。


    要是楚元陌足夠狠辣,不顧這個孩子。


    他必死無疑。


    身後的鐵騎衛都不發一語,隨時聽令。


    齊珩帶來的人全部被挑,一個活口沒剩。


    “都放下手中的兵器!”楚元陌沒敢猶豫太久,畢竟那孩子的麵色已經青紫,再拖延下去,必死無疑。


    話落,他將手中的槍扔到了腳邊,將暗器也丟了出來。


    身後的鐵騎衛也紛紛將劍扔到腳邊。


    下一秒,齊珩將小孩子扔向楚元陌,他趁這個空檔,閃身沒入黑暗中。


    有些狼狽。


    “追!”楚元陌自然不會放過他,低喝一聲,“格殺勿論!”


    十幾個人應聲而去。


    孩子的父母出來,都痛哭不止,此時小男孩兒出氣多進氣少,軟塌塌的。


    看著孩子,楚元陌的心裏也不是滋味,咬了咬牙:“來人,帶迴王府。”


    這孩子遭罪了,可能活不成。


    眯了一下眸子,楚元陌有些不忍。


    隻能再求盛千夏幫忙了。


    失血過多的盛千夏睡的有些沉。


    蕭清看著楚元陌抱迴來的那個孩子,有些不忍心。


    “王妃娘娘怎麽了?”聞豈還不知道聞家出事,此時隻是匆忙過來喊盛千夏,卻見蕭清有些猶豫。


    也有些擔心。


    看了一眼聞豈,蕭清心情也有些複雜。


    現在市井傳聞不好聽。


    都在說盛千夏與聞豈關係曖昧不清。


    而且都很難聽。


    也讓蕭清對聞豈有了芥蒂。


    將白天盛千夏救楚元陌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她有意說了盛千夏多麽緊張楚元陌,不惜割破手腕……


    然後她就從聞豈的眼中看到了失落。


    很淺淡。


    很快又掩飾住。


    “那孩子……可能撐不住了。”聞豈低聲說著,“還請蕭大人通傳一聲。”


    他知道自己應該遠離盛千夏的。


    想到齊珩那些話,他都想將那些說閑話的人都弄死。


    在他眼裏,盛千夏是最完美的。


    蕭清還是狠狠擰眉,沒有動:“府醫呢?不行,還能請外麵的郎中!”


    “府醫看過了,讓準備後世。”聞豈也不想盛千夏太辛苦,可那個孩子太無辜,不該承受這一切。


    更想著齊珩該死。


    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出什麽事了?給誰準備後世啊?”盛千夏還是被吵醒了,她揉著額頭,有些迷糊,看到聞豈時眼睛亮了一下,“你迴來了,沒事吧?”


    她還是擔心的。


    聞家出了那樣的事,不知道聞豈能不能接受。


    他已經很可憐了。


    被親哥哥那般陷害對待,什麽人都能發瘋吧。


    本來準備先離開的聞豈看到嬌俏迷糊的盛千夏,一下子就邁不動腳步了:“王妃娘娘,屬下很好。”


    說的雲淡風輕。


    嘴角帶著慣常的笑。


    “無事就好,我這兩日一直擔心你。”盛千夏隻是說出實話來,“王爺也擔心你。”


    “是王爺救出屬下的,不過為了救屬下,牽連了一個孩童,請王妃娘娘出手醫治。”聞豈的心裏也是起起伏伏,她在擔心自己呢。


    真好。


    盛千夏這時清醒了許多,揉了揉眼睛:“人在哪兒?我去看看。”


    這時蕭清也沒再說什麽,跟在後麵一起。


    小男孩正躺在客房的床上,他的父母都跪在床邊,不敢大聲哭。


    在貴人麵前收著。


    隻是不停的掉著眼淚。


    已經來了不少郎中,都搖頭離開了。


    禦醫也來了十幾個,都是束手無策。


    小孩子太脆弱,齊珩下手太狠。


    一時間眾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看著軟塌塌的小孩子,盛千夏的心裏也不舒服。


    活了這麽久,最見不得的就是死亡(她動手殺死的不算其中)。


    主要孩子太小,何其無辜。


    “千夏。”楚元陌的麵色始終沉著,此時看到盛千夏走進來,溫和了幾分,“你來了,對不起,是我沒用,又給你添麻煩了。”


    看著楚元陌身上還沒來得及換掉的帶血的衣衫,看著他深情款款卻帶了幾分愧疚的桃花眼,盛千夏抱怨的話沒有說出來:“算了,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答應他留下來,卻是事情不斷。


    人命關天,也的確不能袖手旁觀。


    讓停在門邊的聞豈多看了二人一眼。


    他是希望楚元陌與盛千夏能攜手一生的。


    他們,都是他在意的人。


    禦醫站了一院子,郎中也站了十幾個,個個都歎氣搖頭。


    不過,他們看到盛千夏之後,都來了精神。


    特別是那幾個老郎中,更是印象深刻。


    甚至他們之前造謠這個小丫頭會妖法。


    不然,怎麽醫好那些人的?


