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煙笑著將手機放迴他的兜裏,走到他身側。


    往前走了兩步發現薄寒生沒有動。


    傅明煙轉身,被他一瞬不瞬的黑眸盯得心裏發毛,“怎麽了?”


    難道他不高興她看了他的短信茶?


    “沒事,走吧。”


    走到黑色的幻影前。


    薄寒生將手裏的東西放下,拿出手機撥下一個號碼,說了幾句就掛了。


    走到車後,將後備箱的行李箱拿出來。


    對傅明煙說,“公司有點事,你在這裏等一會,溫淼馬上來接你。”


    她臉上掛起一分精致的笑容,點點頭,絲毫沒有任何不滿,“嗯,當年,路上開車慢一點。”


    一個妻子對丈夫的溫柔叮囑。


    黑色的幻影開動,慢慢消失在她的視線。


    從頭到尾,她一直保持著這一抹笑意。


    十分鍾後,溫淼趕過來。


    雖然薄寒生讓他接傅明煙迴盛苑但是他還是問了一句,“傅。。太太,迴盛苑嗎?”


    傅明煙垂了垂眼睫,坐上車。


    “嗯,迴盛苑。”


    ………


    將自己的衣物放到衣櫥裏,她看著裏麵的一件件熨燙整齊的西裝,從五年前她意識灰飛煙滅的那一刻,她怎麽也想不到,終有一天,她還是以妻子的身份和他在一起。


    打開衣櫥的那一刻,傅明煙本來是用最最平常的心態將自己的衣服放進去,可是當她看到裏麵的衣服。


    她有些暴躁的將裏麵緊緊挨著男人名貴西裝的女裝拿出來,擲在身後的大床上。


    之後,她深深的唿吸了一口,眼底的暴躁已經不複存在。


    她走到床邊,將床上的衣物一件一件拿起來,指尖用力,微微泛白。


    這些,全是盛晚安的衣服。


    即使過了五年,她依然清晰的記得。


    她自己曾經穿過的衣服,自己曾經喜歡的衣服款式風格,她怎麽可能忘記。


    甚至做夢,都能夢見曾經的一幕幕。


    那次在華城,總統套房裏。


    她也曾在薄寒生的臥室看到了屬於盛晚安的衣服。


    曾經的一切幻燈片一樣清晰迴映在腦海裏。


    薄寒生,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什麽?


    你是在提醒你自己嗎?


    或者,是在愧疚。


    傅明煙麵無表情的將自己的衣服放進衣櫥裏,然後把床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疊起來,放到紙袋裏,拎著妥善放到儲物間。


    ………


    下午六點左右。


    周嬸帶著薄繁希來到了盛苑。


    傅明煙在書房裏,將自己帶來的書籍放到書架上。


    書架是複古的風格,層層旋轉,上麵有雕刻細致的藤紋。


    薄而透亮的陽光從窗外慢慢的灑落在傅明煙的身上,她站在木梯上,將手中的書放上去。


    她手裏一次性隻能拿三四本書,每次放完都需要在下來重新拿著書上去,如此繁瑣勞累。


    傅明煙摸了摸口袋,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


    “溫淼,來書房一趟。”


    溫淼送傅明煙來到盛苑之後並沒有離開,而是留在了客廳,溫森去瑜山別墅接周嬸很小少爺還沒有迴來。


    溫淼留在這裏,以防傅明煙有什麽需求。


    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機震動。


    拿起來,看了一眼短信,就起身往樓梯的方向走。


    書房的門開著。


    溫淼進去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是站在一米多高的木椅上,沐浴在金色陽光下,透明溫暖的光澤,漆黑柔順的發絲溫柔的披在腦後,偶爾低頭看著手中的書的時候,發絲落在如玉的臉頰。


    然後,溫淼的視線落在傅明煙的腳上。


    她沒有穿鞋,從他這個距離來看,依然可以看見白皙晶瑩的光澤。


    眼睛突然有一股很淡的幹澀,就像長時間視物帶來的疲勞。


    溫淼將眼鏡摘下,捏了捏鼻梁又戴上。


    曾經,也有一個女子在盛苑經常赤著腳忘記了穿鞋。


    後來,當家讓他在盛苑的每一處都細致的鋪上了柔軟名貴的地毯。


    那個人是太太。


    如今這個女子,也是太太。


    也隻是一瞬間,溫淼扶了扶眼鏡,笑著走過去。


    “太太,讓我來吧。”


