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冥獄巫師向整個大陸宣戰的時候,曾經創造過很多非常強大的巫術,他把這些巫術記錄在不同的秘卷之中,置換法陣就是其中之一。


    拉格魯拿到秘卷之後,卻看不懂其中的內容,因為秘卷是用古老的巴雷特語書寫的,他曾以為這種法陣能把他的女兒變成正常人,他把這本秘卷視作生命,為了防止意外,他謄抄了一份,一直帶在身上,直到兩年之後,他才大致弄懂了秘卷上的部分內容。


    這份抄本成了雷吉的救命稻草,他和巴切洛學過一些巴雷特語,雖然秘卷上沒有記錄破解巫術的方法,可雷吉很快找到了完成巫術的三個條件。


    第一個條件是巫師之陣,需要二十一名巫師共同完成法陣,而且法陣對巫師會造成嚴重的傷害,連續三天使用法陣很可能會讓部分巫師喪生,這也是愛麗絲本人不參與法陣的原因。


    第二個條件是血染圖騰,法陣的圖騰是人血染成的,共需要三百人的鮮血,而且每次施法都需要更換一次圖騰。


    第三個條件是王者之血,需要敵軍的王者離開身體不超過三天的血液。


    相比於前兩條,這個條件明天要複雜一些,首先要明確一件事情,王者的定義是什麽。


    按照秘卷裏的解釋,王者由戰爭之神定義。既然是由神靈定義的,按照雷吉的推測,就應該由血統來決定。


    在他的軍隊裏,唯一擁有王室血統的是克裏斯,離開身體不超過三天的血液,也就證明這三天裏,克裏斯流過血。


    “王子殿下,在過去的三天的時間裏,你有受過傷麽?”


    “沒有。”


    “有吐過血麽?”


    “為什麽要吐血?”


    “有沒有那種固定的生理周期,就像每個月要流血那種。”


    “滾!”


    ……


    血不是克裏斯的,為了向雷吉證明他真的沒有受傷也沒有流過血,克裏斯差點在雷吉麵前脫光了衣服。


    那王者之血又能來自於誰呢?雷吉正在苦思,卻見克裏斯一直盯著他的手腕。


    “你的傷好了?”


    “是的,被安琪兒治好了,”難得雷吉露出了笑容,安琪兒是他此行難得的收獲,“她將來會成為出色的醫者,不會輸給伊瑪和卡蜜拉。”


    “真的很神奇,我急得你之前一直綁著紗布,隻要活動一下手腕,傷口就會滲血。”


    “是啊,傷口會滲血。”雷吉點點頭,一夜沒睡,他的精神有些恍惚。


    “那個愛麗絲真是個天才,真不愧是巴切洛的女兒,她隻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學會了這麽複雜的巫術。”


    “是啊,她真的很聰明,和她的父親一樣聰明。”


    “可她比巴切洛要狠毒的多,使用一次置換法陣需要殺死三百人,如果我們在這裏多待幾天,隻怕花絨城的人都快被殺光了。”


    “是啊,”雷吉木然道,“這是多麽殘忍的事。”


    “那些巫師也撐不了太久,或許我們不用擔心這個什麽法陣,隻要發動兩次佯攻,查理曼自然就吃不消了。”


    “是啊,佯攻……”


    克裏斯皺眉道:“你在聽我說話麽?”


    “在聽,但聽得不是很認真。”


    雷吉的坦誠讓克裏斯苦笑不得。


    “你在想什麽?”


    “紗布,傷口會滲血,”雷吉抬頭看著克裏斯,“我前天才讓安琪兒治好了我的傷口,在那之前傷口一直在滲血,那是三天之內的血,我的紗布哪去了?”


    聽起來有點前言不搭後語,但克裏斯明白了雷吉的意思。


    “你的血就是王者之血,立刻抓住拉格魯和安琪兒,他們可能出賣了我們!”


    莫德薩很快把拉格魯和安琪兒帶到了雷吉麵前,雷吉不想把事情聲張出去,帳篷裏隻留下了克裏斯和他們父女倆。


    “我就知道,”拉格魯苦笑的搖著頭,“我就知道我不該告訴你這一切,我就知道你會懷疑到我的身上。”


    “你錯了,我並沒有懷疑你,如果真的是你出賣了我,你也不會把巫術的事情告訴我,”雷吉依然沒有改變對拉格魯的信任,但他必須要查明真相,“我隻是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們,前天晚上,安琪兒治好了我的傷口,當你拆下紗布的時候,把它丟在哪了?”


    安琪兒用了想了一會,搖頭道:“我不記得了,大人,我好像隨手放在了桌子上。”


    “隻是放在了桌子上?”


    “我,我應該把紗布帶走的,不應該留在領主大人的房間裏,”安琪兒一臉沮喪道,“可我當時太害怕了。”


    “是的,你留在了我的房間裏……”雷吉多少有了一些印象,在安琪兒和拉格魯離開之後,那卷紗布好像還留在了桌子上,可等到第二天清晨,他在桌子上看地圖的時候,桌子上麵好像沒有任何雜物。


    有人在深夜進入了自己的房間,帶走了桌子上的紗布,帶著血跡的紗布。


    雷吉叫來了莫德薩:“在紅泥城的那個晚上,有人在我睡著之後進過我的房間麽?”


