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名教官應了聲利落地放好門簾離開後,聞苡從宋屹懷裏退出來,“剛剛聽聲音是我們教官和我們隔壁37連教官的聲音,他們都看見了我跟著你進了帳篷,都知道我是誰。你擋住我的頭,也沒用呀。”


    宋屹本想反駁她,說他不是怕他們看到她是誰,是不想也不願他們看見聞苡臉上接過吻後的獨有的嬌俏嫵媚,尤其是臉上的兩小坨紅暈無形中又為這份嬌媚增添了幾分憨然。


    但終究還是沒有多做解釋,“他們不會亂說的,你不要擔心。”


    聞苡不解笑笑,“擔心什麽?”


    “軍訓期間,教官和受訓新生傳出什麽消息,影響不好。所以你們學校曆年來為了規避不必要的麻煩,部隊撥來負責訓練你們的教官都是一些已婚軍士。”


    聞苡了然點點頭,“我說那些教官好多都是些兵叔叔,一個兵哥哥都沒有。可你不是單身嗎?我也單身,我不在乎別人怎麽說我,他們愛怎麽說怎麽說,反正我和你的關係本來就不清白。”


    聞苡笑著環住宋屹一側手臂,頭靠在他肩膀上,一副十分高興的模樣,嘴裏不由自主地哼起來剛剛外麵唱的軍歌。


    宋屹也不知道她在高興什麽,但這幾天心頭沒來由的鬱火經過剛剛一遭,轉眼間被衝刷地無影無蹤。


    動動自己手臂想要抽出來,卻被聞箍地更緊,“宋屹,你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我?如果你重新考慮上次我對你的表白的話,我就不生你的氣了。”


    “......”


    宋屹沒有迴答好或者不好,“隻是考慮就可以嗎?”


    聞苡察覺到他的意圖,快他一步搶先道:“隻有考慮當然不行,如果你的考慮結果是我不喜歡的,那我也不要理你。”


    “......”


    “等會兒解散,人都走差不多了,我送你迴宿舍吧。”


    “你不要給我轉移話題。你明明就是喜歡我,剛剛我吻你的時候,你一點拒絕的意思都沒有,和上次完全不一樣。上次親你,你跟過年要被宰的豬一樣難摁,每一根頭發絲都寫著‘不要沾邊’四個字。”


    “你別和我說,你喜歡和我接吻,但是不能和我在一起。”


    “......對不起。聞苡,上次我確實撒謊了。老實說,我很喜歡你,你性格很開朗,陽光,雖然有時候作起妖來很讓人頭疼,但是你身上有一種我很羨慕也很喜歡的特質,鮮活。但是我對於你,就像我的職業對於我一樣,可能既引人著迷同時又布滿危機。我可以冒險,但我不能讓你和我一起冒險。”


    “冒險......和你在一起是冒險的話,那我願意冒險,我喜歡冒險。我理解你的職業, 尊重你的職業,也崇敬你的職業,但是你總不能因為你選擇了這份職業,其他的就都不需要了吧?”


    “我知道你害怕意外,害怕不能善終,害怕和我沒有一個好結果,但我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不是一定要追尋一個所謂的好結果。我喜歡你,不求以後的朝朝暮暮,隻求當下的每分每秒。就算以後你......”聞苡語含哽咽,停頓一瞬,“就算以後你真的發生意外,我也不會後悔現在的決定。”


    聞苡說完,外麵的場地上就響起了解散的哨聲,短暫的歡唿聲之後,帳篷外麵就響起了比先前更為喧鬧的聲音。


    晚訓結束迴宿舍為提前搶占衛生間和澡堂位置的腳步略顯急促,談笑聲、打鬧聲、腳步聲混合交織,聲聲入耳,半出不差地傳進了帳內沉默無聲對望的聞苡和宋屹耳裏。


    外麵的雜鬧聲隨著那些人的遠離漸漸減弱,空曠場地上恢複了夜晚的靜謐。


    沉默良久,宋屹從聞苡眼裏移開視線,看看桌上的時鍾,“聞苡,對不起,我們......不行。迴宿舍吧,十點半熄燈,現在已經快要九點了。”