    現在,睿王都恢複如初了。


    是盛千夏一手醫好的。


    除了佩服隻有佩服。


    “還有一口氣。”盛千夏摸著小孩子脖子上的大動脈,掃了一眼身後的人,“行了,都出去吧,能醫好。”


    耗費些靈力吧。


    “會不會影響到你的身體?”楚元陌遲疑了一下。


    “王爺讓火房多做些好吃的就是了。”盛千夏沒想太多,說的隨意。


    內丹的麻煩解決了,耗費點靈力根本不算什麽。


    一邊說著,拿開醫藥箱,翻找出需要的工具和藥物。


    楚元陌點頭,很是認真:“好!”


    “王爺,王妃娘娘今天失血過多,不會有事吧?”蕭清還算有良心的問了一句,臉上焦急。


    她在意的人,都不想有事。


    “她……”楚元陌也是一臉的擔心。


    卻無計可施。


    隻能握緊拳頭,靜靜等著。


    孩子的父母也被請了出來,兩人都是老實巴交的莊戶人,不敢怪怨任何人。


    隻是坐在那裏低頭哭。


    著實是可憐。


    看得眾人心裏實在難受。


    “王爺,”這時去追齊珩的人相繼迴來,都低著頭。


    這是沒能把人抓到。


    也是,齊珩身手不弱,加上拚命奔逃,又在暗處,的確不易捉到。


    擺了擺手:“下去吧!”


    齊珩不傻,這一次沒能成功,他一定會收起爪子。


    而且他也有名正言順為拜訪大楚的理由。


    隻能等下次找機會弄死他了。


    國師府。


    婉妃看著兒子,再次哭泣不止。


    真的太慘了。


    她與楚玉辭是被強行塞給國師的。


    景仁帝死後,睿王手握重權,他做什麽,眾人都不敢有異議。


    國師有夫人,有妾室,有女兒,其樂融融,眼下多出兩個人,更是讓他們不齒之人。


    都不會給他們好臉色。


    甚至國師每日都是寢食難安的樣子。


    國主已死,新主該登基。


    可現在,卻是皇位空置。


    這樣,就讓人心起伏不定。


    “別哭了!”國師走進院子,看著風韻猶存的婉妃,心裏也是五味雜陳。


    他們本是有些情份的。


    現在卻被磨的差不多了。


    “你們瘋了嗎?竟然敢與大齊皇帝勾結,你這是要讓本官一家陪你們去死嗎?”國師氣的不輕,他老了,所求不多,一家人平平安安就足夠了。


    卻成了皇城的笑話。


    他心裏也明白,要不是景仁帝已死,死的就是他們一家了。


    他如何也沒想到,婉妃這麽大的膽子,給皇上戴帽子就算了,還生別人的兒子。


    婉妃擦掉臉上的淚,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道:“國師大人不想死,就把這件事處理幹淨。”


    本來她都等著做皇太後了,可兒子卻落得這般慘。


    她如何也不甘心。


    這一次,齊珩的人一找上她,她就答應了合作。


    也是她派人動了手腳,讓齊珩把聞豈給抓了去。


    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齊珩也如此沒用。


    竟然失手了。


    的確,這樣一來,國師府危險了。


    隻能硬著頭皮把一切處理掉。


    睿王有多可怕,他們是知道的。


    楚玉辭沒有死,卻是生不如死。


    可他不甘心,明明,他離皇位那麽近了,什麽都不用做,等著就行了。


    卻落到如今這個下場。


    他的那些勢力還在,隻是他再也無法籌謀了。


    可他得不到,也不想別人得到。


    不過,他口不能言,眼不能看,手腳不能動。


    溝通這麽多天,才讓婉妃明白他要做什麽。


    “還有,齊珩敗了,國師大人想辦法,將人救下安頓好。”婉妃想著齊珩是一個機會,隻要不死,一定能給楚元陌一個重創。


    她不求什麽榮華富貴身份地位。


    她隻想弄死楚元陌,給她的孩兒報仇雪恨。


    睿王府。


    盛千夏推開門,看著院子裏形態各異的人,拍了拍手:“好了,孩子沒事了!”


    她用靈力救的人。


    影響不大。


    “千夏,謝謝你!”楚元陌上前,抬手抓了盛千夏的手,“多虧有你!”


    他能站起來,能報仇,全是因為有盛千夏出手相助。


    他對她,是真的感激。


    一邊深深吸了一口氣。


    胸口處的熱意翻湧不斷。


    “算了,舉手之勞,估計是上輩子欠你的。”盛千夏倒是沒什麽情緒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應該還有事要忙吧,我迴去補眠。”


    抽迴手,若無其事的向外走。


    路過聞豈身邊,還是頓了一下:“你是不是還要忙?要是不忙,送我迴院子吧。”


    她一直都想問問他,願意與她迴現代嗎!


    遠離這裏的是是非非。


    遠離那些痛苦。


    聞豈頓了一下,看向楚元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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