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起來的時候穆繁還睡得正香呢,我叫他他都不理我。


    我打電話讓洗衣店的人來取該洗的衣服,然後把早餐都準備好了才叫穆繁起床。


    衝完澡,穆繁頂著半幹著頭發過來坐在我身邊,親了一口我的臉頰,“賢妻,明天咱們睡個懶覺吧。”


    “這個要求得開會討論一下,先吃飯吧。”我捏了捏他的鼻子。


    穆繁咧開嘴笑了,潔白的牙齒那麽美麗,單純得讓人心動。


    周六路況還算可以,早飯後不等穆繁喘口氣,我就催著他去咖啡廳,他一邊開車一邊問我:“玫瑰,你喜歡騎馬嗎?”


    我說:“沒騎過。”


    穆繁說:“馬術俱樂部剛給我打電話了,說是有優惠活動,我都好久沒去了,咱們一起去吧,騎馬很有意思的。”


    “好吧,不過現在太冷,等天熱了再說吧。”


    “行,你老公可是騎得非常好的。”


    正說著穆繁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我拿過來一看是穆天躍來的電話,“是爸爸。”


    穆繁接了起來,嗯、啊了幾句掛了電話,沮喪的說:“老爸叫我迴公司,說是有事。”


    我也好失望,“那你去吧,我自己去看看就行了。”


    穆繁並沒有停車,“我先把你送到,一會兒完事了我來接你。”


    我想既然大周六的把他叫過去,應該不會很快完事的,“到時候打電話吧,一會兒我還要去看山泉。”


    “那我把車給你留下。”


    “不用了,我打車就行了,你走吧。”


    看著穆繁開車離開,我才轉身向咖啡廳的大門走去,好幾天沒來了,不知裝修進度怎麽樣。


    走了兩步我才注意到,有一輛黑色寶馬車停在咖啡廳的門旁,接著車門打開了,走下來一個人。


    是的,一個正在裝修的咖啡廳門旁停著車,這沒有什麽可奇怪的,奇怪的是從車裏下來的人向我走過來,他穿著黑色正裝,顯得他中等的身材也很挺拔,得體的發型,適度的長短,臉色略顯蒼白,帶著一副眼鏡,表情疏離,是阿北,就算是我隻是遠遠的瞥了他一眼,但那種壓迫感還是像一隻無形的網,籠罩了過來,是的,隻要一眼就能讓我戰栗。


    他怎麽會在這兒?我還沒有從吃驚的狀態下反應過來,阿北就已經走到了我的麵前。


    我想起昨天晚上的相遇,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內心升騰,“你怎麽會在這裏?”


    “隻是來這裏看看你。”與我的激動相反阿北很淡然地說。


    “看我?你怎麽知道我今天來這裏?”我帶著疑惑和戒備。


    阿北的臉上有一絲笑意,“隻是碰巧,想來看看你的咖啡廳,再怎麽說也是我還的錢盤下的,隻是沒想到你也來了。”


    “那錢本來就是我的,我想用它做什麽那是我的自由,與你應該也沒有什麽關係了吧。”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瓜葛,不想他哪怕一點點的介入我現在的生活。


    阿北並沒有說話。


    我咄咄逼人,“所以,請迴吧。”說完我轉身進了咖啡廳。


    在咖啡廳裏轉了一圈,看了看當時確定的圖紙,和裝修公司的領導聊了兩句,我就離開了,因為阿北的出現讓我慶幸穆繁迴公司加班了,現在我斷定阿北並沒有離開,所以我想盡快離開這裏,免得穆繁如果真來了,碰見了不好說。


    在門口,阿北的車還在,他果然還沒有走。


    他搖下車窗說:“一起坐坐吧。”


    我沒有理會他,徑直走到路邊去打車,阿北的車也開了過來,停在了我的麵前。


    總是這樣也不行啊,阿北總是這樣出現在我麵前,難保不會被穆繁碰上,如果認識了,穆繁一定好奇我過去的生活,如果聊到肖陌丘那該怎麽辦,一定不能讓他們倆個人認識。


    所以還是先和阿北說清楚,讓他遠離我,讓我們確定彼此互不相欠,各走各的路。


    我轉身上了阿北的車,“好吧,一起坐坐吧。”


    阿北開車出發了,等紅燈的時候,路上的行人從車前經過,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圍著圍巾,被風吹起來的頭發散亂的飛著,我的心也這樣散亂的飄著,雖然車裏的暖風開得很大,但是那種寒冷的感覺還是不斷從心底冒出。


