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司南波瀾不驚道:“你終於開口問這個問題了,我還以為你寧願憋死,都不會向我提問。”


    宋知黎毫不相讓地看著他,“你別轉移話題,我隻是在質疑你有沒有監視我?”


    “隻是質疑麽,我聽你的語氣,明明就是十分確定。”紀司南斂下眉眼。


    “是誰告訴你的?”


    宋知黎皺起眉頭,“紀司南你沒長耳朵麽?我有腦子我會自己想,我說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紀司南淡淡道:“對於你今天的疑問我可以給出解釋。”


    “你暈倒的時候正在和那個姓席的男人通話,你發生狀況第一時間知道的是他。”


    “而他想辦法聯係到我,你醒來才會出現在這裏。”


    紀司南說起謊話來毫不心虛,“我這樣解釋你滿意嗎?”


    宋知黎一怔,“你要是說的事實,關我滿不滿意什麽事?”


    紀司南沉默一瞬,當時真實的情況其實是,席景發現宋知黎情況不對,立刻往她家趕。


    而在紀司南的交代下,衛東和小黑的監視名單裏席景早就被列入重點關注對象。


    所以當席景出現在宋知黎家樓下的那一刻,勤勤懇懇監視的小黑立刻將情況上報給衛東,衛東又馬不停蹄地報告給紀司南。


    與此同時席景忙著聯係物業,他在物業陪同下打開了宋知黎家的門,一進門就看見暈倒在地的宋知黎,最後是他抱著宋知黎下樓,而物業則著急忙慌地打急救電話。


    隻是這份功勞,在席景才走到樓梯口的那一刻就被紀司南截胡了。


    紀司南搖下車窗,看著安靜睡在席景懷裏的宋知黎,臉上隻剩下冷凝。


    “你應該把她交給我,我能保證在最快的時間裏讓她接受醫生的診斷。”


    席景低頭看了一眼睡顏恬靜的宋知黎,再抬眸望向紀司南時,眸子裏全是警惕,“我憑什麽相信你?”


    紀司南冷笑一聲,“你不過是個跟她認識沒幾天的窮小子,哪裏來的勇氣質疑我?”


    這樣的語氣和態度……席景這方才敢確認,眼前之人就是宋知黎名義上的丈夫。


    那個讓她陷入無盡煩惱之中的人。


    之前他隻是抱著了解宋知黎的心態去找尋相關資料,其中關於這位紀大總裁的東西並不多。


    該說不愧是權勢通天的有錢人,明明名氣大得很,在公眾眼裏卻又神秘非常。


    想必在保護消息、限製消息方麵應該砸了不少錢下去。


    “你就是紀司南?”席景皺著眉頭,確認身份之後,他臉上的懷疑之色不減反增。


    這次他是懷疑紀司南究竟能不能將人照顧好。


    紀司南看著發出冷笑,“知道我的身份,還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是生怕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麽?”


    席景冷靜道:“我沒有什麽心思,隻是懷疑你,正是因為你是她的丈夫,才令我更加懷疑。”


    紀司南眼簾低垂一瞬後又立刻抬起,微微勾起的唇角看起來冰冷無比。


    “她倒是什麽都跟你說。”


    坐在駕駛位上的衛東清晰地看見自己boss手上猛然突起的青筋,救命!


    總裁這是有多生氣啊!


    其實紀司南活了這麽久,鮮少出現被一個人氣成這樣的情況。


    這個姓席的愣頭小子,不得不說,無論是他自以為是的態度,還是他莫名其妙的立場,都令紀司南感到惱火無比。


    紀司南冷凝的眉眼望向席景懷中的宋知黎時,終於融化些許,“我不想在這裏跟你浪費時間。”


    “你如果真的關心她,就把她交給我。”


    席景反而抱著人往後退了一步,“紀先生這是在跟我開玩笑麽?”


    “我完全可以自己送她去醫院,鑒於我了解到的情況,我實在沒辦法把她放心交給你。”


    紀司南漆黑的眼眸中像含著浮浮沉沉的碎冰,錯落的情緒像不透光的夜幕中華美落下的火星。


    冰與火交織在一起,極致的冷靜中翻湧起滔天怒火。


    “席先生。”紀司南從嗓子裏嗆出一聲笑,“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這麽不識好歹的人。”


    席景的神情同樣冷靜無比,“紀先生是想說,我不像你以前遇到的那些人那樣奉承你吧。”


    “我是個窮人,不懂你們這些富人之間的潛規則,也學不來巴結奉承那一套。”


    “紀先生。”席景微微抬頭,盯著紀司南,眉上的銀釘折射出冰冷的光。


    他壓低了聲音,像動物麵對敵人時充滿警惕心的低吼。


    “因為我是個窮人,所以我不慣著你。”


    衛東跟在紀司南身邊許久,還是第一次見到像席景這樣……自不量力的人。


    他不是要刻意貶低席景,隻是發自內心這樣覺得。


    都說人擁有趨利避害的本能,可衛東看席景,那是一點也沒有啊。


    他整個人好像隻剩下……勇敢?


    說的好聽叫勇敢,說的難聽點,就是莽夫。


    麵對一個各個方麵實力都遠超自己的人,即使看不順眼,也應該適時韜光養晦,起碼等到自身實力與對方有一戰之力,再來說些挑釁的話、做些莽夫的行為。


    衛東隻是看著現場這個劍拔弩張的情況,都緊張到瘋狂吞口水。


    真奇怪,連他這個大老粗都能明白的事,眼前這個看起來比他斯文多了的席小兄弟竟然不明白?


    他是真的不明白,還是早就已經明白、但仍然堅持自我呢?


    而且席小兄弟這話說的……也非常欠揍,衛東伸手擦了擦額上的汗。


    什麽叫他是窮人,不慣著富人?富人也不需要窮人慣著啊。


    難道這位席小兄弟主打心態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麽危險又邊緣的心理?


    衛東暗暗警惕起來,如果這位席小兄弟真跟總裁發生爭執,就到他出馬的時候了,他衛東就是幹啥啥不行,保護老板第一名。


    一想起總裁之前還因為席景懷疑過他的實力,衛東就不禁心酸。


    這可是個好時機!他要向總裁證明,他完全可以勝任保鏢這項工作,從前是,現在也是!


    衛東正神遊四方、瘋狂發散著思維,身子猝不及防被紀司南推了推,嚇得衛東差點以為是席景動手了!


    一個條件反射,拳頭就揮出去,滿腔的熱血在對上紀司南冰冷的雙眸時瞬間冷卻下來。


    衛東像是被人迎頭潑了一盆冷水,趕緊心虛地將拳頭藏在身後。


    紀司南:……


    “你是被宋知黎影響了嗎?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


    被夫人影響,衛東聽得心頭一跳,他可不敢被夫人影響,就總裁的醋勁,他要是點頭還不得被總裁生吞活剝了!


    衛東在瘋狂搖頭中對上紀司南無言的視線。


    隻見紀司南深吸一口氣,“把門鎖打開,除了我是沒人在意宋知黎的死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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