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倔強地看著他“碰瓷又怎麽樣!你打算給我多少錢,要不然你就帶我去醫院。”


    這時,那個扶我起來的人拉了我一下,“你沒事吧?”


    “怎麽沒事,腿痛死了!”我大聲吵著。


    那個男孩兒扶著我說:“去醫院看看吧。”


    我義正嚴辭地說:“要去醫院也是那個撞我的人去,沒見過這麽沒教養的人,連道歉都不會說一聲!”


    那個男人終於走過來了,他打開車門說:“上車吧,我送你去醫院。”


    我瞪了他一眼,故意一瘸一拐地走到車邊。


    那個扶我起來的男孩兒也追了過來,說:“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啊,你還記得我嗎?”


    我滿麵春風地笑著對他說:“是嗎?我怎麽沒有印象。”


    他用不太確定的眼光看著我說:“你,你是玫瑰?”


    聽他這麽說我開始仔細地看他,真的有點麵熟,我見過他,沒錯,我恍然大悟地指著他:“你是……”


    車已經開動了起來,那個人追了兩步說:“還記得我嗎?洛洛的朋友……”


    汽車已經在他張嘴的瞬間啟動了,於是他跟著車跑了起來。


    車已經開出去很遠了,那個人的話隨著風散在了耳後。


    我想起來了,是洛洛的同學,他去過我們學校。


    我聽到開車的人說:“要不要我停下來。”


    我迴頭,看到那人追了兩步正好停下來,看著我們的車子開走。


    我說:“不需要。”


    他邊開車邊說:“是你男朋友嗎?”


    我說:“你不需要知道。”


    他又說:“是追求你的人?”


    我陰著臉說:“不要你管。”


    “我當然要管,看看這麽漂亮的臉蛋都受傷了,如果毀容你不會賴上我吧。”他轉頭看了我一眼笑著說。


    我把車前的鏡子翻下來,看了看,完美無缺的臉,知道他就是在和我開玩笑。


    我拿出化妝包來,塗了點唇彩,然後用餘光悄悄看了看他說:“如果我真的賴上你,你怎麽辦?”


    他笑了笑說:“剛才那個帥哥那麽追你,你都不為所動,說你賴上我,那一定是天方夜譚。”


    “那可不一定,你停車吧。”我心裏說,剛才那個人也叫帥哥。


    他好奇地把車停在了路邊說:“不去醫院了?”


    我說:“如果你道歉,我就不去醫院了,反正腳也不疼了。”


    他意味深長地說:“剛才你不會真是故意撞我車的吧?”


    我歪著頭斜視著他:“故意?開什麽玩笑,我可比你的車值錢。”


    “那倒是”


    我不依不饒,“你是有萬貫家產,還是帥到不行,我故意撞你,真是什麽人都有。”其實我也很心虛,難怪被他看出了破綻。


    他笑得很高調:“好好,我是開玩笑,不過,真不去醫院了?”


    我說:“你還沒道歉呢。”


    他側著身子微笑地看著我說:“對不起,剛才是我的錯。”


    “這還差不多,放你一馬。”說著我打開車門,“對了,把你的姓名和電話告訴我,如果我的腳還痛的話,你還是要負責的。”


    他笑著給了我一張名片,“我跑不了,歡迎你隨時騷擾。”


    我下了車,他卻又把車門打開:“我送你迴家,算是表示一點歉意。”


    我手一揮,非常大度地說:“不用!”


    他對我曖昧地笑了笑,然後把車開走了,看著他的車消失在路的盡頭,我拿出了他的名片,郝迦,阡之陌房地產公司項目經理,我在心裏冷笑了一下,郝迦,你真以為我不認識你嗎?


    邂逅如果不離奇,那麽以後的遊戲就不好玩了。


    第二天我就給郝迦打了電話,我說:“我的手包丟了,在你那兒嗎?”


    郝迦笑個沒完,他說:“我知道你就會給我打電話的,我給你收著呢,你在哪兒,我給你送過去。”


    我溫柔地說:“我在新世界購物廣場,謝謝你了。”


    “你的腳不疼了吧?我還一直等著你找我算賬呢。”他的笑聲很大,聽起來心情不錯。


    我也笑了,在心裏,事情的發展比我預想的要簡單得多。


    掛了電話我去了洗手間,拿出化妝包,鏡子裏我清新自然,大眼睛長睫毛,閃著動人的光芒,隻是裏麵的內容,沒有人能夠讀得懂。


    我穿一件淡綠色無袖連衣裙,肌膚嬌嫩美豔,唇紅齒白,這就是年輕的資本,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久地照鏡子了,很多時候我都忘了自己是一個如此漂亮的女孩兒,內心太多的仇恨和積怨,讓我忽視了自己青白的年華。


    隻有一瞬間的恍忽,我馬上進入了角兒色,對我來說,那個漂亮外表包裝之下的千瘡百孔的靈魂,才是真正的我。


    郝迦半個小時就到了,我坐在麥當勞靠窗的位置上,看著他走了進來,他三十來歲的樣子,走起路來搖晃的厲害,穿著也很隨意,身上有一股自由散慢的氣息,一看就不是一個認真對待生活的人,遊手好閑,說的就是他了。


    郝迦進門後隻是輕輕掃了一眼,就發現了我,看來我還算是比較醒目的。


    他走到我跟前把一個手提袋放桌上說:“看看,少東西了沒有。”


    我莞爾一笑,早就看到了手提袋裏是我的手包,“謝謝你!”


