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落了幾圈的夏璣剛剛穩住自己的身體,下一秒她就被遊走在地麵的藤蔓綁住了雙腳倒吊起來。


    原本拿在手中的武器也在拖拽中落了手。夏璣快速掏出一把軍刀打算劃斷藤蔓時,不知又從哪來的藤蔓綁住她的雙手,軍刀也被扔在地上。


    見到夏璣情況萬分危急的伍飛立刻朝夏璣衝過去想要解救對方,藏在暗處的曲藤草自然不會讓伍飛如願。


    一根根鋒利的藤蔓再度攻向伍飛,為了給他增加難度,有些藤蔓在接近伍飛時自動爆開,汁液帶著腐蝕性衝擊著伍飛。


    手腳都被綁住的夏璣也沒輕易妥協,她搖晃著身體掙紮,抬眼時她發現自己眼前出現了幾根針型藤蔓。


    藤蔓的速度很慢,帶著危險和得意靠近夏璣,很顯然是打算讓夏璣害怕過後奪去她的生命。


    伍飛和一群已經重傷的隊員此刻已經殺紅了眼,隻可惜在力量壓製麵前,殺紅眼也無能為力。


    夏璣在一瞬間想到了很多人與事,仿佛是自己生命最後一刻般,麵罩之下的夏璣不甘地笑了。


    以為在下一刻藤蔓就會刺穿身軀的夏璣睜大了雙眼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家夥。


    白色身軀,紅色雙眼的擬態蟲從草地上迅速出現成行,它一腳踹飛了想要刺向夏璣的藤蔓。


    緊接著,擬態蟲三兩下拔掉捆住夏璣的藤蔓。


    在夏璣身上沒了束縛後,擬態蟲一把掐住夏璣的脖子,它的手臂上突出一根長錐靠近夏璣的大腦,隻要夏璣有任何動作,這把長錐將毫不猶豫刺進夏璣的大腦。


    擬態蟲衝著空氣大吼了一聲。


    “滾出來!”


    事態突然的轉變讓夏璣一臉震驚,伍飛他們也是一個個詫異不已。


    擬態蟲出現的那一刻,曲藤草的攻擊也隨之停止。


    夏璣作為人質被擬態蟲抓住,伍飛他們也不敢有所行動。


    不一會,青草地麵浮現出一張大毯子。


    曲藤草一雙眼睛左右移動,整個身軀在地麵蠕動,表達出一種不願意前進的想法。


    這是夏璣第一次從曲藤草身上看到了害怕的情緒。


    擬態蟲眯了眯眼,它說:“三、二、……”。


    一還未從擬態蟲嘴裏說出來,曲藤草咻的一聲貼在擬態蟲身上。


    擬態蟲用空出來的一隻手狠狠抓住曲藤草身體的一塊地方,那樣子就像要將曲藤草揪掉一塊肉一樣。


    屏氣凝神的眾人在下一秒聽到了嬰兒啼哭的聲音。


    兩三秒之後,擬態蟲放開抓住曲藤草的手,立刻收了聲的曲藤草帶著討好的意味蹭了蹭擬態蟲的身體。


    擬態蟲伸出自己的手掌,夏璣他們看到曲藤草順著擬態蟲的手掌滑入其中,沒一會功夫,曲藤草就消失在眾人眼前,隻剩下威脅著夏璣生命的擬態蟲。


    收走了曲藤草,擬態蟲轉過臉直視夏璣。


    一雙毫無溫度的血紅眼睛,夏璣分析不出來對方接下來要做什麽。


    擬態蟲背後的伍飛等人在它轉過臉看向夏璣時輕輕抬起了武器。


    隻是一瞬間,擬態蟲的身軀就消失在眾人麵前。擬態蟲突然的放手讓夏璣腳下不穩,差點倒了下去。


    看到擬態蟲離開,伍飛第一個衝向夏璣。


    扶住夏璣的身體,伍飛一臉關切打量對方說:“你的身體有沒有什麽不舒服?”


    擺擺手,夏璣說:“擬態蟲什麽也沒做。”


