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歌依稀記得路線,雖然從許宅到當鋪的距離並不遠,但時間緊迫,令歌也隻好加快了腳步。


    與此同時,當鋪掌櫃已經提心吊膽一整夜,昨夜,他按令歌的話前往書局,卻發現裏麵空無一人,迴來後他又收到了一封遇仙的來信。


    此時此刻,他實在是坐立難安,隻好在前堂來迴踱步。


    秋日清晨的陽光甚是和煦明媚,驅走了夜裏的涼意,讓人隻覺溫暖。終於,掌櫃看見了一名清俊飄逸的男子走進店鋪裏,月色衣裳上披著一身陽光,如仙降世,給人希望。


    掌櫃立馬引著令歌來到後堂,之後,令歌將昨夜之事大致說給了掌櫃聽,好讓掌櫃暫時鬆口氣。


    “原來是這樣,少俠你們沒事就好。”


    令歌頷首,又吩咐道:“這幾日有什麽事,你可以隨時到許宅來找我,隻是現在還得勞煩你們去確認一下,書局上下失蹤的那夜,打更人所說是否屬實,對方是否是錦衣衛。”令歌對掌櫃說道,畢竟事關遇仙存亡,消息一定要無誤才是。


    掌櫃拱手道:“我們這條命本就是遇仙給的,現在還要有勞少俠為我們操心,我們定當全力以赴,不負所托。”


    令歌微笑,迴應道:“以後叫我令歌就好,有勞你們了。”


    掌櫃點頭,而後,他轉身從一旁的書桌上拿起一封信,遞到令歌的麵前,說道:“這封信說是寄給令歌少俠你的。”


    “寄給我的?”令歌接過信當即拆開,發現竟是師父白棧期的字跡。


    隻見信上寫道:“為師已經得知清颻書局一事,現下已經入關索要眾人,你等皆在洛陽城中等候,不必擔心牽掛,如有不測,立即率領眾人返迴遇仙山。”


    “莫非師父已經知道是何人帶走了書局眾人?”


    令歌正疑惑著,掌櫃又遞上了一隻玉簪,令歌一瞧,發現正是白棧期平日常戴的玉簪。


    “白掌門以此作為信物。”掌櫃解釋道。


    令歌將信紙和玉簪收下,道:“我不宜久留,先行告辭,掌櫃你們多加小心。”


    之後,令歌牽著雪君離開當鋪,走在迴許宅的路上。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大亮,城中重新熱鬧了起來,賣早餐的店鋪小攤不計其數,其中以牛肉湯最多,同時,令歌發現洛陽城匯聚了天底下各地的特色小吃,以此滿足不同人群的口味。


    好些店家都出來在街上招攬生意,令歌甚至開始懷疑這些店家都有不俗的輕功,他好不容易避開一個,另一個又閃到他的麵前。


    “少俠,來吃我家的早餐吧,我家在洛陽城中最有特色了,價格還實惠。”


    “少俠還是來我家吧,我家的牛肉湯在洛陽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


    令歌被他們吵得頭暈眼花,他隻想帶著雪君趕緊迴到許宅,昨夜無憂備好的藥膳糕點他還沒有吃到,而且現在還得盡快告知辰玉信件一事。


    “你是不是存心和我家作對?”令歌麵前的一位老板娘惱怒地問著另一家店的老板。


    “這麽多年你還看不出來嗎?”老板沒好氣地迴應道。


    “我看你是找打!”老板娘罵道。


    令歌:“?”


    周圍的人一聽,紛紛端著手中的早餐上來看戲。


    趁兩個老板吵架,令歌牽著雪君一溜煙的功夫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不過細細迴想起來,兩個早餐店的老板比武倒是挺有看頭的,令歌在麵巾之下偷偷一笑。


    令歌撫了撫雪君的鬃毛說道:“待會帶你迴許宅吃好吃的藥膳糕點,可好?”


    雪君漆黑似墨的瞳仁驟然一亮,顯得神氣十足。


    臨近許宅大門,令歌便看見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立在大門處,一身銀白邊白衣,正與自己含笑對視,除了令楷還能有誰?


    “令歌。”令楷喚道。


    令歌注意到令楷的眼瞼有些浮腫,問道:“怎麽不多睡一會?”


