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聲的炸雷還夾雜著好看的煙花,天空被照的像白晝一般。


    順著窗簾縫隙抬頭看過去,晴天都有些恍惚了,這一秒她仿佛迴到了七八歲時候在老家過年的時光,那時候也是滿天空的各種煙花,你家放完我家放,大年三十晚上幾個小時都不消停。


    那一年爸爸不知道從哪弄來一個機器貓的掛件,一按它的口袋,就會換一副眼睛,有微笑的,有眨眼的,非常的好玩,那是爸爸唯一送給她的禮物了。


    後來晴天爸爸心髒病去世,這個機器貓便成了晴天唯一的念想,後來上麵的漆都掉了,晴天用丙烯顏料補了又補,好好的保存著,有它在,她能感受到父親那無聲的愛。


    迴過神來,一開始撞門的喪屍開始瘋狂的往炸雷的方向瘋跑過去,門口的喪屍一會功夫便消失的差不多了,隻剩下一些速度慢的普通喪屍像老人一樣,一步步的挪動,還有的被飛毛腿撞翻在地好久都起不來的。


    大家稍微鬆了一口氣,紛紛癱坐在地上,“我的媽呀嚇死我了”,付爽邊捂著胸口邊大口喘著氣,“我還以為我們這次死定了”,王哲把眼鏡拿了下來喘著粗氣,用手摸了一把臉。


    不知道是在擦緊張的汗水,還是剛才絕望中擠出來的淚水,看得出他是真的很害怕。


    此時,藏在茶幾後麵的陳言也探出頭來,雙手緊緊的捂住耳朵,眼鏡片一個上一個下歪在臉上,嘴唇蒼白無血色,頭發都讓冷汗打濕了,看見大家都癱坐在地上調整著唿吸,他也一下子癱軟下來,抱著膝蓋啜泣起來。


    劉一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別哭了,都沒事了”。


    她梳著短發,中間還夾雜一些白發,有點少白頭。


    雙眼皮,高顴骨,皮膚較黑但是很健康,四肢也是很靈活的,看起來像運動神經很好的樣子,絕對不是平時塗脂抹粉的女生類型。此刻,能看出來劉一雪很厭惡陳言這種危急關頭自己先逃了的人。


    梁宇天看了一眼陳言,走了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沒事了,外麵現在基本安全了,我們熬過這個晚上白天再去找一個結實一點的庇護所”,陳言沒有抬頭,估計他自己也覺得剛才做的很不地道,隻是嗯了一聲。


    “咣咣咣”,突然,有人使勁敲響了門,陳言如驚弓之鳥立刻抬頭驚恐的盯著門的方向。梁宇天也愣了,不會是剛的喪屍又迴來了吧。


    不能啊,通常喪屍隻會循聲去追,不會記得原來所在的地方,如果沒追到他們就會在原地晃悠直到太陽升起,才會慢慢循著陰影處休眠。至少這是梁宇天了解到的喪屍的特點。


    “開門,我是人類”,外麵有個女人的聲音響起,是個女人,梁宇天拉開窗簾向外麵看了一眼,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姐,穿著一身連體工裝服,手裏還拿著一個鐮刀。


    大姐從窗戶也看到了梁宇天,笑了笑說道:“我是大業城的,我們那有個庇護所,有吃有喝,你們幾個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梁宇天迴頭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晴天,知道大家有點沒反應過來,不過看大家沒有反對的意思,而且外麵就那個大姐一個人,感覺還是安全的。


    於是他說:“好的,稍等”,話音未落大家便七手八腳的把堵在門口的東西搬開,陳言為了彌補剛才過錯,迅速起身非常積極的幫起了忙,盡管如此,還是吃了劉一雪一個白眼。


    梁宇天把門打開,那個大姐閃身進來又把門關上。她環顧四周看了看大概的情況,說道:“我們在城邊子建了一個保護區,目前保護區可以實現自給自足,那邊圈了一些地用來種植,然後有拾荒小分隊負責出門搜索物資,你們過去了吃喝不用愁,但是需要以工作來換取食物”。


    大家聽完麵麵相覷,不知道如何做決定,“今天的喪屍是你們引開的?”,晴天突然問了一個跟剛才的話題無關的問題,大家楞了一下說道:“是我們,關於這個你們去了有的是機會了解,現在你們要做的決定是跟不跟我們走的問題”。


    “那我們住哪裏?”,晴天開口問道,對於她來說,私人空間很重要。“那片以前是一片爛尾樓,有很多房間,我們分別建了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晴天哦了一聲便看向梁宇天,示意她已經沒問題了,該他問了。


    於是梁宇天開口問道:“那保護區都有什麽工作?工作量又是怎麽計算的呢,是同工同酬還是多勞多得”,“這個現在說太複雜了,你們可以先跟我迴去,如果到了地方不滿意隨時可以離開的”,顯然大姐有點不耐煩了,可能心想有吃有喝就行了還那麽多事兒。