    走向自己的武器,夏璣一一撿起來後,她仔細查看周圍。


    這片樹林的氣溫已經恢複正常,腳下的青草依舊存在,高大的樹木仍舊靜靜生長,曲藤草帶來的一切並沒有隨著它的消失而消失。


    曲藤草先前控製的藤蔓散落了一地,還保留效力的這些藤蔓自然被夏璣他們收集了起來。


    通訊儀恢複信號後,伍飛等人一邊聯係天樞城一邊聯係一起出任務的羅曲和林棕。


    血海都的曲藤草和太溪都的曲藤草一樣,同樣在極短的時間內行成一片樹林。隻不過血海都曲藤草對付起來的難度並沒有太溪都曲藤草大。


    相比伍飛和夏璣他們一群人傷痕累累,羅曲和林棕他們就顯得從容一點。


    太溪都的曲藤草是擬態蟲帶走的,血海都的曲藤草則是致幻蟲帶走的。


    正在對付藤蔓的羅曲一行人突然看到地麵出現一個紫色葫蘆,還沒來得及攻擊的他們就看到葫蘆迅速吞下一張綠色絨毛毯後落入地麵消失不見。


    隨著紫色葫蘆帶著曲藤草離開,樹林裏的攻擊消失,周圍氣溫降低。


    夏璣和伍飛帶領的隊伍眾人受傷嚴重,一群人簡單包紮後靜靜等待天樞城救援。


    突然出現的樹林現在看起來平靜無害,夏璣等人仍舊拖著受傷的身體轉移到紅砂岩上。


    一群人背靠背坐在岩石之上,陽光灑在身上讓冷風吹過的肌膚並沒有感到寒冷。


    劫後餘生的想法跳入每個人的心中。


    不論擬態蟲出於什麽目的帶走曲藤草,結束了這場戰鬥,所有人都還活著就已經是萬幸。


    伍飛一隻胳膊綁著繃帶,他還是帶著心疼詢問夏璣的傷口。


    夏璣伸出一隻手說:“我發誓,擬態蟲隻是拿我當人質,身上完全沒有未知的傷痛。”朝伍飛眨了眨眼,夏璣繼續說:“我到時候去小靜那裏做一個全套檢查,一張張檢查單給你過目如何?”


    點點頭,伍飛說:“全身檢查肯定是必要的。”


    “嗯嗯,一定。”


    有人臉上都是傷,看到伍飛和夏璣兩人的互動忍不住笑出了聲,結果就是扯動傷口,疼得他嘶了一聲。


    “伍城主,你還是收斂點,我隔壁這位兄弟不僅要被秀恩愛,還加重了傷口。”


    這句話一出來,惹得眾人又是一笑,結果嘴角的傷又一次發疼。


    一個小時前,沒人會奢望他們還能坐在一起打趣,這個時候,即便嘴角是疼的,他們也覺得很甜。


    地麵上的笑聲沒有傳達到地下,將曲藤草重新放迴原有的地方後,擬態蟲和致幻蟲重新迴到了他們所處的地方。


    灰色與金色混合的顏色,一顆巨大的球體懸在空中。球體外表如同流動的熔岩,從上往下無規則運動。


    細看的話就會發現球體有一小塊麵積從混合色變成了金色。


    在球體下方不遠處是堆疊整齊的書籍,從側麵看過去,陳舊與嶄新交替放置,書籍上麵都是人類的文字。


    在球體的四周有五個細長的觸須均勻分布,一直朝地麵延伸,直到接觸地麵的物體。


    寄生體、致幻蟲和擬態蟲站在球體下方的地麵,它們聽著身邊的物體說話。


    “身體上出現了金色,如果不是今天曲藤草攝取能量,這塊金色應該會更大。”聲音聽上去像是一名十六七歲的青少年。


    致幻蟲說:“我上次對人類的警告被他們拿來利用了。”


    “對未知的魯莽。”


    擬態蟲說:“伴生,如果他們仍舊繼續做這種事是不是需要趕盡殺絕。”


    擬態蟲口中的伴生答道:“這是我們的最後一步,現在出現金色就代表尊親在恢複。


    “大概是最近幾天我們密集的攻擊逼急了人類。既然先前的環境下尊親能夠自我修複,我們暫停計劃。


    “曲藤草這次對人類的進攻讓他們大受傷害,人類對接下來的行動應該會有所忌憚。我們暫停計劃,他們應該也不會大肆找麻煩,很可能會轉為積蓄力量。


    “按現在的恢複進度,再過不久我們就可以抽離。到時候這裏交給我們幾個,你們五個就可以出去執行計劃。


    “如果人類繼續更新他們的武器庫,有它們兩個幫助你們會更安全。”


    “再過一個多月,人類的新年就要到了,尊親最喜歡的節日。所以,讓人類再熱鬧一段時間,我們也收集一下人類新年的歡快。


    “如果趕盡殺絕,以後恐怕就看不到這種喜慶。”