    郝迦站在那裏一直盯著我看,他說:“怎麽謝我?”


    “你想我怎麽謝你?”我吃著冰激淩。


    “請我吃飯吧。”


    我舔了舔勺子問:“為什麽?”


    “我放下工作,跑來給你送包,你不應該請我吃頓飯嗎?”


    “可是如果不是因為你撞我,我也不會把包掉在你的車上,耽誤了我的使用,我還沒找你算賬呢,所以說還是應該你請。”我一臉無辜地說。


    郝迦眼裏的笑意更濃了,他說:“榮幸之至,想吃什麽?”


    我點了火鍋,郝迦隻有點頭的份,吃得差不多時,我假裝很隨意地問他:“你結婚了嗎?”


    他笑著說:“沒有,怎麽?想嫁給我。”


    我瞪他一眼說:“做夢吧,我是說你這麽老了怎麽還不結婚。”


    “我老麽?”郝迦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隨即又笑著說,“那是因為沒有遇到像你這麽可愛的女孩兒。”


    “那你有女朋友嗎?”


    “怎麽啦,又想羞辱我。”


    我說:“不是的,如果你沒有女朋友,那我做你女朋友吧,反正我也沒有男朋友。”


    “我真有點受寵若驚,為什麽啊?”


    “不為什麽,不願意做我男朋友,那麽做我哥哥好了,我隻有一個姐姐。”我假裝一臉的純真。


    其實我知道他有女朋友,他不承認說明了他和大多數男人一樣的心理——獵豔。


    像我這樣一個女孩兒主動對他示好,他才不會拒絕呢。


    他掃興地說:“我可不想要妹妹。”


    我接著我自己的話題,想辦法把他引到這上麵去,“我和我姐姐生活在一起,你呢?”


    他沒有察覺我的目的,以為我很單純,說:“我也有個姐姐,不過沒有生活在一起。”


    我繼續說:“我在我姐姐的公司工作,你呢?”


    “很巧,我也在我姐姐的公司工作,還有嗎?”


    我故意沮喪地說:“我姐姐離婚了,你呢?”


    過了好一會兒郝迦說:“我姐夫前不久剛去逝。”他並不掩飾哀傷。


    我的心卻被沉沉的擊打了一下,是啊,和肖陌丘有關係的人太多,他並不是我一個人的,但是隻有我最了解他,“哦,對不起,這麽年輕,真的好可惜,他是怎麽死的呢?”我小心翼翼的問。


    很明顯郝迦不太想就這個問題聊下去,他輕描淡寫地說:“我也說不太清,可能是交通意外。”


    “為什麽是可能呢?你沒見到嗎?”我故意加重了同情的語調。


    郝迦搖了搖頭說:“我姐看到了,說是掉下山崖了,但一直也沒找到他的車。”


    “當時你姐和你姐夫在一起嗎?你姐還挺幸運的,她是怎麽得救的啊?”我假裝不懂他的不耐煩,而堅持打破砂鍋問到底。


    郝迦看我的好奇心如果不滿足,是無法進行其它談話的,於是說:“那天他們是一人開一輛車,我姐夫那段時間一直在外地工作,那天說是他們倆約好了去山區玩,兩人本來自己過去,後來在路上遇到了,我姐夫很愛玩,路上飆起了車兒,結果衝下了懸崖。”


    我不但心很痛,連臉上的肌膚也痙攣了起來,原來郝娜把故事編得這麽完美,我用了一分鍾的時間來調整自己的情緒,憋迴去了快溢出來的眼淚,真怕我的聲音會有些許的異常,我說:“你姐姐一定很難過吧?”


    “精神一直不太好,尤其最近得了抑鬱症,公司都讓別人給管著了。”


    我神色凝重,意味深長地點點頭。


    郝迦關沒有留意到我的變化,他以為我是一個很有同情心的女孩,他以為我的難過是因為我善良。


    “好了,不說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對了,都做我女朋友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我馬上又甜甜地笑了起來,“說好了我是你妹妹,我姓葉,你叫我小葉,或者葉子都可以。”


    “那我就叫你小葉子。”


    我說:“沒問題,把手機給我。”


    郝迦把手機遞給我說:“做什麽?”


    “當然是把我的名字輸到你的手機裏了。”我接過手機,翻了起來,郝娜的電話果然換了,怪不得這幾天我我打不通電話。


    我默默把電話號碼記在心裏,把手機還給他,說:“還是你自己來吧,我不太會用你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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