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甯霞正在東廂房裏繡著自己的東西,門戶敞開,她聽到腳步聲,抬頭一看,發現正是令歌前來,隻見他手裏還拿著一串吃得差不多的糖葫蘆。


    甯霞莞爾一笑,心知發生何事,便笑道:“令歌真是好興致,恐怕這糖葫蘆都沒有你心裏甜。”


    令歌知道甯霞在調笑自己,也不迴她話,隻是悠悠地吃著糖葫蘆走到她的身前,低頭打量著她繡的東西。


    隻見那是兩條繡帕,上麵有山有水,甚是好看。這兩條繡帕是甯霞來許宅第一日便開始繡的,如今眼看就要繡完了。


    雖然是繡的是山水,但似乎又與尋常繡有山水的繡帕不一樣,令歌也說不上來,他並不是很懂這些。


    令歌拿起了其中一條繡帕,發現上麵是被山巒攬住的小城,城中的熱鬧紛繁猶如浮出繡帕,盡顯眼前,那些五顏六色的,密密麻麻的都是人群,四周更是山清水秀,鳥語花香,整條繡帕如絕佳的畫卷一般精致奪目。


    “小師姐,你繡的這座小城真好看,一點也不比洛陽差。”令歌誇讚著,他看向甯霞,發現甯霞正在低眉撚線,已經在給手中的繡帕收尾。


    令歌細細地看了一下,隻見甯霞手中的那條繡帕上繡著的是一片竹林和蘭花草。


    “小師姐怎麽想起來繡這個?”令歌繼續打量著手中的繡帕,猜想著這座小城位於何處。


    “為了好讓你有東西送給令公子。”甯霞一邊說著,一邊打結收線,“瞧你手中的糖葫蘆,定是人家請你吃的——繡好了,給你。”


    令歌接過繡帕,愣在原地,他想起那夜手臂受傷,是令楷用自己的手帕替他包紮的傷口,如今剛好可以歸還給令楷。


    “別以為我是白繡的。”甯霞嘟囔道。


    令歌淺笑,他自然知道甯霞的要求,說道:“下午我出去迴來,定會給你帶好吃好喝的。”


    甯霞欣然一笑,開始收拾針線。


    “師姐,這座小城是真實存在的嗎?”令歌看著繡帕問道。


    甯霞眼眸微垂,迴應道:“寧州,我的家鄉。”


    令歌點了點頭,對寧州愈發向往,“以後有機會,我們可以迴去看看。”


    “好,我們一起去,”甯霞笑道,“最好還有令楷公子,說不定他還會作詩一首。”


    令歌一笑,道:“但願如此。”


    “你快迴去多睡一會吧,記得把方才的醒酒湯喝了。”甯霞叮囑道。


    “好。”


    之後,令歌迴到房間,將剩下的醒酒湯喝完,躺在床上開始迷迷糊糊地睡覺,隻是他的腦海裏卻縈繞著許多事情,思來想去,他發現怎麽都有令楷的身影。


    午時前,令歌又醒了過來,簡單地用過午飯之後,他就騎著雪君去了書局。


    書局外,令歌將雪君安置好,他撫了撫雪君,雪君今日看上去心情甚好,隻是令歌卻發現,雪君這會一直在朝著一個方向嘶叫,令歌望了過去,發現那邊有一匹黑色的馬兒正悠然自得著。


    令歌一眼認出了它——墨寶,令歌一笑,當即上去一遍一遍撫著它,喚道:“墨寶,好久不見。”他知曉令楷已來,所以很快就走進書局,並未與墨寶多敘舊。


    此時,夢玨正在閣樓門口掃地,見到令歌前來,又往裏看了看,似乎明白了什麽,便笑道:“令歌你昨夜不是喝醉了嗎?怎麽不多休息一會?”


