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陌丘的工作似乎很忙,這樣倒成全了我,不需要每分每秒都在高度的緊張中度過,不用每分每秒都豎起滿身的刺。


    我有大把的時間,為了打發這樣的時間,我開始研究菜譜,我學著菜譜做各種美味,我也找到了自己的樂趣,隻有吃飽了,我才覺得自己就算這樣活著,也是可以忍受的。


    我為自己做著各種各樣的美食,獨自享用著,我用填滿自己空洞的胃的方式,來填充我那空虛的靈魂。


    有一次,肖陌丘破天荒迴來的很早,正趕上我在吃晚飯,他急匆匆地衝進臥室,他說他迴來拿點東西,還要出去,我巴不得他出去,不要迴來才好。


    我繼續吃著自己為自己做的精美的飯菜,肖陌丘拿完東西看到了我和一桌子的美味,突然站住了,他問:“你今天請客?”


    我說:“不是啊,我自己吃。”


    他疑惑的說:“你一個人吃這麽多?”


    我說:“我本來做的是兩個人的,但你顯然是不吃了。”


    “就算我有錢,你也不用這麽揮霍吧,以後不用做我的,就做你自己的就好了。”


    我心裏罵他小氣鬼,不過數了一下,四個菜一個湯,一個人吃是有點奢侈。


    從那以後,他就每天打電話迴來向我報告他會不會迴來吃飯,看來越有錢的人越摳門,說得真的沒錯。


    一個那麽忙的人每天都記得打電話告訴我晚上要不要做他的飯,這件事怎麽想怎麽讓人覺得可笑。


    不過,我們兩個如果不是這個電話,幾乎是不交流的,就算偶爾他不去應酬,不去找他的那些女人,他在家裏我們也不會說什麽話的,我看電視,他看電腦,家裏除了電視沒有別的聲音,不過有時候他也打電話,他坐在沙發上和別的女人打情罵俏,我就當沒聽見。


    我的耳朵對他的聲音基本是過濾掉的,所以有的時候,在他偶爾和我說話時,我總是聽不見,直到他說第三遍。


    當然,肖陌丘也有過很奇怪的舉動,有一次,我拿著日記本蜷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寫日記,而肖陌丘在另一個房間裏用電腦,當時我的精神陷入了深一層次的休眠中,我的眼睛瞪著電視機,手裏拿著筆,腦子裏卻在想著其它的事情,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斜後方看著我,當我意識到他的存在的時候,聽到他輕輕地走開了。


    第二天早晨肖陌丘出門的時候,說了一句:“你的廚藝看起來似乎還不錯,今晚我迴來吃飯。”


    我躺在床上還在睡,其實在裝睡,在他偶爾在家住的時候,我總是控製在他走後才蘇醒過來。


    不過後來肖陌丘又打來電話說他不迴來吃飯了,為了不浪費掉我辛苦一下午的成果,我給洛洛和小靜打電話,讓她們來吃晚飯,洛洛一直推說太遠了,在我承諾給她們付車費的情況下她們才高興的答應,我也很興奮。


    洛洛以為我和以前一樣,有很多的錢可以揮霍,她以為我是一個快樂的情人。


    我發現自己就像是一個深閨的怨婦一樣,快與世隔絕了。


    這時我才仔細想了一下,已經是初冬的季節了,我行屍走肉的生活已經過了三個月了。


    兩個丫頭對我的手藝讚不絕口,就連平時隻看不怎麽吃的小靜也多下了幾下筷子。


    我們高興地聊著天,快樂的吃著飯。


    我很久沒有這麽開心和笑過了,不是因為吃到好吃的東西,而是因為我恢複到了自己真實的狀態,我感受到了生活,感受到了溫暖,到此刻為止,一切都很和諧。


    歲月無聲,青春靜好,我甚至會產生這樣的錯覺,我們三個還是在學校裏爭風吃醋的姐妹。


    就在這個時候,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打破了這一和諧的氛圍,那位說自己不迴來吃晚飯的人竟然迴來了,他推開門出現在我們三個人的麵前時,我們的嘴都不由自主的張開了。


    肖陌丘看到我在這裏大擺宴席,宴請賓客,皺了皺他那好看的眉毛,我知道隻要看到我開心他就會是這樣的表情,他是看不得我高興的,不過這一次,他看到我請的是兩位美女,又高興了起來,並拿起了筷子和我們坐在了一起。


    肖陌丘也像洛洛和小靜一樣稱讚了我的廚藝,一切看起來很完美,不過和諧的氣氛沒過多久,肖陌丘就開始稱讚小靜,在我看來小靜也的確有著與眾不同的優雅,就連吃飯時她的動作都很優美,像是舞蹈的某些動作。


    肖陌丘看著小靜低垂著眉眼,小心的咀嚼著嘴裏的食物,還在不停地給她夾菜,小靜優雅的喝了一口水,推辭著:“謝謝,我不要了,我吃飽了。”


    肖陌丘好似無意的看了我一眼說:“再吃點吧,你那麽瘦,稍微再胖一點就更漂亮了。”


    洛洛都開始生氣了:“唉,肖陌丘,人家減肥,都說了不吃了,你還把菜都夾給她,我們這兩個還沒吃飽你看不見啊。”


    我淡淡地笑著說:“肖陌丘說得對,小靜應該再胖一些才好,不過,小靜的美麗不是身材,而是她的優雅。”


    肖陌丘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嘴角一直帶著挑戰似的邪笑,說:“我說呢,原來吸引我的是她的優雅。”


    我的耳朵很自然地過濾掉了他的話,連帶他的表情和語言。


    小靜的臉有些微微的紅了,因為同我和洛洛在一起,很少有人看得到她。


    洛洛醋意大發:“你也太過分了,還有兩個美女在這裏呢,哪怕是假的你也得照顧到啊。”我知道洛洛是為我鳴不平,她不明白從前對感情小肚雞腸的我現在怎麽如此寬容大度。


    晚餐開始有點變質了,像一場明爭暗鬥的鴻門宴,四個人各懷心事。


    洛洛他們走的時候,肖陌丘去送她們,留下我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屋子裏收拾殘局,我一直在想,肖陌丘不會和小靜發生什麽吧,這個想法會讓我的心產生不明原因的慌張,我不知道自己是在擔心還是在渴望。


    後來洛洛發信息給我:我很同情你。


    我笑了,我也很同情自己。


    我不知道在肖陌丘的眼裏我算什麽,這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但我在自己眼裏又算什麽呢,想到這裏我感到很無望。


    讓我奇怪的是,肖陌丘清醒的狀態下從不碰我,所以在這些時候他也不迴來住,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裏,也不關心,因為他有錢,哪兒住不了呢。


    所以那天他清醒的送完洛洛和小靜,迴來之後,我們倆都很尷尬,他居然陪著我看那些沒有任何新意的電視。


    他指著身邊的沙發讓我坐過來一點,我很聽話。


    他說:“很委屈嗎?”


    我說:“沒有。”


    他說:“我的女人很多,但我還是要留下你,因為我們是有交易的,對不對?”


    “你說得對,我們的交易還沒有結束,我不委屈。”


    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說出最傷人的話去刺激他,得到的是他發瘋一樣的蹂躪,我開始試著反抗他,他會很野蠻,我們倆兒的人格在一次一次的較量中變得畸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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