    傅明煙點點頭,“謝謝。”她將最後一本書放下,低著頭看向柔軟的地毯。


    溫淼下意識的遞上手臂。


    又是女聲溫柔的一聲“謝謝。”


    然後傅明煙扶著溫淼的手臂,從木梯上下來。


    深紫色的地毯上,白皙泛著如玉光澤的雙腳,格外明顯。


    “麻煩了。”傅明煙像是沒有看見溫淼落在她腳上的視線,唇角嫣然勾起,看著溫淼輕鬆的站在木梯上,她拿起幾本書遞上。


    溫淼搖搖頭,看著傅明煙嫣然的笑意,他努力讓自己不往五年前的那抹身影來想,因為從調查的資料來看,這個女子卻是傅三小姐無疑。


    可是明明性格,容貌相差的極大,但是卻有一股致命的熟悉感。


    ………


    天色漸漸暗下來。


    七點半左右,漆黑的鐵門外,一道車燈打來。


    一輛黑色的卡宴停在門口,周嬸和薄繁希從車上下來。


    傅明煙從書房走出來,輕輕撫著自己的脖頸,轉了轉頭消除酸澀。


    一聲狗吠聲從門外的方向傳來。


    傅明煙加快了下樓的步伐,剛剛走下樓梯就看見了跑進客廳的美人。、


    笑著摸了摸美人背上的毛。


    “嗒嗒嗒”的腳步聲,傅明煙一抬頭就看見了走在走來的薄繁希。


    周嬸跟在他身後,看見傅明煙胖胖的臉頰露出笑容,“太太。”


    周嬸本來對傅明煙就很有好感,今天中午她溫先生告訴她從現在開始傅小姐就是太太,而且還讓她和小少爺去盛苑。


    傅明煙笑著點頭,“周嬸。”


    周嬸開始準備晚飯。


    傅明煙拉著薄繁希走到沙發坐下,看著小家夥眼中又高興有惆悵的神色,傅明煙捏了捏薄繁希肉嘟嘟的臉頰,“怎麽了,繁希。”


    薄繁希很矛盾,他一方麵喜歡傅明煙想讓傅明煙和自己的爸爸在一起,但是當傅明煙真的和自己的爸爸在一起了,他又覺得不高興,因為,煙姨是別人的了。


    雖然還是在自己的家裏,而且煙姨也不會離開自己了。


    雖然小家夥現在才不到六歲,但是他心裏隱隱的知道,薄繁希抬起頭,看著傅明煙,在她的懷裏,他真的感覺很溫暖,煙姨嫁給了爸爸,以後就不能對自己特別好了。


    他這樣想著,就拉聳下小腦袋。


    傅明煙將他放在沙發上,蹲下身子直視他,“繁希,有什麽事情嗎?”


    是不想讓她和薄寒生在一起,,


    不想讓她當他的媽媽……


    心裏一緊,傅明煙臉上的笑意一瞬凝止。


    “煙姨,你是我媽媽嗎?”薄繁希心裏有一種隱隱的期待。


    小孩子的用詞很簡單,薄繁希心裏想表達的是,煙姨,你要當我的媽媽嗎?


    傅明煙用力的點頭,“對,繁希,我是你的媽媽。”


    對於他,傅明煙並不想隱瞞,而且,她也知道,小家夥想表達的意思。


    媽媽這兩個字,讓薄繁希眼底突然冒出一股光亮。


    他竟然有些扭捏,抬頭看了一眼傅明煙,小聲的喊了一句,“媽媽。”


    “嗯。”傅明煙放下心底的沉重,在薄繁希臉頰親了一口,擁進懷裏。


    幸福來得太突然,薄繁希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小臉一紅,趴在傅明煙的肩膀上,眼珠滴溜的轉。


