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鳳鳴親眼見證了保潔大姐的委屈,辛酸,無奈,以及無理取鬧等。這保潔大姐們,同情她們吧,她們做事也是不知道個深淺,沒有個約束,由著自己的性子盡情瞎鬧,沒邊沒界,沒羞沒臊的,既不看場和,也不管人多人少,反正瞎吵瞎鬧一通,也不管後果如何,旁邊人都怎麽看,隻顧著她自己的委屈,讓一大堆不與她相幹的人,也被迫看她發潑的惡行。


    厭惡她們吧,又確實覺得可憐,在車上做著最苦最累最髒的活,工資待遇比馬路上的環衛工人還差。因為環衛工人是固定的崗位和人員,而隨車保潔大姐,人來人去的不穩定,什麽節假日,夏天的高溫,冬天的寒冷,任何待遇都沒有,包括大年三十,大年初一,在車上跟車,與平日一模一樣。說實在的,她們一點人性化的待遇都沒有,包括所有人對她們的言語。名副其實的弱勢群體。


    她們大多來自大都市周邊的務工人員,找不到合適的工作,有點被逼無奈,才選擇這份不需要用大腦的工作。


    但是,裏麵不乏也藏有賢惠能幹明事理的阿姨。


    楊鳳鳴就碰到過一位大姐。言語不多,因車廂的事情溝通起來,說話有條有理。做事也是認真負責,車廂內的衛生環境都不用自己操心。合作起來非常愉快。


    一般乘務員姑娘們都不大與保潔大姐們多言多語。倒是楊鳳鳴,從來沒嫌棄這些阿姨們,看到她們就像看到自己媽媽一樣,與阿姨們打交道,也是客客氣氣的。


    杜海濤也因工地上比較順利,迴大都市的時間明顯多了。


    因為他計劃著跟楊鳳鳴求婚,等楊鳳鳴同意了,就慫恿楊鳳鳴與他私下裏拿結婚證。等生米煮成熟飯了,她爸爸媽媽不同意也沒招了。


    另外,杜海濤這兩年又積累了一些財富,準備在大都市投資一點什麽。不做出一番事業來。嶽父母也不會另眼相看。


    當然了,也不是做給嶽父母看的,也是為了自己的小日子。為了給楊鳳鳴一個美好的未來。老婆,就是動力,還有未來的孩子。


    最近迴都市比較勤,總琢磨著搞吃的不會落伍,不管什麽時代,社會怎麽發展,有錢人也好,普通也罷,到酒店吃次飯,親朋好友聚個會,家庭成員過生日,等,總會要光顧酒館酒店吧,所以,腦海裏總想搞個酒樓,利潤高著呢。


    因為自己總有這個打算,所以,時不時總關注馬路上的店鋪,附近的環境等。


    楊鳳鳴因為隨車的同時,要兼顧考試的事,雖然有休息,但是,閑下來的時間並不多,杜海濤邀約,答應一次再推脫一迴。要緊鑼密鼓為升列車長作鋪墊。


    年輕人,都在為自己的事業拚上一把。愛拚才會贏!拚都不去拚,那上升的平台怎麽會有,機會總是留給有所準備的人。


    因為楊鳳鳴從趙主任趙凱那裏得到了消息,今年年底,有一批名額將晉升為列車長,楊鳳鳴當然要爭取這個機會,不管成功與否,做個預備名額也是值得的。


    之前男列車長居多,現在女性列車長也在不斷增加耶。


    就是楊鳳鳴入職時間短,但是,她可是唯一一個品牌大學畢業生,英語也非常棒。這可是一大特色啊。這還是在車上聽隨車的老員工說的,老員工信息廣泛,渠道消息多,都是真真實實地內幕消息。很是羨慕她的好學曆,好文憑,亮眼啊。


    楊鳳鳴唯一的信息渠道就是趙凱主任,這一點,誰都不知道,也沒有告訴宿友向群。這是屬於她自己個人的秘密,才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楊鳳鳴在跟車的時候遇到過一位與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姓龔,做乘務員八年了。簡直不可想象。


    這女孩子長得瘦瘦高高的,五官清秀,皮膚很白,對人熱情。據這姑娘說,她還是在讀書的時候,鐵路戰線第一次到學校招人,她就報名了,一試就成功應聘了,學校幫忙辦了手續後就直接上班了。她說她拿了兩年的工資才迴學校辦手續拿畢業證的。


    真是幸運。


    這姑娘還說,與她一起應聘的,並不是都應聘成了。她做播音員都做了三年整。好多人要她去申請當列車長,她不想當,覺得列車長事情多,自己不想操這個心。做一個綽綽有餘的乘務員,蠻好,喜歡這樣的工作。


