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沙,去查一下。”楚元陌看著手中的信,眸色暗沉,麵色冰冷,山雨欲來的涼意。


    他們查了這麽久,都沒有冉淩的消息,竟然突然讓他拿銀子換人。


    問題就在,對方隻要了三十萬兩白銀。


    這是根本不知道冉淩的真實身份吧。


    聞沙也看著那封信,抓著信紙的手十分用力,眼底帶了幾分陰森之意:“是!”


    看他如此,楚元陌並沒有說什麽。


    “梅漳。”見聞沙離開,楚元陌看向門邊的梅漳,“王妃那邊情況怎麽樣了?”


    “白哲不怕死的開口要二十萬兩白銀,王妃把他的藥斷了。”梅漳的聲音沒有起伏,他覺得,白哲這一次可能會吃大虧。


    這真是獅子大開口。


    “白哲一向是舍命不舍財,估計不會受影響。”楚元陌輕輕搖頭,決定親自去看看。


    西廂房裏。


    盛千夏正數著手上的銀票,嘴角扯了扯:“十萬兩,正好。”


    床上的白哲一臉的生無可戀:“盛千夏,你過分了。”


    “有什麽過份的,我救了你的命,還治了你的病,要你十萬兩白銀,不是天經地義嗎!”盛千夏揚著頭,一副高冷模樣。


    和她談條件,真是不怕死。


    看著她精致的小模樣,白哲恨的直咬牙。


    隻怪他出師不利,竟然被人暗殺。


    還落到了盛千夏手裏。


    隨後盛千夏將二十萬兩銀票放在他床頭:“破鎖的銀子。”


    拿他十萬,給他二十萬。


    他還是隻掙了十萬兩。


    放下銀票,盛千夏又將之前的畫拿出來:“這個鎖,眼熟不。”


    楚元陌說過,這個鎖出自白哲的手。


    讓她有些惱恨。


    真是沒有原則。


    看著這幅畫,白哲眼睛一亮,更有些不可思議:“你畫的?你進宮了?”


    這真的太精密了。


    “我畫的,有何不妥?”盛千夏挑眉,“要不是我不懂得梅花易數,一個連環鎖,還真用不著你。”


    白哲眯了眸子。


    他給景仁帝打製這個鎖,足足用了半年時間。


    耗費無數腦細胞。


    當然,也是天價,整整五百萬兩白銀。


    這裏麵的細節太多了。


    “沒有。”白哲一臉的若有所思,“你也懂得魯班術?”


    “略懂!”盛千夏活了兩千年,知識儲備量堪比一台電腦。


    白哲眼睛晶晶亮的看向蕭清:“蕭姑娘,去,找你家主子,把我留在王府的東西拿出來給王妃。”


    他感覺遇到了知己。


    “你那些破木頭,王妃娘娘不稀罕。”蕭清不動,語氣裏夾著不耐煩。


    在看到白哲無事後,她其實狠狠籲了一口氣。


    “蕭姑娘,你家王妃一定會感興趣的,”白哲卻說的十分認真,“十八個鎖,隻要王妃能全部解開,我免費開鎖。”


    他又換了新玩法了。


    盛千夏白了他一眼:“不要。”


    能用錢解決的事,何必浪費腦細胞。


    “是你在求我!”白哲不為所動,他覺得盛千夏能開連環鎖,一定不簡單。


    “是交易。”盛千夏看他的表情都沉了下來,這個人的確難搞。


    太無恥。


    白哲剛剛被坑了十萬兩銀子,不痛快。


    當然,他也真的不怕死:“我不接受這樣的交易。”


    就是景仁帝求他製鎖,他都不會痛快答應。


    “白哲,本王的王妃在跟你做交易!”楚元陌推著輪椅進來,語氣不怎麽好,“要是不同意,本王現在就一把火把你那些破木頭都燒掉。”


    “別,千萬別!”白哲急的要坐起來,扯動傷口,痛得慘叫一聲,“楚元陌,你不夠哥們意思。”


    “哥們哪有王妃重要。”楚元陌不為所動。


    “重色輕友啊!”白哲都想捶胸口了,不過傷在胸口,他不想死,隻能咬了咬牙,“算了不能全解開,解開一半就行。”


    “你都不能全解開吧!”盛千夏聽出了重點,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這是有意不肯破解了?”


    她怎麽就救了這麽個玩意。


    白哲被說中,臉色有些難看:“我的確不能!”


