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我是在葉少涵起床之前就起來了,並且準備了豐盛的早餐,牛奶、煎蛋、麵包、香腸。


    我殷勤的去叫葉少涵起來吃飯,卻看到他已經收拾好準備出門了。


    聽說我為他做了早餐,他還是猶豫了一下打算吃完再走,他笑著喝了一口牛奶說:“你終於懂事了,不要總是無理取鬧。”


    我非常乖巧的笑著點點頭:“你嚐嚐這個。”我把煎蛋給他推到麵前,這可是我才學會的,不知道嚐試了多少次才達到現在這種外焦裏嫩的水平。


    葉少涵夾起來咬了一口說:“不錯,挺好的。”


    我更是滿麵春風。


    葉少涵吃著吃著突然沉思起來:“葉欣,以前也給我準備過一次早餐,可是我沒有來得及吃,不知道他的手藝會不會比你的好。”說著他還自嘲的笑了笑。


    我說:“你女兒,是嗎?”


    葉少涵點點頭,繼續吃飯。


    我大義凜然地說:“沒關係,你失去的所有的愛我都會補償你的。”說完我又覺得這樣說不妥,我又說:“因為你沒有吃過,所以不知道味道,如果你不去愛,也不會知道愛的味道的。”


    我不知道我的表達他聽懂了嗎,但我的確是在他的眼光中捕捉到了一絲溫暖關愛的信息。


    我說:“你已經答應我了,五年之後和我結婚,所以這五年之內你不能有其他的女人。”


    葉少涵擦著嘴角的牛奶,笑著說:“剛誇完你懂事,現在又該胡鬧了。”


    在葉少涵出門的瞬間,我說:“我沒有胡鬧,我這一輩子就隻相信你這一次,你一定要遵守諾言。”


    大門早就被他關上了,我也不知道他聽見我的表白了沒有,反正我要隨時提醒他。


    不過今天的目的不是這個,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以很快的速度拿上背包尾隨葉少涵出門了。


    我攔了輛出租悄悄的跟著葉少涵,他的寶馬車在大街上快速穿行,這可急壞了乘坐的出租車的我了,在我不斷催促之下,司機還是被迫停在了紅燈的這邊,我在車上瞎指揮:“快!快!你到是快開車呀!”


    司機可是一點也不激動,他一板一眼的說:“姑娘,紅燈,你沒看見嗎?”


    “天啊,天啊,這下慘了,肯定被他跑了,你開車可太肉了。”


    司機並不生氣,他說:“就是我不肉我也開不過寶馬、奔馳啊。”


    “那你倒是跟緊了啊!”我還在左顧右盼的不消停。


    “你是間諜嗎?讓我跟那麽緊。”司機和我開起了玩笑。


    為了博取司機的同情,以便讓他更專業的為我賣命,我大言不慚地說:“那是我老公,我是想看看他有沒有別的女人。”


    聽我說完,司機突然轉過臉來打量了我半天,真討厭,他那眼光像在看一個怪物,讓人極其不爽。


    不過也是,他的疑惑是可以理解的,我紮著馬尾辮,穿著白色t恤,牛仔褲,帆布鞋,有一個老公,確實不太現實。


    我變換了一種方式,盡量平靜地說:“其實那是我老爸,我跟蹤他是想看看他在外麵有沒有養野女人。”


    還好這次換來的是同情的目光。


    不過,到底我和那個叫甘露的女人,誰才是野女人啊,這事不能細想。


    因為對我的同情,那個出租車司機盡心盡力的圓滿完成了跟蹤任務,經過幾翻周折,我看到葉少涵的車開進了一座豪華的大廈的停車場,然後遠遠地看著葉少涵走進大廈,我知道這一定是他工作的地方,而不是約會女人的地方。


    突然發現自己對他了解得太少了,他做什麽生意,有什麽朋友,還有什麽家人一概不知,就這樣還想著做他的女人,太可笑了,所以我覺得自己今天的行為雖然有些低級,但還是很有必要的,無論如何,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什麽都不知道了,所以我決定在大廈的門口等待。


    雖然能知道他工作的地方我覺得自己收獲不小,可是,由於對他的好奇,我很想進去看一看,我打發走了出租車,卻被門口的保安攔了下來,他問我去哪個公司,我說不出來,他又問我辦什麽事,我還是說不出來,我隻能說出葉少涵的名字。


