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世界仿佛一下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陳明曦的身上,放輕了唿吸。周圍的聲音就隻剩下那隻金屬喪屍不自覺地發出的吭哧吭哧的劇烈口水聲,它鐵灰色的眼睛看了看陳明曦,又看向了麵前的車窗,似乎最終還是順應了本能,把臉貼在了車窗上麵,混濁的液體從嘴裏流出來,落在車窗上,慢慢地滑落下來。


    從他們這個角度,能看到陳明曦深灰色的眼睛裏劃過不耐煩的情緒,她停頓了一下,收迴了頂著車的手,走到金屬喪屍旁邊,抓住它的脖子,像剛剛它扯掉那隻普通喪屍一樣,把它從車身上硬生生扯了下來。


    金屬喪屍似乎愣了一下,緊接著開始吭哧吭哧地掙紮起來,雙手伸向車子,眼神裏透露著渴望。


    哢嚓!


    一聲清脆的響聲從金屬喪屍被陳明曦抓著的脖子響起,金屬喪屍一下全身僵直,動作一下靜止了下來,然後四肢軟軟地垂了下來。


    一隻高階的金屬喪屍就這麽被陳明曦擰斷了脖子,像扔一個垃圾一樣,隨手扔到了一旁的地麵上。


    陳明曦看著麵前的車門,歪了歪頭,向著車門伸出了手,在快要碰到車門的時候,動作忽然停頓了一下,把原本手心朝外的姿勢,變成了敲門的手勢,動作僵硬地敲了敲車窗。


    車裏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久久都沒有動靜。


    陳明曦等了一會兒,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敲車門的手改變了方向,向下伸向了車把手的位置,似乎想直接拉開車門。


    這個時候,突然聽到了一聲清亮的哨響。


    陳明曦的動作像被摁下了暫停鍵,一下停了下來,慢慢地收迴了伸出的手,轉頭看向了哨聲的來源地——擋在那輛車前麵的黑車。


    黑車的門被人緩慢地拉開,一條穿著精致的手工皮鞋和黑色的西裝褲的腿從車裏先邁了出來。


    江止那張臉就從車裏露了出來,依舊保持著當時剛見到他的模樣,白得過分的臉上戴著一副金色細邊眼鏡,嘴角勾出一抹和煦的笑容。整個人站在那裏,雖然竭力呈現出一種溫和的氣質,但他一出現,周邊氣息的都為之一滯,一下把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他舉起一隻手,袖子下滑露出了一節手腕,上麵圈著一條紅色的繩子,繩子的頂端連著一個銀色的哨子,那隻哨子就被握在他的手裏。


    江止麵帶笑容地晃了晃手裏的哨子,不緊不慢地走到那輛車邊,動作優雅地舉起手,敲了敲車門,用溫和的語氣說道,“顧瑤琴小姐,見到你分散多年的母親,怎麽不下來一起敘敘舊呢?好歹你也曾經在研究所玩耍過,應該還記得我吧?我可是這麽多年都記得你小時候的模樣。”


    陳明曦在他過來之後,就安靜地退開了兩步,移到了一旁,無聲無息地等待著江止的命令。


    在江止說完之後,周圍又一下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安靜中,就在所有人都覺得壓抑到極點的時候,車門慢慢地打開了。


    謝懷瑜他們從江止和陳明曦露出來的縫隙裏,可以看到車門打開後,蒼白著一張臉的顧瑤琴出現在所有人麵前。


    顧瑤琴比起之前見到的要憔悴不少,身上已經沒有那種野心勃勃的感覺了,她看著江止,臉上是怎麽都掩蓋不住的惶恐不安和瑟縮,時不時用畏懼的眼神看向陳明曦的方向。


    顧蘭箏無聲地看著這樣驚惶的顧瑤琴,她記憶裏上一次看到這樣的顧瑤琴,還是在前世的研究所裏,看來顧瑤琴是真的被逼到走投無路的絕境了,才會是這樣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樣。


    謝懷瑜倒是因為前世和顧瑤琴剛失去異能那會錯開幾次,最後對失去異能的顧瑤琴就隻剩下一個歇斯底裏,瘋得要拉所有人下水的印象。


    其他人都沒見過這樣的顧瑤琴,一時之間都麵麵相覷了一會,不知道作何感想。


    不過江止顯然根本不在乎顧瑤琴的心情,他依舊保持著優雅的姿態,和溫和的聲音,對顧瑤琴伸出了另一隻手,彬彬有禮地對她說道,“走吧,讓我們一起迴去敘敘舊。雖然記憶裏的研究所已經被廢棄了,不過那些看著你長大的人都在的,相信你一定會迴憶起曾經在研究所玩耍的快樂時光。”


    看著顧瑤琴瑟縮的模樣,他似乎還頗為好心地用拿著哨子的手,指了指安靜待在一旁的陳明曦,說道,“你難道不想再見見你的母親嗎?雖說當時鬧的不是很愉快,但是親生母女之間,哪有這麽大的深仇大恨?她還是很愛你的,不然就不會讓你離開了,不是嗎?”


    陳明曦被點到名,隻掀起眼皮,用鐵灰色的眼珠子,不帶任何情緒地看了顧瑤琴一眼,嚇得她又是一個瑟縮,臉色變得慘白了幾分。


    江止麵不改色,微微側臉看向了車裏其他位置,說道,“這些就是你的朋友了吧?丟下他們走掉好像確實不太合適,那要不要一起去做客?”


    話音剛落,原本毫無動靜的車裏,一下就響起了一道驚慌的聲音。


    “顧瑤琴,既然這是你家人,那你就快點跟他們迴去吧。”


    說著,就有一雙手推在了顧瑤琴的後背上,猛地一使力,就把顧瑤琴從車裏推得摔了出去。


    江止好像早有預料一般,早就後退了兩步,讓開了位置,由上前一步的陳明曦接住了摔出來的顧瑤琴。


    在陳明曦接住顧瑤琴之後,那輛車立刻就有一隻手拉上了車門,裏麵那道聲音又傳了出來,“既,既然你們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我,我們,可,可以先走一步嗎?”


    江止做了個手勢,和陳明曦退開了幾步,讓出了一些位置,還對著車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溫文爾雅地笑著說道,“當然可以,雖然很可惜你們沒有時間來做客,但是我還是很尊重客人意願的。”


    那輛車立刻啟動了發動機,駕駛位的人一踩油門,車子就飛也似的離開了。


    江止看著慘白著一張臉,抖著嘴唇的顧瑤琴,頗感無趣地摸了摸臉,用哀愁的語氣和她們兩個抱怨,“我有那麽嚇人嗎?明明我還特意打扮了才出來的,怎麽見到我跟見鬼一樣。”


    說著,還裝模作樣地歎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了謝懷瑜他們車子的位置,目光一轉,他們立刻就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冰冷感。


    就聽他說道,“你說呢,小蘭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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