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夏晨風,攤主吸了一口煙,慢悠悠地說道。“既是好刀,那就不講價。”


    夏晨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朝著他攤開手心,一臉坦蕩蕩地說道。“創意費15顆晶核,你這建議還是我提的,做產品諮詢是要付錢的。既然是有用的諮詢,那就不講價。”


    攤主夾著煙的手頓住了,半眯著眼睛看他,說道,“愛買買,不買滾。”


    夏晨風撇了撇嘴,又看了幾眼他手裏的雙刀,想記住那對雙刀的樣子,迴頭讓季夏用異能給他整一對一模一樣的。


    確認自己記住了雙刀的樣子後,夏晨風歎了一口氣,轉身對著他們說道,“算了,不給奸商賺一分錢。蘭箏妹妹,阿振,我們走吧。”


    攤主本來夾著煙送到嘴邊的手突然停住了,他掀起眼皮,看向夏晨風後麵的顧蘭箏,問道,“你是顧家人?許知玫跟你什麽關係?”


    “我母親。”顧蘭箏再次上下打量了攤主一遍,確認自己記憶中沒有見過這個人。


    卻見到剛剛還一臉不耐煩的攤主,臉色突然微妙地變了一下,他狠狠吸了一口煙,慢慢地吐出來,眼神變化了一下,露出了一些迴憶的神色。


    然後又變迴了原樣,隻是把煙扔到了地上,用鞋子碾滅,深深地看了顧蘭箏一眼,說道,“這對刀你們可以帶走了。”


    說完,他就把雙刀插迴了刀鞘,扔給了夏晨風。


    夏晨風抱著那對雙刀,一臉茫然地看看他,又看看已經懷裏的刀,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攤主卻沒管他,從身後一個破舊的黑色箱子的夾層中,抽出了一樣東西,遞給了顧蘭箏,說道,“這是我之前替她保管的,你帶走吧。”


    那是一本硬殼書,外麵的書殼是黑色的,封麵上麵做了一些凹槽,用金色填滿,形成一個英文書名。他們看到了封麵的書名,是英文的聖經。除此之外,封麵上再沒有其他東西了。


    顧蘭箏接過了那本書,裝作塞進包裏後,把書收進了空間裏。再抬頭時,攤主已經不再看他們,而是再點起了一根煙,雙眼放空地靠在椅子上吞雲吐霧。


    等他們抬腿要離開時,攤主又突然說了一句話,“即使在安全區裏也不要落單。”


    顧蘭箏迴頭看他,他半隱在一片煙霧中,看不清表情,隻看得到一片煙霧嫋嫋滾動翻騰。


    她腳步微頓了一下,感覺到他再沒有開口的意思,繼續和夏晨風,陸振兩個人向前走。


    交易區雖說有官方管理,但實際上隻維持交易秩序和基本規則,除了買賣人口不能做以外,其他買賣官方並不幹涉。


    不幹涉的買賣裏麵也包括了槍支彈藥,隻是現在能拿到這些的人太少,所以偌大的交易區也隻有一家在賣。


    攤主是一個裹著黑袍遮著臉的人,隻能看清大概身形,其他一概看不清楚。他裹著黑袍像是坐在地上,全身遮得嚴嚴實實。


    他麵前擺著大大小小的槍支和子彈,身後還有一輛推車,上麵放著好幾個木箱子。


    “手槍30顆晶核,步槍60顆晶核,子彈1顆晶核可以換10發。”看到顧蘭箏三個人在攤位前停下腳步,他一動不動,用嘶啞難聽的聲音說著價格。


    和前世這個時期比,是正常的價格。


    顧蘭箏蹲下來,從攤位上找到了他們帶著的那些槍要用的子彈,拿起來遞給攤主。又借著包包的遮掩,伸手進去拿了一袋裝著10顆晶核的袋子,遞給了他。


    攤主從黑袍裏伸出一隻蒼白的手,如果不是確認眼前的是活人,都會下意識地以為是屍體的手。他的手瘦削得過分,仿佛皮覆蓋在骨頭上,一點肉都沒有。


    他接過了晶核,點了點數之後,也不站起來,就這麽轉過身,從身後推車的木箱中翻了翻,拿出來兩個木盒,又轉迴來,把木盒放在了攤位上麵。


    他們三個人都帶著包,隻是顧蘭箏帶的包明顯放不進這兩個盒子,她把兩個盒子拿起來,放進已經打開被陸振拿在手裏的背包裏,趁機收進了空間。


    陸振等她都收進空間以後,麵無表情地拉上拉鏈,重新背好背包。


    這個時候卻傳來了一陣騷動,伴隨著一陣腳步聲。


    腳步聲停在了他們三個人的旁邊,他們轉身看去,發現是一群人正看著他們。


    那群人大部分都穿著黑色的衣服,除了中間的人穿著一件鬆鬆垮垮的t恤,露出了瘦成皮包骨的手臂。


    顧蘭箏目光落在他的一側手臂上,隨著他的輕微動作,展現出了他的手臂內側的情況,那裏密密麻麻的全是小洞,看起來像是一片真空。


    “哎喲,沒想到逛市場還有意外收獲啊。”那個人提了一邊嘴角,露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他的臉偏瘦,顴骨突出,勉強能看出曾經帥氣的底子。隻是現在他眼下皮膚有些垂,臉色青白,嘴唇發黑,如果不是還在唿吸,都會以為他是一具屍體。


    他混濁的眼珠子轉了轉,落在顧蘭箏身上好一會兒,扯著嘴角露出一個流裏流氣的笑容,眼神卻陰冷無比。


    陸振側過身體,把顧蘭箏擋在身後,遮住了他的視線,臉色不善,肌肉繃緊,緊緊盯著他。


    “那就是宋妙森。”夏晨風湊近了顧蘭箏,在她旁邊輕聲說著,“這龜犢子像剛從棺材裏爬出來似的,這都不死的?”


    宋妙森勾著嘴角,打量了一下把顧蘭箏擋在身後的陸振,又看了一下他旁邊的夏晨風,發出了幾聲冷笑,不陰不陽地說道,“我說是誰呢?原來是謝懷瑜的人啊,還真是沒想到,你們還能活著。”


    夏晨風翻了個白眼,做了一個嘔吐的表情,齜牙咧嘴地說道,“走遠點,聞到你身上的屍臭了。”


    宋妙森眼神陰冷了點,摸了摸掛在腰間的槍套,正想說話,他身後的人裏就擠出一個人,湊到他的耳邊低聲說著話。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顧蘭箏從他倆的縫隙裏看過去,勉強看到了那個人嘴唇翕動的樣子,辨認了一下他的話,大概是:貨物死了一個。


    “一群廢物,不是讓你們看著點嗎?”宋妙森在他說話,立刻甩了他一巴掌,陰惻惻地盯著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都快到時間了,你們想壞我的事嗎?”


    那人的臉上浮起一道巴掌印,依舊保持著恭敬的神色,沒有說話。


    “廢物!”宋妙森還沒消氣,又甩了麵前的人一耳光,“現在迴去!”


    他陰惻惻地瞪了他們三個一眼,轉身帶著人往來的地方急匆匆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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