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異蟲交易屋一直關閉的木門被打開,地機醫藥的兩名工作人員被老板領入木門後,隨著木門的關閉,宗政語也將目光轉移。


    “買賣的速度還真是快呀。”夏璣用胳膊輕推宗政語後繼續說:“大概是托你的福。”


    “嗯?”每個字宗政語都聽清了,可他一點都不明白夏璣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不論哪一類變異蟲都會對人類產生威脅,威脅等級隨著變異蟲等級的增加而變大。利與弊可以相互轉換,變異蟲的威脅越大,可利用的價值也升高。


    在對抗變異蟲時,人們會試圖分析敵人,在這個過程中人們發現變異蟲一旦喪失生機就會變成灰色肉塊,除了可以充饑外基本毫無利用價值。而變異蟲還活著時,從變異蟲身上取下的組織不論與原主相隔多遠都大有用途。


    人們嚐試過用麻醉試劑對付變異蟲,變異蟲終究不是普通的動物,效果並不理想。後來研發出專門針對變異蟲的麻醉藥物,因成分複雜且用料昂貴,並非一般人可以拿到。


    獲取變異蟲組織或者活捉變異蟲漸漸變成一種職業——捕蟲衛,這個職業薪資高風險也高。


    徐珂博士在一次實驗中無意發現將變異蟲生前組織在由能量幣特製的透明溶液中浸泡過後,即便變異蟲失去生機,組織仍有同樣的利用價值。這一發現讓捕蟲衛工作危險性降低幾分。


    變異蟲的利用價值是多方麵的,從治療外傷到內傷,從頭到腳的疾病都可以從變異蟲組織中提取到相關物質進行醫藥合成。美容醫療、延年益壽方麵,變異蟲也可以發揮用處。


    地機醫藥就是一家利用變異蟲研製藥品的大型公司。他們除了內部設有捕蟲衛一職用來獲取變異蟲組織外,還會跟外界進行變異蟲販賣交易。今天他們到這家變異蟲交易屋來購買火疸毒刺,就是店家聯係上地機醫藥。


    夏璣所說托宗政語的福是指店家手中的毒刺極有可能是不久前宗政語對付的火疸所攻擊的毒刺。當時宗政語在戰鬥中無心留意沒有威脅性的地麵上的毒刺,夏璣卻看見有人悄悄取走了兩根發射比較遠的毒刺。


    宗政語驚唿:“可利用的毒刺是不是可以賣出比桃子還高的價格?”


    夏璣點頭答道:“如果當時火疸能夠逃走,那五十根毒刺的確可以賣個好價錢。”


    “……”,宗政語感覺自己錯過了千百個能量幣。


    突然宗政語靈光一閃,他說:“我可以主動挑釁火疸讓它射出毒刺,然後不殺它隻拿毒刺。”


    夏璣一瓢冷水潑過來說:“想法可行,現實很殘酷。”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夏溪說:“領地優勢?”


    “是的。”這次宗政語能夠消滅火疸,除了自身本領強外,還有一個原因是火疸走出了自己的領地。夏璣現在無法得知是什麽原因讓火疸選擇離開領地進行攻擊,在自己領地中的變異蟲威脅程度要提升好幾個點。如果不是對要下手的火疸有充分認知的話,貿然攻擊者很大可能會吃虧。


    夏璣直視宗政語的雙眼嚴肅說道:“變異蟲會無差別攻擊它所能感知到的任何人類。如果在你挑釁完變異蟲後附近有不相幹的人,變異蟲也會對其發動攻擊。所以不要輕易踏進變異蟲的領地,未知是可怕的,無知更可怕。明白沒?”


    宗政語一個勁點頭表示同意。


    三人隨便又逛了幾個店後宗政語他們走進了通訊交易屋。這個街上所有的店麵裝修都一樣,內部用色風格也差不多,給宗政語的感覺一直都是使用靚麗顏色仿佛有錯一樣。


    夏璣走到收銀台對老板說出自己的需求:“兩個男士通訊手表,中等價位就行。”


    “好的,請稍等片刻,我去拿幾個款式讓您挑選。”


    本來想看看店裏有些什麽的宗政語被夏璣一把拉住:“過來挑選一下。”


    玻璃櫃上放有三種差不多款式的通訊手表,看上去與普通的手表沒有什麽差別。


    夏璣說:“你們兩個選一個自己喜歡的款式?”


