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率先動起來的是奧恩,


    他右手持劍,在某個可能在他認為合適的時機,


    筆直的衝了過去,


    手中長劍開始揮舞,


    最終,萬千變化之下,


    化作一道斜砍,直逼德林,


    雖有技巧,卻並不花哨,


    德林,執劍,


    右腳,踏前,毫無畏懼的迎難而上,


    用斜擋的方式,輕鬆阻隔了這來自於對手的第一擊。


    雙劍在碰觸的瞬間,發出輕鳴,一抹璀璨的花火悄然乍現,


    第一次交鋒,觸之即收,


    奧恩仿佛再也沒有了那一路走來的死氣沉沉,


    變得銳不可當,


    像是一頭正在蘇醒中的野獸,


    充斥著最為原始的野望,


    第二擊,


    是一擊淩空直刺,


    宛如一頭勢不可擋的蒸汽列車,


    到現在為止,也可以看出奧恩的風格,


    喜歡直來直去,喜歡以不可阻擋之勢,在正麵去碾碎對手,


    德林毫無畏懼,輕挽劍花,


    在別人眼中的勢不可擋,在他眼中,依舊存在破綻,


    輕輕拗身在躲避的同時,


    右手長劍,化作天罰之刃落下,直砍奧恩脖頸,


    急速衝鋒的奧恩卻如不可能的直接,一個頓身扭轉,


    不僅躲過了這一擊,更是,徹底和德林近身在了一起,


    手中之劍,毫不客氣的,擊向對手,


    德林收劍阻擋,


    一時之間,兩人徹底的纏鬥在一起,


    刺,劈,撩,掛,雲,點,崩,截,


    劍法最基礎的招式在此刻被兩人玩出了花,


    更是在下一刻,兩人之間交鋒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直至化作殘影,於碩大的競技場中,隻能看到那一閃即逝的身影,


    以及身影之後,傳來雙劍碰撞後的清鳴,


    他們之間的熱身要結束,


    這也就意味著,在這之後,場中起碼九成的人,應該是再也看不明白這場決鬥,


    隻能去震撼,豔羨的跟著那為數不多還能看的明白的人,


    在合適,且恰當的時機,發出那非常符合適宜的驚歎與讚美,


    以此來彰顯自身正在目睹這場巔峰之戰的事實。


    兩人身影纏鬥在一起,拚鬥了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招,


    在某個刹那卻又驟然分離,


    正在急速後退的奧恩,


    卻猛然看到,緊隨而至而來的兩道無與倫比的青藍色劍芒,


    不再猶豫,左腳猛然後踏,停頓住身形


    石磚所鋪製而成的地麵被他深深踩踏下一個凹坑,


    麵向這恢宏而來的劍芒,


    沒有猶豫,持劍,快速揮砍而出,


    兩道橙褐色的劍芒直迎那兩道青藍色劍芒,


    雙方在空中所交擊,碰撞後傳來奇異的響動,隨之徑而潰散,


    化作點點的光輝灑落中,


    德林劍聖,卻在此刻突破這層光幕,揮劍而來,


    奧恩早有準備一般,這一擊早已蓄勢待發,於在此刻直劈而出,


    嘴中輕喝一聲:“墜月,”


    這一把劍不可阻擋,如同雷霆,威猛霸道,卻又迅捷如風,


    德林猝不及防之下,竟然直接被一劍擊飛,


    場中,更是掀起無數升騰而起的灰塵,


    迷蒙中,


    奧恩卻沒有半點兒鬆懈,單手持劍,變換為雙手持劍,


    那混濁的眼睛穿透了灰塵,死死的將目光投向某處位置。


    不管這邊如何,


    場外,觀眾席,卻傳來一聲聲驚唿,


    德林劍聖被劈飛了,


    看不太清楚的觀眾正想要憑借某種本能,


    喊出一些什麽,


    卻不料,與這飛揚而起的灰塵之中,先前隱約看到德林劍聖被擊飛後摔落的角落,


    一道璀璨的淡藍之光開始升騰,


    隨後變傳出德林劍聖的聲音:“咳咳咳,嗆死我了。”


    灰塵逐漸散去,


    就看到德林正捂著自己的嘴巴,


    看外表,好像並沒有因此受到什麽傷害一樣。


    眾人紛紛安心下來,


    這可是德林劍聖,怎麽可能會這麽容易會敗,


    決戰繼續,


    先前的各種試探,熱身,雙方對對方都大概有了一個模糊的判斷,


    在見到德林沒有什麽事情之後,


    奧恩隨之更是認真,這是一個值得全力以赴的對手,


    所以,也無需在去顧及什麽,於此刻,將自己所苦苦追尋的,想要更上一層樓的,


    被自己冠名為最強之意,


    與此刻展現而出,


    身體內除卻這一身夜以繼日以來,苦苦磨練而出的技藝之外,


    還有那澎湃於身體各處,如魔力般存在的,氣之漩渦,也隨之奔騰,


    調整好自身狀態後,他善意的提醒一聲,


    “前輩,要小心了,”


