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七星紫體看給你能的,我照樣一個手指頭就能捏死你。”鬼爺一雙狼眼斜視著羅天佑。


    “境界不等的情況下,鬼爺你就算贏了我,也勝之不武。”羅天佑滿不在乎地說道,因為自己堅信,有朝一日定然能勝過鬼爺。


    “勝之不武,羅天佑,我可是一轉元獸。”鬼爺道著,可羅天佑並不這樣認為。


    “誰家一轉元獸像你這麽厲害,你好意思說。”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無論我鬼爺以前何等風光,現在我就是最厲害的一轉元獸,就算天皇老子來了也不好使。”鬼爺搖著頭,說的那是神采飛揚,一副吃定羅天佑的樣子。


    為此,羅天佑略帶嫌棄地看著鬼爺,走向一旁也不理睬他。


    …


    一旁的羅天佑拿出砂鍋,爐灶,以元靈之火點燃爐灶,再陸續將草藥放到砂鍋之內。


    不得不說此次煤府之行後,所獲得草藥品階都還是不錯的,大多數都是些一二類草藥,這也解決了羅天佑後期喝藥的一些顧慮。


    喝下湯藥的羅天佑,看著一旁趴在地上的鬼爺,一雙狼爪也不知在掏些什麽東西。不過看其樣子,就是一副幹勁十足。


    “鬼爺,葬劍峰上有一層禁製,你別弄壞了。”羅天佑雖然不知鬼爺在幹嘛,可也提醒了句。


    “知道了,知道了,你忙你的,不用管我。”鬼爺頭都沒迴,忙的已經沒空招唿羅天佑了。


    見此羅天佑無奈地搖搖頭,走入草屋之內,拿出一些釀酒穀物,開始新一輪的釀酒。


    等一些瑣碎事情做完,羅天佑盤坐在葬劍峰上,從空間鐲內拿出一個青玉寶匣,而這青玉寶匣之中盛放著的。正是那日在煤府中被贈予的萬念死火。


    剛一打開青玉寶匣,一股寒意便撲麵而來,明明是一朵火焰,卻讓人心地生寒。


    幽綠色火焰跳動,時而微弱,時而雄壯。


    羅天佑伸出手去,想將這朵萬念死火拿在手中。可又想到,那天在煤府府庫中的遭遇,隻是將萬念死火放在手中片刻,手掌便被這冰冷的火焰所灼傷。


    想到此處羅天佑又將手掌縮了迴來。轉而迴憶起自己以前讀過的醫書,其上便有收服火焰的詳細辦法。


    醫者煉藥,離不開世間各種強大的火焰,所以每一個厲害的醫師,地火是最基本的。像李瑞這種醫師聖手,天火才是標配。


    羅天佑盯著漂浮在青玉寶匣之上的萬念死火,麵露決然之色,渾身元靈之力澎湃洶湧,身體發著光亮,發絲飛揚。


    有那麽一瞬間,羅天佑爆發出來的氣勢,甚至讓萬念死火有些飄忽。


    迴憶著醫書上的操作步驟,第一步融靈於火,也叫激活火焰的活性。


    有些火焰也不知被存封了多少年,時間久了這些地火、天火的能量會逸散,甚至陷入沉眠中,外表就會變得萎靡。所以第一步,融靈於火,針對不是特別活躍的,被封存的火焰是極有用的。


    羅天佑伸出手指,縷縷元靈之力將幽綠色火焰包圍,接下來就是讓自己的元靈之力,一點點滋潤萬念死火。


    地火,天火皆為世間奇物,修士體內最精純的元靈之力,是催化火焰最好的手段。元靈之力雄厚,則火焰旺盛,反之則不那麽旺盛。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好在羅天佑是七星紫體,相比較普通修士,最大的優點就是底子厚。


    一點點滋潤萬念死火的消耗,甚至都沒有七星紫體,吞噬元靈之氣的速度快。


    所以一番滋潤等待下來,本身倒是沒有什麽消耗。


    萬念死火在元靈之力的滋潤下,幽綠色火焰明顯大了一圈,甚至於還有意無意地,往羅天佑這邊飄過來點。


    羅天佑眼見差不多了,接下來便是第二步,控火入體。


    這一步並不難,可謂是有嘴就行,隻要將元靈之力吞入腹中,而被元靈之力包裹的地火自然會進入腹中。


    至於最後一步,也是最危險的,就是煉化火焰。地火天火的能量都是極為狂躁的,一不小心就能被火焰撐到爆體而亡,這一步需要極為謹慎。


    萬念死火剛一入體,便是一種如墜冰窖的感覺,仿佛脫光了衣服,立於數九寒冬天的冰冷感。


    盤坐於地的羅天佑凍的瑟瑟發抖,雙齒打顫。下身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上一層厚厚的晶瑩剔透的冰。


    刺骨之寒凍體之感還未過去,一股晦暗之感便緩緩襲來,絕望、肅殺、死亡、悲憫…


    這是逝者死前的意念與不甘,不知是由多少亡者匯聚而成,十萬,百萬,千萬,或更多。


    而羅天佑隻有一人一念,如何能對抗如此龐大基數的意念與不甘。


    羅天佑眉眼微垂,就連煉化萬念死火前的決然,也在此刻蕩然無存。


    各種情緒充斥著,占據著羅天佑的腦海。


    “求求你,別殺我,我不想死!”


    “你這惡人,你死後注定是要下地獄的。”


    “城破之日,便是屠城之時,雞犬不留!”


    “我和你拚了!”


    “啊~”


    “嗚嗚嗚…”


    腦海中有各種聲音迴蕩著,羅天佑此刻仿佛置身於屍山血海之內,目及所至,一片血紅,耳聞所及。皆為撕心哭喊。


    忽然一把沾滿鮮血卻稍有卷刃大刀,從後背捅入,直接刺穿羅天佑的胸膛。


    羅天佑呆愣愣地盯著胸膛上的刀刃,可奇怪的是自己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隨著刀刃的拔出,羅天佑與那些身陷水火的城民一樣,倒在了血泊之中。


    羅天佑半張臉被血泊所淹,血泊的腥味衝入鼻腔,通過血泊的陰影,一個小女孩倒入血泊,濺起的血水,淋了羅天佑一臉。


    這血是熱的,溫熱的。


    世界陷入了黑暗,可下一瞬羅天佑又在某處複活過來。


    這一次他是一位士兵,是一位畏敵的士兵。遠處是幾位士兵叫囂著向自己殺來,羅天佑舉不起手中武器,也邁不開腳步,隻能絕望地看著鋒利的刀子,落在自己身上。


    沒有疼痛,卻看見了自己身處異處。


    羅天羅死不瞑目,睜著一雙大眼,看著這群士兵,從自己身上踩踏而過。


    慢慢的,已不知重複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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