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鱒樓中,何維與宮無後痛快吃喝後,在侍女的帶領下來到了酒樓後方專門為貴客準備的獨立小院。


    何維與宮無後走進小院。


    小院不大,約麽長寬各有二三十米,沿著圍牆還種著不同種類的花草。


    因為有隔音陣法,所以顯得靜謐,嗅著院中芳香,風塵仆仆的旅人一下子就有了安心的感覺。


    仔細檢查了一番陣法結構,何維滿意一笑。


    不過他還是從儲物戒中取出八杆陣旗,繞著小院的幾處地脈節點,又布置了一道守護陣法。


    此陣並無太多功效,僅是一道幻陣與一道困陣。


    宮無後有些不解的看向何維:“如果真的有敵人,直接殺了便是,何必布下幻陣迷惑?”


    何維微微一笑:“你既然也看出那索超不會善罷甘休,那結果無非三種。”


    “第一,此事是由索超自己主導,那麽今夜極有可能他會親來。”


    “第二,索超是被人利用,那麽幕後之人今夜定然也會派人來查看一番。”


    “第三,不論以上兩者,都按兵不動,打算待我履職後,徐徐圖之。”


    “所以,這陣法,今夜有六成的可能會派上用場。”


    想了想,何維還是囑咐宮無後:“若今夜真有人來,大宗師之下,你盡可出手殺之,上期壓抑,對你來說並不好。”


    宮無後點點頭,心底還有些興奮。


    夜晚的海風拂過,院中樹影婆娑。


    盤膝靜坐,默誦《清淨經》的宮無後突然睜開雙眼,在他的靈覺感知之下,發現數道身影。


    顯然這些人不可能是友,哪個友會深夜而來,且不告而入。


    “既然非友,那就是敵。”


    想到這,宮無後拿起橫在膝前的朱虹劍,腳步輕盈的向著院中而去。


    此時的宮無後,周身血煞之氣蔓延,沒一會兒,整個庭院就被血煞之氣籠罩。


    一個黑衣人低聲對同伴道:“不好被發現了!”


    這血煞之氣乃是宮無後的先天罡氣所化,其中自然蘊含著宮無後的精神,闖入院中的共有四人。


    這四人的身體形態、談話內容甚至功法特性都被宮無後一覽無餘。


    並非這血煞之氣有什麽特殊功效能探測他人行功路線,隻因宮無後的修為超過對方四人太多。


    加之最近宮無後在修煉化神成絲,延展自己的精神探測範圍。


    一縷縷極細小的血煞罡氣化作絲線,隨著唿吸鑽入了黑衣人的體內,也因此,宮無後了解了四人的功法特性。


    “三名一階圓滿,一名二階中期嗎?真不知道是先生被小看了,還是我被小看了。”


    心中冷笑不止,手中劍氣揮灑不斷。


    僅僅一個唿吸,四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就隻覺一縷微風吹過四人的脖頸。


    四具無頭屍體就直挺挺的倒在院中。


    一道火蛇從天而降,將場中的血煞之氣燃燒殆盡,同樣也將四人的屍首化為飛灰。


    同時幾道符籙閃爍微光,向著小院的各個角落疾飛而去。


    “貧道樊瑞,還請道友現身一見。”


    一身穿藍袍的道人,突兀出現在小院牆頭,並向著主屋傳音而去。


    何維雖然聽到道人傳音,可卻並沒有迴答。


    宮無後見何維沒有反應,就知這道人同樣是敵非友。


    朱虹劍的劍尖吞吐著令人生畏的凜冽寒光,宛如毒蛇吐信,又似神鳥啄喙。


    樊瑞無奈,左手再次拿出幾張符籙,同時右手掐訣念動咒語。


    一道道防禦符籙加持樊瑞之身,宮無後卻感覺自己的手中的劍越來越重,原本與自己心神相連,隨心而動的朱虹變的沉重如山。


    自己體內磅礴的罡氣化作了一灘死水幾乎無法調用,雙腿也變的越來越沉,幾乎寸步難行。


    樊瑞再度開口道:“道友若是再不出來,這院中之人,怕是活不成了。”


    何維依舊沒有迴答。


    樊瑞微微皺眉:“為了限製這小子,我已經動用了三張二階符籙,哪怕是我,想要繪製二階符籙,也需要消耗不少材料。”


    何維卻是時刻關注場中變化,內心卻無絲毫波瀾:“宮無後,這人對你來說可謂絕佳考驗。”


    “若是你能在生死掙紮之中升華精神,想來突破築基的成功率也會高上幾分。”


    宮無後拄劍而立,咬牙堅持沒讓自己倒地,他努力收束自身意識,心中隻有一個想法:“我不能輸!”


    可現實總是那麽殘酷,不等宮無後有進一步動作,一道雷符被樊瑞拋出,正中宮無後胸口。


    樊瑞眼看何維仍舊無動於衷,再度丟出數道雷符。


    強大的電流刺激著宮無後的精神,破壞著他的肉體。


    體內經脈被一寸寸灼燒、毀滅。


    原本體表晶瑩如玉,比女子還要白皙幾分的肌膚變的焦糊,甚至有腥臭之味彌漫小院之中。


    樊瑞冷哼一聲,手中劍符化作一道流光,飛快的向著宮無後的頭顱而去。


    一縷劍氣比劍符所化流光更快一瞬,先一步粉碎了劍符。


    何維也在此時緩緩走出堂屋,來到小院之中。


    此時的宮無後仍舊咬牙堅持,沒有昏死當場。


    何維心中滿意一笑,又抬頭看著樊瑞:“我不喜歡仰視別人,你要麽下來,要麽死。”


    樊瑞聽懂了何維的意思,如果下去那就還有的談,如果不下去,雙方就隻能是不死不休的敵人。


    樊瑞飄然落地,隻是當他落地瞬間,何維右手一引,倒在宮無後身旁的朱虹劍就到了何維手中。


    劍如流星飛蹤,勢如雷霆破空。


    樊瑞眼神微微一縮,他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圓水盾、金光符、土甲符三層護體光照被一一刺破。


    朱虹劍直刺樊瑞眉心。


    樊瑞額頭冷汗涔涔,他大聲道:“我曾與紫穀前輩學過靈陣圖!”


    話語落,朱虹劍的鋒銳已經刺破樊瑞眉心肌膚,在樊瑞的額頭正中,赫然出現一條豎狀血痕。


    看著近在咫尺的朱虹劍,樊瑞幾乎要癱軟在地,這是他從記事以來,二十多年人生,最為接近死亡的一瞬。


    何維沒有收迴朱虹劍,隻是淡淡道:“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否則紫穀之名救不了你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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