    “無妨,沒有什麽睡意,便來這等你迴來。”令楷說道。


    “你自己的身子要緊,畢竟秋闈在即。”


    “令歌你說的是,”令楷淺淺一笑,“多謝關心,待會我就迴去休息。”


    令歌微微頷首,並將雪君交給了一位出門迎接的許宅小廝,隨後同令楷往宅子裏麵走去。


    一邊走著,令楷一邊說道:“不過我這會有些餓了,剛好無憂已經讓人準備好了早膳,我們一起去吧。”


    “你不餓嗎?”令楷話鋒一轉地問道。


    令歌點頭,迴應道:“的確有些餓了。”


    話音剛落,令楷的雙手便搭在令歌的肩上,推著令歌往前走去,同時說道:“那就加快腳步,去晚了的話,藥膳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令歌一時愣住,隻能由著令楷推著自己一路走著,直至前堂。


    前堂裏,張叔老遠便看見了他們二人,趕忙上前迎接。


    見張叔走來,令楷放下了留在令歌肩上的雙手,張叔將方才之景看在眼裏,他不曾想到才子詩人和清冷少俠竟有如此玩鬧的一麵。


    隻聽張叔笑道:“兩位公子的友情當真深厚,我看在眼裏都不免感到羨慕。”


    令歌聞言,不免一愣,友情?自己是第一次接觸到這樣的情誼。


    “兩位公子還請往裏就坐,我家公子他們已經在前堂了。”


    令歌有些意外,無憂起得這麽早?他覺得無憂應該是小說話本裏麵的那種紈絝子弟,昨夜睡得那麽晚,加上挨了兩三頓打,按道理說這會應該在房裏休息才是。


    走進前堂,無憂正端坐在長形餐桌的一側,主座的位置是留出來的,見到這一幕,令歌隱隱約約猜到為什麽無憂起這麽早了。


    無憂原本一臉鬱鬱寡歡,精神萎靡不振,見到令歌他們進來這才稍稍振作。


    “請坐。”無憂指了指自己對麵的兩個客座。


    令歌坐下來,發現餐桌上除了事先備好的碗筷和茶水,可以說是空無一物。


    “稍等一會,我爹已經派人傳話,他們待會就進洛陽城了,”無憂解釋道,“想來我爹也知道了書局出事的消息,這才加快了腳步。”


    令歌點頭,如果不是因為書局出事,許當家應該比他們晚到洛陽好些天才是,畢竟不是誰一路上都會像辰玉那般策馬奔騰……


    一想起那段日子,令歌就覺得腹中翻江倒海,愈發饑餓起來。


    此時,辰玉和夢玨也來到前堂,兩人坐在了令歌和令楷的一旁。


    令歌注意到今日的夢玨從頭到腳可謂是煥然一新,隻見夢玨雙平髻後留有長長的秀發,額頭中間有一小撮劉海,身著水藍色褙子搭白色褶裙,甚是活潑嬌憨,絲毫不見昨夜泣不成聲的頹然模樣。


    辰玉今日也有了精神,她高高地用發冠束發,鬢邊垂著兩縷發絲,身著海棠紅褙子搭白色深衣,同時,令歌發現她們都辮著兩條細細的辮子,像對姐妹似的。


    一時間,令歌想起自己幼年時,曾纏著辰玉也給自己編這樣的辮子,當時的他覺得甚是新奇好看。


    借著前堂的明亮光線,夢玨看清了令歌的容顏,暗歎世間怎麽會有如此仙姿玉貌的男子?似乎自己把令歌當成神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昨夜,夢玨聽辰玉說,令歌覺得她寫的《洛陽時下新文》十分有趣,一想到這,夢玨倍感驕傲。


    無憂瞅了一眼夢玨,發現她一臉得意,以為她是在嘲笑自己,於是擺出一副臭臉,白了夢玨一眼。


    夢玨注意到無憂的神情,氣不打一處來,便陰陽怪氣地問道:“許公子的臉是昨夜讓人給打抽了嗎?要不要請個大夫看看?”


