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歸正傳。”白哲已經恢複如初,根本不必躺在床上,“你不覺得,王妃有問題嗎?”


    楚元陌背光坐著,臉在陰影裏:“因為她醫好了你!”


    “我……”白哲這個人倒是沒什麽底線和原則,“我倒是無所謂,我覺得,王爺心裏應該是懷疑的。”


    醫好了他,還能破解他無法破解的幾個難題,他喜歡都來不及。


    “看樣子,你對千夏這個師父忠心耿耿呢。”楚元陌籲出一口氣來,這是在試探他呢。


    的確,盛千夏有問題。


    什麽樣的醫術,能讓他受傷的脊柱恢複如初?


    能讓重傷到別人無法救治險些身亡的白哲這麽快痊愈?


    甚至楚九蕭清等人,當時按照那些郎中的說法,都是必死無疑,準備後事的,可盛千夏將人都醫治好了。


    他一直都是懷疑的。


    白哲也不在意:“那是自然,救命之恩。”


    他是貪財,沒有原則沒有底線,可他重義。


    不然也不會與楚元陌成為摯交。


    “王府的人自然沒問題,不過,師父會醫術的事還是不要讓外麵的人知道。”白哲又看了看楚元陌的腿,倒是沒有多說什麽。


    楚元陌笑了一下:“放心吧!”


    這是護上了。


    如此看來,盛千夏也沒有白費心思救人。


    賭坊裏。


    聞豈連贏了十幾把,臉上是大大的笑。


    “平日沒少來吧!”盛千夏看著他麵前堆著的銀子,挑了一下眉頭,她對賭錢沒什麽興趣,隻是王府憋悶出來走走。


    被說的聞豈眯了眸子:“不,大哥不在,我才能玩一玩。”


    “你大哥一看就是個老古板。”盛千夏點頭附和了一句,“不過,他不在盛京了嗎?”


    昨天還跑來陰陽她。


    “不在!”聞豈沒說太多,一邊搖著手中的骰子。


    不意外的,又贏了。


    隨後,聞豈將銀子包好:“我們走!”


    卻是圍過來十幾個壯漢:“小兄弟,贏了錢就想走,不合規矩吧。”


    一邊看了看嬌小柔媚的盛千夏,一個壯漢大笑:“誰都想別走!”


    一向都是他們贏的盆滿缽滿,今天竟然輸的這麽慘。


    當然不會善罷甘休。


    盛千夏正問聞豈:“你大哥是出去辦事了嗎?這麽巧!”


    昨天剛陰陽了她,今天就走了。


    “嗯,聞多閣遍布天下,有要緊事,都需要他出麵的。”聞豈說的隨意,根本不把圍著他們的壯漢放在眼裏。


    “家大業大啊!”盛千夏覺得聞沙離開更好。


    免得在冉淩的事情上糾纏。


    她怕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失手殺人。


    聞豈扯了扯嘴角:“他一向能幹。”


    被晾在一邊的十幾個壯漢不爽極了。


    “你們可知道,這裏是誰的地盤?找死不成?快,抓住他們,女的送去青街,男的送去紅樓!”領頭的壯漢大喝一聲,這是他們經常做的事。


    其餘的玩家都已經做鳥獸散,這樣的場麵,是熟悉的。


    這家賭坊的確很囂張,無人敢惹。


    “哪裏來這麽多蒼蠅,吵死了。”盛千夏的眸色已經冷了下來,不管是什麽人的地盤,她都不會手軟,抬手就是一槍。


    “啊……”壯漢應聲而倒,腦門上一個大大的血窟窿。


    盛千夏表情不變:“安靜多了,真是,不能消停一會兒。”


    圍著他們的壯漢都是一臉的懵逼。


    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本來聞豈的麵色已經一片陰寒,一雙眸子淬了冰一般,突然的變故讓他不可思議的看向盛千夏,又看了看死的不能再死的壯漢。


    剛剛發生了什麽事?


    盛千夏拿的是一把無聲手槍。


    的確無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還傻愣著做什麽,跑啊!”盛千夏拉了聞豈的手就跑。


    這家夥不是說輕功極好嗎,反應這麽慢,能好到哪裏去?


