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妃娘娘醫好了王爺!”梅漳適時開口,打斷了楚元卿的話。


    “皇嫂當真是女中豪傑,醫術非凡!”楚元卿一臉的感激之情,掙紮著起身,“我能醒來,也多虧了皇嫂。”


    盛千夏收了情緒,笑了笑:“不用謝,不用謝,王爺出的診金高。”


    當初醫治楚元陌,可是掙了兩萬兩白銀。


    要是擱現在,更容易。


    有了真身在空間,她這靈力就不會枯竭。


    “餘竹!”楚元卿頓了一下,才開口。


    其實他覺得,盛千夏一點都不貪心,隻要診金,是最容易的。


    餘竹一向聰明,立即讓管家拿了兩千兩銀票送來。


    楚元陌看著盛千夏笑眯眯接過銀票,也笑了。


    他這小王妃,不是貪財的主兒。


    卻要用銀貨兩訖這種方式解決,就是不想招惹太多麻煩吧。


    他隻是不明白,明明要走了,那些銀子也能一並帶走嗎?


    還是要用身死這樣的方式來離開。


    想想,他就擔心不已。


    “皇兄,多謝。”楚元卿又對著楚元陌聞重其事的道謝,“改日,請你和皇嫂來府中賞荷飲酒!”


    “好啊!”楚元陌沒有反對,他其實是希望盛千夏能出手醫治楚元卿的,不過,她不願意,他不能強求。


    盧青是最不能淡定的人,想問什麽,又覺得自己這身份不合適,隻能忍了。


    外間的幾個太醫在看盛千夏開的藥方。


    餘竹隻說這藥方是盧青開的,並沒有暴露出盛千夏。


    他覺得,盛千夏會醫術的事,不該大肆宣揚。


    畢竟之前,楚玉辭就盯著睿王府了。


    拿到了兩千兩銀票,盛千夏出門就給換成了銀子。


    畢竟迴去現代後,這銀票就等同廢紙。


    “王爺,王妃娘娘不願意醫治九王爺嗎?”等在錢莊外麵的梅漳有些不解的問向楚元陌。


    “不想太引人注意。”楚元陌知道,盛千夏並不良善,沒有多餘的同情心,她不會隨便出手助任何人。


    對王府,真的是仁至義盡。


    梅漳若有所思:“蕭清和楚九,都是娘娘出手救活的。”


    “因為她是王妃。”楚元陌明白,盛千夏會如此護著王府,救他的人, 是想利用他進宮破陣。


    的確互相利用。


    她也說的很清楚。


    可這種認知,卻讓楚元陌的心口堵了一塊石頭一般。


    說這話的時候,苦笑了一下。


    他這對梅漳說的話,都是自欺欺人的。


    其實梅漳也不信。


    他家王妃都要離開了。


    就是不知道要去哪裏。


    盛千夏在錢莊轉角處,就將銀子直接扔進了空間,出來的時候,兩手空空。


    不過,她剛出來,就被兩個人攔了去路:“姑娘,走一趟!”


    盛千夏笑了:“去哪啊?”


    那樣子,隨意散漫。


    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危險。


    攔著她的兩個人卻是如臨大敵,不敢大意:“二皇子府!”


    “哦,二皇侄想見我啊!”盛千夏若有所思的樣子,“我不想見他啊!”


    “由不得……”其中一個人“唰”的拔出刀。


    “你”字沒有說出口,人已經被一腳踢飛出去。


    第二個人反應過來要拔刀,慘叫一聲,肩膀直接被卸了下來。


    梅漳拍了拍手,冷著臉:“不想死,滾!”


    這鬧市,倒是不能輕易殺人。


    盛千夏看著一副屁股被火燒一樣跑走的兩個人,眯了眸子:“老二還真沉不住氣,這是沒看到你和王爺就在一旁啊。”


    恢複如初的楚元陌,應該是他們的噩夢。


    “就是!”梅漳點頭應了一句。


    不知死活的東西!


    “老二知道本王恢複如初,急了。”楚元陌低聲說著,上下打量盛千夏,“無事吧。”


    “這兩個小嘍囉,還不能把我怎麽樣!”盛千夏說的渾不在意。


    隨後,楚元陌將一包熱乎乎的栗子遞給她。


    這是他剛剛排隊買的。


    接過栗子,盛千夏眼睛笑成了月牙:“多謝王爺!”