    “無妨。”令歌微笑著搖了搖頭,內心暗歎夢玨不愧是八卦能手,已經知曉自己喝醉一事。


    一走進去,令歌便看見辰玉和侍辰在櫃台處說著話,同時,兩人紛紛轉頭看向了令歌。


    見令歌前來,辰玉當即笑道:“他人在樓頂。”


    令歌微微頷首,隨即往樓上走去。


    令歌上樓後,侍辰笑了一聲,說道:“辰玉師妹果然料事如神,隻要令楷來書局,令歌一來定會去尋令楷。”


    辰玉迴過頭對侍辰說道:“不敢當,隻是太了解我這位小師弟罷了。”


    “在下願賭服輸,條件辰玉你說便是。”


    “不急,容我想想。”


    ……


    令歌來到最頂層,果不其然,令楷正坐在他經常坐的位置。


    此時,令楷注意到令歌,於是放下手中的書,側過頭含笑看向令歌。


    令歌被令楷這麽一看,不禁愣了一下,隻見令楷的身後正是窗外的藍天白雲。秋高氣爽,翩翩君子,在此刻構成了一幅靜謐的畫。


    令楷向令歌勾了勾手指,示意令歌過來坐下,令歌照做。


    “還以為今日你不會來書局了。”令楷含笑說道。


    “我想著過來幫幫忙,不知道你也在這,所以沒帶譯文,下次給你。”令歌迴應道。


    “無妨。”


    “對了,”令歌又道,“你可有去找師伯賠禮道歉,還有侍辰師兄他們。”令歌想起令楷托自己替他在師伯麵前多美言幾句。


    令楷點了點頭,淺然一笑,道:“侍辰宅心仁厚,已經沒有怪我了。”說著,他又輕輕地歎了一聲,“隻是洛伯那著實讓我傷神。”


    令歌聞言亦苦惱起來,洛師伯雖然性情火爆,是個大脾氣人,但想讓他原諒絕不是易事。


    “這可怎麽辦?”令歌歎息著,他看了看令楷,又覺得奇怪,“話說迴來,阿楷你現在怎麽會坐在這裏?師伯他肯嗎?”依洛師伯的脾氣,若是沒有原諒令楷,絕不會容令楷坐在這裏看書的。


    令楷欣然一笑,喝了一口茶水,迴應道:“那是因為洛伯已經原諒我了。”


    “你……師伯原諒你了?”令歌不敢置信地問道。


    “自然,”令楷眉眼彎彎,笑顏悠然,“否則我怎麽能坐在這裏安靜地看書?”


    “師伯是怎麽原諒你的?”令歌好奇地問著,雖然他希望師伯能夠原諒令楷,但如此輕易原諒令楷實在出乎意料。


    “莫不是你給了師伯什麽好處?”令歌不確定地問著。


    令楷點頭歎氣,目光甚是無奈,默然不語,開始賣起關子。


    看著令楷那雙含情的桃花眼,令歌坐直身軀,催促道:“你倒是快說,你給了師伯什麽好處?”


    令楷見令歌如此好奇,不免一笑,解釋道:“除了向洛伯真誠地道歉,還有就是以後,不管我是何身份,我寫的詩第一時間寄給他過目,好讓他拿去定製成冊,讓書局賺錢。”


    令歌聞言,不免一笑,說道:“師伯真是高瞻遠矚,看來阿楷你日後就算是平步青雲,步步高升,也得給師伯做工打下手,當真是筆好買賣。”


    “洛伯一向如此。”令楷含笑搖頭道,“要是永遠在他手下做工打下手,我也願意。”


    說著,令楷的神色漸漸低落,雙眸中也浮現出無奈之感,隻聽他說道:“其實這麽多年,我和書局眾人早已情同家人,這一次若非東宮示意,要我阻攔遇仙和皇後達成合作,我也不會冒然前往遇仙山,還望令歌你見諒。”


    令歌頷首,迴應道:“我知道這些不是你的錯,既然師伯他們原諒了你,過去的事已然翻篇,以後我們往前看就好。”


    “好,”令楷重複著令歌的話語,“以後我們往前看。”


    “繼續看書吧,我不打擾你了。”令歌說道,同時下意識地用手肘碰了一下令楷。


    “嗷……”令楷吃痛地叫了一聲,揉搓著自己的臂膀。


    令歌瞪大雙眼,頓時慌了神,開始道歉起來,“抱歉,我力氣大了些,不是故意的……”


    正當令歌真情實意道歉之時,卻不想令楷忽然噗嗤地笑了一聲,樂個不停。


    “令歌你方才是在擔心我嗎?其實沒有那麽痛。”


    令歌微微皺眉,無奈地看著令楷,隻覺令楷的深深笑意仿佛春風拂過水麵,漫不經心地便能泛起一陣漣漪。


    之後,令楷站起身來,拿起放在桌上的幾本書,對令歌說道:“這幾本書我借走了,過幾日再還,你陪我一起下去吧。”


    走在樓梯上,令楷問道:“令歌定然想過,我作為太子之人為何還敢來書局,就不怕惹人懷疑嗎?”


