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令歌離開曲澗軒之後,令歌見湫龍快步走在前麵,便追上去喚道:“湫龍。”


    湫龍聞言,停下腳步迴過頭看向令歌,問道:“何事?”


    看著湫龍冷淡的神色,令歌不免一愣,令楷趁此時問道:“湫龍兄是如何知道劍鞘中有銀針的?”


    湫龍看了一眼令楷,迴答道:“如果我是他,定然隨身攜帶,劍鞘裏是最容易藏東西的地方。”


    “那他為何不找機會丟掉?”夢玨好奇地問道,無憂點頭附和,他也疑惑這個問題。


    令楷解釋說道:“的確應該丟掉,可是想造出這樣的銀針並非易事,他自然會多準備幾根,恰好他藏在劍鞘裏,讓湫龍猜中了。”


    湫龍微微頷首,轉身繼續往前走去。


    令歌見狀,再次跟上去,問起湫龍:“湫龍,你方才為何相信不是我將那人一擊斃命?而是認為是他同門所為?”


    的確,到今夜為止,自己和湫龍總共隻見過三次麵,按理說,湫龍不應該這樣相信自己。


    湫龍偏過頭看著令歌,迴應道:“因為你原本就不是兇手,也沒有去過曲澗軒。”


    “這樣啊……”令歌頷首,自己似乎問了一個無用的問題。


    辰玉走在後麵默然不語,她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令楷,又看了一眼令歌,她發現令歌似乎愈發信任令楷。


    這時,令歌看向令楷,有些欲言又止。


    “怎麽了?”令楷問道。


    令歌猶豫了一下,說道:“你說,餘連為什麽要殺他師兄?是不是他師兄發現了什麽?會不會是雲來客棧的真相?”


    “應該是這樣,”令楷頷首說道,“餘連今夜如此咬定你是殺他師兄的兇手,定然是為了隱瞞雲來客棧的真相,他想將這一切都嫁禍給你。”


    令歌微微點頭,說道:“如今他被帶迴了官府,要想知道真相,還得找機會去審問他了。”


    說罷,他歎了口氣,心底生起一陣寒意,他想起死者與餘連同門一場,最後居然被餘連所殺,當真是令人惋惜,深感不值。


    辰玉走上前來,神色有些低沉,她說道:“恐怕沒那麽容易,他現在進了官府,明麵上說是捉捕歸案,然而他背後可是王家,如今我們已經徹底暴露,接下來的禍事隻會多不會少。”


    令歌神色凝重起來,他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分明今夜的兇手是餘連,自己更不是雲來客棧的兇手,怎麽無端地多了這些禍事?


    一想到這,他和辰玉就不約而同地看向令楷。


    令楷倒吸一口涼氣,清了清嗓子,說道:“你們先別擔心,從案發到如今,近兩個月過去了,官府一直都沒有下發逮捕令,說明官府那邊也知道,令歌並非真兇。”


    辰玉一邊走著,一邊質問道:“可是餘連他是王家的人,官府下發逮捕令不是早晚的事嗎?”


    令楷搖頭,說道:“辰玉姑娘你也說了,餘連的背後是王家,既然他早已咬定兇手是戴麵巾的令歌,那麽當初拿著畫像在洛陽城尋人的可不應該是江湖俠客,而是官府的人馬。”


    辰玉眉頭一皺,她開始思索起來,卻發現毫無頭緒,喃喃道:“是啊,這是為何?”


