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晃多少年過去了,你小子都長這麽大了。”韓寨主唏噓不已。


    “韓叔,後日我爹新婚,您一定要去府上喝杯喜酒。到時候侄兒一定好好陪你喝上幾杯,一敘多年親情。”


    煤全說著,指戒中的錢財像流水一樣,一件一件往外倒出。


    “你看你爹,真是的,總是這麽客氣!你爹新婚,你韓叔我都還沒來得及送禮,這弄的。”韓寨主雖是這樣說,可收禮品的速度比誰都快。


    “韓叔,這些年我煤府生意也多有仰仗春風寨,我爹新婚,請寨裏兄弟喝頓酒,還是應該的。”煤全笑道。


    韓寨主一抹額頭,一株散發出赤黃霞光的參草出現在手中。


    “侄兒,這是你叔我偶然所得,兩千多年的龍陽參草,必能讓的熾陽劍法更上一層樓。”


    “韓叔,這可如何是好!”煤全推辭道。


    韓寨主又將參草遞了過去。


    “侄兒,長者賜不可辭。”


    “那侄兒就謝過韓叔了。”


    煤王聽著二人虛假的客套,無聊到冒泡。


    一番噓寒問暖後,韓寨主親送四人離開了幽黑洞穴,又在韓寨主依依不舍的目光下,送別了四位公子。


    至此春風寨路線就已經完成了,煤曄,煤王,四弟,三人一言未發,像個小透明一樣。


    飛舟上。


    “大哥,光春風寨一家,就送了這麽多錢財。這群山賊根本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真不明白爹為什麽要這樣做。不服從的話直接武力鎮壓不就好了。”煤曄發著牢騷。


    “煤曄,這種話千萬別在外麵說!若是被爹知道了,你又逃不了一番責罰。說話多過過腦子,就算你滅了春風寨,還會有其他春風寨出來,官家都沒對這些山賊動手,我煤府插什麽手。”


    煤全教育著自己的親弟弟。


    看著煤曄吃癟的模樣,煤王隻能強忍著笑意。而四弟則往後縮了縮,裝作沒聽見的樣子,觀望著四周景色,生怕一不小心受了牽連。


    接下來的路程倒也很順利,都是煤府家主煤廖提前溝通好的,這一路更多的就像個形式。


    日漸西沉,遠方一座山城,映入眼中。


    守月城規模與沙楠城無異。


    “入城之後,四弟你去找個客棧,三弟你將這張請帖送去蔣府。”


    煤全走在進城的路上,從懷中拿出一張大紅喜帖,遞給了煤王。


    “請帖?去新婦家裏送東西,按道理來說,不是應該大哥你去送的麽?”


    煤王有些鬱悶,先前並沒有人,說自己要去送這個東西。包括老爹早上叮囑之時,都是和煤全交接的。


    走過喜路,送請帖,代表請新人上路。


    “你送我送,不一樣麽?代表的都是煤府,什麽事都是我來做的話,你們幾個弟弟還怎麽成長。”煤全說完,還是將手中請帖遞了過去。


    煤王即便心中不願,也隻能硬著頭皮接下請帖。


    煤全看著不太情願的煤王,出口教育道。


    “都是為家裏做事,這個不願那個不做的,爹辛苦將我們拉扯大,要學會為家裏分擔。”


    煤王沒有迴嘴,而是轉頭離開了。


    至於四弟,早就屁顛屁顛跑不見了。


    守月城內煤王多番打聽之下,兜兜繞繞,終是來到了蔣府門前。


    煤王看著蔣府門前掛著大紅燈籠,以及四處觀望的下人。


    還未等煤王開口,這位下人看著煤王衣著華麗,便匆匆上前詢問著。


    “公子你是從南山郡城來的麽?”


    煤王點了點頭。


    “那想必你就是煤全少主了吧,真是人中龍鳳,一表人才。”這位下人誇讚道。


    “那是我大哥,我叫煤王,煤府三公子。”


    被認錯的煤王尷尬的摳腳。


    “啊!”下人有些詫異,可隨即便反應了過來。


    “三公子,那也定是人間翹楚。今日,煤全少主沒有過來麽?”


    煤王聽著下人的話,內心已然不悅。


    “這刁毛煤全,絕對給我找事。”


    “我們幾兄弟一起來的,他還有點事,就讓我過來了。”煤王賠笑道。


    “無妨,無妨,都一樣。三公子你請帖帶來了麽?”這位下人擺了擺手。


    煤王將懷中請帖遞給下人,而這位下人轉身拿出一顆大紅柚。


    “三公子今日辛苦了,這紅柚同有“佑”代表護佑之意,婚嫁之時稱紅柚為新柚。一來感謝幾位公子,不辭辛苦,迢迢千裏,為保喜路之安危。二來代表新人婚嫁,新婦入門,日後多加照顧之意。”


    煤王聽著下人頭頭是道的習俗,覺得不無道理,便伸手接下了這顆大紅柚,這份迴禮是煤王沒有想到的。


    “請帖送到,吉時已選,後天新人就可以上路了。”


    這位下人點了點頭。


    “那三公子,若是沒什麽事的話,就請迴吧!”


    煤王倒也不意外,下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時卜瑤就交代過了,不可以住在女方家裏,所以煤王聽見下人,下了逐客令時,轉身就走了。


    路上煤王迴首望了眼,燈火通明的蔣府,感受著身邊來來往往的路人,最後將視線放在陰雲密布的夜空中,喃喃自語道。


    “守月城,守月城,原來是看不見月亮,守著它出現麽。”


    一道突兀的聲音傳入煤王耳中。


    “少年,你這話就錯了,守月城守的是心中清明。”


    煤王有些驚奇地看向說話之人。


    這是一位長者,頭發稀疏,皮膚鬆弛,卻麵容和善。


    “清明?”


    “你也可以理解為道心清明,矢誌不移。”


    老者拄著拐杖,盯著這個素未蒙麵的少年。


    “道心清明,矢誌不移!修仙之人應是如此。”煤王不假思索地說道。


    “道心不定者,大有人在。所以這守月城之名,便是警醒世人。”老者眺望遠方,悠悠道出。


    “邊陲小城,也有滔天之誌,以證世人其心。”煤王感歎一句。


    “你修仙亦為何,或千年之歲月,終是黃土一杯。或財權之美色,不過燭火星月,世上總不缺耀眼之人。”


    順著老者視線看去,那是萬家燈火,煤王沉默不語。


    “守月城中有一寺,名為寂涼寺。”


    老者說完拄著拐杖,一步一步緩慢地離開了此處。


    煤王盯著老人逐漸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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