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拉諾爾把維斯利救了下來,把士兵捆在了木樁上,把他的眼珠塞進了他的嘴裏,蘸著他的血,在地上寫了一行字。


    “來自碎雪城的問候。”


    泰爾無語的看著多拉諾爾,今天的老巫師實在讓他理解不了。


    “你為什麽要做這種事?你不需要跟這個士兵說那麽多廢話,更不需要在這裏留下這些沒用的東西。”


    “你難道就不好奇,為什麽我會收到你們即將出發的消息?”


    泰爾仔細迴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況,他看到了領主大人的信,信上隻提到了他的名字,貌似除了他和克裏斯之外,沒有其他人知道這封信的內容。


    而多拉諾爾不知道為什麽收到了消息,並且和克裏斯發生了爭執,才得到了和他一起行動的機會。


    難道……這是領主大人的吩咐?


    多拉諾爾的笑容讓泰爾知道了答案,原來雷吉同時送出了兩封信,一封信交給了克裏斯,另一封信交給了多拉諾爾。


    “你的任務是把這個孩子找到,並且把他送到抽紗城,而我還有另外一個任務,”多拉諾爾看著被嚇壞的維斯利,問道,“知道是誰救了你麽?”


    維斯利一臉悚懼的搖了搖頭。


    “記住,孩子,是碎雪城的維克特大人!重複一遍!”


    維斯利點點頭道:“是碎雪城的維克特大人。”


    泰爾終於明白了這一切,雷吉讓多拉諾爾來的目的,是讓多拉諾爾把消息散播出去,他要讓抽紗城的領主明白,到底是誰救了他的兒子。


    但他並不想讓克裏斯知道這件事,所以隻能暗中告知多拉諾爾。


    “領主大人不想讓克裏斯生疑,所以咱們隻能在暗中行事,”多拉諾爾笑道,“現在咱們要盡快離開這,並且繼續把消息散播出去。”


    泰爾也笑了,他更加喜歡這次營救行動了,因為這次行動對領主大人有著更加重要的意義。


    他也不那麽厭惡這個老巫師了,不得不承認,他把事情做得非常漂亮。


    可剛走到門外,他卻發現原本安靜的軍營已經亂做了一團,桑多斯騎著戰馬正在軍營裏馳騁砍殺,嘴裏還一直喊道:“奔狼國的禽獸們,接受克裏斯殿下的懲處吧,這是你們應得的現場!”


    泰爾怒道:“這個蠢貨又在做什麽?”


    “他可一點都不蠢,”多拉諾爾搖頭道,“你還沒看出來他的心思麽?他是來搶生意的!”


    泰爾瞬間醒悟了,怪不得桑多斯一路上總是那麽高調,而且經常會招惹一些麻煩,他想把克裏斯的名字傳揚出去,他想把這份恩情算在克裏斯頭上。


    “這個厚顏無恥之徒,他根本沒有出力,就想來占便宜麽?”泰爾恨的牙根直癢,多拉諾爾道:“我們把他仍在這裏吧,最好讓他死在亂軍之中,誰讓他這麽不安分。”


    泰爾和多拉諾爾陰險的對視了一番,他們讚同彼此的想法,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可他們低估了桑多斯的實力,桑多斯在軍營裏大鬧,可他的目光始終注意著泰爾的動向,他吸引了所有敵軍的注意力,帶著幾十名追兵,跟在了多拉諾爾和泰爾的身後。


    “這個卑鄙的家夥!”泰爾背著維斯利一路狂奔,轉臉對多拉諾爾道,“老巫師,開辟一條道路,趕緊甩開他。”


    多拉諾爾在亂草從中開了一條道路,可桑多斯和追兵粘的太緊,沒等多拉諾爾收迴道路,他們也一並追了上來,多拉諾爾又在樹林裏開辟了一條道路,借著樹木來迴移動甩開了不少敵人。


    騎著戰馬的桑多斯對泰爾喊道:“聖騎士大人,把那孩子交給我吧,這種粗活讓我來幹就好了。”


    “你就做夢去吧!”泰爾咬牙喊道,“離我遠一點,別再讓我看見你的臉!”


    一路衝到了山下,還有不少追兵在身後死纏爛打,這是奔狼人的天性,為了追逐獵物,他們可以在沙漠中奔跑幾天幾夜。泰爾可不想跟他們糾纏幾天幾夜,山下埋伏著桃樂絲和艾達,當他們衝到山腳時,已經聽到了艾達的歌聲。


    泰爾趕緊用棉布堵住了耳朵,可奔狼國的士兵沒有防備,他們很快被海妖的歌聲送進了夢鄉。


    衝到山下的泰爾和多拉諾爾都已經筋疲力竭,桃樂絲當了艾達的傳聲筒,也有些昏昏欲睡,隻有騎著戰馬的桑多斯沒有顯出疲態。


    “兩位大人,把那孩子放到我的馬背上吧,難道你們想背著他走完這一路麽?”難得桑多斯有這份謙卑的態度,可泰爾都懶得看他一眼。桑多斯的確帶著任務,他要把營救維斯利的功勞搶到克裏斯身上。隻是布置任務的人不是克裏斯,而是艾德蒙。


    修整片刻,眾人決定啟程了,按照此前的計劃,他們要立刻把這孩子送往抽紗城。


    ……


    歌爾烏茲在脂凜城等了整整三天,查理曼隻見了他一麵就再無迴音了。


    在此期間,他的妻子收到了兩封信,一封信裏裝著維斯利的無名指,另一封信裏裝著他的耳朵。


    被悲傷和憤怒逼瘋的歌爾想闖進查理曼的行宮,卻被首相史賓杜阻止了,他用了一下午的時間跟歌爾講了一堆道理。


    “首先,我們沒有證據證明是奔狼人做了這一切,奔狼國的大領主瓦利亞也不肯承認這件事情。”


    “他當然不會承認!”歌爾吼道,“如果他們敢承認的話,我早就把他們剁成了肉泥!”


