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夏睡到日上三竿,才吃了飯去看冉淩。


    冉淩的傷口都已經處理過了。


    人也已經清醒了過來。


    “王妃娘娘!”看到盛千夏過來,冉淩掙紮著要坐起來,卻做不到,隻能一臉痛苦的道歉,“請娘娘恕罪,屬下無法給娘娘請安。”


    “無妨,你躺著不要動。”盛千夏擺了擺手,她對王妃之位並沒有興趣。


    破了陣就走人。


    根本不必計較太多。


    冉淩點頭,視線卻始終在盛千夏身上打量:“王妃娘娘,外麵的人都在說,您能讓人起死迴生,是真的嗎?”


    “你信嗎?”盛千夏知道外麵的人都說她會邪術。


    “屬下,不信。”冉淩眯了眸子,“不過,王爺說,這段時間多虧有娘娘,不然王府可能都保不住了。”


    “真的嗎?王爺真的這樣說?如此說來,他不討厭我!”盛千夏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更帶了幾分嬌羞,“可惜,王爺傷了脊柱,癱瘓在床……”


    那臉上的惋惜,很是明顯。


    “而且王爺有點窮,”盛千夏又繼續說道,“他說,銀子都在冉淩姑娘手上,姑娘迴來就好了。”


    “我……”冉淩竟然不知道如何迴答了,低了頭,“那些商鋪的印章都被我毀掉了,我怕落在敵人手裏。”


    “哦,做的對。”盛千夏扯了扯嘴角,“那姑娘知道對方是什麽人嗎?”


    冉淩搖了搖頭。


    盛千夏笑了:“那就別想太多了,迴來就好。”


    冉淩一直都觀察著盛千夏的表情變化,此時忙解釋了一句:“王妃娘娘,你不要嫌棄王爺,屬下會想辦法的,之前都是屬下打理商鋪,隻要屬下出麵,還是可以拿出銀子的。”


    她說話的時候,帶了幾分試探。


    “好啊!”盛千夏在知道聞沙離開後,甚至都沒給冉淩處理傷口。


    她要破陣離開了,總不能給楚元陌留下禍患。


    所以,有些事情,她能幫,就幫一把。


    明知道這個冉淩有問題,就得來探探底兒。


    出了冉淩的院子,就看到來送飯的梅漳。


    “王妃娘娘!”梅漳知道冉淩有問題,“離她遠點。”


    “她可有套你們的話?”盛千夏隻是試探的問了一句。


    “屬下不與她說話。”梅漳應了一句,他之前是有一些喜歡尹月的。


    卻也不會說什麽話。


    “還是讓祁鬱來吧!”盛千夏無奈的說著,“不說話,如何能套出有用的消息?”


    “我讓他來的。”楚元陌推著輪椅過來,麵色如常,溫溫和和的,不過,眸底的情緒從來讓人看不透,“裏麵不是冉淩。”


    “哦!”盛千夏倒是有些意外,卻沒有多問。


    “後日,皇上會宴請三軍,你做為睿王妃,要與本王同去,”楚元陌很自然的開口。


    盛千夏更是自然的推著輪椅向外走。


    “好啊!”盛千夏就等著進宮呢。


    “你也知道承乾殿裏那個大陣,用了不少少女的心頭血和名貴藥材,裏麵喂著的是一棵千年人參。”楚元陌繼續說著,聲音不高,“之前盧舟就是將王府要運往邊關的藥材高價賣進了皇宮。”


    這些,都查的清清楚楚了。


    聽到他的話,盛千夏握著輪椅上方扶手的手緊了一下。


    沒想到,這個人查的這麽清楚。


    那顆千年人參可是她的真身啊,竟然被她查到了。


    “你要破陣,免得皇上害人,我呢,就要那顆人參,那天,讓白哲和梅漳與你一起。”楚元陌的聲音沒有起伏,說的很隨意。


    “不可以。”盛千夏直接打斷。


    這是要用她燉湯啊。


    沒想到,楚元陌這麽狗。


    楚元陌側臉抬頭看她:“為什麽?”


    此時盛千夏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迴答他。


    說那是她?


    這話,誰也不會信吧。


    “那個……”盛千夏想著理由,“王爺的身體不是已經好了嗎?還要千年人參做什麽?”


    “據說,那個陣養出來的人參,可以讓人長生不老。”楚元陌也是當笑話一樣說著,“不過,千年人參,就算不能長生不老,也是有很大的藥物價值。”


    盛千夏磨了磨後牙槽,才開口:“那王爺可以送給我嗎?”