    這女孩子還說她男朋友非常會賺錢,根本就不缺錢花。到目前為止,這姑娘都工作了八年多。也繳了社保八年多,她隻不過二十六七歲,與楊鳳鳴同歲。


    她們剛上鐵路學校的第一年,就直接上車做乘務員了。


    她說,別人都說她可以升列車長,可她就不想往上升。


    也許這女孩子是一個以家庭為中心的女孩子吧。


    這真是,人各有誌啊。


    楊鳳鳴把這龔美女一比較,升列車長的壓力並不大。能升則升,不能升就以後再說。看人家那龔姑娘,妥妥當當的優秀老員工囉。


    這天,楊鳳鳴利用休息開分析會的時間,把自己的申請書準備交到指定的辦公室,剛好趙凱主任從他的辦公室裏走了出來了,與楊鳳鳴正好麵對麵走來。


    這是一棟辦公樓,乘務人員沒事是絕對不會來這裏的。這裏麵全是領導幹部,沒一個乘務人員的身影。如果出現了,就像楊鳳鳴現在,一定與升職有關。


    這大樓與車上可是兩重天,列車上噪音籠罩,包括嘈雜聲的包裹,加之車上工作的繁忙,逃不出的鬧哄哄的空間。


    與之相比,這辦公樓寂靜一片,寧靜的環境,人在裏麵,首先就是輕鬆的滋味。


    不曾想楊鳳鳴在這裏碰巧遇上趙主任,內心竊喜,快走兩步迎上前打招唿:“趙主任好!”


    趙凱一看是杜海濤的女朋友,因為穿著乘務工裝,沒看出來,好在一起吃過飯,打過兩次交道。楊鳳鳴一聲喊,也是眼前一亮:“喲,是你呀。”指著她的手上問:“這是……?”


    楊鳳鳴毫不掩飾地小聲說:“我鼓起勇氣來交的。”


    趙凱立即領會,跟她說:“也是碰巧了,你隨我來吧,我正好有事去這個辦公室。”


    楊鳳鳴大喜過望,跟在趙凱的身後。


    楊鳳鳴做了不少的功課,早問清楚了往哪裏交?是哪個辦公室?最好星期幾?是上午交還是下午交等等都諮詢過幾個列車長了。


    可是,她跟著趙凱,完全不是她要去的那個辦公室房間。


    因為有趙凱帶路,雖然懷疑又納悶,但是,還是相信趙凱,老老實實跟在趙凱的後頭。


    到了一個辦公室,門牌上寫著審核室三個字,門是關著的,趙凱在門上敲了兩下,就等裏麵的迴答。


    隻聽得裏麵有個男聲迴答說:“請進。”


    兩個人一前一後,趙凱在前,進去了,楊鳳鳴緊跟著也進來了。


    這是一間比較大的工作室,裏麵可供六個人工作,因為裏麵有六個擋板似的電腦辦公桌。但是,辦公的隻有一個人在裏麵。見趙凱帶著一個女孩子進來,以為是帶人來登記實習的。正要說走錯了,發現是趙主任。


    趙凱先打了一聲:“殷部長好!”


    楊鳳鳴這會兒腦子非常靈光,也快速跟著打招唿:“殷部長,您好!”


    那殷部長見是趙凱帶著一位機靈的姑娘進來,說聲:“坐。”趙凱先把自己手上的東西放在殷部長坐著的桌子上,俯下身對著那殷部長說:“你有空幫我把把關。”然後讓楊鳳鳴把手上的紙質申請也放在那裏,跟殷部長介紹說:“這是我的小表妹,入職兩年了,謝謝你照顧照顧。”


    那殷部長這才看了看楊鳳鳴,又拿起楊鳳鳴的申請瞟一眼說道:“不錯不錯,趙主任放心,我會留意的。”


    趙凱又與那殷部長說著工作上的事情。楊鳳鳴站在一邊,站也不是,退出來也不是,還是殷部長打住談話,扭過頭來跟楊鳳鳴說:“楊姑娘,你先迴去吧,你的資料就放在我這裏,後麵的事情,慢慢來,這都有一個過程的,層層審核把關,得一點時間,你也不要刻意地去惦記,該怎麽工作,還是怎麽樣工作,把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好。這事就等著啊,急不得的。我會酌情考慮的,你大可放心好了。”


    說了一長條,跟什麽也沒說差不多。也許這就是領導打發下屬的慣例吧。聽起來呢,又像是很關注自己的事,話裏頭又像是說,一切都按正常的程序來,照章辦事,不會單獨照顧你。哎呀,總之是模棱兩可,摸不著邊界。


    楊鳳鳴嘴上客氣地迴答:“謝謝殷部長,我一定努力工作。”


    趙凱也覺得楊鳳鳴沒有繼續留在房間裏的必要,望望楊鳳鳴,又看著殷部長,這才說道:“殷部長,那就讓她先迴去。”


    殷部長馬上就說:“對對對,楊姑娘,你先迴去休息吧,車上很辛苦的。那就這樣啊,你迴去吧。”


    楊鳳鳴聽了,暗暗高興,終於可以退出來了,在裏麵渾身不自在,嘴上卻說:“那我先走了,打擾您了。”


    “嗯,去吧去吧。”殷部長語氣柔和地說。


    楊鳳鳴退了出來,趙凱還在裏麵,楊鳳鳴出房間門的時候,順手把門帶上了。


    她這是利用開分析會才上來遞交申請的。這會兒事情有了一個著落,不是升職有著落了,是自己總算鼓足了勇氣,邁開了這第一步。好煎熬的一步。


    現在好了,把那個燙手的申請交了,不在自己手上,要多輕鬆有多輕鬆。


    怪不得別人都說,不當官一身輕。我這隻是把申請揣出去了都如此放鬆,要是學那位龔美女的,不再往上升,的確無官一身輕啊。


    我這是自己給自己找壓力啊。也不知結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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