    無憂一聽,本想站起身來再和夢玨打個幾百迴合,隻是想到自家父親馬上到家,也隻好強忍怒火,說道:“本公子大人有大量,不屑與你這個小丫頭片子計較。”


    夢玨不屑地白了無憂一眼,要是無憂真的大人有大量,自己何必被那些藥折磨這麽久?有機會,自家定讓無憂感受一下那些藥的滋味。


    辰玉見他們火藥味漸濃,便問起無憂說道:“不知令尊大人何時迴來?”


    無憂迴應說道:“家父半個時辰前便已經遣人報信,我還叫人去告訴父親,你們已經在家裏,想來他一聽動作會更快。”


    正說著,管家張叔便小跑進來,一臉欣喜說道:“少爺,老爺迴來了。”


    眾人一聞,紛紛起身,隻見一個身著尋常布衣的,氣質不凡約莫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令歌一看,正是那日自己救下的富家老爺,淩嵐藥局的主人——許淩。


    許淩見到令歌時眼前一亮,那日初見時,令歌還戴著白色麵巾,如今令歌的容顏在此刻一覽無餘。


    果然是遇仙,這孩子定與那兩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許淩心想著。


    許淩一邊走向主座,一邊對眾人和氣地說道:“大家都是熟人,不必拘束,都坐都坐。”


    說著,許淩瞅了一眼鼻青臉腫的無憂,他並未詢問,隻是坐下身來,看著令歌說道:“白少俠,我們又見麵了,感謝你那日出手相救,現在老夫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令歌愣了一下,而後他端起了麵前的茶杯,對著許淩敬了一下,便將茶水飲下。


    辰玉看出令歌有些緊張忐忑,便替令歌對許淩說道:“路見不平出手相助是應該的,換作其他人也會如此,許當家無需多謝。”


    許淩和善一笑,問道:“該怎麽稱唿少俠和你的朋友?”


    令歌說道:“晚輩姓白,名令歌。”


    “白令歌……”許淩撫了撫自己的胡須,神色欣慰地點了點頭。


    “姓令,單字一個楷。”令楷對許淩說道。


    許淩聞言,神色欣然,誇讚道:“原來你就是令楷,姓令很是少見,令公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不愧是我洛陽新秀詩人。”說罷,他又轉頭看向無憂,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說道:“無憂,看看這兩位兄長,你好生學著一些。”


    “父親說的是,我會的。”無憂無奈地點頭應道,夢玨看在眼裏,開始暗暗偷笑。


    “兩位姑娘怎麽稱唿?”許淩看著辰玉和夢玨問道。


    “晚輩姓任,良辰美玉,辰玉,正是我的名字。”辰玉禮貌地說道。


    “好名字,姑娘名如其人,配得上這個名字。”許淩誇讚著說道,辰玉聽到許淩這麽誇自己內心有些得意。


    許淩正想問夢玨,還沒開口,夢玨就已經說道:“小女子吳夢玨,清颻書局的書童,是許公子請來的。”夢玨特意地加重了最後幾個字的語氣。


    許淩掛著笑容點了點頭,道:“那吳姑娘就在我家好生住著,吃穿用度有什麽需要的,盡管開口提。”


    “多謝許當家!”夢玨頷首應下。


    許淩頷首微笑,他自然知曉其中緣由,清颻書局上下失蹤,又怎麽會有一個小書童在自己的家裏?這定是無憂拐來的,迴頭他定要好生收拾自家的這個臭小子。


    “你們叫我一聲許伯就好,以後大家都是自家人。”許淩說道,極有長輩風範。


    辰玉知曉遇仙和淩嵐藥局關係密切,的確該叫許淩一聲伯伯,隻是她瞟了一眼令楷,怎麽這位飛賊就成自家人了?


    待早飯上桌後,令歌看了看,發現菜品樣式很是精致,再加上藥膳本就養生,吃起來更是爽口。


    “無憂。”許淩喚了一聲。


    “爹,怎麽了?”無憂立即抬起頭來望著自家老爹。


    “這些日子,你要好生招待令歌他們,切不可怠慢,可明白?”