    手腕上帶著一個僅僅能夠電話和定位的手表,夏溪對現在可以挑選多功能手表一事很認真。他一邊詢問店家三種手表的不同點,一邊對比手表外觀,打算選擇最優的一款。


    宗政語則不同,通訊手表,顧名思義應該是可以進行通訊的手表,他暫時不需要與人進行通訊就沒有購買的欲望。等迴到夏溪家中後,他打算與對方告別前去尋找能量幣任務。


    尾巴藏在衣服下麵,宗政語並不很舒服。如果能接到能量幣任務,宗政語想要單打獨鬥。獨自行動的他就可以釋放出尾巴,而且他自由揮動尾巴時感覺自己戰鬥力更強。


    夏溪選了一個黑色手表後夏璣看向宗政語說:“你也選一個。”


    “我就不必了。”


    以為宗政語不打算動用能量幣的夏璣說:“我付錢。”


    宗政語說:“那多不好意思,我沒有使用的必要,所以就不買了。”


    挑了挑眉,夏璣懶得繼續溝通,她對老板說:“選兩個一樣的就行。”


    等老板包好手表後,夏溪拿了一塊,剩下的一塊被夏璣塞到宗政語手中。


    “買都買了,你要是不想要可以送人或者垃圾桶見。”


    “……”,隻好接下的宗政語道了聲謝後將手表盒放在裝能量幣的袋中。


    離開通訊交易屋後夏璣帶著他們來到服飾交易屋。店主一見到夏璣就如老朋友一般,很顯然兩人相識。


    “你昨天打電話緊急訂購的衣服已經做好了”,店主從一個櫃子裏拿出一套折疊整齊的黑色衣服遞給夏璣說:“這是其中的一套,你可以試試。”


    宗政語沒想到夏璣轉手就將衣服遞給自己,夏璣說:“定製款,大小應該合適,你就在店子裏換上看看效果。”


    這一次宗政語沒有拒絕,他知道拒絕無用。乖乖拿著衣服走入試衣間的宗政語攤開衣服就明白夏璣口中的定製是什麽意思。


    宗政語將自己的尾巴繞在腰間,當他穿著寬大衣服或者厚衣服時看不出不同,可若是身穿單件衣服的宗政語被人接觸到的話,會感覺到異樣。他們出門前,夏璣在宗政語的腰間綁了一圈編製的草繩,如同農村捆綁草堆的粗草繩。


    定製的衣服,上衣在肚臍的上中下附近做了三圈毛絨織物,褲子的腰帶也是一圈毛絨織物,這樣宗政語即便與人接觸也不會引來詫異。


    為了不讓宗政語的身份被人懷疑,夏璣考慮得的確周到。將衣服捏在手上的宗政語想知道對方做這些的目的。


    在找桃子的過程中,宗政語的確是救過夏溪,不能算是救命,隻能說讓對方免於渾身黏膩。而宗政語得到的迴報是白吃白住一晚,對方還好心幫助自己賣桃,現在不僅為自己買通訊設備,還準備了定製衣服。這些事情不得不讓宗政語心中好奇。


    暫時沒有太多頭緒的宗政語在換好衣服後,出了更衣室又是一副天真的表情。


    宗政語說:“大小很合適,謝謝。”


    夏璣看著店主笑道:“不愧是你,隻是跟你大致提了一下對方的身高體重就可以做出合身的衣服。”


    店主抿了一口咖啡,欣然接受對方的誇讚:“嗯哼,當然了。”


    這次出門夏璣沒有給自己買任何東西,倒是宗政語和夏溪,又是通訊手表,又是好幾套衣服鞋子。


    夏溪說:“師父,你不打算買點東西?”


    “暫時不缺,況且我過兩天就要離開一段時間。”


    夏溪已經習慣與自己的師父短暫相處後分離很長時間。從小到大,夏溪對自己與夏璣的相處記憶大多是對方教自己武學。


    以前上課其他孩子可以有家長前來接送,夏溪則是獨來獨往,夏璣前來接他放學的次數屈指可數。這一次夏璣說要分別時,夏溪卻生出不舍。大概是宗政語的到來,讓夏溪體驗了家中熱鬧的場景。


    迴去的路上夏溪抱著衣服沒有再說什麽,坐在後麵的宗政語也保持沉默。三人之間的氣氛沒有了來時的興奮。


    一排又一排的樹木長在路邊,三輪車左手邊是一段斜坡,斜坡上長滿不知名的花草,綠色蔓延的另一端是一個破敗的建築。宗政語不知道建築在破敗之前是否有過輝煌,他隻是靜靜看著一大片草地上突兀出現的房子。


    原本繼續前進的夏璣將三輪車熄了火,她看向左邊對車後麵兩人說:“看到斜坡下那棟建築沒有?”


