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開,都快閃開…啊…這怎麽迴事…”


    秦玉好在馬背上像一張破布口袋整個被翻來覆去的顛,腦子裏更是一團漿糊,隱約聽到有人叫她放手,放手…


    眼看著馬兒瘋狂的要撞上人,秦玉好慌了神,腦子裏一片漿糊,一個顛簸,手下一鬆,韁繩脫落。


    “啊…”伴隨著驚唿,她直接被掀翻了下去,要是直接落地也就罷了,關鍵是她一隻腿還掛在馬鞍上,那馬發了狂,撒開蹄子奔跑起來,竟直接將秦玉好在地上拖拽著,一時間場麵不受控製。


    莫鶯兒也愣了,她是想給秦玉好一點教訓,可這教訓太過了,那是會鬧出人命的!


    “啊…救命,救命…”


    “快,快來人將那瘋馬製住!”


    莊氏急切的指揮著人將瘋了的馬兒製止,那些個公子哥哪裏想管這事,且不說秦府不算高門大戶,沒有巴結的必要,要是降服的了,那還好說,要是連一匹馬都降服不住,被同行之人背地裏傳閑話嘲笑,可得不償失。


    “要死了,是我慫恿她挑那匹馬的,那匹馬在一群馬裏最是紮眼。”


    莫鶯兒難掩焦急,這要是秦玉好有個三長兩短,她難辭其咎。


    秦歌舒扯著韁繩,冷眼掃過那群往後躲閃著的公子哥們,千鈞一發之極,她直接縱馬奔去,雙眸炯炯,紅唇揚起一抹豔麗弧度,如一抹火蝶,飛過全場,眼看著就要撞上了,她依舊沒有拉扯韁繩的跡象…


    眾人倒抽一口涼氣,原本冷眼看著的鬱雲軒忽而拳頭一緊,身形微動,險些沒忍住。


    隻見秦歌舒縱身一躍,直撲向發狂的馬兒,抓著韁繩垂眸看去,發現秦玉好的腳是被馬鞍上的繩子給纏住了,她拔出腰間鋒利匕首,高高揚起。


    不遠處看著這一切的莊氏心頭一緊,當即大聲嗬斥。


    “秦歌舒,你想做什麽!”


    話音剛落,隻見秦歌舒手起刀落,動作及其迅速,割破韁繩,秦玉好似破布口袋一樣,直接摔落,連聲哀嚎的力氣都發不出來。


    “謔…你小心啊…”


    莫鶯兒驚唿一聲,想要上前幫忙,然而才微微一動,便被鬱雲軒給抓了住,他可是親眼見過秦歌舒是如何將疾風給製服的。


    “你上去隻會添亂,她能行。”


    說這話時,眸中滿是對秦歌舒的信任和認同,他所見識到的秦歌舒,是一個很強悍的女人。


    隻見秦歌舒將韁繩在掌心纏繞幾圈,緊纏手臂,前頃身子,緊抱著馬脖,揚手一扯,紅綢翩然落下,她手臂揚起,迅速將紅綢纏在馬眼上,能有效抑製馬兒發狂衝撞。其實有更直接的方法,那就是匕首狠狠紮入馬脖動脈處。


    隻不過這樣,馬兒也許會拚盡最後力氣瘋狂掙紮,到時候,秦歌舒都不敢保證一定能製服它。其二,一匹性格較為溫順的馬不可能會突然發瘋,一定是有什麽原因誘使它發了狂,這馬要是死了,那可就死無對證了。


    馬兒像無頭蒼蠅一樣瘋狂亂撞,無論怎麽顛簸都沒能將秦歌舒摔下去,好一會兒它才漸漸停止瘋狂,緩緩慢下速度,但大夥還是不太敢貿然靠近,深怕會再激怒它。


    直到秦歌舒翻身下馬,一手將纏繞在手臂上的韁繩解開,拋出丟給前來接應的馬夫。


    “它受傷了,仔細照顧。”


    “唉,多虧了姑娘。”


    馬夫應了一聲,正想帶著馬兒離開,忽而又聽秦歌舒出聲阻攔。


    “等會。”


    掀開馬鞍,仔細檢查,果然在馬鞍之下發現一根已經沒入馬背大半的銀針。


    她捏著針頭尾部將其拔出,迅速將帕子摁在針孔處,絲絲鮮血瞬間將帕子染紅。


    然後才擺手道。


    “帶走吧,它應該不會再發狂了。”


    “唉,多謝姑娘出手。”


    馬夫感恩戴德的謝了好一會,才將馬兒牽走。


    那廂,莫鶯兒迅速跑來,身後跟著大步而來的鬱雲軒,溫潤眸中不掩擔憂。


    “你沒事吧?”


    莫鶯兒直接抓過她的手臂,上下左右的將人仔仔細細檢查一番,確定無礙才放下心來。


    “帕子給我。”


    “這是什麽?”


    一邊疑惑問出聲,一邊翻找自己的繡帕,然而她摸遍了全身,都沒摸出一塊帕子來。


    倒是鬱雲軒,將一個繡著蘭草的鑲白帕子遞出。


    “用我的吧?”


    秦歌舒抬眸瞧了他一眼,沒覺得這有什麽不妥,接過帕子,將銀針包裹,納入暗袋。


    “莊氏若不鬧,她們自食了惡果了事,若是敢鬧,這個,能為你脫罪。”


    頓了頓,秦歌舒對著莫鶯兒勾了勾指頭,小聲道。


    “你現在去馬廄…”


    嘀咕一陣,莫鶯兒聽的眸兒都睜大了,恍然道。


    “怪不得…心思如此縝密,手段太狠了吧,你這後娘可真是時時刻刻想知你於死地啊!”


    “二位姑娘,在說什麽,在下怎麽都聽不懂?”


    兩人正嘀咕著,鬱雲軒狀似不明,疑惑問出聲兒。


    “你不必懂,等著看戲就成。”


    擺了擺手,莫鶯兒如此說著便大步離去,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抓人了。


    一時間,此處隻剩下鬱雲軒和秦歌舒兩人。


    “迴吧。”


    “你的馬…”


    他指了指已然跑歡了的疾風。


    秦歌舒轉頭撇了一眼。


    “一般人靠近不得,它玩夠了自己會迴。”


    馬通人性,也識歸途,而淩潤喻那幾個,上次被追著咬了屁股,除非蠢笨如豬,否則應該不會再去挑釁疾風。


    畜牲就是畜牲,這要是咬出個好歹來,那就怨不得旁人了。


    鬱雲軒微微點頭,垂眸掃到她的手。


    “你受傷了?”


    立即抓過她的手,看到掌心裏被勒出道道血痕,是方才降馬時被韁繩割破的。


    秦歌舒不喜有人如此碰觸,冷著臉將手收迴。


    “無妨,上點藥就行。”


    鬱雲軒卻沒有任由她將手抽迴,而是自懷中又摸出一塊繡帕,拉過她的手將帕子纏繞在她的掌心,聲兒溫潤軟和。


    “姑娘家,何必如此強悍,叫我們這些男兒自愧弗如。”


    “嗬…你們方才要是有人站出來,也輪不著我這個弱女子。”


    她故意加重了弱女子三個字,聲中不掩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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