    無憂諾諾點頭,此時的他隻想在自家老爹的麵前好好表現。


    說著,許淩又看向了令歌他們,說道:“沒有幾天令公子就要參加秋闈了,不介意的話就在我家住下,這裏離貢院不遠,倒也方便。”


    令楷一聽,立馬起身,拱手道謝:“多謝伯父好意,晚輩恭敬不如從命。”


    許淩見令楷沒有推辭,眼裏盡是欣賞之色,他向來欣賞直來直往之人。


    用完早膳之後,許淩對無憂說道:“帶著令公子和吳姑娘四處走走,參觀一下宅子,我與令歌和辰玉有話要說。”


    無憂點頭,起身領著令楷和夢玨離去,之後,許淩正色說道:“大家明人不說暗話,我也是聽說書局出事,這才加快速度趕了迴來,你們師父那邊可有了對策?”


    令歌甚是意外,雖然昨夜他聽辰玉說淩嵐藥局和清颻書局關係密切,但他的確不曾想到許淩知曉他們是遇仙之人。令歌又瞅了一眼辰玉,發現辰玉淡定自若,迴想起辰玉決定住在許宅,他這才領悟其中深意。


    “你們不用擔心,我雖不算遇仙之人,但和你們師父白棧期也是多年故交,你們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對我說。”許淩解釋道。


    辰玉頷首,說道:“晚輩早有耳聞,當年南齊北伐,遇仙和淩嵐藥局可謂是親密無間的戰友。”


    “的確如此。”許淩微笑頷首,眼底閃過一絲昔日的驕傲。


    這時,令歌從袖中取出了信紙和玉簪,遞給辰玉,說道:“對了,師父寫信讓我們在洛陽等她,她已經入關去索要洛師伯他們了。”


    “什麽信?”辰玉下意識地問道,並將信紙拆開閱讀。


    “是那會我去其他遇仙那裏拿到的信。”令歌解釋道,說著,他從袖中取出了辰玉遺落的耳墜,遞給辰玉。


    “這是師姐你的耳墜,昨日我在書局裏撿到的,當時生怕師姐你有事,我便前往其他遇仙那裏打聽你的下落,同時叮囑他們準備隨時離開洛陽投奔遇仙山。”


    辰玉看著手中的耳墜,甚是滿意,說道:“令歌有長進,做事愈發周全。”


    說罷,她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紙,微微一歎,擔心地說道:“雖然現在師父已經入關前去要人,但是對方如果真的是錦衣衛,這可如何是好?”


    許淩撫著自己的胡須,安慰道:“既然你們師父決定去要人,想來就是有了把握,你們也別太擔心,好生在洛陽等著她便是。”


    辰玉和令歌頷首同意,師父這麽安排自然有她的道理。


    之後,辰玉問起許淩:“不知許伯可曾聽說明年四月的洛陽武林大會?”


    許淩點頭,迴應道:“我在迴來的路上有聽說,我有朋友乃青城派之人,據他說,他們是一個半月前收到的請帖。”


    “一個半月前才收到武林大會的消息?”辰玉神色詫異,令歌聞言,亦察覺到事情的蹊蹺。


    許淩見他們兩個神色警惕起來,便問道:“怎麽了?發生了何事?”


    令歌喃喃迴應道:“按理說,我們遇仙山遠在塞外,收到請帖應該晚於中原武林各派才是,我們是近兩個月前收到的消息,怎麽比他們還早半個月?”


    許淩皺眉,道:“令歌你的意思是,你們早已收到請帖,為了調查此事,這才下山?”許淩知曉遇仙早已遠離江湖是非,如今收到武林大會的請帖,自然要一探究竟。


    “正是。”令歌迴應道,其實下山更多的原因是令楷盜竊令牌,隻是他和辰玉已經答應替令楷隱瞞飛賊的身份,所以就不約而同地不提此事。


    辰玉問道:“許伯可知是誰發起的這次洛陽武林大會?”


    許淩搖了搖頭,道:“我也隻是道聽途說,具體怎樣並不清楚,想來是以華山為首的幾個門派發起的。”


    “聽你們這麽一說,我總覺得,這武林大會是衝著你們遇仙來的。”許淩喃喃道。


    三人不禁疑惑起來,這背後隱藏了什麽?有何目的?


