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炘。”


    臨到門口,陸行則突然喊他,語氣太認真,謝炘不由自主抬眸,四目相對,心口無端一跳,被陸行則眼裏的溫柔繾綣驚得啞口無言。


    陸行則想這一天很久了,不想再等。


    他扣住謝炘的手腕,不由分說,帶他迴了之前他們住的房間。


    走廊沒人,秦明煦也不在房間裏。


    房間暗,陸行則拉著謝炘走到陽台。


    大手一抓,嘩一聲,拉開了窗簾。


    陽光傾瀉而下,鋪了進來,照在兩人身上。


    陽台對著的方位是菜地,菜地不算小,這幾天沒有人去打理。


    謝炘下意識看去,眼睛驀然瞪大。


    菜地外種了一片又一片嬌豔的花,連接著外麵的一塊地和斜坡,種得全是,仿佛與地平線外的太陽相連。


    一眼望去,荊棘的根上,綠色葉子團簇著粉色、紅色的花骨朵,嬌鮮欲滴,嬌嫩好看。


    像一個花了重金打造的花圃,令人賞心悅目,心曠神怡。


    雖比不上禦花園,但這是他穿越到這後,第一次看見這樣一片繁複的花園。


    咚咚咚。


    誰遇到這樣的驚喜都會心跳加速吧。


    謝炘神情恍惚,忍住悸動,“你,你種的?什麽時候種的?我怎麽不知道?”


    這是陸行則早就安排好的,花是私人飛機空運過來的,帶了栽培團隊。


    這些花大多都是開了的,有的半開,雖然現在看起來開得很好,但實際上能長期存活與否,還不一定。


    隻是在離開前還是希望謝炘能看到。


    “早就開始安排了,昨晚種下去的。”陸行則簡言意賅解釋兩句,便看向下方好似長了滿山的花海,說:“這是月季,和玫瑰很像,好看嗎?”


    謝炘對玫瑰過敏。


    他呆愣愣的盯著下麵的花,好看的,怎麽會不好看。


    但他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半晌才收迴視線,呆傻的望著陸行則。


    陸行則冷峻的麵容此刻柔和非常,連鋒銳的眉目都攏著柔光,但眼神卻如鷹隼一般鎖定住謝炘一絲一毫的反應:“我說過我有喜歡的人,想知道是誰嗎?”


    這明明是謝炘憋了一整日的問題,此刻終於有機會知道了,他卻不敢吱聲。


    “想知道嗎?”


    陸行則進一步逼問,眼睛如星辰般燦爛,他看著謝炘,像望著什麽絕世大寶貝,眼裏含笑,溫柔的說:“可以告訴你。”


    謝炘不知為何,心髒砰砰亂跳。


    好奇怪。


    總覺得該叫陸行則閉嘴別說了,又實在好奇那人是誰?


    想聽他親口說出來。


    謝炘啞聲開口:“我認識。”


    “認識。”


    “男的,對嗎?”


    陸行則眸色漸深,輕“嗯”了一聲。


    謝炘受驚似的往後退了兩步,纖長濃密都睫毛顫動。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


    他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了,陸行則喜歡的是誰?


    陸行則眸色閃微動,上前一步,牽住謝炘的手,握在手心裏。


    “之前你把玫瑰用花瓶裝上。”


    “看起來笑得那麽開心。”


    青年盤腿坐在沙發上,黑發白膚,擺弄著幾支昳麗漂亮的玫瑰,眼睛很亮,然而他的臉比嬌鮮欲滴的花瓣還要嬌嫩。


    “那這個呢,覺得好看嗎?喜歡嗎?”


    後來他就在想,如果有一天,謝炘一拉開窗簾,就能看到大片的花海,應該也會很開心。


    “就像這是我們的家一樣,哪怕隻是短暫的……謝炘,和你在一起,在哪都是家,你覺得美好的一切我都想給你。”


    他慢慢挨近謝炘,謝炘下意識後退,又被陸行則拉住不動,男人輕笑:“你真的從未感受到,我對你的不同嗎?”