    他苦心鑽研多年,嘔心瀝血,卻怎麽也研究不透。


    “他腦子有點問題,”楚元陌拉了一下盛千夏的衣衫,“不過,要解開一半的話,本王幫你。”


    做為好友,楚元陌太了解白哲的脾氣了。


    不管是威脅,還是用金銀,都很難讓他改變主意。


    隨後蕭清將一個木箱子拿了過來。


    箱子外麵就是一把連環鎖。


    很精巧。


    盛千夏直接動手打開。


    原來箱子裏麵是各種魯班鎖,足有二十幾種。


    略略看過去,盛千夏笑了:“全部解開,有什麽好處?”


    這是她後世玩過的東西!


    白哲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王妃是受刺激了嗎?”


    “千夏!”楚元陌忙提醒了一句,這白哲說解開一半,已經很難得了,怎麽能自己挖坑跳呢?


    “這樣,要是全解開了,你認我為師。”盛千夏才不管那麽多。


    看著麵前十五六歲的小丫頭,揚著頭,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白哲也笑了,有幾分邪魅:“好啊,若是你不能,就拜我為師。”


    一邊挑釁的看向楚元陌。


    那表情就是在說,以後,你也得喊我一聲師父!


    楚元陌正要阻止,盛千夏已經點頭應了:“一言為定!”


    然後指著楚元陌和蕭清:“你們都得做見證啊!”


    “王妃娘娘,三思。”蕭清也是一臉的遲疑。


    解不開鎖沒關係,到時候,王妃拜白哲為師,夫妻一體,王爺也得一同喊師傅。


    這太不妥了。


    “怎麽?不相信我?”盛千夏拍了蕭清的肩膀一下。


    她真的是半點不在意的樣子。


    很是隨意。


    蕭清不敢說,卻是真的著急。


    連白哲都不能全部解開,一直寶貝一樣收著,走南闖北,各國各地的調研,請教各地的高手,隻為了能將這些東西研究透徹。


    而盛千夏,剛剛十六歲的小丫頭,還在後院多年,據說盛家二房連一個女先生都沒有請過,如何能懂這些?


    白哲卻打斷他們的話:“王妃要說話算話,蕭清,主子做什麽,你怎麽能阻攔。”


    楚元陌抬頭看了她一眼,眸色極深極暗。


    隨後盛千夏淨了手,從箱子裏取出一把十五通,手指動了幾下,就散了開來。


    接下來是梅花鎖、二十四通……


    她手上的動作很快,纖細白嫩的手指翻飛間,半盞茶的時間不到,箱子裏的鎖,全部解開。


    看得眾人目瞪口呆。


    白哲用力揉了一下眼睛,看了看解開的木鎖,再看看盛千夏,半晌都反應不過來。


    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盛千夏笑眯眯的看著白哲:“乖徒兒,好好養傷,到時候磕頭拜師。”


    房間裏,極靜,針落可聞。


    楚元陌看著盛千夏的眼神更深邃。


    他不懷疑她的用心,可他懷疑她的身份。


    若癡傻是偽裝,她離開國公府後恢複正常,問題不大。


    可這十六年來,她與誰學的醫術?學的魯班術?


    此時的白哲顧不得傷口疼痛,硬生生坐了起來,去看盒子裏全部解開的他的寶貝。


    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然後又抬頭去看盛千夏:“你,你竟然全部解開了。”


    這些可是困擾了他多年的東西。


    這小丫頭連想都不想,玩耍一樣,隨手就破解了。


    有這樣的能耐,宮裏的宮環鎖如何解不開?


    “眼見為實哦。”盛千夏聳了聳肩膀,“乖徒兒,這裏有見證人,要說話算話哦!”


    把他的話還給他。


    “宮裏的鎖……”白哲還是不解。


    “我不懂梅花易數。”盛千夏如實迴答。


    她的天賦極好。


    又活了兩千年之久,知識儲備多的可怕。


    可有些東西,她是天然不喜歡,再活兩千年,也不想碰觸。


    “原來如此。”白哲這才點了點頭。


    楚元陌著輪椅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傷的挺重,好好養傷,這些日子,本王會籌備拜師宴。”


    那麵上的得意,都掩飾不住。


    以後,這白哲在他麵前,不敢不恭敬。


    白哲覺得,先無可戀,不過如此。


    他這是造了什麽孽。


    就這樣被楚元陌給踩在腳下了。


    輕敵了!