    那個保安說:“你說的葉少涵,是不是那個投資公司的老總啊。”


    我拚命的點頭,說:“就是,就是。”


    可保安卻說:“單憑一個名字是不能讓你進去的,你還是先給他打電話吧。”


    我無奈的搖搖頭,說:“那我還是在這等他吧。”


    快中午的時候,葉少涵才從大廈裏出來,我躲在綠化帶的後麵,看到他開著車又走了。


    我繼續跟著。


    他的車繞來繞去又停在了另一個大廈的前麵,過了一會兒,出來一個高個子,衣著時尚氣質不凡的女人,上了他的車。


    毫無疑問,這個美女就是甘露,我的心疼痛地跳著,雖然看不清她的臉,但是我知道她一定是很漂亮的,我在心裏用小刀在她美麗的臉上一下一下的劃過去,她變成一個可怕的醜八怪,葉少涵嚇得落荒而逃。


    這不過是我的想象,我看到的是葉少涵和她肩並肩走進了美食府飯店的大門,想落荒而逃的那個人卻是我。


    他們在美食府裏麵吃飯,我就在外麵的出租車裏透過飯店的大玻璃看著他們,確切的說是看著那個女人,一頭栗色的大波浪卷發,自然的垂在前胸,搭在背後,脖子上帶著奪目而又精致的項鏈,在燈光下一閃一閃的刺著我的雙眼,我看不清她的臉,但我能感受到她風情萬種,巧笑顧盼。


    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和別的女人在豪華的飯店裏用餐,而我隻能饑餓的在門外徘徊,這到底是什麽世道。


    我怒火中燒,不能讓他們再繼續下去,不能,我一定要阻止他們,用盡我所有的力氣也要阻止他們。


    忍住自己衝進餐廳,用巴掌扇向甘露的衝動,已是我忍耐的最高境界了。


    我用手平複自己的胸口,咬緊牙齒,看著他們用完餐走了出來。


    隨後,葉少涵把甘露送迴了寫字樓,又開迴了自己的公司。


    我一直沒有離開,擔心他還會去找甘露,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果然葉少涵的車子又開了出來,我繼續跟著他。


    繞來繞去,他的車駛向了郊外,路上行駛的車輛越來越少,我們的車子也變得醒目了起來,我讓司機慢點開,離得遠一點,很怕自己的小人行徑被前麵車裏的人識破,好在一路暢通,我們的車雖然跟得較遠,但也算順利完成任務。


    葉少涵的車在一座五層樓高的大廈門口駛了進去,大廈的上麵寫著金沙商務會所,難道這就是阿北提起的那個會所嗎?這也是葉少涵的產業,怪不得他那麽忙,那麽有錢。


    出租車開到門口就被保安攔下了,我支支吾吾,借機向裏麵瞄了幾眼就離開了。


    我迴到家沒多久就聽見有人拿鑰匙開門,一定是葉少涵,他今天怎麽迴來得這麽早,我剛跑過去,門就開了,我開心地笑著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突然之間就被葉少涵一把推倒在地,他的用力之大,讓我直接就躺在了地上,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就看到了葉少涵那雙像要噴火的眼睛,我恐懼的掙紮著想要起來,接著葉少涵又從地下把我拉起來,像拎著一隻小狗,他用手使勁捏著我的下巴,痛得我張著嘴,眼淚都出來了,卻又不敢哭,我沒有見葉少涵這樣過,從來沒有。


    葉少涵咬著牙說:“你今天去哪兒了,誰讓你去的!”


    他捏得我生痛,又說不出話來,不敢哭卻早已淚流滿麵。


    他的手鬆開了我的下巴,把我一下推到沙發上,咬著牙說:“你真是不知死活!”


    我跌在沙發背上,慢慢的爬起來,抽泣著說:“我是跟著你的車去的,我就是想看看你在哪兒上班。”


    這時我才看到葉少涵的臉色青白,他惡狠狠地說:“以後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在家呆著,好好上你的學,畢業後你就趕緊給我滾蛋!”