    一邊伸出小手抓了一個咬了開來。


    楚元陌看她吃的高興,也有幾分滿足:“聞豈說他明天就帶你去莊子附近,和佃戶打探當天去過山洞的人。”


    “嗯,好啊!”盛千夏倒是不急不緩的態度。


    楚玉辭看著跪在腳邊的兩個人,麵色陰沉。


    然後,猛的抽出腰間的長劍,一人一劍,直接解決掉了。


    一邊將劍扔給溫易:“處理掉。”


    溫易揮手,外麵有人進來將兩人的屍體拖了出去,又快速將血跡擦幹淨。


    麵溫易則動手將地上的劍拿起來,擦拭幹淨。


    又遞到了楚玉辭手裏:“是屬下沒用!”


    “多派幾個人盯著,隻要她出王府,不管用什麽手段,把人綁來。”楚玉辭倒不是特別生氣,現在,整個皇城幾乎都知道戰神楚元陌重新站起來了。


    他這一次是真的看到希望了。


    隻要有希望,哪怕再艱難,都沒關係。


    “是!”溫易迴答的也幹脆。


    的確得多派幾個人,還得他親自出手才行。


    不然,這些人,也就是給盛千夏當靶子的。


    聞豈的動作一向快。


    可這次,他要查的東西,卻一無所獲。


    哪怕已經有了方向,都查不到證據。


    不過他還是如約帶著盛千夏來了盛家山莊後麵的山洞附近。


    找了不少佃戶過來。


    更是支了一張桌子,擺了畫紙和畫筆。


    盛千夏坐在那裏,很是認真的根據每個人的說詞勾勒出一幅幅人物圖畫。


    “王妃還有這本事!”聞豈也被驚到了,根據描述,就能把人畫的活靈活現。


    其中,楚元陌,楚九,梅漳,連來福的畫像都有。


    “這個人……”盛千夏看著畫像,遲疑了一下,“是九王身邊的侍衛吧!”


    她昨天剛見過。


    絕對不會認錯。


    聞豈點了點頭,下意識的握了一下拳頭。


    很快又鬆開了。


    “看來,九王也派人來了!”盛千夏笑了,笑意有深,“有意思!”


    楚元卿總是溫和的笑著,如臨家哥哥一般,更是與世無爭。


    最多是見到了把他害的坐了十幾年輪椅的王家人才會發怒。


    就連發怒,都是溫和的。


    “不叫的狗,才咬人!”盛千夏用手指點了點餘竹的畫像。


    “看樣子,東西被九王拿走了。”聞豈其實早就查到了,是有意隱瞞了這些日子。


    而且在他看來,就是讓佃戶說出那些人的樣子,盛千夏也未必會想到九王身上。


    卻因為盛千夏這驚人的畫技,擾亂了計劃。


    盛千夏點頭:“除非,你家王爺說謊了!”


    聞豈扯了一下嘴角。


    楚元陌似乎並沒有。


    而是他聞豈說慌了。


    這個鍋讓楚元陌背了。


    “走吧,迴去找你家王爺!”盛千夏將那些畫像收了,轉身就走。


    山裏是無法進馬車,莊子外麵還是可以的。


    所以,兩人是徒步走下山的。


    “看樣子,九王,在監視王爺!”聞豈卻得出了這個結論,這也挺有意思的。


    “嗯,的確!”盛千夏也有些想不通,“王爺待九王不薄,這些年,沒有王爺,九王早就被踩到泥裏去了!”


    就連餘竹都是楚元陌送給他的人。


    “誰還沒個野心!”聞豈笑了一下,說的隨意,帶了幾分嘲諷。


    在他看來,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讓盛千夏也挑了一下眉頭:“他的野心,與王爺有什麽關係?他不是應該對付楚亦辰和楚玉辭?”


    聽到楚玉辭的名字,聞豈眸底閃過一抹戾意,又很快消失:“的確得對付楚玉辭。”


    正走著,一行人迎麵走來。


    “楚元陌!”盛千夏也有些意外,駐足不前,就那樣看著他們走近。


    “看來王爺不忙了!”聞豈的麵上也有詫異。


    竟然突然來了這裏。


    “千夏,查到線索了嗎?”楚元陌很自然,一身墨色長衫,壓不住絕代風華,語氣溫和依舊。


    他身後,是梅漳和祁鬱。


    梅漳是萬年不變的冰山臉,祁鬱則一臉的焦急,對著盛千夏使了一下眼色。


    盛千夏吃不準楚元陌的心思:“查到了!”


    “哦?”楚元陌就看向了聞豈,“王妃一來就查到了,聞沙閣這麽沒用了嗎?”