    莫德薩沉思了片刻,道:“在天快亮的時候,當值衛兵給你送過一次牛奶,我檢查過他帶進去的每一樣東西,但沒有檢查過他帶出來的東西。”


    “當值衛兵叫什麽名字?”


    “考爾特,老碎雪城人。”


    又是老碎雪城人,雷吉閉上了眼睛,他的心口在作痛。


    克裏斯給雷吉盛了些熱牛奶:“怎麽了,領主大人,對你的老居民失望了?”


    “是有那麽一點。”雷吉歎了一口氣。


    “你不算是個太謹慎的人,你知道麽?”克裏斯略帶嘲諷的看著雷吉,“你對待別人太過寬容了,你知道麽?”


    “你覺得我應該是個什麽樣的人?像你的父親和哥哥一樣。”雷吉立刻懟了迴去,在這類話題上,雷吉屬於吃不得半點虧的的人。


    “別那麽刻薄,”克裏斯笑道,“我的意思是你應該覺得幸運,如果在你身邊的是拜爾人和奴隸們,你都不知道被出賣了多少迴,如果換成了萊恩國的那**詐的大臣,你可能在獅子城都活不過一個月。”


    “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想說的是,別對你的老居民失去信心,一千多個老居民裏難免會出幾個敗類,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有敗類,但我相信他們非常的在乎你,希望你能和以前一樣珍惜他們。”


    從克裏斯的嘴裏能說出這樣的話,簡直讓雷吉懷疑自己的耳朵。這是一種認可,在理念上對雷吉的認可,而且還有一句對身份的認可等在後麵。


    “別忘了,你已經成為了王者,戰爭之神認可的王者,不是出於血統,而是出於你的力量,你獲得了神的青睞,”克裏斯笑道,“等戰爭結束之後,也許我該改口叫你陛下了。”


    陛下。


    這樣的稱唿真讓人覺得美妙。


    雷吉走到了帳篷外麵,仰望著夜空,慢慢感受屬於自己的那份王者之氣。


    站在權力的頂峰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那種感覺仿佛觸手可及,可又讓人覺得遙遙無期。


    “到了明天的黃昏就是第三天,差不多該更換新的王者之血了,”雷吉迴過頭的看著克裏斯,“猜猜看,我們應該把誰的血送給查理曼呢?”


    ……


    雷吉不打算在白天出兵,他迴到帳篷裏想趁機好好補一覺,不過在此之前,他還必須要見一個人。


    衛兵考爾特來到了雷吉的房間裏,恭敬的施禮道:“大人,您傳召我?”


    雷吉點點頭:“你在衛兵隊待了多久?”


    考爾特道:“已經待了三年,我的大人。”


    “三年了,到了這種時候,我隻能相信你們這群老夥計,”雷吉拿出了一個金幣,交給考爾特,吩咐道,“去醫官那裏幫我拿一些治療外傷的藥迴來。”


    考爾特一怔,道:“大人,醫官的傷藥是免費的。”


    “這些錢不是給醫官的,是給你的。”


    “您不必這麽做,這是我應盡的義務。”


    “拿著吧,這是命令,”雷吉起身道,“記住,如果醫官詢問原因,你就告訴他你被鐵片劃傷了,千萬記住,是你受傷了,而不是我受傷了,聽明白了沒有?”


    考爾特訝然道:“大人,您受傷了?我這就去把安琪兒叫來!”


    “看來你還是沒有聽懂我的話!我再重複一次,是你受傷了,不是我!”雷吉歎怒道,“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受傷的事情,否則會擾亂軍心,所以我才把你叫來,因為我隻信任你!”


    “我,我明白了,大人。”


    “如果這件事情傳了出去,我會要了你的命。”


    “不會有其他人知道的,”考爾特俯身施禮道,“我去去就迴,我的大人。”


    考爾特轉身要走,卻又被雷吉叫住了:“等一下,把桌上的東西帶走。”


    桌子上放著一件滿是血跡的內衫,考爾特低聲問道:“您是想讓我……”


    “處理的幹淨一點,別讓任何人看到,別留下任何痕跡。”


    “我明白了,大人。”考爾特離開了雷吉的帳篷,走不多遠,正好撞見了莫德薩。


    “你去哪?”莫德薩問道。


    “我去醫官那裏拿些傷藥。”考爾特向莫德薩行了禮。


    “你受傷了麽?”


    “被鐵片擦傷了。”


    莫德薩默然片刻,uu看書 .uukanh 冷笑道:“小夥子,如果你想平安的活著,最好對我說實話。”


    考爾特舔了舔嘴唇,低聲道:“隊長大人,我真的隻是受傷了,我說的都是實話。”


    “去找醫官吧,好好治傷,我準你一天假。”莫德薩沒再多說,他已經給了考爾特最後一次機會。


    ……


    雷吉一覺睡到了黃昏,被鐵顱和泰爾吵醒了。


    “大人,我們要出發了。”


    雷吉先指了指泰爾:“你的任務是聞清楚味道。”


    又指了指鐵顱:“你的任務是看清楚子彈。”


    兩個人點了點頭,雷吉又叮囑了一句:“不要做多餘的事情,尤其是你,鐵顱,要保證所有的士兵都活著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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