    令歌的確想過這個問題,不過他還是笑道:“這書局本就對所有人開放,阿楷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既然問心無愧,又何必在意他人的眼光?”


    令楷笑眯了眼,說道:“令歌說的極是。”


    待登記好借書信息之後,令楷便向他們告辭離去。


    令歌送著令楷走出樓閣,看著令楷走遠之後,令歌這才突然想起自己還有東西沒送給令楷。


    “阿楷,等一等,”令歌喚住了令楷,“我有東西給你。”


    令楷停下腳步,隻見令歌從袖中取出了兩條繡帕,正是那會甯霞繡好交給令歌的。


    令歌將兩條繡帕展開給令楷看,問道:“阿楷喜歡哪一條?拿去便好,那夜你用你自己的手帕替我包紮,如今就當還你。”


    令楷點頭,打量了一下兩條繡帕,目光微滯,問道:“這是甯霞姑娘繡的嗎?”


    “正是甯霞師姐。”


    令楷拿過那條繡有小城的繡帕,放在手裏看了起來。


    “師姐說這是寧州。”令歌在一旁解釋道。


    “我知道。”令楷頷首應道,而後他抬起頭望著令歌,笑意頓生,說道:“多謝令歌,我很喜歡這條,收下了。”說罷,令楷便把繡帕疊好放進袖中,告辭離去,“改日再見。”


    等令歌迴到閣樓時,他看了看令楷留下的信息,上麵填寫的居住地址不是蒼竹村,而是玉竹閣。


    此時,侍辰開口對他說道:“令歌,我有件事要勞煩你。”


    “師兄但說無妨。”


    隻見侍辰遞給了令歌一張紙,上麵寫著借書人的名字和地址以及借的書名。


    侍辰笑道:“有勞令歌去把這些書要迴來。”


    令歌有些無措,要自己一個人去嗎?


    “夢玨也會和你一起去,不過我擔心書太多,還得再找一個人同你們前去。”侍辰說道。


    話音剛落,他們便看見無憂走進了書局。


    無憂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眾人,不明白他們為何都一臉含笑地看著自己。


    不一會,令歌走出了書局,身上還背著一個書筐,活脫脫的一個白麵書生,與他同行的還有夢玨和無憂。


    無憂埋怨道:“怎麽有讀書人不守信用的?過了時間還不還書。”


    夢玨歎了口氣,說道:“走吧,想來是忘了,還挺多的,早要迴來早超生。”


    令歌獨自一人走在前麵,低頭看著那張名單,走了一會,他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看著無憂和夢玨。


    無憂和夢玨愣了一下,疑惑地看著令歌。


    令歌開口問道:“這些地方具體的位置在何處?我不知道路。”


    夢玨一笑,她上前看了看令歌手中的名單,無奈地歎息一聲,說道:“我們走錯了……從最近的開始吧,往這邊。”


    說著,夢玨便往另一個方向走去,令歌和無憂見狀也跟了上去。


    第一個地方是一戶路邊的尋常人家,那戶人家的大門正緊閉著,同時,令歌被無憂和夢玨推上前,讓他去敲門。


    見他們兩個對著自己一臉討好地嬉笑,令歌甚是無奈,隻好硬著頭皮上去敲門。


    幾聲過後,門從裏麵打開了,來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男子,他看見令歌不免愣了一下,半餉才問道:“你找誰?”