    所謂陸行則待人溫和不是因為他是那樣的人。


    而是遇到謝炘,自然而然想溫柔一點,畢竟看著他想笑,想著也會笑。


    總會覺得怎麽會有人能這麽可愛,像陽台底下陽光明媚的少年,一顰一笑都帶動著人的情緒。


    陸行則不是一時興起,不是可有可無,他……覺得和謝炘在一起,會幸福一輩子。


    陸行則略微紅了眼,伸手撥開謝炘的額發,指尖滑過他的臉頰,眸色偏執晦暗,聲音低啞:“謝炘,我喜歡的人就是你。”


    而你也隻能是我的。


    他不知道為什麽如此篤定,就好像哪怕這人不喜歡自己,他也會折掉他的羽翼,鎖在自己身旁。


    是他的,早就該是他的。


    不管謝炘是誰,他覺得自己等這一天等好久好久,久到無法用時間去衡量。


    陸行則在笑,原本極具威懾力的氣勢此刻變得溫柔至極。


    謝炘震撼的站在原地,心裏隻剩慌亂。


    陸行則太認真了,認真到謝炘心驚,好像不好好迴複他都是一種輕視。


    陸行則問的,從未感受到不同嗎?


    是有的,但這就是他所說的喜歡嗎?


    陸行則像是看出他的茫然,按耐下心裏的急迫和粗暴,“我沒有對誰這樣過,除了你。”


    謝炘眼神飄忽:“我,我……”


    他又想起剛剛兩人做過的事,一麵羞恥得不知該怎麽辦,一麵心跳如鼓不知所措。


    謝炘腦子一片混亂,不亞於喝了三大斤白酒,眼睛紅紅的望著陸行則,心虛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和陸行則親過那麽多次,不僅不惡心,他甚至覺得自己都快習慣了。


    謝炘很快就接受了自己可能真的是斷袖的事實。


    這對他也不是什麽需要時間消化的事,當皇帝時,都沒有充盈後宮為皇家開枝散葉的壓力,如今他孑然一身,更不必考慮其他。


    但這也是喜歡嗎?


    陸行則沉默了一會,突然開口:“想試一下嗎?”


    謝炘茫然:“什麽?”


    “試一下能不能接受我。”


    謝炘喉嚨幹澀,有種不好的預感,往後退一步,警惕道:“怎,怎麽試。”


    陸行則目光沉沉的看著他,深邃到把謝炘牢牢定在原地。


    視線如有實質,掃過謝炘的額頭,眼睛,鼻尖,到瑩潤飽滿的唇。


    “可以親你嗎?”


    謝炘傻了,實在沒想到陸行則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畢竟前麵他按著他親的時候,可沒問過他的意見。


    這會還挺有禮貌。


    陸行問了,謝炘沒有第一時間迴答,人猛地被拉過去,緊接著視線一暗,四唇相碰。


    謝炘:“……”


    明明前一秒還在深情告白,後一秒便不容拒絕的強勢。


    這次謝炘反應快,雙手啪的拍在陸行則臉上,往外推。


    他越推拒,唇瓣被抵觸得越緊,唿吸都急促起來。


    謝炘覺得自己腦子不會轉了。


    此人以下犯上,不成體統。


    他卻發現,竟是自己縱容的……


    手自然而然抵在陸行則的肩,用力往外推。


    陸行則嘴角微勾,一手扣住他的腰,一手扣住他的後腦勺,以絕對掌控的方式將謝炘攏在懷裏。


    謝炘被迫仰著頭,不斷的咽喉嚨。


    鼻間溢出的氣又熱又急。


    他被親得頭暈眼花,又舒服又不舒服。


    陸行則鬆開他時,咬了他的下唇一口,這一口可不輕,謝炘嘶了一聲。


    謝炘紅著臉,捧著嘴巴,水潤潤的一雙眼瞪著他,氣憤道:“你幹嘛咬我?”


    親就親了,為什麽還要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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