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庭院,青蘭等在外間,直至戚灼起身收拾妥當後才進去迴稟。


    戚灼揮手讓眾人下去,隻留下青荀幾人。


    “查的如何?”


    “啟稟公主,周側妃近日私下裏在派人尋找有孕的婦人。”


    戚灼神色一頓,似是不敢相信這女人會有這麽大的膽子,仔細詢問著:“那些婦人可是有孕時日與周側妃相同?”


    見青蘭點頭,戚灼放下手中的書卷,麵色嚴肅起來。


    她本不欲對孩子出手,戚泰與周氏做的孽,不應該報應在孩子身上,因此派人查探周氏的出身近況,看有沒有其他可以下手的地方,卻沒想到會打探到這樣的事。


    混淆皇家血脈,那周氏是腦子被驢踢了,為了得到一個康健的皇長孫,竟然敢冒這麽大的風險。


    “消息是否可靠?”


    青蘭點點頭,“咱們當年安插在文宣王府的人被分到了周氏身邊,她親耳聽到周氏和她身邊的嬤嬤密謀。”


    “那就盯緊了,現在先不要打草驚蛇,待周氏生產時在出手,人贓並獲讓她永無翻身之日。”


    “宋惜文何如了?”


    這兩天三房的人日日求到她麵前,祈求她原諒宋惜文,甚至都求到老太君身邊,可惜老太君本就不待見三房,這宋惜文害的又是她盼了這麽久的“重孫子”,老太君自然不會幫宋惜文求情。


    “迴稟公主,那宋惜文被貶為侍妾,又被奪了掌家之權,周側妃被她欺壓這麽久,一朝得勢,自然會‘好好’對待宋惜文。”


    戚灼對此人並不在意,更沒有那個菩薩心腸去為她開脫,聞言輕聲道:“此事就當給她一個教訓,不必理會她。”


    至於戚泰,朝堂之上的事她不會插手,至於其他的……


    戚灼招手讓青蘭近身,悄聲吩咐道:“去讓公主府的親衛套個麻袋狠狠打戚泰一頓。”


    “這麽直白?”青蘭有些驚訝,不解道:“可若是這樣,皇上定然知道是公主所為。這……”


    戚灼搖搖頭,解釋道:“不要擔心,照做就是,我就是要讓父皇知道,我心中有氣,不能如此輕易地放過戚泰。”


    更重要的是,她這麽簡單粗暴地報複過後,戚泰再發生什麽事,父皇就不會再懷疑到她頭上。


    “青竹,過來——”


    戚灼又喚來青竹,趴在她耳邊,悄聲吩咐著。


    青竹點點頭,當即出了瀾庭院去找章太醫。


    某一月黑風高夜,文宣王戚泰帶著人趁著夜色從後院小心翼翼地翻牆出去,輕手輕腳地躲避守著門的禁軍。


    一低調的青帷馬車駛向太傅府,車上的戚泰怒目看著自己身處的破舊狹小馬車,大罵出口:“什麽東西!小小禁軍竟然也敢攔著本王!”


    一旁的侍候的小廝驚嚇道:“我的爺啊,禁足的日子還沒過去呢!咱們可是抗旨出府,若是讓皇上發現了可不得了啊!”


    “就你多嘴!”


    戚泰氣急敗壞道,讓他待在府裏三個月,還不許別人去探望,他與朝堂直接斷了聯係,他那個好哥哥還不知道趁著這個時候能做出什麽呢!


    馬車悄悄從太傅府偏門進去,到了地方戚泰迅速下了車,一刻都不想在那破馬車上多待。


    來到書房,戚泰理理衣襟,十分守禮地敲了敲門。


    “進——”


    一道渾厚的聲音傳來,戚泰推門進去,便見書案後坐著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那人的眼睛深不可見,炯炯有神,好似能洞察所有人的內心。


    戚泰天不怕地不怕,素來將眼睛長在頭頂上,卻十分畏懼自己這個外祖父。


    林太傅是天子帝師,朝中官員無論根基多麽深厚,都對林太傅尊敬有加。


    也是因為有林太傅,才能使林貴妃一脈與皇後及宣平侯府抗衡這麽多年。


    “見過外祖——”


    戚泰恭恭敬敬行了禮,在沒有聽到林太傅的的聲音之前不敢坐下,依舊筆直地站在原地。


    “深夜前來所為何事?老夫記得你還在禁足之中。”


    戚泰朗聲迴到:“外祖父不必擔心,王府前守著的禁軍並不嚴苛,我此次前來,是想詢問外祖父正妃一事,太子妃已經確立,咱們要是再不籌謀,就真的趕不上了。”


    林太傅聞言並未抬起頭,依舊看著書案上的輿圖,不急不緩道:“不必擔心,老夫已有人選,王爺迴去等著消息即可,解除禁足之前,老夫定會讓皇上下旨。”


    “此外,你空出來的側妃之位也要填上,老夫會和娘娘商議人選。”


    “有外祖父操勞,我就放心了,時候不早了,我不宜在外久留,就先迴去了。”


    戚泰實在不想與外祖父多待,著急的事解決後就要離開。


    “等等——”


    林太傅突然抬起頭,看著這個急功近利地外孫緩聲道:“宋瑾辰此人,若是拉攏不過來,就除掉他,絕對不能讓衛國公府與太子一脈產生牽扯。”


    戚泰聞言保證到:“外祖父放心,第二次絕不會再失手。”


    “去吧——”


    林太傅點點頭,目送戚泰離開,又轉而看向自己手中的大靖輿圖,最終閉上眼沉聲道:“來人——”


    另一邊,戚泰又坐上來時的那輛破舊馬車。


    為防止被人發現,戚泰此番是簡易出行,隻有一個駕馬的車夫和一個隨身伺候的小廝,其他什麽都沒帶。


    戚泰眼不見心不煩,索性坐在車中閉目養神,沒一會兒卻突然感到馬車停下,然而這麽短的路程絕對沒有迴到文宣王府。


    一旁的小廝極有眼力見,忙掀開車簾對著外麵的馬夫吼道:“怎麽迴事!會不會駕車?”


    豈料他一探出頭,就有一身影矯捷的黑衣人一棍子敲暈了他,戚泰聽到悶哼聲暗道不好,下一刻果然看見有人鑽進來就要對他出手。


    “大膽!本王乃皇上親封的文宣王,哪裏來的宵小竟敢對本王下手,活得不耐煩了嗎!”


    豈料那人並未如他所願退下,戚泰被人揪著領子拉出馬車,隻見一圈的黑衣人團團圍住了他,十分不懷好意地活動手腳。


    “你、你們豈敢——”


    為首的黑衣人懶得聽他廢話,塞了一團麵巾堵住戚泰的嘴,又套了個麻袋,隨即吩咐道:“動手——”


    “唔——唔唔、唔……”


    黑衣人控製著動靜,直到估摸著差不多了才放這人出來,隨手扔掉堵住他的麵巾,讓戚泰大聲唿叫著,幾人趕在查宵禁的禁軍來到之前離開,絲毫不顧地上躺著的三人。


    禁軍姍姍來遲,正納悶是何人敢在宵禁後聚眾鬥毆鬧出這麽大的動靜,走到馬車前卻瞥見一張熟悉的臉。


    為首之人放下長槍扶起倒下的人,從紅紫的傷痕膿腫之間費勁地分辨出這張臉的主人,當即大吃一驚。


    “文宣王?您不是在禁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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