    阿北帶我去了一個高檔的商務會所,優雅的單間裝飾的非常溫馨,他熟練的點完菜,服務員退了出去。


    阿北看著我說:“錢我已經還給你了,為什麽還對我那麽敵視。”


    我笑了笑說:“你以為我們之間的恩怨僅僅是錢嗎?”本來是想和他約定兩不相欠的,不知道為什麽又說出了這樣的話。


    “玫瑰,我知道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花了,我看到阿北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有一種痛苦的神情。


    服務員把菜端了上來,我說:“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


    “這些年,我一直在關注著你,你的一切我都知道。”阿北的表情已經恢複了正常的平靜。


    我不知道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是威脅還是同情,“那還不是拜你所賜嗎!”


    阿北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笑,“所以從我拿著那筆錢走的那一天起,我隻有一個想法,就是總有一天要把這些錢還給你。”


    “現在還給我了,你的良心就不會受到譴責了吧。”不知道我們倆的表情誰的更冷。


    “我隻是想要補償你。”阿北並不在意我的嘲諷。


    “你想怎樣補償,你怎樣才能補償我啊!”我挑釁。


    阿北底頭喝了一口茶,平靜地“和我在一起,我會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我哈哈笑了起來,“你沒有開玩笑吧,和你在一起,別說我現在結婚了,就是我沒結婚也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和當初葉少涵在的時候一樣,他給你的一切,我都會滿足你,讓你像公主一樣生活。”阿北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看我。


    我的心卻像被燙了一下似的,猛然收縮了一下,葉少涵給我的,是感恩的心,和對人生的熱愛,這個東西花多少錢可以買到,我真的不知道。


    “阿北,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葉少涵給我的東西誰也給不了我,我也不需要你的任何補償,我並不否認我曾經非常恨你,但過去的都過去了,你不過是一個自私的人,其實這反倒讓你顯得有了點人情味,過去我總在想,阿北這個人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那樣一個無欲無求的人,真的會讓人敬而遠之的,所以我願意原諒你的貪婪,我隻有一個要求,希望你遠離我的生活,最好永遠不要在我的麵前出現,因為你間接帶給我的一些迴憶,我真的不想再想起來,我現在很幸福,你也不用有什麽愧疚了,各走各的路吧。”


    “玫瑰,和你不一樣,你是想把過去那一切忘記,而我經常會想起來,我真的很想迴到那個時候,我隻是一個不名一文的小人物,是你和葉少涵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阿北。”


    “可是那個阿北已經今非昔比了。”不知道那時候,任性的我有沒有傷害過他。


    “玫瑰,你也不一樣了,不再是過去的玫瑰了。”


    我歎了一口氣,“是啊,我們都變了。”


    “記得那時為了葉少涵的事情,你瘦小的身子,頂著重重的壓力奔走求助,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阿北冷漠的表情中又有一絲陌生的傷感。


    我打斷他,“那些都過去了,不要再提了,可以做到嗎?今天我們都彼此釋懷,沒有仇恨和愧疚,以後再也不要見麵。”


    阿北想了一會兒說:“我有一個要求。”


    “說吧。”


    “就一天,讓我們再做迴一次過去的玫瑰和阿北,隻要一天,讓我們迴到五年前。”


    不知道我怎麽就答應他了,我想迴到過去嗎?不想了,但真的好懷念那時的生活,我還是葉少涵的玫瑰,他也隻是葉玫瑰的阿北,我們無憂無慮,愛恨分明,也許這不僅僅是他的渴望,也是我的期待,做迴過去的自己,雖然受過痛苦的洗禮,卻又那麽的簡單而坦白,沒有要藏起來的秘密,沒有要遮住的傷口,想愛就大聲的說出來,沒有像網一樣複雜的關係來阻礙我的幸福。


    席間穆繁打來電話,我說正在和山泉吃飯,我又對他撒謊了,因為說了一個謊言,就停不下來了。


    阿北聽到講我電話,抬頭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穆繁的加班看來要到下午了,在電話裏我說晚上給他做好吃的。


    掛了電話看到阿北的眼神,有些複雜。


    離開的時候阿北執意要送我,我拒絕了,如果我們相識一場,如果還有一天的緣份,就讓它在明天結束吧,之前或之後我們都是陌生人。


    阿北並沒有太堅持。


    我打車先去了超市采購,由於有了一個約定,我也放心下來,心情不錯,昨天想吃酸湯魚,今天我幹脆自己做吧,我買了魚,酸蘿卜,還有其它食材,興高地打車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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