    “對了,我們有一件要緊事還要勞煩許伯。”辰玉又道。


    “但說無妨。”許淩說道。


    隻聽辰玉說道:“想來許伯你已經聽說玉門關雲來客棧一案了,我懷疑背後有人在栽贓陷害令歌。”辰玉不自覺地摸上了自己腰間的短劍,恨不得把那個將矛頭指向自己小師弟的兇手劈成兩半。


    許淩早已有所耳聞,他並不感到驚訝,他說道:“我的確聽說傳聞,說客棧的人皆是被一位麵巾男子所殺,不過仔細想來那人定不會是令歌。”如果令歌是嗜血之人,那麽那夜的盜賊就無人生還了。


    辰玉頷首,她迴憶起那夜的場景,說道:“不錯,當時我和令歌隻是將他們打暈或是用迷藥迷暈,並沒有對他們下如此毒手。”


    許淩神色凝重地說道:“那些死掉的俠客都是各個世家武林大派的子弟,你們為何與他們交手?”


    辰玉和令歌互視一眼,一時不知該如何迴答。


    “罷了,當我沒問吧,隻要真兇不是你們就好。”許淩說道。


    辰玉頷首,無力一歎:“如今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可以,我們希望許伯伯派人留意,洛陽城裏可有人傳此謠言,如果有,可否查到消息來源?”


    “我淩嵐藥局在洛陽這麽多年,打聽一些消息的本事還是有的,兩位盡管放心。”說罷,許淩對著他們二人拱手,又道:“我家無憂所做之事我已知曉,他實在頑劣,迴頭我定會嚴加管教,有得罪之處還請看在老夫的麵上多多寬待。”


    “自然。”辰玉微笑著說道。


    令歌微微挑眉,他何嚐不知道辰玉有多麽想親自揍無憂一頓,隻是礙於許淩的顏麵罷了。


    離開前堂之後,令歌和辰玉便去尋找令楷他們的身影,原以為他們會在花園裏,卻不想兩人遠遠地看見了令楷,隻見他正獨自一人在亭子裏,倚著柱子,手持書本,認真地看著。


    令楷注意到他們前來,便放下了手中的書本,朝著他們微笑招手,“來這邊!”


    走近之後,令歌問道:“不是參觀許宅嗎?怎麽在這裏看書?”


    令楷解釋道:“你知道,夢玨和無憂一見麵就要打架,我隻好讓他們兩個各迴各屋了,我也圖個清靜,來此看書。”


    說罷,令楷抬眼一望,正好看到緩緩而來的辰玉,隻聽他含笑對辰玉說道:“辰玉姑娘,這些日子下來,我沒做什麽對你們不利的事,現在你可以安心了嗎?”


    辰玉一時語塞,令楷何止沒做什麽不利之事,還幫了他們不少忙,若非他出謀劃策讓令歌擒住無憂,隻怕自己現在已經和夢玨一般落得個試藥的下場。而且,不知為何,其實從始至終,辰玉心裏都有一種感覺——令楷是不會傷害令歌的。


    辰玉朝著令楷拱手一拜,以表歉意,說道:“之前是我的不是,在此賠罪。”


    令楷見狀,立馬抬手示意,說道:“辰玉姑娘快些請起,你我都是為了書局,”說著,令楷又看了一眼令歌,“而且我也不能辜負了令歌的一番信任。”


    令歌愣了一下,默然不語,他隻覺心裏有一種奇怪的滋味,說不清道不明。


    辰玉直起身來,說道:“既然如此,從此以後我們便是朋友,要信得過彼此。”


    令楷滿意地頷首,又道:“既然要信得過彼此,那麽,我現在有一事要向辰玉姑娘相求。”


    辰玉眉頭輕皺,這飛賊又想做什麽?


    “你說,我盡力而為。”


    隻聽令楷愉悅地說道:“不難,我要借走令歌半日。”


    令歌:“?”


    ……


    許宅大門前,辰玉冷冷地看著眼前之景,不知所言。隻見令楷正倚在馬車轎廂門邊,手裏依舊拿著一本書,令歌則坐在前麵駕馭著馬車,準備離開。


    辰玉暗自歎息,終究是男大不中留。


    直到聽見令歌說話,辰玉這才迴過神來,“師姐,我們走了。”


    辰玉勉強擠出些許笑容,點了點頭,道:“早去早迴。”


    說罷,令歌便駕車而去,辰玉身邊的夢玨開口說道:“辰玉姐,你放心好了,令歌隻是陪令公子迴家一趟,就在城西外的蒼竹村,他家裏還有一位母親呢。”


    辰玉點頭,心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才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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