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鞭炮齊鳴鑼鼓通天,應是新娘子到了衛國公府,戚灼卻是與宋瑾辰待在偏僻的角落。


    戚灼無奈地看著宋瑾辰,示意他趕緊將手放下。


    這人真是小心過了頭,她還沒聽見鞭炮的響聲就被捂住了耳朵,直到外麵的動靜停了宋瑾辰才老實放下手。


    “你呀,還怕嚇著孩子不成?他才多大?”


    宋瑾辰卻是執著道:“不行不行,不能嚇著他,更不能嚇著你,醫書上說女子懷孕後容易受到驚嚇,我不在時得讓青荀好好看著。”


    戚灼無可奈何,隻能由著萬事由著宋瑾辰。


    “好了,你趕緊去前院看著,今日來了不少朝廷官員,宋瑾安那小子怕是應付不來,你幫父親招唿著。”


    宋瑾辰卻是不放心有孕的妻子一個人,聞言就要拒絕,戚灼知道他的想法,提前製止道:“我身邊還有那麽多人看著,不會出事,你放心去罷。”


    見戚灼如此堅持,宋瑾辰再三囑咐後去了前院。


    “世子待公主當真極好。”


    戚灼聽著聲音轉頭,見喬疏月親親熱熱地攀上來調笑著:“人人都道永寧公主的駙馬麵冷,他們卻瞧不著熱心。”


    兩人往後院女眷的地方走著,戚灼不習慣與旁人親近,不動聲色地鬆開手,緩聲道:“喬姑娘不必感歎,你未來的夫君也會待你極好。”


    喬疏月自動轉化為太子十分中意她,當即忽略戚灼的冷落,驕矜道:“公主吉言,疏月自然不會浪費公主的好心。”


    到了席麵眾人見永寧公主與喬家女相攜而來,對太子妃的傳言又信了一份,皆熱情地與喬疏月搭話。


    喬疏月微微一笑,十分淡漠地接受了眾人的追捧。


    戚灼不喜這等狐假虎威之事,撇下喬疏月走向主桌。


    也怪她被有孕之事占據了心神,忘了查查喬疏月這個人。


    喜宴繁雜,因著她有孕老太君特意將事事都攬了過去,沒讓戚灼插手。


    隻是不知是不是她想多了,麵前的菜色皆是酸口的食物,就算是老太君喜歡,也不該做這麽多。


    戚灼雖不討厭,卻也沒有那麽喜歡,用個半飽後就借口離席。


    馮老太君盯著她遠去的背影沒有言語,隻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席上人聲鼎沸吵得戚灼頭疼,當即放緩了腳步朝花園走去。


    青荀小心翼翼扶著,身後跟著數位婢女,走到一竹亭扶著戚灼坐下。


    見周圍無人,青荀小聲道:“公主別怪奴婢多嘴,剛剛的席麵咱們主桌和旁人的菜色是不一樣的。”


    見戚灼目不轉睛瞧著她,青荀又道:“民間傳聞酸兒辣女,老太君怕是還惦記著重孫子,暗搓搓地求著呢!”


    她們這些在公主身邊伺候久了的,自然明白公主從不是那些重男輕女的婦人,且十分厭惡那些重男輕女的說辭。


    戚灼輕笑一聲,伸手撫摸自己的肚子,冷聲道:“是男是女,她都不會有親近的機會。”


    她的孩子,容不得別人說三道四。


    “誰——”


    青蘭迅速護在公主身旁,四處尋找著剛剛那人的動靜。


    戚灼聞言站起來,小心翼翼地護著肚子。


    腳步聲逐漸清晰,一身穿藍衣的男子撇開樹枝站在戚灼麵前。


    “臣齊長風,參見公主——”


    見是今日來赴宴的朝廷命官,青蘭低頭退下,戚灼也不再緊繃,朗聲問道:“齊大人不在前廳赴宴,跑到這來做什麽?”


    齊長風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悄然道:“臣……本想著隨處轉轉,沒想到迷了路,才走到這裏。”


    戚灼聞言隨手指了個侍女吩咐道:“帶齊大人出去——”


    似是沒有借口再留在這裏,齊長風低頭行禮,在戚灼看不見的地方,眼中含著無限繾綣。


    宋瑾辰好整以暇地站在二人身後看著,將齊長風的情絲盡數收進眼底。


    “喲!難不成是我衛國公府招待不周,竟讓齊大人跑到這偏僻的地方來,是我國公府的失誤。”


    齊長風聞言轉身看著宋瑾辰連連道:“不敢,在下就不耽誤世子和公主相處了。”


    宋瑾辰沒有吱聲,齊長風又最後瞧了一眼戚灼,轉身跟著婢女離去。


    戚灼觀宋瑾辰神色輕笑道:“你這是又在意上了?”


    宋瑾辰牽著戚灼往迴走,聞言不高興道:“那小子一看就不安好心,下次你遇見他就轉身離開,不許給他搭話的心思。”


    戚灼笑他小題大做,不在意道:“你當我是金元寶嗎?誰會在意一個有孕的婦人?京中閨秀這麽多,他就算以前再怎麽有想法也不會執著到現在。”


    宋瑾辰卻是十分不讚同,那齊長風的眼神藏著太多情絲旖旎,偏偏戚灼看不見。他隻能偏執道:“我說不許就不許。”


    戚灼懶得與他糾纏,連連道:“好好好,不理他,隻理你,怎麽和個婦人一樣愛拈酸吃醋。”


    二人迴正廳送喬府親眷離開,喬夫人牽著女兒站在戚灼麵前陪笑道:“公主孕中不易出行,若是悶了隻管找疏月陪你散心,咱們現在成了親家,公主莫要不好意思。”


    喬疏月緊緊攥著衣衫,聞言抬起頭斂下種種心思,竭力不讓自己失態,溫和笑道:“還望公主莫要嫌棄。”


    戚灼瞧著喬疏月隻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人雖麵露笑容,她卻覺得這笑裏透著幾絲敵意。


    她沒有深入探究,應下了喬夫人的請求,心中卻想著定要找人再好好查一查喬疏月,尤其是她與齊長風的關係。


    孟夏之際,


    為了讓太子相看,宮中傳出消息,遍邀各家貴女進宮,參加皇後娘娘親自舉辦的牡丹花宴。


    唯有牡丹真國色,以牡丹之名挑選太子妃,也讓眾人知道,此次宴會過後,太子妃的人選便不會再更改。


    宴會前夕,戚灼的人也查到了喬疏月這些時日的可疑之處。


    因著戚灼特意提了齊長風的名字,這讓打探的人在這方麵尤為小心,終於發現了一個不易讓外人察覺的巧合之處。


    “——啟稟公主,自喬姑娘落水後從不輕易出府,一旦出府,定會碰見齊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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