    聞豈將手中的一袋子銀子塞到盛千夏懷裏,然後反手將她撈在懷裏,縱身躍起,已經出了賭坊大門,輕飄飄的躍上了房頂,順著一路飛奔而走。


    倒讓盛千夏眼睛一亮。


    這家夥的確有些能耐。


    她今天不想大開殺戒,她來這裏,是破陣解救自己的。


    不想惹出太多是非。


    撈著盛千夏的聞豈心情根本無法平複下來,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嬌嬌小小,柔柔弱弱的睿王妃如此強悍。


    顛覆了他對弱女子的認知。


    這才是深藏不露。


    “這些都是那些權貴名下的鋪子,他們才敢這麽囂張跋扈!”聞豈等於是半摟著盛千夏,此時一邊縱躍,一邊說著。


    平常人的確不敢招惹他們。


    皇室和權貴之後,是不來這種糟汙地方的。


    “天子腳下,竟然敢這麽做!”盛千夏很是惱怒,“不知道有多少人遭了他們的毒手。”


    聞豈低頭看她,眼神深邃的如同深夜的星空。


    “聞多閣應該能查到幕後之人吧!”盛千夏越想越氣,想把她賣去青街,真是找死,不能就這樣算了。


    不開殺戒,她要讓這家賭坊從世上消失。


    “不管是什麽人,我都要把他拉下水。”盛千夏說的義憤填膺。


    一邊抬手拍了拍摟著自己的聞豈的手臂:“你不氣嗎?”


    竟然要把他賣去紅樓。


    這對男子來說,可是極大的侮辱。


    “你手裏有武器是吧!”聞豈心裏震撼,此時聲音格外的低沉。


    聽著有些冷冽的聲音,盛千夏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他一眼。


    從她的角度隻看到他有些瘦削緊繃的下頜線。


    此時她才覺得,聞豈與聞沙不同,這聞豈的身上帶著一種狂野的冷戾。


    而聞沙則是讓人琢磨不透的沉穩。


    “今天夜裏,我帶你來,把這裏平了!”聞豈一字一頓,說的極認真。


    “好啊!”盛千夏眯了眸子,“不過,還是查一下,誰是幕後老板,給他端個底朝天!”


    “行,我送你迴王府,晚上見!”這也正合他意,聞豈毫不猶豫的應了。


    的確,他也需要去查先帝身邊的應公公。


    正好一並查了。


    盛千夏拎著錢袋子晃迴了房間。


    “迴來了!”楚元陌推著輪椅,挑了一下眉頭,“外麵好玩嗎?”


    “好玩!”盛千夏笑眯眯的說著,“聞豈比聞沙好玩!”


    “離聞豈遠點。”楚元陌卻提醒了一句。


    “放心吧,隻是一起吃吃玩玩。”盛千夏渾不在意,她可不會聽從任何人的安排,她就是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聞豈心思一向深沉,做事目的地性極強。”楚元陌又提醒了一句。


    聞家為他所用,卻又與梅漳祁鬱不一樣。


    他是不能完全掌控的。


    盛千夏若有所思的點頭:“巧了,我們是同路人!”


    的確,她做任何事,也都是有目的的。


    “三天後,宮裏宴請三軍。”楚元陌麵色如常,直視著她,“你隨我一起吧。”


    “好啊!”盛千夏收了笑,“能讓白哲一起嗎?我要破了承乾殿的鎖。”


    “我來安排!”楚元陌沒有推遲,“那日傷了那老道,皇上一定會有所防備,你當日要格外小心才是。”


    宴請三軍,他是無法陪著盛千夏一起的。


    盛千夏臉上的笑意都深了幾分,發自內心的高興:“放心吧,我有分寸。”


    要不是怕打草驚蛇,大陣被毀,傷了她的真身,她直接殺進去就是了。


    “聞豈會玩,可帶你去南街了?”楚元陌是了解聞豈的,畢竟是他手底下的人。


    盛千夏這才打開一個個油紙包,順手遞給楚元陌一串糖葫蘆:“去了,他那哪裏是會玩,他其實是哄孩子!”


    把她當孩子一樣哄了。


    看著紅彤彤的糖葫蘆,楚元陌一下子沒了胃口。


    “這個好吃。”盛千夏沒管那麽多,拿過一塊糖直接送到楚元陌唇邊,“嚐嚐看。”