    ………


    晨南街。


    黑色的幻影停在路邊。


    包裹著名貴西褲的腿落在地麵,薄寒生從車上下來。


    薄寒生看著眼前一排排密集破舊的居民樓,麵無表情的走進去。


    十分鍾左右,他停在一家鐵門紅漆斑駁的門口。


    敲了敲門,裏麵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等一下。”


    沉重的腳步聲從裏麵傳來,“嘩啦。”鐵門一開,紅漆掉落。


    身形瘦小佝僂的老人站在門內。


    “你找誰啊。”


    老人打量著薄寒生,很少能在這個破落的地方見到這個高貴的人。


    薄繁希的視線平靜的落在鐵門內,“請問,這裏可有一位姓陳的人家。”


    “哦,她呀,前幾天就搬走了,不知道去哪裏了。”


    並沒有任何表情,薄寒生問道,“知道她去哪了嗎?”


    老人搖頭,“這個不清楚。”頓了一下,老人突然想起了什麽,“好像幾天前有個打扮洋氣的女子來找過小陳,隔了一天,小陳就帶著她奶奶走了。”


    有人來找她?


    “打擾了。”


    薄寒生眼底微沉,轉身離開,老人的聲音絮絮叨叨的響在身後。


    “小陳也不容易啊,她奶奶眼睛看不見,她一個人還要湊藥費,一個姑娘家的不容易啊。”


    ………


    晚上吃過晚飯,傅明煙陪著薄繁希在沙發上看動畫片。


    薄繁希一臉嫌棄,他怎麽會看這麽幼稚的動畫片。


    可是,他看了一會,慢慢移不開眼。


    但是,看著身邊的傅明煙,他極力讓自己表現的淡然,小嘴唇抿得緊緊的來克製住自己的笑意。


    傅明煙看到他這副樣子,故意擺出一種很累的樣子,“煙姨困了,先上去休息了,等會你要困了,就讓周奶奶帶你去睡覺。”


    “嗯,煙姨你快去睡吧。”小家夥沒有改變稱唿像是已經習慣了脫口而出,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揮揮手,讓傅明煙快點去休息。


    周嬸在一邊笑道,“太太你先休息吧,小少爺有我呢。”


    迴到臥室,傅明煙躺在床上。


    她本來隻想讓小家夥好好看個動畫片,可是,過了一會,她感覺真的困了,眼睛發澀慢慢的睜不開。


    迷迷糊糊的睡著。


    中途醒來一次看了看時間快十二點了。


    下意思的翻身,身邊的空的。


    她慢慢清醒,薄寒生還沒有迴來。


    想著,今天剛剛領了證。


    困意來襲,傅明煙闔上眼睛,小聲嘀咕了一句,“明明自己不行,還非得大言不慚的說讓我試試,你倒是讓我試試啊。”


    薄寒生從浴室走出來,擦著發絲上的水珠,聽到的就是這麽一句話。


    簡單幾下擦了擦頭發。


    他走到床上,將她圈在兩臂之間,“薄太太,想試試?”


    細微的水珠順著他的發絲劃過臉頰最後落到傅明煙的臉上。


    感覺臉上微微癢,傅明煙還是睡夢之中,摸了摸臉,迷蒙間聽到有人問她,要試什麽。


    試什麽試,睡覺啊。


    再次翻了個身,臉上又微微癢起來。


    沒有睜開眼睛,傅明煙伸手就是一巴掌。


    從男人的臉頰劃過。


    同時,還嘟囔了一句,“不行啊,他不行。”


    一個男人,被自己的妻子三番兩次的提到,不行!


    拋開感情,被自己的妻子質疑,不行!


    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平靜。


    薄寒生的眉宇依然平靜冷然,隻是眼底帶著一抹墨色。


    ………


    傅明煙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


    坐起來,被子從身上滑落。


    傅明煙微怔,自己沒穿衣服嗎?


    她記得自己昨晚穿了睡衣啊,還是自己精心挑選的到膝蓋上麵的棉質睡裙。


    家裏隻有周嬸和小家夥,難道,昨晚自己脫了?