    令歌拿出名單,麵無表情地指了指上麵此人的姓名,那人看過去也明白了令歌的意思,當即慚愧地連連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昨日有事搞忘了,我馬上拿來還給公子。”


    說完,年輕男子便轉身迴去,帶著幾本書迴到門前,將書遞給令歌,再次表示歉意,“抱歉,不小心搞忘了。”


    “無妨。”令歌點頭應道,隨後轉身離開,隻是一迴頭,他就發現無憂和夢玨正在偷笑。


    兩人見到令歌轉過身,當即收斂住笑容,裝作無事發生一般。


    令歌上下打量著他們兩人,問道:“你們在笑什麽?”


    夢玨用手肘撞了無憂一下,無憂咳嗽一聲,迴應道:“沒笑什麽,隻是覺得令歌你找人要書的沉默式問法很不一樣。”


    令歌一聽,並未多言,隻是冷著一張臉往前走去,無憂和夢玨見狀,趕緊跟了上去,他們一左一右走在令歌的身旁,開始在令歌的耳邊叨叨起來。


    “令歌,所以後麵的詩是什麽?你問楷哥了嗎?”夢玨詢問起來。


    令歌看向夢玨,發現夢玨正一臉期待著,然而他隻能潑夢玨冷水,迴應道:“我忘記問了。”


    夢玨聞言頓時失落,歎了一聲,隨後又對令歌說道:“令歌你下次見到楷哥一定要記著問。”


    畢竟事關令楷欺騙令歌一事,夢玨心想著。


    令歌默然點頭,同時加快了腳步往前走去。


    無憂和夢玨兩人見狀,又在後麵喊道:“走錯了!走這邊!”


    令歌隻好停下腳步,轉過身又跟著他們兩人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三人按著名冊尋人要書,令歌用沉默式問法向書生們要著書,無憂和夢玨則在一邊偷笑,每次令歌轉身時兩人又趕緊收起笑意,並上前替令歌拿書。


    “我自己來就好,你們幫我把書放進書筐裏。”令歌語氣和藹地說道,蹲下身子,讓無憂和夢玨把書放進書筐。


    畢竟這些書的重量對於自己來說完全不在話下,令歌心想著,要是累著這兩個弟弟妹妹,倒是自己這個哥哥的不是了。


    就這樣,令歌背著的書筐愈發沉重,無憂和夢玨原本想出手幫忙,可是一想到令歌武功卓絕,輕輕鬆鬆地就可以扛起他們兩人,遂作罷。


    三人走在路上,路人時不時地會打量著他們,尤其是前麵那位俊美絕倫的公子,他不僅背著一大筐書,手中還抱著厚實的一摞書。


    無憂和夢玨在令歌身後兩手空空,隻能暗道歎人不可貌相,令歌看似玉樹臨風,實則力拔山兮氣蓋世。


    “無憂,你來幫我把這摞書放進書筐裏。”令歌迴過頭對無憂說道。


    “好。”無憂點頭,走上前準備接過書,卻不想那摞書被另外一雙手抱了過去。


    三人順著看去,隻見麵前站著一位黑衣男子,身材挺拔,五官深邃分明。


    “湫龍?”


    黑衣男子正是湫龍,他微微頷首,將那一摞厚厚的書抱在懷中,對令歌說道:“我幫你。”


    “不勞煩你了,我自己背著就好。”令歌說著就想伸手去把書抱迴來,不想湫龍已經向前走去,他隻能撲空一雙手。


    令歌見狀,隻好跟了上去,無憂和夢玨則繼續兩手空空地跟在令歌的身後,聽著令歌和湫龍的對話。


    “湫龍你今日不用當值嗎?”


    “昨夜喝多了酒,今日便告了假。”湫龍神色冷漠地解釋道。


    令歌聞言不免有些慚愧,猜想著湫龍會被扣多少工錢。


    他正想開口抱歉的時候,卻聽湫龍問道:“什麽時候再喝?”


    令歌有些意外地看了過去,發現湫龍是一臉認真的模樣,他隻好硬著頭皮迴應道:“改日,等湫龍你不用當值的時候。”


    畢竟不能耽誤湫龍的差事,湫龍還得賺錢養家糊口。


    “好,一言為定。”湫龍轉過頭看向前方,微微地勾了一下兩邊的嘴角。


    出於好奇,令歌問道:“湫龍,你家住何處?不是福滿樓那個家。”


    “四海為家。”


    令歌一愣,不過心覺有理,又問道:“那你妹妹呢?她住在哪?也是四海為家嗎?”