    她的指尖青蔥一樣,指甲修剪的圓潤短而幹淨。


    捏著一塊白色的龍須糖。


    楚元陌看著沒有動。


    “聽聞王爺在後宮長大,十三歲參軍,極少迴盛京,應該也沒吃過這些吧。”盛千夏不管他願不願意,直接塞進他嘴裏。


    其實楚元陌想說,他不吃甜食。


    糖入口即化,楚元陌眯了眸子,品著那抹香甜。


    整個人都柔和了許多。


    不是那種刻意的溫和,而是整個人都泛著柔和的氣質。


    “王爺其實不信任聞豈吧!”盛千夏又給他拿了幾樣小食,遞到手邊。


    “他……曾經走失,離開聞家十年。”楚元陌倒不是,不信任聞豈,隻是聞豈讓人看不透,他不敢重用。


    這十年裏,發生了什麽事,無處可查。


    哪怕聞多閣這樣天下最大最健全的情報機構,曆經五年時間也沒能查出一條線索。


    聞豈是突然迴到聞多閣的。


    盛千夏不會評價什麽,隻是點頭:“隻能說明,聞多閣有待改進。”


    “還有,你手上的那個標記,最好不要露於人前。”楚元陌又囑咐了一句。


    事關前朝寶藏,太多人關注。


    “放心吧,我明白。”盛千夏也不爽,“隻是,我一個商賈之女,如何會有這樣的標誌?什麽人畫在上麵的?”


    這盛家人也真是不關心她,這麽多年,都沒有發現。


    看她一臉疑惑,楚元陌輕輕挑了一下眉頭。


    他也想知道。


    “好了,吃東西吧。”盛千夏又遞給他一包蜜餞,“一會兒我去看看冉淩的傷,配製一些藥膏才行。”


    確定了冉淩有問題,隻要配合就行了。


    別讓她死了,也不會將她治愈。


    “你那偏宜徒弟能下床走動了。”楚元陌點頭應了,關於冉淩,他沒有多說什麽,“他……”


    “怎麽了?”盛千夏沒能等到下文,側頭看向他。


    兩人是差排坐著的,麵前的桌子擺著各種各樣的小食。


    此時盛千夏這個角度,能看到楚元陌菱角分明的側臉。


    側顏,也是絕美的。


    “你這醫術,不能讓太多人知道。”楚元陌也側頭看她,叮囑了一句。


    “王爺是怕我的醫術暴露,眾人懷疑你的病情吧。”盛千夏沒反對,隻是聳了聳肩膀,“說起來,我醫好的,都是王府的人。”


    楚玉辭費盡手段心機,都沒能讓她答應醫治那條腿。


    這話是在告訴楚元陌,出了問題,也是王府的人有問題。


    她是不會背鍋的。


    “本王的意思,你這醫術太好,會被盯上的。”楚元陌倒是不惱,這小丫頭沒少幫自己。


    的確是太好了。


    讓人不得不懷疑。


    盛千夏這才看向他的眉眼:“原來如此,我明白。”


    這是在替她著想。


    她承認自己有些心急,讓白哲好的太快。


    隻是破陣不等人。


    隨後盛千夏去醫治冉淩的傷。


    晚飯時分,聞豈如約而至。


    他先到書房見了楚元陌,給了他一份資料:“先帝沒出事的時候,應公公就被人替代了,屍體被扔到山裏喂了狼,這假應公公與現在的皇上來往甚密,那場大火也與假應公公有關。”


    “當初那場大火死傷無數,屍體也都燒的麵目全非,雖然造冊的時候將應公公算在了死亡名單上麵,屬下覺得,人應該沒死。”聞豈又繼續說著,他也是根據查來的資料推斷的。


    那場大火將宮裏的一切都燒了個幹幹淨淨。


    先帝的死,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四位皇子的死因,都在那場大火裏燒成了灰燼。


    這件事,一定是那位假的應公公幫了大忙。


    他又怎麽會讓自己死在其中。


    “他是什麽人?”楚元陌又問了一句,這才是最關鍵的。


    “查不到身份!”聞豈搖頭,“再給屬下一點時間。”


    “查到他的身份,和他身邊的人。”楚元陌覺得,這個人是關鍵,隻要找到這個人,當年的一切,就能浮出水麵。


    聞豈應了一句,就去找盛千夏了。


    而祁鬱卻來告狀:“王爺,聞豈這家夥太沒規矩,竟然又去找王妃娘娘了。”


    醋意很大。


    聲音裏夾著不快。


    “王妃在這王府也無趣,有人陪她玩,就隨他們去吧。”楚元陌的麵色也極沉,冷如冰霜,聲音沒有一點起伏。


    “可是……”祁鬱不痛快,“王爺也去哄哄王妃啊!”


    過幾天讓別人哄跑了。


    “走,去看看冉淩!”楚元陌不想搭理他,推著輪椅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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