    令楷微笑,隻聽他對令歌和辰玉低聲說道:“我想,此事正是和書局之人被帶走有關,也許帶走書局的人正是王家,或許準確地來說,那人就是皇後。”


    “天底下也隻有皇帝,皇後和太子三人才有權調動錦衣衛,如今看來,最有可能的就是皇後,她打算用雲來客棧一案和書局之人作為威脅,與你們遇仙達成什麽協議。”


    “至於餘連讓江湖上的各門各派急著找到令歌,想來是他想讓令歌替他背鍋,隱瞞真相。”


    令歌和辰玉心覺有理,如此看來,師父前往長安多半是和皇後談條件,而餘連在雲來客棧扮演的角色,不僅僅是僥幸逃出的俠客那麽簡單,所以之後無論如何,都得讓餘連道出實情。


    隻是,皇後會與遇仙達成怎樣的協議?令歌猜想著。


    “等洛伯他們迴到洛陽,一切定能水落石出,我們先離開這裏,迴去再想對策。”令楷提議道。


    此時,令楷注意到走在身邊的令歌,清俊的臉頰上依舊布滿紅潤之色,想來是那會酒勁還沒有退去的緣故。


    令楷暗歎,今夜就連自己都感覺不勝酒力,看來這霄遊閣的酒還真是不能隨意喝的。若非令歌那會攔著,再加上今夜還發生了這些事情,隻怕自己這會已經被姑娘們生吞活剝了。


    迴憶起令歌衝到自己麵前說的那些話,令楷就不由地淡淡一笑。


    “怎麽了?”令歌迴過神來,發現身邊的令楷眉梢間流露著喜悅。


    “沒什麽,”令楷搖了搖頭,“隻是覺得今夜令歌你喝了酒之後實在有趣。”


    令歌皺了皺眉,偏過頭去不再理令楷,同時,他發現自己的臉燒得愈發滾燙。


    “幾位客官還請留步。”折雪開口說道。


    幾人駐下腳步,迴頭看去,隻聽折雪又道:“我已經讓人備下醒酒湯和一些吃食,還請幾位客官用完再走。”


    一番折騰下來,幾人都感到饑腸轆轆,現在酒勁也上來了,不免感到有些暈暈的,也都答應下來。


    湫龍一臉漠然,隻是說道:“我就不去了,先行告辭。”


    折雪看了看湫龍,並未挽留,隻是似笑非笑,微微福身,“慢走。”


    正當湫龍轉身離去時,令歌喚了他一聲:“湫龍。”


    “今夜多謝你出手相助。”令歌拱手感謝道。


    見令歌神情真摯,湫龍的臉色也在不知不覺間溫和了一些,他微微頷首,說道:“都是我力所能及的事,令歌少俠無需記掛。”


    令歌微笑頷首,望著湫龍離去的冷漠背影,他不由得想起了望舒師姐,冰冷的外表下卻是一副好心腸。


    之後,幾人迴到了方才的廂房,令歌發現桌上已經多了醒酒湯和一些精致的吃食。


    幾人坐下身來,折雪一邊替眾人盛上醒酒湯,一邊說道:“令歌少俠今夜可是砸了我的場子。”


    令歌甚是尷尬,酒勁上來的臉在此時更是通紅一片,他歉然道:“抱歉……”


    折雪見令歌如此反應,不免淺淺一笑,又道:“不過,我看觀眾們的反響很是熱烈。”


    “是啊,”夢玨開始誇讚起他們兩人,“此舞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迴聞。”


    說著夢玨又看向令歌說道:“令歌當真是深藏不露,在折雪姐姐麵前也不落下風。”


    令歌一時無言,心想這哪裏是什麽舞蹈,隻是自己將遇仙劍法的動作放慢了而已。


    折雪對令歌繼續說道:“小女子有一個請求,還望令歌少俠成全。”


    眾人聞言,皆疑惑地看向折雪,這位霄遊閣的頭牌有何事需要請求令歌?


    隻聽折雪說道:“一直以來我都有研習舞劍,不過總覺得差些什麽,直到今夜與令歌少俠共舞之後,我才知道,我差的是一位像少俠這樣劍術精湛的人為我指導,還望少俠成全。”


    若是其他的令歌倒好拒絕,可是說起劍術,他實在沒有理由推脫,畢竟今夜眾人都有看見,他的劍術的確高超過人。


    雖然令歌沒有見過其他舞姬舞劍,但令歌敢確定,若是隻論舞劍,以折雪現在的本事已經可以勝過這世間的無數舞姬,為何還要自己來指點?