    聞苡直接站起身來,背對著他的身影要比坐在地上的他高出很多,但從他現在這個角度望過去,她的身形比素日裏偉壯了些許,接著聽到她說:“宋屹,事不過三,這是你第二次拒絕我,我不會允許再有第三次了。”


    “我們要軍訓八周,在軍訓結束前都是你可以考慮的時間,希望你好好想一想。如果到結束你還是不願意和我在一起......那我尊重你的決定。但是跟你今天被壓到的傷處一樣,過了今晚再有問題我不負責。過了軍訓,你再想和我在一起,門都沒有。”


    又從口袋裏掏出另一支唇膏放到桌上,“謝謝你的這些東西,這支唇膏我還沒有用過,是巧克力味的,送你。”


    聞苡掀簾走出帳篷,圖書館前空曠場地的路燈有些昏暗,本想走到36連休息場地取背包,走近才發現兩道身影立在那裏,而她的背包正在宋時遇手裏。


    “聞苡,宋教官沒有為難你吧?”龔城邊詢問她邊在她身上匆忙掃過幾眼,確定她沒事才鬆了口氣。


    聞苡剛要迴答,“走吧,我送你迴宿舍。”宋時遇就截斷了她。


    聞苡快步追上他奪迴自己的書包,“宋時遇,你沒有自尊的嗎?剛剛我都讓你丟那麽大臉了,你還來纏著我,覺得穿髒褲子不好看,現在幹脆連褲子都脫了是吧?”


    宋時遇停下腳步迴頭,看了追上來的龔城一眼,隨即對聞苡說道:“這幾天關於你和我的八卦和流言,我沒有第一時間澄清,你生我氣用這種方式出氣也是應該的,你開心就好。”


    “宋時遇,我再跟你說最後一遍,我們已經分手了。你現在這樣的行為, 說好聽點叫性騷擾,說難聽點就叫卑微舔狗,等你以後進了部隊,有素質的人呢,像我,再尊稱你一聲卑微軍犬。我說你好歹也是宋爺爺的孫子,宋屹的侄子,怎麽這麽沒皮沒臉,宋家有你真是家門不幸,淨給家裏丟人。”


    聞苡最後掃他一眼,經過他身邊又不輕不重地補了一句:“你要真想追我呢,我給你支個招,我就喜歡那些不喜歡我的,越不喜歡我,我就越喜歡。聽我的,你改一改,沒準哪天我眼睛再度失明,就又喜歡上你了呢。”


    說完朝他揚起嘴角明媚和善一笑,毫無留戀地徑直略過他。


    ——


    自那天晚上和宋屹二次表白失敗以及嘴炮宋時遇一番之後,之後的一個月裏,再沒有人來煩她。


    聞苡每天在宿舍、軍訓場地、食堂三點一線地專心訓練,按部就班。


    不過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你不找麻煩,麻煩自找你。


    在軍訓進入到第九周,學院從各個連隊裏挑選了一批新生,另組成一支連隊作為學院禮儀方隊,聞苡榮幸入選。


    另外36連入選的還有向琳、聞苡舍長劉旭以及宋時遇、龔城和另外一名男生。


    “聞苡,你還能不能練?想不想練?能不能練好?剛一個上午,你自己說說因為你一個人的失誤耽誤我們這一排多少次了?”


    今天是聞苡來到新連隊的第一天,向琳的嗬斥聲引來了其他分排練習的連隊成員和兩個女教官的注意。


    “怎麽了這是?讓你們一排一排地磨合一下,怎麽吵起來了?”


    到新連隊不到半天就已經和同樣出身於g大的女兵教官打好關係的向琳先發製人告狀道:“學姐,這個女生叫聞苡,她之前在36連的時候就經常偷奸耍滑,不好好訓訓練,沒想到了這兒她還這樣,都訓練一個多月了,連個正步走都走不好。”


    其中一個姓宋的女教官仔細看看聞苡,又想到昨晚36連的劉教官在發微信和她說的,要她稍微照顧一下這個女生,但不用太例外,多點耐心就行,說是總教的意思。


    本來她納悶了一晚上,想不明白自家堂哥為什麽要對一個小姑娘另外照顧,直到剛剛看到聞苡的麵容和她的順拐,她才明白“多點耐心”是什麽意思。


    原來宋屹要她稍微照顧的是一直養在宋家的那個小丫頭,聞苡,這是姐姐還是妹妹來著?