    “冷靜一點,老朋友!”史賓杜歎口氣道,“我很喜歡維斯利這孩子,我也很著急,但著急不能解決問題,奔狼國是我們的友邦,友邦的事情都是天大的事情,我們不能因為你毫無根據的懷疑就冒犯了友邦。”


    “什麽是毫無根據的懷疑!”歌爾咬牙道,“他們在村子裏殺的人還少麽?”


    “要以大局為重,我們現在的敵人是碎雪城,是奪者克裏斯和暴徒雷吉維克特,我們的必須要團結起來擊敗外敵,幾個平民的生命又何必去在乎?”


    “看來你們也不在乎我兒子的生命,對麽?”歌爾點了點頭,隨即攥緊了拳頭,“好,既然你們不肯幫我,這件事情由我自己來解決,我會想辦法找到綁架我兒子的人,我會將他們碎屍萬段!”


    “歌爾烏茲!”史賓杜瞬間變了臉色,“不要因為你的魯莽而冒犯了友邦,否則你會受到陛下的嚴懲!”


    “是麽,首相大人,你嚇到我了!”歌爾轉身離開了行宮的大門,沒走兩步,突然摔倒在了地上。


    有一名衛兵給他下了絆子,還沒等他站起來,另一名衛兵一腳踢中了他的肋骨。


    歌爾趴在地上,艱難的喘息了許久,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史賓杜緩緩走到歌爾身前,一臉冷漠道:“烏茲伯爵,誰給你的勇氣,讓你敢在我麵前揮拳頭?”


    歌爾抬起頭,憤怒的看著史賓杜。史賓杜一腳踢在了歌爾臉上,厚重的皮靴在他的臉上撕開了一條口子。歌爾想要爬起來,卻遭到了一群士兵的圍毆。


    軍靴,馬鞭,刀把……歌爾被毆打了整整十分鍾,直到他的馬夫拔出了長劍,衛兵們才停了手。


    史賓杜皺著眉頭看著馬夫,冷笑道:“你想做什麽?想死麽?”


    馬夫平靜的迴答道:“首相大人,我和我的領主大人打了一輩子仗,你離我隻有幾步遠,我可以輕鬆砍下你的頭。”


    史賓杜一驚,趕緊後退了幾步,行宮門口聚集了不少圍觀者,事情有些不好收場了。


    “帶著你的領主離開吧,”史賓杜拿出了首相的大度,“今天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


    馬夫扶起了歌爾,讓他躺在了馬車上,隨即趕著車離開了脂凜城。


    路上,歌爾在哭泣,為了他的兒子,也為了他自己。


    車夫一路默不作聲,直到走到了抽紗城境內,他迴頭問了一句:“大人,如果您想要打仗,我願意隨時拿起我的劍。”


    歌爾低聲道:“抽紗城還有能打仗的人麽?”


    “也許不多,但至少還能找到幾百個好漢,足以對付那群奔狼雜種。”


    歌爾的身體顫抖了許久,最終他還是平複了下來,歎口氣道:“先迴城堡吧。”


    打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是找上幾個棒小夥子血拚一場那麽簡單。要籌集糧食,要籌集武器,要籌集足夠的金幣用以采購物資和犒賞士兵。


    最重要的是,士兵們要明白打仗的目的,為了救自己的兒子,這對歌爾來說是一個非常充分的理由,他的子民也願意為此跟隨他戰鬥。


    可這場戰爭的結果會是什麽?就算取得了勝利,留給他和抽紗城的是依然是滅頂之災。


    奔狼國還有上千名士兵,就算能戰勝他們,查理曼也不會放過自己,萊恩國對外軟弱,但對內非常兇殘,抽紗城會變成一片屍山血海……


    歌爾從來沒覺得自己像今天這般無能,遍體鱗傷的領主像一個慘遭毆打的乞丐一樣,在子民的注視下,被馬車送進了城堡。


    絕望的領主夫人再次昏迷了,歌爾打開了僅存的兩罐酒,喝了個爛醉,沉沉的睡下了。


    整座城堡像墳墓一樣寂靜,uu看書 .uknshu人們真的擔心領主會一睡不起,連歌爾自己都希望你自己就這樣醉死過去。


    深夜,耳畔傳來了的唿喚聲,頭疼愈烈的歌爾醒了過來。


    “烏茲伯爵,好久不見了。”


    歌爾強忍著劇烈的頭痛睜開了眼睛,他看了許久,終於認出了對方的身份:“你是桑多斯騎士。”


    “好眼力呀,”桑多斯笑了笑,迴頭指著多拉諾爾道,“這位是來自碎雪城的海軍將領,反正你也記不住他的名字,我就不用多做介紹了。”


    “憑什麽不介紹!”多拉諾爾把桑多斯推在了一旁,衝著歌爾笑道,“我叫多拉諾爾,我來自碎雪城,是我們的領主大人雷吉諾德維克特叫我來的。”


    “你們是怎麽進來的!你們想要幹什麽!”歌爾想要唿喚衛兵,卻被桑多斯堵住了嘴。


    “別那麽緊張,烏茲伯爵,我們給你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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