    而且,經過方才的一番劍舞,令歌亦能確定折雪有不俗的功夫在身上,不然方才他想要脫身怎會如此費勁?


    見令歌有些猶豫,折雪又繼續說道:“並非需要少俠一直指導,明日若是少俠有空,能向你討教一番便已是我的榮幸。”


    “言重了。”令歌迴應道。


    此時,令楷微笑著對令歌說道:“既然折雪姑娘這般真誠求教,令歌你不妨明日抽空,來與折雪姑娘交流一番,也好彌補今夜的過失。”


    說著,令楷看了折雪一眼,折雪見狀,亦對著令楷頷首微笑,以表謝意。


    令歌看了看令楷和辰玉,發現他們也在看著自己,眼神意味深長,他明白,自己與令楷和辰玉都有一樣的感覺——折雪背後定有秘密,而且與他們有關。


    令歌看向折雪,頷首答應折雪,道:“好,明日何時何處?”


    “就在我所居住的折梅館,明日午飯過後我會遣人到許宅來接公子。”


    一旁的無憂和夢玨心裏默歎,令歌真不是凡俗之輩,居然可以受折雪邀約,到洛陽城無數男子向往的折梅館。


    此時,辰玉放下醒酒湯,開口問道:“折雪姑娘可知曉洛陽武林大會一事?”


    折雪替辰玉又盛上醒酒湯,說道:“不瞞公子,我的確知道一些,不過也不多。”


    “說來聽聽。”辰玉喝了一口醒酒湯,眾人也隨之開始傾聽。


    “這次的武林大會中原各大門派都會參與其中,最終通過比武會選出一位武功最為高強的新秀,雖說是在明年四月舉行,但畢竟事關最終結果,各大門派暗地裏排除異己也不少見。”折雪淺淺地笑著,像說故事一般娓娓道來。


    “最終選出的新秀會怎麽樣?”辰玉問道。


    折雪莞爾一笑,她輕輕地扇動著手中的粉紗團扇,一雙媚眼在縷縷燭火的照映下顯得更為明豔動人。


    “自然是平步青雲,步步高升。”


    “此話怎講?”辰玉追問道。


    隻聽折雪解釋道:“這武林大會雖然是各大門派發起的,但卻是在為朝廷選拔人才,畢竟人才隻有找到最好的歸宿才能發揮出自己最大的用處,而朝廷就是最好的歸宿。”


    令楷微笑,說道:“姑娘所言極是,姑娘有此等舞姿,也應如此,這霄遊閣始終不是姑娘你最好的歸宿。”


    “令楷公子過獎了,你乃洛陽城的才子,我想再過段時間,秋闈放榜,以公子你的才華,定然榜上有名。”


    “那就借姑娘吉言了。”


    折雪以扇遮麵,莞爾一笑,又道:“等令公子明年前往長安參加春闈,若是春闈高中,不知公子會為誰效忠?我很是期待。”


    “折雪姑娘說笑了,”令楷神色淡然地迴應道,“若是真有那樣的一日,我自然是為大齊江山效忠。”


    折雪笑而不語,她看了一眼令楷和令歌,笑顏極淺,留下神秘。


    等他們離開霄遊閣時已快子時,幾人陸續上了馬車,辰玉拉過令歌悄聲說道:“先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兩人來到離馬車較遠的一處無人之地,見辰玉神色凝重,令歌問道:“師姐,你怎麽了?可是發現了什麽?”


    辰玉看著令歌一臉的模樣,不免一歎,隻聽辰玉問道:“你就沒有一絲懷疑過令楷嗎?”


    “他怎麽了嗎?”令歌迷糊不已,思來想去,終究沒有答案,“是我沒有注意到什麽細節嗎?”