    語氣雖然溫和,卻讓人心口一緊。


    這是質問上了聞豈。


    “不是聞沙閣沒用!”聞豈在楚元陌麵前,還是要收斂一些的,“是屬下沒用!”


    直接承認。


    根本不加辯駁。


    說著話,楚元陌已經站到了盛千夏麵前:“找到了就好!”


    眸色有些熱烈,更夾著幾分失落。


    矛盾不已。


    “用……我帶著你去取迴來嗎?”楚元陌不想幫她的,可她是要離開的,他想與她多相處一些時間,多一刻鍾也是好的。


    盛千夏看他的目光帶著審視。


    讓楚元陌心口更緊了:“千夏,怎麽了?”


    “王爺是想讓我走,還是不想讓我走?”盛千夏漂亮的眸子裏有水氣,長長的睫毛俏皮的動了動。


    兩人麵對麵站著,距離很近。


    楚元陌看著她的眸子,心裏有癢意。


    竟然不知道如何迴答了。


    一旁的聞豈吹了聲口哨,然後若無其事的說道:“既然王爺來了,就不用屬下送王妃下山了,屬下先迴閣了!”


    根本不等兩人迴答,徑自離開了。


    “附近有埋伏!”楚元陌還是提醒了一句。


    已經走出的聞豈頓了一下:“王爺放心,我打不過,我還跑不過嗎!”


    以他的輕功,什麽樣的高手,都別想攔住。


    盛千夏這才反應過來,楚元陌應該是接到附近有埋伏的消息,才趕過來的。


    一邊四下看了看:“二皇子的人吧!”


    “嗯,下了血本!”楚元陌點頭,這幾天楚玉辭行事是越來越張揚。


    在他看來,他是皇室唯一的血脈,不至再縮著了。


    而且楚元陌站起來了,連楚元卿的腿都開始醫治,聽說醫好的可能性極大。


    當然會讓楚玉辭著急。


    一打聽到了盛千夏的行蹤,就派了大批人手將附近圍了。


    不管怎麽樣,都要將盛千夏把他的腿醫好了。


    “那他可能會血本無歸!”盛千夏才不在意,一邊將手中的畫遞給了楚元陌,“王爺看看,麵熟不!”


    對於她的戰鬥力,楚元陌倒是不大擔心,而且他也會護著她。


    知道盛千夏的畫作一絕,看到時,還是有些驚豔。


    在看到餘竹時,還是僵了一下。


    不動聲色的看向盛千夏:“老九的人來過!”


    其實這個山洞隱秘,而且偏僻,極少有人會過來。


    前前後後,也隻有他們幾個人。


    這個餘竹就有些突兀。


    看著楚元陌波瀾不驚的眸子,盛千夏點頭:“很顯然是來過啊!”


    她是懷疑楚元陌的。


    畢竟楚元卿與她沒有任何交集。


    不管是出於什麽目的來了這裏,都是與楚元陌有關。


    捏著手中的畫像,楚元陌眼底閃過一抹玩味:“嗯,放心,東西,本王明天給你拿迴來。”


    “希望王爺信守承諾哦!”盛千夏並不信他,畢竟他有前科。


    之前已經拿走了她的玉佩。


    雖然良心發現還了迴去,她依然不敢信他。


    遠遠傳來打鬥聲。


    然後越來越近。


    中間夾著槍聲。


    的確下了血本。


    甚至都不怕暴露手裏的鳥銃了。


    如今來看,這楚玉辭的確藏的夠深。


    景仁帝的甲仗庫裏鳥銃數量都是有限的。


    楚亦辰身為太子時,都要通過自己的舅舅從甲仗裏拿鳥銃出來,這楚玉辭手中竟然就有這東西。


    “放心吧,楚九他們都在!”楚元陌低聲說著。


    她之前替他護著王府。


    他現在要護著她。


    其實,根本用不著。


    可他想這樣做。


    “對方有鳥銃隊,一百多號!”梅漳轉了一圈迴來,眸色有些深,“還有幾百弓箭手!”


    盛千夏揉了一下額頭:“楚九他們手裏的子彈不多了吧。”


    如今來看,她雖然給了王府霰彈槍,可這個子彈也是個問題。


    不過,白哲那邊已經在研究了,她相信她那徒兒應該能成功。


    就是時間問題。


    “嗯,對上這些人,沒問題。”楚元陌扯了扯嘴角。


    他可是花了重金,讓白哲研製這些子彈。


    “這樣大的陣仗,聞豈應該無法離開。”盛千夏麵色不變,根本不替自己著急,“一會兒就得跑迴來!”


    話落,聞豈扶著渾身是血的楚九落到了幾人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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