    她要破陣,未必能搶得過梅漳。


    這身體也無法與真身融合。


    這畢竟不是她的身體。


    楚元陌已經看出她的異常了,深深看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可以。”


    眼底的疑惑深了幾分。


    那並不是非要不可的東西。


    可他現在卻覺得盛千夏非要不可。


    有些東西似乎浮出了水麵。


    讓楚元陌心頭的疑惑都深了許多,迴頭就去找了聞豈。


    “查清楚應公公去了何處嗎?”楚元陌坐在書案前看著公文,抬頭看向走進來的聞豈。


    這個聞豈雖然不像聞沙那麽認真工作,卻是能力遠超聞沙。


    讓他查的東西,又快又準。


    這個人更不會感情用事。


    所以,楚元陌更願意用聞豈。


    聞豈很隨意的坐到了下方的椅子上:“應公公當年的確沒死,可人去了哪裏,無處可查,隻知道,他當年留下了一個女嬰。”


    女嬰二字,讓楚元陌僵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公文,抬眸看向聞豈。


    眸色有些暗。


    似乎有什麽情緒在流動,根本掩飾不住。


    而聞豈則是大大方方老神在在的迎視的楚元陌:“目前,屬下隻查到這些,繼續嗎?”


    “查明應公公的身份,從前朝……查起!”楚元陌需要知道當年的真相,必須得查清楚。


    那日之後,老者再也沒給過他任何消息,也沒有再聯絡。


    時至今日,他也不知道那人是誰。


    聞豈點了點頭:“沒什麽事,我去找王妃娘娘。”


    他覺得與盛千夏在一起很輕鬆,沒有心理負擔。


    說著已經轉身離開。


    想阻止他的楚元陌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


    盛千夏正與白哲研究丁香花鎖。


    白哲自小接觸的就是這些,更是研究多年,一點就通。


    此時正雙眼冒星星一樣看著盛千夏:“師父,這個鎖,你有什麽好的建議?”


    他剛接的大生意。


    “其實梅花易數相對來說,繁複了些,不如用最簡單的數字。”盛千夏一邊說一邊畫了九宮格,說起了密碼鎖的原理。


    她挺佩服這個白哲的手藝。


    能利用齒輪的原理,將梅花易數用在鎖子上。


    相對來說,梅花易數繁雜,做起來,也費時費力。


    不如用數字更方便省事。


    在後世,很普遍,也很實用。


    看著盛千夏隨後畫出來的圖紙,白哲不斷的點頭,再聽到她講的原理,也是豁然開朗:“多謝師父指點,這個鎖子交工後,傭金我會給您五成!”


    他是貪財,卻是取之有道。


    他是吝嗇,卻一向講原則。


    “那倒不必!”盛千夏的空間裏有足夠的銀錢,畢竟盛家二房的庫房讓她搜刮的一幹二淨,“你破了承乾殿的門鎖,就算抵平了。”


    這才是最重要的。


    聞豈晃了進來:“王妃,可要出去玩?”


    昨天夜裏,楚元陌直接將人帶走,明顯生氣的樣子,聞豈其實有些擔憂,也是有意過來看看情況。


    見盛千夏似乎沒什麽變化,才放心幾分。


    將十幾張圖紙推到白哲麵前,盛千夏看向聞豈:“好啊,去哪裏?”


    她需要找一處無人打擾的地方布陣。


    拿到真身後,布陣穿越迴現代。


    還要給這個身體找一個合理死去的理由。


    “西街徹底毀了,畫舫那邊也停止營業了,湖上根本沒有人,不如我們租條船,遊湖吧。”聞豈更想去看看西街那邊的情況。


    可也不能太突兀,會被懷疑。


    他一個人也可以。


    可他願意與盛千夏一起。


    喜歡那種輕鬆愉悅的氣氛,更喜歡她手中的武器。


    一旦有事,他們二人配合,絕對能全身而退。


    “本王也去。”楚元陌推著輪椅進來,說的認真極了。


    “王爺……”聞豈不太願意了,有些事情,是不能在楚元陌麵前做的,可也不能直接拒絕。


    盛千夏不想太多:“好啊。”


    一邊拍了拍白哲的肩膀:“乖徒兒就別去了,圖紙都畫好了,你的任務就是破鎖。”


    她著急拿迴真身。


    現在連楚元陌都知道,陣裏是千年人參,要是打草驚蛇,景仁帝提前燉湯就糟糕了。


    所以,一切事情都不及破陣重要。


    楚元陌出行,梅漳和祁鬱必要跟在左右,今天蕭清也有意跟在了盛千夏身邊。


    租船的時候,迎麵碰上了楚玉辭。


    “八皇叔,八皇嬸,你們也要遊湖嗎?”楚玉辭為了形象著想,沒有拄拐杖,也選擇了輪椅,他總是笑臉相迎,風流不減,“一起嗎?”