    看著令歌一臉懵懂的模樣,辰玉不免一歎,她說道:“今夜我本想出去找幫手,卻不想霄遊閣已經被官府包圍,其實我覺得那些官兵不像是匆匆趕來,反而像早已接到命令一般。”


    “還有,那會你與餘連他們動手的時候,我看到人群中有一位壯漢,他帶著眾多早已來到落音樓的習武之人治服了那些俠客,他們沒有理由幫我們。”


    令歌聞言,這才想起此事,“對哦……那會我也在疑惑,為何有人來幫我們?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辰玉應道:“所以我這才懷疑令楷,他可能根本不是什麽飛賊,還有方才折雪的話語也是意有所指,我想令楷的真實身份定然和朝廷官府有關,說不定他的背後就是皇後。”


    令歌心中一驚,若真是這樣,令楷豈非皇後一直安插在他們身邊的眼線?自己的一番信任豈不是錯付於人?


    “師姐,我們該怎麽辦?要去直接問他嗎?”令歌不安地問道。


    “他肯定不會承認的。”辰玉搖頭否認道,思忖半晌,她又問道:“那日許宅出現的飛賊他是怎麽解釋的?”


    “他說他不認識,他的同行從不行竊好人家。”令歌迴應道。


    辰玉皺起了眉頭,她走迴到馬車邊讓無憂他們先離開,自己帶著往相反方向的走去。


    “師姐,我們去哪?”令歌跟上去問道。


    “捉賊。”


    “你們去哪?”兩人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位男子的聲音。


    令歌迴頭一看,發現正是令楷前來,也不知他是何時從馬車上下來的。


    見辰玉一臉不善,令楷也大致猜到了原因,於是索性說道:“我知道你們因今夜之事而懷疑我的身份,其實那些治服俠客的武林人士是我花錢請來的。”


    “你花錢請來的?”辰玉和令歌甚是意外,這飛賊居然舍得為他們花錢?


    “對,是我請來的,不用這麽意外,這次價錢談攏了。”令楷含笑迴應道。


    “你為何這樣做?”辰玉質問道。


    令楷看向令歌,唇角上揚,解釋道:“因為我要報答令歌,畢竟他把我當做好朋友。”


    令歌愣在原地,默然不語,隻聽令楷繼續說道:“我的確是如假包換的洛陽飛賊,絕不會加害於你們。”


    辰玉問道:“怎麽證明?”


    令楷淺淺一笑,說道:“你們現在不就是要去捉賊嗎?洛陽城裏的飛賊不多,我們都認識,捉一個來問問你們自然就知道了。”


    辰玉疑慮地看著他,最終頷首同意。


    ……


    夜色無邊,燈火有際,黑夜中,有三道身影流竄著,來到一處屋簷之上。


    令歌往下看了看,一大片房屋盡收眼底,他們正戴著麵巾,躲在一座高大房屋的屋簷上,觀察著四周。


    “真的能抓住嗎?”令歌不確定地問道。


    “隻要是賊,就要吃飯,要吃飯他們就會來偷。”辰玉說道。


    令楷並未將辰玉的話放在心上,隻是說道:“也不全是,隻為了劫富濟貧的大有人在。”


    令歌連連點頭讚同,不為其他,他隻是覺得令楷這句話在理。


    辰玉幽幽地看了一眼令歌,一時無言。


    功夫不負有心人,等了許久以後,借著月色和燈火,他們看到了一道黑色身影爬上了不遠處一座豪宅的牆壁,一眨眼就跳了進去。


    三人不再猶豫,當即動身往那座豪宅趕去。


    進去之後,令歌發現這座豪宅甚是壯闊,不禁歎了一口氣,道:“這麽大的宅子,我們如何去找?”


    令楷頷首,思忖片刻,眉眼間浮現笑意,說道:“不急,我有辦法。”


    未等令歌和辰玉詢問,他就開始大聲叫喊道:“進賊了!快來捉賊!別讓賊給跑了!”


    令歌和辰玉大驚,這是什麽餿主意?


