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司南走進攝影場地看見的就是宋知黎和封風將頭湊到一起,幾乎是緊挨著,圍著一個照相機在看些什麽。


    他身後的高帥哭喪著一張臉,“對不起,宋小姐,我攔不住紀總。”


    他的眼神實在太嚇人了!


    “但是溫小姐我替您攔住了!我就守在門這,絕對不放她進來!”


    門外的溫晚怎麽也想不到,之前還一副死魚眼,隻會說刻薄話的男生麵對宋知黎,突然就換了副麵孔!


    簡直像在表忠心搖尾巴的狗一樣!


    她氣急敗壞,“你可以閉嘴嗎?!說得誰好像非要進去一樣!我才不稀罕進去!”


    高帥瞧了溫晚一眼,目光移到她高高腫起的腳踝,靜了一瞬間然後大聲道。


    “你不想待在這你倒是走啊!有些人說著不願意呆結果卻賴著不走,我見識少,不知道這種叫什麽?”


    “啊!我突然想起來別人跟我說過,這叫又當又立!”高帥將最後幾個字咬得特別重,讓人無法忽略。


    溫晚氣得胸口起伏不定,這家夥就是故意的,還專門看了一眼她的腳!


    可受傷這種事就不能在吵架中拿出來解釋,一解釋氣勢就弱了,溫晚無可奈何隻能憋屈地受著。


    反正在所有人麵前大聲講話的人不是她,對比之下,說不定別人還覺得她有涵養、不和沒素質的人生氣。


    高帥雖然現在算個小富二代,但他們家在他爸還沒發展起來的時候,過的日子可窮苦。


    他也算是在市井裏摸爬滾打長大的,人精一個,哪能看不懂溫晚此時這種不屑的神情。


    他立刻道:“呦呦呦,這是瞧不上我的言行了,白眼都快翻出來了。”


    “怎麽著,覺得我大聲說話沒素質,製造噪音?那最先開始高聲喧嘩的人可不是我。”


    “是您這位高高在上、覺得自己和我等市井小民格格不入、層次差異巨大的溫小姐啊!”


    溫晚隻覺得有一口氣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了,慪得她幾欲吐血。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我哪裏翻白眼了?!做人不要信口雌黃!”


    高帥聽了立刻道:“溫小姐隻否認翻白眼是吧?”


    “那其他的都默認咯?看來您是打從心眼兒裏覺得您比大家高貴啊!”


    拍攝場地的門自從紀司南進來後就敞得極開,隻是高帥攔在那不讓溫晚進來,可他並沒有遮擋住她的身形。


    此時拍攝結束,場地的工作人員都在忙著收拾東西,聽見高帥這句話忍不住往門口看。


    溫晚的模樣被一覽無餘。


    工作可以往後延一延,可吃瓜必須衝在第一線。


    在片場工作奔波的人誰不是普普通通的打工人,工作了一整天,結果臨近收工碰見一個覺得自己比普通人高貴的人!


    誰聽了不覺得晦氣!


    溫晚麵對一屋子驚詫甚至夾雜著嫌棄的目光,那些人看她的眼神活脫脫像在看什麽稀奇的生物!


    該死!這個黑衣男生該死,屋子裏的這些人也都該死!他們怎麽敢用那種眼神看著她!


    崇敬、敬仰、頂禮膜拜!該是這樣的眼神才對!


    溫晚的萬千情緒最終都隻化為了一聲哭泣,她紅著眼睛望著紀司南的背影。


    “司南,我不要換衣服,你帶我離開這好不好?”


    眾人聽到溫晚口中換衣服的字眼,這才將他們的注意力從吵架轉移到她身上。


    “天啊,怎麽弄成這副樣子?”


    現場響起竊竊私語,溫晚難堪地咬緊下唇,淚水幾乎就要從她眼眸中滑落。


    她仍然固執地看著紀司南,期待他能轉過身來。


    可紀司南自進門以後就定定地看著宋知黎,一動不動,像是眼裏再也容不下別人。


    “溫晚受傷了,我背她來的。”紀司南看著宋知黎道,可說完這句他便再沒了下文。


    宋知黎因為溫晚的慘狀正緊皺眉頭,她自己嘲笑她和看著別人嘲笑她,滋味真的大不相同。


    她自己出馬嘲笑時,身處其中,並不覺得自己在作惡,隻覺得是正當的報複。


    現如今作為一個冷靜的旁觀者,她越看越能察覺到其中的殘忍,因為這些她都曾經經曆過。


    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溫晚本人又愛麵子得不行,這種打擊對她來說和世界崩塌沒區別吧。


    宋知黎生生掐滅了心裏的那一絲不忍。


    上輩子她所遭遇的這樣的慘狀不是正是麵前看起來淒慘到可憐的溫晚帶來的麽?


    宋知黎移開目光,不再去看,她對上紀司南的視線,“所以呢?你要我幫她?”


    “不...”紀司南一瞬不瞬地盯著宋知黎,像是不想錯過她臉上任何表情,他輕聲道。


    “我想知道你聽到這句話是什麽感覺。”


    宋知黎一臉莫名其妙,“什麽什麽感覺?你覺得我會有什麽感覺?”


    紀司南漆黑的眼瞳像不停旋轉的深淵,他默了默才開口,好像要趁這須臾的時間將宋知黎看個夠。


    “那就是沒什麽感覺。”說完他垂下眼眸,竟是轉身要走。


    宋知黎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你這家夥什麽意思啊,跑來這自顧自地問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紀司南聽了,一臉認真地向她強調,“不是奇怪的問題,這對我很重要。”


    他的神色認真到連他氣質中的冷淡都褪去不少,宋知黎竟從他的眼神中讀出幾分執拗。


    “但是現在還不是時機,我學習得還不夠,需要繼續努力。”


    這是什麽三好學生發言,宋知黎被徹底弄蒙了,“你把話說清楚,我聽得雲裏霧裏的。”


    聞言紀司南忽然笑了笑,“沒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你隻需要知道人是會改變的,我也不例外。”


    遲早有一天,他會變成一個不讓她傷心不讓她難過的人,那時他將會擁有成為她真正意義上丈夫的資格。


    聽到這裏,溫晚和封風都懂了紀司南是在表達什麽意思,隻有宋知黎雲裏霧裏。


    她小聲嘟囔著:“紀司南什麽時候進化成h市謎語人了。”


    但很可惜,知道紀司南意思的人都不願意讓宋知黎知道他真正的意思。


    畢竟這對他們沒有好處。


    讓已經失去競爭資格的人再次擁有入局的可能麽?封風對這件事沒有興趣。


    他笑著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眼眸彎起,像隻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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