    說出,這番話後,他卻如之前一般同樣做出揮擊之態,


    可是,在此刻,揮擊而出的,


    那道劍芒卻與剛才有了截然不同,


    如果說剛才的橙褐色劍芒如彎月一般,


    此時的劍芒,則更加的凝煉,更加的龐大恢宏,


    形同曜日,


    劍芒的末梢,擦著地麵而過,便被留下一道深深的溝壑,


    伴隨著的是那更加難以目測的急速,


    是的,這就是奧恩所領悟到的,被自己命名為最強之意,


    除卻傳統法師之外,人人都所向往的,尋求自身之意的一個境界,


    最強,何為最強,


    在他的理解之中,


    所謂,最強,是自己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突破現在不曾突破的桎梏,用更強的方式去得以展現,


    算是一種對自身的雙倍,三倍,甚至是更多倍的全方位增幅,


    隻要自己能承受的了,理論上是可以無限次疊加,


    但,人的肉體,不管怎麽去錘煉,人的精神,不管如何去優化,


    卻一直會有一個極限,


    而他自己所麵臨的就是來自於精神和肉體上的一個屬於自身,本體不可突破的極致,


    強行突破後,得到的卻並不是增強,反而將是一道天譴般的深淵,


    所以他所追求的,是理論上可以突破人體極限的希望,


    或者是降低自身所悟之意對本身的消耗,


    目前,他所能支撐的極限便是五倍增幅,


    而這道劍芒,則是他三倍下的一擊,


    他在期待著,這個自己心心念念,所期待著的男人給他更多的驚喜,


    給他一絲可以被命名為有所之悟的東西,


    而德林自然不會讓他失望,看著這迎麵而來的恢宏的劍芒,


    德林卻平舉長劍,


    在迎麵而來時,卻隻是那麽輕輕一揮,


    卻奇跡般的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便將這道攻擊化作被掃開的殘枝敗柳,


    在這一刻,世界都仿佛陷入到了短暫的空白,


    “怎麽可能?”


    奧恩,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不可置信,


    如果對方真如表現的這般輕鬆寫意,


    那,這個男人到底是有多強?


    這已經不是相同境界的問題了,


    而是自己站在一座高峰之上,


    卻被人從另外一座更高的高峰之上投下來的俯視,


    他的心略微多了些波動,


    他不相信,他覺得沒有人可以做到這樣的事情,


    於是,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他一口氣揮擊出數十道同樣的劍芒,


    碩大的競技場,在這數十道龐然大物下,竟然一時間也顯得有些渺小,


    可是,沒用,依舊是沒用,


    德林亦如之前那般,左右揮舞之間,便將這些劍芒掃散,


    更是緩步朝著奧恩的方向迎麵走來,


    如同一位樸素的掃地僧人一樣,


    勤勤懇懇,日複一日,默默無聞的清掃著道路上的落葉,


    這震撼的一幕不僅讓奧恩,變得神情有些恍惚,


    更是讓觀眾席上,所有人發出歡唿。


    數十道劍芒轉瞬既散,


    德林卻停下了腳步,看向了奧恩,用蒼老的聲音說道:“之前忘了跟你介紹,我所走的路名為民,所追求的名為生,”


    說著,他用手指了指場外觀眾席的方向,


    “既,我的強大,源於這個王國所有對我抱以期待之名,”


    “他們之信任,是我不可摧毀之盾,他們之信賴,是我銳不可當之劍,他們之期待,亦可如水一般包容,”


    “來吧!你所行走的最強之路應該還沒有達到極限,就讓我看看更強的你。”


    奧恩略微被觸動,


    眼神重新堅定下來,對方這番解釋,讓他稍微輕鬆了些,


    因為對方已經在告訴自己,他也沒有自己表現出的那麽寫意以及輕鬆,


    算是一種來自於對手的鼓勵,


    雖然他很不恥,可是自己剛剛心真的亂了,


    而心亂了,在這樣的巔峰對決中,就已經意味著敗了,


    所以這份善意,究竟是多麽的難能可貴,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想要去感受對方現在究竟是怎麽樣的一股力量,


    就不能再繼續去使用這些觸摸不到的招式,


    隻有自己親身去體驗一下,才會明白對方所掌控的究竟是怎麽樣的一番力量,


    所以,身體四倍增幅之下,他化作一道貫穿整個場地的黑色雷霆,


    仿佛要轟碎眼前的一切,


    於雷霆之下,傳來一道低沉的輕喝。


    “弧月斬,”


    與近身之處,手中之劍化作圓環,


    卻不料,這一劍,卻又是被德林隨意的一擋就擋開,


    再次後退,奧恩神情鄭重,


    他感受著手中的長劍於剛剛短暫交集時,


    傳來的如水一般的輕柔,


    自己力所能及的一擊,卻在這一刻顯得是那般的綿軟無力,


    縱使,也明白了對方也在認真做著對於自己的應對,


    可是,就目前這種程度,


    還是不可能逼出對方的極限,


    既然四倍不行,那就五倍吧!


    他也不想要去緩緩試探對方真正的極限,


    他是一位為尋求突破的,流浪劍客,


    所需要的是為自身的突破,尋找到一個合適的契機,


    而不是以爭鬥為生,


    雖然並不排斥,激鬥下的熱血,


    卻更要去關注更為重要之事!


    五倍增幅下,他的唿吸顯得開始沉重,


    一股身體瀕臨崩潰的感覺,在警告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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