    骨墟之中有宗政語沒見過的節日,也有宗政語一直見過的節日。


    與宗政語所在的世界不同,骨墟中的新年日子固定。


    每年二月第一天就是新年的第一日。


    日月大學每個專業寒假假期天數並不一樣。變異蟲專業放假最晚,得到一月下旬,這也就意味著宗政語他們還需要上大約一個月的課程。


    到了一學期期末,不論是哪個專業的學生都很忙碌。在這裏,考試不及格不是意味著重考,而是代表了降級。


    來到日月都學習的宗政語和夏溪暫時沒有這個煩惱。他們需要通過的是半年之後的考核,這一次即便考試成績不合格也沒有任何影響,算是給他們一次機會。


    這一次的考試,甚至半年之後的考試及格與否,宗政語根本不在意。


    想要留在天璣城的夏溪很認真,每天下了課就跟陸以君和林業堯一起去圖書館看書或者去訓練場練習刀劍之類的武器的使用。


    先前在醫院被寄生體驚嚇得暈過去的鍾離清經過簡單治療後從醫院迴來。


    鍾離清不在的日子,她的課程都是由竇祥逍代課。


    用黃遠奇的話講就是上午看了一整上午竇祥逍的臉,下午拿著書本去教室,誒,一瞧,還是竇祥逍的臉。


    竇祥逍狠狠揉著黃遠奇的頭,他說:“你小子最近是皮癢了?”


    夏溪在一旁笑著說:“並不是他皮癢了,是他''小人得誌了''。”


    竇祥逍好奇問道:“怎麽個得誌法?”


    黃遠奇一臉笑意從胸口拿出一封信,他用臉蹭了兩下後清了一下嗓子說:“看好了,這是我的偶像給我寄來的信。”言語間,黃遠奇特意強調了我的偶像幾個字。


    在靈墟都受傷的冷楷銘前天總算完全清醒過來,醫生告訴葉悅霜治療幾日後冷楷銘就可以轉到天璿城,在天璿城接受治療冷楷銘會康複得更好更快。


    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放下的葉悅霜沒忘記宗政語的大恩。


    宗政語雖說隻需要一張禮物卡作為謝禮,葉悅霜仍舊又寄來了三張禮物卡。


    一封對宗政語的感謝信以及寄給黃遠奇和陸以君的信件。


    兩位粉絲的信件中有葉悅霜的親筆簽名相片以及隨時歡迎兩人去葉悅霜工作地點相約的介紹信。


    黃遠奇在靈墟都表演的那段節目,葉悅霜也看了。她表示如果黃遠奇想學習表演相關知識,以後走上演員這條路的話,葉悅霜很樂意當一個不成熟的老師。


    黃遠奇對著信紙上的文字一個字一個字念給竇祥逍聽:“我也可以為你介紹相關資源。”


    咧著一張嘴,黃遠奇說:“肖叔,為我,聽見沒?”


    竇祥逍總算知道今天黃遠奇為什麽異常興奮,他笑著說:“嗯,我了解了,恭喜恭喜。”


    黃遠奇來到宗政語麵前給了對方一個相當結實的擁抱,他說:“這一切都要感謝我的宗政哥!”


    宗政語看看夏溪和竇祥逍,又低頭看向黃遠奇,拍拍對方的後背說:“這還不是我們遠奇有天賦。”


    寄給陸以君的信件,宗政語給了夏溪。


    “你們兩個是植物好友,這封信件就拜托你交給陸同學了。”


    接過信封,夏溪說:“我覺得又會有一個超級興奮的人出現。”


    靈墟都一趟,除了有趣的活動,最讓大腦興奮的莫過於知曉了冷楷銘從小到大的記憶。


    係統離開冷楷銘的身體迴到宗政語大腦中後,也帶迴了冷楷銘的記憶。


    在靈墟都時,宗政語隻是從葉悅霜口中得知冷楷銘被人針對的事情,當時懷著拒絕心理的宗政語對此並沒有太多的感想。


    頭腦中一瞬間匯入冷楷銘記憶的宗政語站在與致幻蟲打鬥中破損的地麵,看著靜靜躺在地上的冷楷銘,他沉默良久。


    如竇祥逍所說,二十二年前,冷芸在玉衡城撿到了七歲的冷楷銘。


    紛亂的時代,冷楷銘的親戚都不是很願意接收他,最後的辦法是將冷楷銘送去福利院。


    陌生的地方,冷楷銘並不想去,他從福利院跑了出來。


    冷芸在玉衡城與同事一起整理變異蟲遇襲事件中各類人員時接到福利院的電話。


    有一個父母在變異蟲事件中喪生的孩子從福利院逃走尋不見蹤影。


    拿著冷楷銘相片的冷芸便與同事一起出去尋找。


    冷楷銘一直都記得,當時他靜靜站在一家甜品店櫥窗外看著裏麵的一對父母帶著自己的孩子購買生日蛋糕,冷芸就是這個時候來到他的身邊。


    “如果你願意的話,以後讓我幫你慶祝生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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