    城郊的一處破廟裏。


    盛詩涵被幾個乞丐圍在中間,大聲怒斥:“你們知道我是什麽人嗎?不要命了嗎?”


    她這幾日都在纏著盛雲煜給她退婚。


    她不要嫁給一個瘸子。


    更是一個沒有前途的瘸子。


    她現在隻後悔沒有答應儀貴妃嫁給太子的提議。


    那時候真的是鬼迷心竅。


    “啪!”


    一個乞丐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到了這裏,多麽尊貴的人,都是被踐踏的!”


    一邊說一邊扯大力扯掉他的衣衫。


    餘下的乞丐自然不會退縮。


    破廟裏不斷的傳出慘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不過這裏十分偏僻,極少有人路過。


    九門提督洪承抓一個刺客時,帶著十幾個禦林軍追到了破廟裏。


    看到不堪入目的場景時,懵逼了。


    此時的盛詩涵寸縷不著,已經暈了過去,那些乞丐卻不肯放過她。


    一塊上好的羊脂玉玉碟被丟在一塊撕爛的衣服上。


    讓洪承大驚,顧不得抓刺客,忙喊人上前:“將這些混賬全部斬殺,一個不能剩。”


    這可是國公大人的寶貝女兒。


    二皇子的準皇子妃。


    竟然出了這樣的事。


    當天夜裏,盛詩涵穿了一身男人的外衫,被悄悄送迴了國公府。


    那樣子真的是慘不忍睹。


    一張臉都被打成了豬頭,之前打板子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又被這樣折騰,背上和臀部的痂再破裂開,血肉模糊。


    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更有很重的咬痕,都見了血。


    若不是洪承追殺刺客趕到,盛詩涵能被直接折磨死。


    那些乞丐似乎是有意的。


    是要將盛詩涵折辱至死。


    此時的盛詩涵更像一個破敗不堪的布娃娃。


    幾乎沒什麽生氣。


    “來人,去查,一定要查清楚。”盛雲煜咬牙切齒,聲音都是顫抖的。


    他們捧在手心裏如珠如寶的妹妹竟然被這般虐待折磨。


    不管是什麽人,他都不會放過。


    二皇子楚玉辭接到消息時,也很震驚,不顧腿疼,當即吩咐下人安排馬車,趕去了國公府。


    本來洪承是封鎖了消息的。


    可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不僅二皇子接到了消息,連皇上都接到了消息。


    “二殿下!”盛雲煜氣恨難當,看到楚玉辭時,努力平複了情緒,“這件事,盛府會給殿下一個交待的。”


    之前,盛雲煜惱恨楚玉辭用那樣的手段,才成了這段婚事。


    眼下,出了這樣的事,讓盛家十分難堪。


    其實盛雲煜最不想見的人,就是楚玉辭。


    輪椅上的楚玉辭一臉的痛苦,卻擺了擺手:“這不是詩涵的錯,是那些雜碎該死。”


    頓了一下才又說道:“我已經派人去調查此事,一定會將幕後之人碎屍萬段。”


    他表現出來的是悲痛欲絕,並不是失望。


    讓盛雲煜下意識的擰眉。


    同為男人,他不相信楚玉辭不在意。


    什麽樣的深情,能抵住這樣的恥辱?


    這對楚玉辭來說,是天大的恥辱!


    “盛府會到陛下麵前退婚。”盛雲煜說的認真。


    他也是考慮了很久才決定的。


    出了這樣的事,國公府不退一步,隻會讓百官覺得他們勢大壓人,不將皇室放在眼裏,不將二皇子放在眼裏。


    而且,就算盛詩涵嫁進二皇子府,她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在盛雲煜看來,退了婚,由盛府養著盛詩涵,是最好的。


    楚玉辭卻沉了臉:“盛雲煜,你這是質疑我對詩涵的感情!”


    他當然不會讓國公府退婚。


    出了這樣的事,他還肯娶那個盛詩涵那個破鞋,隻會讓國公府覺得虧欠。


    也會讓百官和天下人覺得他有情有義。


    此時的楚玉辭麵色極沉極難看,是真的怒了,雙手扶著輪椅的扶手,指尖因為用力微微泛白。


    他一直都表現的不求上進,不學無術,無欲無求。


    更是從小到大立多情的人設。


    這個時候,當然不能崩。


    “我不同意退婚,我帶了盧揚過來,他師出藥王穀,醫術非凡!”楚玉辭說的擲地有聲,不容置疑。


    盛雲煜卻沒有接話,心裏的質疑卻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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