    一時間,師姐弟二人被嚇得東躲西藏,躲的時候令歌發現令楷還在一邊樂個不停,於是他一把拉上令楷,一起躲進了一旁的灌木叢背後。


    經令楷這麽一聲叫喊,整座豪宅立馬有了動靜,他們能清楚地聽見人來人往的匆忙腳步聲。


    很快,透過灌木叢的縫隙,他們看到方才的那位黑衣飛賊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該死!”那位黑衣飛賊罵了一聲,隻是他正準備上牆逃跑的時候,他的肩膀卻被身後之人抓住。


    飛賊嚇得趕緊扭過身向後踢去,卻不想他的腿當即被身後之人鉗製,動彈不得。


    飛賊臉色大變,隻見抓住自己腿的人,是一個帶著麵巾,身穿血漬白衣的男子。


    真是活見鬼!


    令歌不給飛賊反應的機會,他當即點了飛賊的穴道,帶著黑衣人起身躍出牆壁,辰玉和令楷見狀也緊隨其後。


    很快,令歌找到一處無人的小巷子,將飛賊放下。


    借著月光,令歌發現飛賊雖然戴著麵巾隻露出雙眼,但是目光裏無不是對自己的恐懼。


    自己有那麽可怕嗎?令歌心想著,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染有血漬的衣裳,似乎確實令人畏懼……


    “不要怕,是我。”令楷取下麵巾對飛賊說道。


    飛賊見到令楷,這才鬆了口氣,令歌亦在此時為他解開穴道,隻聽飛賊弱弱地喊了一聲:“楷哥。”


    果然如令楷所說,他們是認識的。


    “這兩位是我的朋友,你不用擔心。”令楷向飛賊解釋道。


    飛賊看了看令歌和辰玉,愣愣地點了點頭,他這才安下心來,對令楷說道:“好久沒在夜裏看見楷哥你了。”


    聽著飛賊帶有稚氣的聲音,令歌想起方才拉飛賊的時候,能明顯發現飛賊的身板很是瘦弱,年齡應該和無憂差不多。


    “最近忙著秋闈考試,所以沒時間出來。”令楷解釋道。


    飛賊一邊摘下自己的麵巾,一邊打量著令歌,笑道:“這就是楷哥你上次帶迴村裏的那位朋友吧?我剛才還以為是神仙來抓我了,可把我嚇死了。”


    令楷頷首一笑,道:“是他。”


    飛賊摘下麵巾,露出了一張青澀的少年麵孔。


    “這是令歌,”令楷對少年介紹道,說著他又看向令歌,“他叫周玉。”


    “令歌少俠好!”周玉開心地向令歌打著招唿,他很敬佩功夫高強之人,更何況是這般容貌絕世的年輕少俠,“令歌少俠,你叫我小周就好!”


    令歌舒緩了一下眉頭,點了點頭,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和藹可親一些。


    “好,小周。”


    正說著,周玉注意到了令歌身後的辰玉,他有些疑惑,恰巧這時候辰玉放下了滿頭秀發,又是一副女嬌娥的模樣。


    令楷見狀,解釋道:“她是令歌的姐姐,辰玉。”


    不知怎麽,周玉有些臉紅,他點了點頭,很快又問令楷:“楷哥你怎麽在這裏?”


    令楷眉眼含笑,他看了一眼令歌,然後對周玉說道:“恰好路過,聽到有人喊進賊,所以特地進來看看。”


    令歌和辰玉想起方才的場景,一時無言。


    周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從成功溜進豪宅,到這會被抓出來,他的腦袋還是稀裏糊塗的。


    這時候,辰玉走了過來,問起周玉道:“這位小兄弟,我有問題想問問你。”


    周玉似乎有些意外,點了點頭說道:“姑娘你說。”


    “令楷可是這洛陽城的飛賊?”辰玉問道。


    周玉有些疑惑,卻未多問,隻是說道:“當然是,不過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沒有幾個人。”