    將發絲撫到耳後,傅明煙看著身側空空的位置。


    摸了摸,冰冷沒有溫度。


    他沒迴來。


    傅明煙又躺下,捏了捏眉心,明明都知道,但是還是克製不住心裏的那股煩躁。


    “砰砰”的敲門聲,周嬸說道,“太太,下來吃早餐了。”


    “我知道了。”傅明煙應了一聲,嗓音輕啞。


    她說著,開始起身,穿衣服。


    從衣櫥裏拿出內衣,突然想起昨晚脫下的內衣怎麽在地麵上?


    她好像沒有習慣脫下衣服扔在地上吧。


    一邊想著,一邊坐在床上,扣著文胸的扣子。


    想扣在第二個,怎麽也扣不好。


    她微微扭過頭,“吱呀”一聲,臥室的門推開。


    傅明煙看著那倒清絕的輪廓站在門口。


    雖然內心驚訝,但是她並沒有表現出震驚或者尷尬,溫軟一笑,聲音在陽光裏輕緩,“當家,你進臥室不敲門嗎?”


    傅明煙這副樣子,光滑白皙的後背裸露在男人的視線裏,漆黑柔軟的發絲一小部分落在光潔的後背,腰腹的位置微妙的隱匿在柔軟的被中,剛剛睡醒臉頰有淡淡的緋紅,嬌豔的五官無辜又魅惑。


    卻偏偏還笑的明媚。


    薄寒生站在門口,瞳孔一縮。


    “噠噠”的上樓的聲音,還有清脆的童音,“煙姨,快下了吃飯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


    門依然開著。


    男人好像沒有要進來,也沒有要關上門的意思。


    傅明煙並沒有任何驚慌表現在嬌豔明動的麵容上,她依然笑著,也並沒有催促他快點關門。


    好像就是有一股自信。


    薄繁希走上樓梯,看見薄寒生站在臥室門口,快著步子往前跑,“爸爸。”


    剛剛跑到臥室門口,薄繁希一臉高興被“嘭”的一聲,關在了門外。


    他握著小拳頭,氣憤的拍打著房門,“爸爸,你是大壞蛋。”


    不讓他見煙姨,還差點把他俊挺的小鼻梁給撞疼了。


    用力的打了幾下門,薄繁希癟著小嘴,摸了摸鼻尖鬱悶的走下樓梯。


    ………


    薄寒生走進臥室。


    額頭的青筋不經意的動了動,他走到床前,看著傅明煙有些為難的扣著文胸的扣子,伸手捏過,很快扣好。


    冰涼的指間劃過後背,傅明煙一怔,還沒有說什麽,就聽見薄寒生的聲音。


    “我進自家的臥室,還需要敲門。”


    傅明煙拿過一邊的毛衣,穿下,聲音有些緊,“不需要。”


    毛衣是高領的,頭發還在衣服裏麵。


    下一秒,一雙手貼著她的脖頸,將發絲挑出放在她背後。


    做完這些,薄寒生並沒有離開,而是坐在床的一邊。


    傅明煙手指捏著被子,想著自己還沒完衣服。。


    嗯,褲子還沒穿……


    她並沒有迴頭,但是依然感覺空氣裏那股冰冷的氣場隻濃不淡。


    兩次夫妻,她這副身子他已經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但是這麽赤果果的暴露在他眼前,還是大白天……


    多少,還是有點……不習慣……不對……是別扭。


    傅明煙從未想過,嫁給薄寒生,第一晚就會出現這樣的畫麵。


    他不是應該甩下臉然後走出去嗎?


    撫了撫額,傅明煙轉身一笑,臉皮頗厚“當家,你也知道當年那場火給我身上留下了些許痕跡,當家還是閉上眼睛,畢竟我覺得我這張臉這麽好看,我不想破壞美感。”


    薄寒生的聲音平靜沒有波瀾,“我自己的太太,還不讓我看?”


    傅明煙將被子不著痕跡的往上拉了拉,“當家你也知道,明煙臉皮比較薄,我會不好意思的。”


    她說著,有些嬌羞的低下頭。


    如蓮花輕搖。


    男人感覺,眉心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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