    對此,宋晚表示在部隊待太久沒迴家,記不太清了。


    另一個被向琳打好關係的張姓女教官同樣看看聞苡,厲聲問道:“怎麽迴事?你們都訓練快一個月了,你踢正步還沒學會?雖然組建禮儀連隊是學校今年臨時的決定,你們突然換了隊列和隊員會感覺不熟悉,但之前的訓練基礎還是在的,今天的主要任務就是要你們之間先磨合一下。至於你,踢正步都不會,過分了吧?之前四周全白練了?”


    聞苡無言以對,畢竟在軍訓前她也沒想到這具身體,會四肢失協到這種地步,軍訓第一天沒發覺是因為沒有練習到正步走。


    之後練習正步走和跑步的時候雖然發現了,但是36連和她一排的同學都很熱心也很有耐心地幫助她一起糾正,熟悉了他們之後也就沒有再出現順拐這樣的問題。


    今天剛到新連隊,不知道是這具身體需要重新適應還是因為向琳對她一連幾次的吹毛求疵和厲聲嗬斥,她練幾次,幾次出問題。


    聞苡也很想改正,但是這具身體有它自己的想法。


    張教官見聞苡不說話,怒氣更上一層,“說話。你怎麽迴事?有問題就說,早說出來早解決。”


    宋晚拉拉她的袖子,示意她稍安勿躁,“大張,這麽兇幹嘛,小姑娘也許有自己原因呢,我聽36連劉教官說她就是一開始緊張,要不然你看訓練這麽多天了,你哪次聽說36連因為她一個人的順拐練不下去了。”


    張教官斜她一眼,“她現在是在禮儀連,到時候軍訓匯演代表的是計院的門麵,要是因為她一個人耽誤整個訓練進度,你說我著不著急?”


    “教官,雖然我知道你讓我當這一排的小組長是對我的一種重視,但是我不想再和聞苡站一排了,我自願申請調整位置到和後麵男生一排的空餘位置上。”


    此話一出,隊伍裏一些了解情況的人頓悟,後排隻有宋時遇身邊還有位置。


    張教官正要開口,宋晚開口應道:“不行,到時候匯演看的是你們整體隊列,你這身高到後麵不合適。”


    “報告。”又是一聲報告聲,宋晚看這次的打報告的是男生,“什麽事,說。”


    龔城得到應可,繼續道:“報告教官,聞苡之前站在我身邊,她在一開始在新連隊裏確實會緊張不熟悉,她的身高也比一般女生要高一些,在我們這一排也不會很突兀,讓她來我們這一排,我自願幫她把順拐克服掉。這樣可以嗎?”


    兩位教官對視一眼,“行,那你出列,你和她一起去旁邊兩個人先練一練,糾正過來之後再入列。”


    ——


    聞苡看看不遠處樹蔭下的隊列,再看看眼前因為和她一起練習走正步曬在大太陽下的龔城,他額頭上已經隱隱出了層薄汗。


    聞苡有些不好意思,愧疚難當道:“班長,不好意思啊,我自己的問題,還連累你和我一起挨曬。”


    忙著給撿來的兩根樹枝扒皮磨平的龔城聞言衝她大方一笑,一口白牙在陽光照射下顯得越發白亮,笑容和善耀眼,“沒事,我長得本來也沒有多白,而且從小在海邊長大,不怕曬。”


    說著站起身來,把兩根打磨的沒什麽倒刺的樹枝另一頭遞給她,“這樣咱倆一前一後把著這兩根棍子,就跟之前劉教官糾正你的時候那樣,我在前麵喊一邁左腳,喊二邁右腳,可以嗎?”


    聞苡點點頭,就這樣她和龔城就開始了二人練習。


    前幾次依舊不太行,盡管聞苡一直在很努力地在控製步伐和手臂的擺動,但腦子怎麽想是一迴事,身體怎麽做又是另一迴事。


    一開始幾步還好好的,走到後麵就會不受控製地再次順拐起來,無一例外,有幾次拐地太快了,甚至把龔城的兩隻鞋子都踩了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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