    辰玉頷首,她看了一眼令楷,神色有些不自然。


    “那前幾日闖入許宅的飛賊你可認識?”辰玉接著問道。


    周玉聞言,雙眼頓時明亮起來,說道:“對,我剛好也在疑惑這件事。”


    周玉看向令楷,又道:“楷哥,最近城裏多了一個飛賊,那夜闖入許宅的就是他,可是我問了好幾個兄弟,都說不認識他。”


    令楷點了點頭,思忖片刻,說道:“無妨,這碗飯也不隻是我們的。”


    周玉憤憤不平,怨聲道:“可是這人實在是太沒規矩,連淩嵐藥局都去偷,我們洛陽城飛賊這行向來隻去那些土豪劣紳家,從來不會去冒犯像淩嵐藥局這種造福百姓的人家。”


    令歌一聽,瞬間覺得令楷他們這些飛賊很講義氣,行得正坐得端。


    之後,周玉又滔滔不絕地對令楷說話,匯報著最近的工作,盜竊了哪家,盜竊的時候又發現了哪家的小妾在和他人偷情,多虧了他來盜竊驚擾家宅,這才讓一家之主發現奸情。


    周玉繪聲繪色地描述著,三人聞言都不免一笑。


    不久之後,周玉向他們告辭,說道:“楷哥你放心,我會搞清楚那個飛賊是誰的,讓他別再行竊樂善好施的人家。”


    “有勞,此事就交給你了。”


    “放心!楷哥,令歌少俠,辰玉姑娘,你們慢走,我先走一步!”說罷,周玉便轉身離去,隻是剛走沒幾步,他又迴過頭,笑道:“差些忘了,我在這祝楷哥你能夠秋闈金榜題名!”


    “多謝。”令楷欣然應道。


    周玉走了以後,辰玉也率先走出巷子,此時,令歌歉意地看向令楷,說道:“抱歉,是我和師姐多慮了。”


    令楷微微搖頭,他往前走去,隻是留下一句:“無妨,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


    令歌頷首,他默默地跟上令楷往前走去,即使令楷這麽說,他的心中也還是感到無盡的愧疚。


    自己怎麽能如此懷疑令楷?明明令楷把自己當做好朋友。為了自己,他甚至不惜重金請來諸位習武之人幫自己治服那些俠客,還在餘連誣陷自己的時候替自己辯解,今夜若非他出手相助,事情也不能這麽快解決。


    思來想去,令歌終是駐下腳步,嗓音低沉地開口說道:“阿楷,對不起,我向你道歉,我不該懷疑你。”


    令楷停下腳步,迴過頭側看著令歌,見令歌不敢與自己對視,他不免心中一顫。


    “今夜若非有你幫忙,我們真的難以應付餘連。”令歌繼續歉意地說道。


    “明明你把我當做好朋友,可我卻懷疑你,實在是我的不是,希望你能夠原諒我……”


    “令歌,”令楷開口迴應道,嗓音一如既往的溫柔,“你無需自責,若是你真的覺得有愧於我,要對我有所迴饋,那我希望你知道一件事。”


    “何事?你說。”


    隻聽令楷說道:“無論何時,我都不願意欺騙你,哪怕我真的對你有所隱瞞,對你有所欺騙,那也並非我的本心,因為在我的心裏,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希望你能夠知道。”


    看著令楷在月光下的身影,一半陰翳,一半清輝,深邃的眼眸與月光交織著,溫柔卻疏遠,令歌一時出神。


    半響,令歌點了點頭,鄭重地應道:“好,我知道。”


    ……


    與此同時,洛陽城中的另一邊,周玉一邊驚歎於令歌和辰玉的容顏,一邊疑惑著令楷似乎有所變化,隻是他卻說不上來。


    周玉停下這些思緒,當下任務是搞清楚神秘新飛賊的身份才是。


    他再一次化成一道黑影,跳竄在洛陽城的黑夜裏,探索著夜的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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