    夏溪以前讀書時跟著同學一起到過這裏,聽說以前是一座祭祀台,二十五年前因為一場變故而衰敗。


    曾經的太溪都並不是如今這般沉寂。擁有秀美風光、資源豐富的太溪都是一座觀光都市也是一處頤養天年的好地方。因為大自然給太溪都帶來了富足的生活,人們便在這裏建造了一座祭祀台。


    金碧輝煌的祭祀台每一塊木料以及地磚都是精挑細選,柱子以及屋瓦上的裝飾物圖案也是眾人投票選出。有翱翔天際的飛鳥,有矯健身姿的野獸,有深海藏匿的魚類以及形態各異的植被。


    每年十月二十六是骨墟的降生日,人們會在這一天傍晚身著新衣服前往祭祀台敬獻各種食物以及手工藝品。老老少少都會參與這一天的祭祀活動,觀看精彩的節目,品嚐人們擺在祭祀台周圍的美食,一派祥和熱鬧。


    如果不是二十五年前祭祀台怪病的話,這種美好夏溪和宗政語都可以見到。


    當時參加祭祀活動的所有人突然莫名其妙不舒服起來。一開始人們隻是感覺腳疼,隨後膝蓋也莫名疼起來,這種說不出的刺痛從下而上一直延伸到大腦。隨後人們開始感到惡心,皮膚開始出現脫落,血液從皮膚脫落的位置開始滲出。


    等到醫生趕來時,看到的是在地上扭曲成一團的人們,尖叫聲、哭泣聲、唿喊聲混雜在一起。他們疼得沒有辦法站立,血紅色沾染了這片大地。就在醫生準備診治已經看不出麵容的病人時,他們的身體也同樣出現這種症狀。


    一種看不見聞不到的東西攻擊了在場的所有人,連帶著進入這片區域的後來者。


    單方麵的“廝殺”持續到第二日太陽初升,因為各種原因沒有參加活動的人尋不見家人迴來後趕到祭祀台時見到了終生難以走出的陰影。


    全是鮮血的衣服落在紅色的大地上,白色的骨頭從未被掩蓋的地方露出,頭發糾纏在草地上。淩亂的物品已經不足以引起眾人的關注,因驚恐而害怕的眼神出現在在場的每一個人身上。


    有人因為一夜之間失去所有親人而瘋癲,有人因為誘發疾病而離世,有人從此再也無法振作,後來的人們隻能從隻言片語中了解到當時的絕望。


    軍方根據降生日當晚的求救信息以及第二日的場景大致推斷出是一種怪病帶走了祭祀台這裏的所有人。至於是什麽怪病時至今日無人知曉,這個怪病也在人人口耳相傳中變成了一種詛咒。


    祭祀台詛咒。


    所謂的降生日其實是詛咒降生,以帶走人類的生命為目的。祭祀台是陣法中心,是不詳,是邪惡。


    從那日怪病的侵襲開始,骨墟的變異蟲數量開始增加,就像是得到某種指令一般,變異蟲變得憎恨人類。原本可以互不打擾的雙方站到了衝突的天平之上。


    在怪病發生之前,人們隻知一類和二類變異蟲,後來竟出現三類變異蟲。沒人能夠保證在三類變異蟲之上不會有四類、五類變異蟲。


    人類與變異蟲的鬥爭在二十年前達到高潮,數不盡的變異蟲被人類消滅,人類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往後二十年,變異蟲似乎平靜下來。對方沒有主動發起攻擊,人類也選擇後退一步。但無人能夠保證變異蟲不會再次暴動起來,因而對變異蟲的研究,對人類自身的提高從未終止。


    變異蟲暴動一事讓人們更加堅信詛咒一說。有過激者衝到祭祀台胡亂打砸,曾經人們精心設計布置的輝煌在瘋狂中變成廢墟。後來是軍隊出麵阻攔才結束了這場混亂,隻不過祭祀台從此變成無人願意靠近的唾棄之地。


    宗政語靜靜看著孤獨的祭祀台,說不出的悲涼襲上心頭。沒有人接近的祭祀台周圍植被卻是一片欣欣向榮。


    不論祭祀台繁榮與否,植物一直陪伴左右,向陽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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