    我依然在抽泣,被他窮兇極惡的表情嚇得發抖,我突然覺得自己不但不了解他,還離他是那麽的遠,在這種情況下我不敢造次,隻能流著淚小聲說:“我知道了。”在那一刻我真的感覺到,我不是他什麽人,我不是他的任何人。


    這種恐懼讓本來就沒有安全感的我有些瑟瑟發抖,身子抖得像深秋樹上最後一片枯葉。


    這時葉少涵的表情才稍稍緩和了一些,他嚴厲地說:“還有,我的事情你不要管,不要問,聽見了沒有!”


    我識趣地點點頭,卻很想大聲告訴他:“你的事情我一點興趣也沒有,我一點也不想管,我在意的隻是你身邊的那個女人。”


    想起甘露,我又忍不住傷心的哭了起來,在他的心裏我還不如甘露重要,所以他才會這樣對我,無論如何我還是要解決這件事情,我不能讓她奪走了我的男人。


    從那天以後,我一直也沒有機會去解決掉甘露那個女人,因為這一次我真的生病了。


    跟蹤了葉少涵一整天,本來就緊張過度,又沒有吃飯,好像都不覺得餓了,迴去後才發現精力耗盡,然後又被他突如其來一頓痛罵,除了傷心難過還有害怕,很快我就病倒了,先是發燒,後來就真的頭痛起來,頭骨就像要裂開了一樣,痛得我在床上打滾,葉少涵大半夜的又帶著我去醫院,醫院的大夫說我隻是有點中暑、熱傷風什麽的。


    拿了點藥就把我們打發迴來了。


    因為我病了,葉少涵在家的時間也多了起來,至少他沒有更多的時間去見那個女人了,對於這一點我還是很欣慰的,不知道能不能算是因禍得福。


    葉少涵又換上了那副我喜歡的慈愛的表情,他對我的病很緊張,似乎也覺得自己那天有點過分,這個平時嚴肅得不得了的大男人,總是有意無意的在逗我開心,我假裝一直厥著嘴,但心裏其實早就樂開了花。


    同時我也明白了,再也不敢去觸碰他的底線了,那個叫什麽的會所,是他諱莫如深的地方,如果我還想安靜的留在這裏,就要忘了那天的所見,選擇性失憶症這種病我經常會得,所以聰明如我,當然知道該記得什麽忘記什麽。


    我躺在床上拉著葉少涵說:“你給我唱一支歌,我才能原諒你對我使用的家庭暴力。”


    葉少涵含笑地看著我說:“你喜歡唱歌嗎?等你病好了帶你去練歌房,讓你唱個夠。”


    “不行,不行,你今天一定要給我唱一個。”我撒嬌。


    摸透了他的脾氣,也知道什麽時候可以撒嬌,什麽時候不可以撒嬌。


    “我哪兒會唱歌呀,還是你給我唱一首吧。”葉少涵還是有點受用。


    “不行,現在我是病人,你一定要給我唱一首,小燕子總會唱吧,是個人都會唱。”


    葉少涵還是笑著搖頭。


    我說:“那我教你,看你還能找什麽借口。”說著我就唱了起來:“小燕子,穿花衣……”


    這是我小的時候媽媽最愛唱給我聽的一首歌,唱著唱著我突然很想哭。


    我是一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人,不能容忍屬於我的愛被別人分走,對媽媽是這樣,對孟淮林是這樣,對葉少涵也是這樣。


    我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臉,抽泣了起來。


    葉少涵輕拍著我的身體說:“怎麽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麽又哭起來了。”


    “我想媽媽了。”如果不是我的任性和驕縱,媽媽不會死的,我蒙著被子泣不成聲,心中掠過一陣像刀割一樣的疼痛。


    半夜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葉少涵坐在我的床邊,用手輕輕撫摸著我的頭,我沒有睜開眼,聽見他說:“你要聽話,不要再闖禍了,我已經失去了葉欣,不能再失去你,在這個世界上我和你一樣,沒有第二個親人。”


    我真的忍不住,有眼淚從我的眼角流了下去,是啊,我們沒有別的親人,我們隻有彼此,所以我們是不能分開的。


    這種感情很難用愛情來形容,也不是占有不占有的關係,就是那種相依為命的依賴。


    他的大愛和我的小愛穿插在我們的生活中,那時的我也許理解不了,感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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