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會拿她和紀司南離婚這件事情做文章?


    宋知黎本來對此持懷疑態度,因為溫晚現在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大學生,哪有那本事?


    她並沒有那樣的能力利用這個事來給龐大的紀氏帝國添麻煩。


    但一想到上輩子溫晚為了讓她離開紀司南,不知做下多少無所不用其極的事。


    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啊,畢竟溫晚的性格底色就在那兒,她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狠人。


    宋知黎沉吟片刻才道:“還是衛秘書思慮周全呀!罷了,反正紀司南都答應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這個迴答一出,衛西隻差沒感動得兩眼淚汪汪,他一臉崇敬地看著宋知黎,“夫人果真是吾輩楷模!”


    宋知黎笑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衛秘書你也是很優秀的!赤膽忠心,一心為集團,紀司南手底下的其他人都應該向你學習。”


    這一誇讓衛西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他嘴上謙虛說著:“沒有沒有,大家都很優秀。”


    內心卻很為這話受用,要是他長了尾巴,隻怕都翹到天上去了。


    這邊宋知黎和衛西已經達成一致,那勢必得由宋知黎開口在溫晚麵前說出不離婚的事兒。


    唉,怪難為情的…宋知黎一邊想著措辭,一邊躊躇到了客廳,“咳咳,那啥…”


    宋知黎有些糾結,在此過程中,她還不忘抬眼瞪一眼紀司南。


    瞪完她又清了清嗓子,“我說個事兒,就是因為一些原因,我不離婚了。”


    最後五個字說出口的時候,宋知黎覺得真是憋屈。


    明明離婚是她一直以來的訴求,結果現在因為紀氏集團利益的關係,還得由她來改口說不離婚。


    這不是紀司南該操心的事嘛!


    講道理,衛西剛剛應該跟紀司南說這種事,而不是跟她。


    宋知黎唿出一口氣,安慰自己。


    不過就紀司南那種不近人情、冷漠得要命的性格,衛西能和他說通才怪了,也就隻能和人美心善、責任心強的她說了……


    果然她還是太善良!


    聽完這話,紀司南的眼神閃了閃,他執著地盯著宋知黎的神情,像是想看穿她是不是真心的。


    還有衛西,他倒是能耐了,有辦法讓宋知黎不離婚,竟然今天才用出來。


    而溫晚的神情則是連微笑都難以維持,那模樣比哭還難看。


    她還假裝非常明辨是非一般,試圖跟宋知黎講道理。


    “宋小姐,就像司南說的,離婚可不是兒戲。”


    “你之前天天把這話掛在嘴邊,多令人傷心暫且不論,如今說不離就不離…這樣不太好吧。”


    溫晚的話沒有說完,但言下之意,已經將宋知黎襯托得是個非常隨意且隨便的人。


    宋知黎眉頭一跳,這話聽得她真想喊冤。


    她的心意明明沒有改變!隻是不能在溫晚這個有心之人麵前暴露而已。


    想完宋知黎深吸了口氣,按捺住自己想懟迴去的情緒,但宋知黎不說自有人幫她說。


    衛西就先忍不住了,他費了這麽大功夫才讓夫人答應不離婚,溫小姐又要跳出來挑事兒!


    之前集團瘋狂跌股份也是因為溫小姐的存在。


    她可真是紀氏集團的禍害呀!新仇舊恨加在一起l衛西開口便沒有客氣一說。


    “請溫小姐注意自己的言行。總裁和夫人的婚事往小了說是她們的家事,往大了說和整個集團聯係在一起。”


    “但無論是哪種,都和溫小姐您,沒有關係,請您不要再自以為是發表意見了。”


    說完衛西朝著溫晚輕輕頷首,配上那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


    優雅!真是太優雅了!


    宋知黎明目張膽地朝衛西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你啊衛秘書,連懟人都這麽優雅。”


    溫晚被這番話堵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她死死掐住手心,按下心底翻湧的恨意,才能繼續維持她的人設。


    她將求助的目光看向紀司南,一雙清澈的眼眸中淚光閃閃,叫人看了就難免心生愛憐。


    “對不起司南,我隻是覺得你說的話有道理,這才妄言了幾句…”


    “沒想到衛秘書會認為我自以為是……”


    說到這兒溫晚分明倔強地抿起嘴,口中卻說著:“既然如此,確實是我失言了。”


    宋知黎看著隻想繼續發揮倔強小白花的人設的溫晚,暗暗搖頭。


    做人不能一招鮮,吃遍天啊。


    就算溫晚剛剛因為這個人設得了好處,那也不能一味堅持,咱還得看看時機對不對是吧?


    果不其然,聽了這話衛西眼中閃過震驚,隨即他的臉色便冷下來。


    “這便是溫小姐的認錯態度,梗著脖子說自己錯了,可不叫認錯。”


    “溫小姐也別做出這副姿態,好像是我拿刀架在您脖子上逼著您認錯一樣,我們就事論事。”


    “您作為一個不相幹的外人,本就不應該對總裁和夫人的家事加以置喙。”


    “現如今您不僅擅自指點了,還拒不承認錯誤。您是哪裏來的臉麵,覺得自己有理呢?”


    這話聽的宋知黎都心裏一刺,雖然可以理解衛西的心理,但語氣有些重了,溫晚肯定得哭。


    這個想法才剛剛出現在宋知黎的腦海裏,她便看見溫晚的眼淚大顆大顆砸下去,晶瑩剔透的,像一顆顆的鑽石。


    溫晚趁機牽住紀司南的手,將人往沙發上拉了拉,一聲纏綿悱惻的司南,喊得人的心似乎都顫了起來。


    溫晚這幅姿態就是要表明,她不在乎除紀司南以外的人怎樣看她。


    並且她的拒不迴答也是一種迴答,她認為她並不是衛西話中說的,不相幹的外人。


    恰恰相反,她和紀司南的關係分明已經到了,她一哭,紀司南就要哄她的程度。


    宋知黎仿佛一個局外人一般審視著溫晚的表現。


    她看得眼睛都微微眯起來,止不住感歎:高,好一招以退為進,以不變應萬變。


    自打宋知黎改口說不離婚後就一言未發的紀司南此刻抿了抿唇,麵對著梨花帶雨的溫晚,他卻突兀地轉頭看了一眼宋知黎。


    眼神黑沉如深淵,帶著引人沉淪的魔力,“不離婚,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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