    他名下的產業損失慘重。


    聞豈多看了楚玉辭一眼,袖子裏的手下意識握緊,眸底有紅色蔓延。


    楚元陌的眸色沉了一下,他能感覺到聞豈那毫不掩飾的殺意。


    “聞豈!”盛千夏也感覺到了,結合昨天的一切,她猜測這聞豈應該與楚玉辭有深仇大恨,不過,不能表現的太明顯,此時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要吃你那天買的杏仁糕。”


    做為情報機構裏的大拿,聞豈的記憶是相當好的。


    而且對盛京城極為了解。


    這時楚玉辭也看向了聞豈。


    大名鼎鼎的聞多閣,自然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可聞家這位二公子,卻是無人看好。


    楚玉辭感興趣的是,盛千夏與聞豈似乎熟稔。


    甚至一點都不避嫌。


    畢竟楚元陌還在。


    聞豈看了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小手,和那張精致小臉上的笑意,很快收了情緒:“行,我去去就來。”


    他願意替楚元陌辦事,因為有存在感。


    此時,也願意接近盛千夏。


    不像在聞家,他的存在,是一種屈辱。


    幾個人上了船,楚元陌被梅漳抱到了椅子上,和盛千夏並排而坐。


    “王妃,有你愛吃的桂花酥!”楚元陌從懷裏取出一塊帕子,拿過盛千夏的手擦了擦,“這裏不能淨手,擦一擦吧。”


    他的動作優雅,不急不緩。


    似乎這樣做,再正常不過。


    卻看得楚玉辭眼睛都直了。


    他的八皇叔,竟然還有這麽溫柔體貼的一麵!


    楚元陌給盛千夏擦手的動作很緩慢,看似隨意,隻有他自己知道,胸口一陣陣熱意翻湧,耳朵也有些熱。


    到現在還是無法適應這樣的接觸。


    “王爺一大早就讓屬下去排隊買來桂花酥,用油紙包了五層,就怕涼掉呢。”蕭清其實也有些懵逼,她也沒想到,主子會在這樣的場合給女主子擦手。


    而且重點擦試右手。


    讓她覺得不太對勁兒。


    剛剛女主子用右手拍了聞豈的肩膀……


    一時間心頭的情緒翻湧,她覺得,主子,吃醋了。


    “後日,父皇要宴請三軍,八皇嬸會一起吧!”楚玉辭也偷眼看著盛千夏與楚元陌的動作。


    他覺得,楚元陌又多了一個軟肋。


    之前,景仁帝都是用九王爺楚元卿來拿捏楚元陌的。


    眼下來看,盛千夏也可以。


    不過,吃過虧的楚玉辭可不敢輕易招惹盛千夏了,他的視線落在不遠處已經成了灰燼的西街,昔日的繁華熱鬧不再,清冷蕭條至極。


    已經被官府封了,任何人不能靠近。


    溫易也多看了幾眼。


    要查看西街的情況是不能了,隻能借遊湖的名義遠遠觀察。


    “好了。”楚元陌鬆開盛千夏的手,一邊拿起一塊桂花酥遞到她手中,才迴答楚玉辭的話,“自然要去,沒有王妃,本王怕是到現在都昏迷不醒。”


    他是借著衝喜一事醒來的。


    盛千夏功不可沒。


    楚玉辭眼角餘光盯著盛千夏的一舉一動,笑著點頭:“八皇嬸的確是皇叔的救星,是天下百姓的福星,八皇叔醒來,才能震懾住大齊,才能讓他們休戰。”


    這些年來,大齊野心勃勃,一心要統一天下。


    第一個目標就是大楚。


    畢竟大楚重文輕武,帝王相對懦弱。


    卻殺出來一個楚元陌,真的是手段狠辣,殺伐果決。


    更是帶兵如神,把大齊打的落花流水。


    讓大齊的第一步計劃就受到了阻礙,甚至傷了元氣。


    現在,最恨楚元陌的,就是大齊的帝王。


    “的確。”楚元陌不反駁,他是感激盛千夏的,若沒有她,他根本無法反轉皇城的局麵。


    “砰”的一聲。


    遊船劇烈晃動,似乎撞到了巨物,直接翻倒在湖中。


    盛千夏擰眉,被一隻手攔腰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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