    一聽說可以隨時離開,梁宇天和大家都覺得也合理,與其這麽奔波,不如找個地方休養生息,還可以讓丁成輝好好的把傷養好。


    說罷,兩個人架起丁成輝,就跟著大姐走出去了,大姐快步走在前麵到了工地門口擺了擺手,出了工地門一轉頭,晴天看見一輛軍用卡車,就是那種深綠色後麵還帶一個拱形的龍門架和雨棚的卡車,副駕駛可以坐兩個人,大姐上了車之後,大家又把丁成輝扶上去,剩下的人都從後麵爬進卡車。


    晴天看了下,她一個一米五八的個頭得把腳舉到頭頂才能勾到卡車欄杆爬上去,其他人都陸續上去了,隻剩她和梁宇天,梁宇天擺了擺手說:“你先上”,晴天猶豫了一下,試著用左腳踩住卡車車牌那個架子上,雙手去夠欄杆。


    誰知她使勁跳了兩次沒抓到,第三次她卯足了勁兒眼瞅著就差一點兒了,突然覺得有人托住自己的背包但是毫無幫助,因為背包帶很長,梁宇天隻是把她的背包舉高了,並沒有讓晴天借到力。


    此時晴天被背包和卡車後麵卡在中間,上上不去下下不來


    說時遲那時快,萬萬沒想到,梁宇天眼看著晴天要滑下來了,來不及多想一把托住晴天左半個屁股,硬是給她舉了上去,力道之大瞬間硬是把晴天從卡車護欄外側周到了卡車護欄裏麵。


    之後梁宇天若無其事的翻身上車從晴天身上跨過去,然後拍了拍卡車頭後麵的小窗戶示意可以走了。


    此刻,晴天難以置信剛才發生了啥,她保持著剛才翻過護欄之後落地的半躺姿勢一動不敢動,心髒砰砰的跳,臉一下子紅了,她感覺自己左腿都不好使了,左半個屁股都麻了


    她保持麵無表情的臉轉了個身,雙手撐著把自己的身體拖到了一邊靠上側麵的護欄。


    然後假裝拽了幾下衣服幹咳一聲,玩兒起了自己的手指。他的這些小動作,梁宇天都看在眼裏,他保持一臉正經的表情,但是心裏真是覺得很好笑。


    不知道為什麽他對胖乎乎的女生很有好感,感覺她們都自帶幽默細胞,尤其是這一個,當初雖然馬尾辮說不同意她加入,但是當時他已經打算天亮就會毫不猶豫的對晴天說跟我們走吧,他知道在這個末世慈悲心是很要命的,他對自己說就這麽一次,就一次。


    卡車一路都在勻速前進,而且沒有開燈,途中又匯合了幾個廂式貨車像是在等著他們一起似的。


    一路上大家都沒有說話,因為麵對這種未知的情況,判斷不出是好還是不好,他們流浪了三年頭一次碰到這種情況,人類對於未知的恐懼是與生俱來的,這是人類之所以生存下來的本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大家還昏昏欲睡的時候,卡車突然停了,刺耳的排氣聲在晚上這種寂靜的環境非常吵,梁宇天一向覺輕,他最先清醒過來,之後挨個把大家拍醒。


    “下來吧,到了”, 那個大姐說,卡車司機下來後轉身就走了,梁宇天帶著大家爬下車又把丁成輝扶下來,跟著大姐往進小區右手邊的樓房走去,他注意到一開始跟他們一路隨行的貨車不在這裏,隻有卡車停到了院子裏。


    他們到的地方是個小區,周圍一圈都是樓中間是空地,由於天黑看不清楚,隻能隱約看到小區應該是有兩個出口。


    進了一樓大姐打開一扇門把大家都讓進去,然後跟著進來關上了門。


    “大家先在這休息休息,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大家睡一會,明天一大早給大家辦理入住手續,發放一些衣物什麽的,再安排住處,現在負責的人都還睡著呢”,大家環顧四周這是個兩室一廳,有沙發,有床,還有衛生間,似乎什麽也不缺了,於是梁宇天說:“好的,謝謝大姐,那您也早點休息吧”。


    大姐說好的之後轉身就離開了,隨著防盜門被哐當一關,大家立刻鬆散下來,各自找地方休息去了,今天一天太難熬了,好像一天過了一輩子那麽長。


    屋子是地板的,隨便鋪點東西就可以睡了,床都讓給女生住了,男生打地鋪的打地鋪,還有在沙發上躺下的,梁宇天躺下後深深的唿出一口氣,今天一天太累了,感覺一直在路上,而且經曆了各種驚嚇


    雖然他們現在很安全,但是他總覺得有隱隱的不安,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反正就是有點不舒服的感覺。


    翻來覆去過了好久,梁宇天也沒睡著,他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就是越累的時候反而越睡不著,他失眠的厲害,末世之前沒這麽嚴重,現在他感覺自己失眠的毛病越來越重了。


    想到這他坐了起來,準備去趟廁所。


    哢噠,門鎖響了一下,他立刻警覺起來,這大半夜都睡了是誰?他不敢喊怕吵醒大家,於是他起身走到門邊,握住門把手用力一壓,門紋絲沒動。


    梁宇天汗頓時下來了,因為他發現門被人從外麵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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