    “她,在一個大家都說很好的地方——長安。”湫龍神色淡然地迴應道。


    令歌點了點頭,他知道長安,是大齊的都城。


    “湫龍你今年多大?”雖然認識這麽久,但令歌卻還不知道湫龍今年幾歲,隻知道他是年長自己的。


    “今年剛滿二十五。”


    “那湫龍你一個月工錢多少?妹妹叫什麽?今年多大了?”令歌一時沒忍住,便一連串地問了出來,他一直很好奇有關湫龍的事,不過話說出口他才覺得有些不妥。


    湫龍頓了頓,說道:“每月二錢銀子,妹妹叫湫蝶,比令歌你大兩歲,今年二十歲。”


    令歌點了點頭,不再追問,他總覺得對話有些不對勁。


    沒等令歌多想,湫龍冷峻的容顏便浮現出了一絲笑意,他說道:“令歌如果想認識我妹妹,以後會有機會的。”


    令歌聞言驟然臉紅,他連連搖頭解釋道:“沒有,沒有……我隻是有些好奇,想知道有關湫龍你的事。”


    “無妨。”湫龍微微頷首,繼續往前走去,令歌見狀也隻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與此同時,他們身後的無憂和夢玨已經憋笑到了極點。


    等到敲門要書的時候,令歌這才鬆了口氣,有湫龍在,他也可以像無憂和夢玨那般,在一邊坐享其成。


    他們看向湫龍,隻見湫龍敲了敲門,半響,屋裏的人開了門,卻不想那人突然露出了一副惶恐不安的神情。


    定睛一看,他們發現湫龍正黑著一張臉,冷冷地說道:“還書。”


    那人見狀,立馬迴去拿著幾本書放在湫龍抱著的一摞書上,道歉一聲之後便迅速地關上了門。


    令歌三人見狀,不免噤聲屏氣,麵麵相覷。


    湫龍轉過身後,三個人又定了定神,裝作什麽都未看到,繼續去找下一位還沒還書的倒黴書生……


    湫龍腳步極快,可謂是健步如飛一般,令歌倒是能跟上,隻可憐後麵的無憂和夢玨內心哀嚎不已,卻又不敢說出來,他們可不想看見湫龍那張像門神一樣的臉。


    終於,令歌迴過頭看向他們,他們當即投去求救的目光,卻不想令歌竟然說道:“你們兩個快些跟上。”


    一時間,無憂和夢玨苦不堪言,隻得上氣不接下氣地一路小跑著。


    很快,在湫龍的幫忙下,所有的書都要了迴來,四個人也迴到了書局,湫龍把書放下後便準備告辭離去。


    令歌感謝道:“今日有勞湫龍兄,多謝。”


    “都是力所能及的小事,無需記掛,告辭。”說罷,湫龍便轉身離去。


    上一次在霄遊閣的時候,湫龍也是這般說,似乎所有事情對他來說都是力所能及的小事,令歌心想著。


    侍辰在櫃台裏望著湫龍離去的背影,問道:“他是令歌你的朋友嗎?”


    令歌頷首說道:“來洛陽之後在福滿樓認識的。”


    侍辰點點頭,繼續看著遠去的湫龍,不再說話。


    這時辰玉在侍辰旁邊悄聲問道:“怎麽了?”


    “沒怎麽,隻記得他是武功高強的外來劍客,”侍辰笑著搖了搖頭,又看向了累癱在椅子上的無憂和夢玨,笑道:“看來他們兩個今日是走太多路了。”


    辰玉見無憂和夢玨這般,不免跟著笑了起來。


    等她迴過頭,剛好發現身旁的侍辰正望著自己,眼中盡是柔情。


    意識到了自己失禮,侍辰便低下頭繼續忙著手裏的活,辰玉不免感到臉頰一陣滾燙,於是趕緊看向別處,以掩自己的異樣。


    令歌看著這一幕,總感覺有些眼熟,隻是那剛生起的熟悉感卻在轉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讓他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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