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麵是藥,你隨身攜帶,以防萬一。”


    陸逾白接過,“謝了。”


    他將東西塞到風衣口袋後,林也開車送他去了飛機場。


    他目送著陸逾白進的機場。


    他唿了口熱氣,模糊了遠去的背影,一股寒風裹挾著冷意,吹化了白霧,灑下漫天的“棉絮”。


    外頭飄雪了。


    今年的第一場雪。


    江城的第一場雪。


    陸逾白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他將雙手腕上的黑紅色絲巾解開了。


    上麵有兩條觸目驚心的疤痕。


    天氣有些冷,傷疤被悶久了,潰爛流膿,解開絲巾時還沾著粘稠的血液。


    他雙腿交疊著坐在vip候車廳裏,手指輕輕地敲著膝蓋,似在細數著什麽。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後,他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我,對,我要寄四封信。”


    “下個月。”


    ……


    ……


    林也迴家時,陸幸川在家裏打掃衛生。


    在聽見開門聲的那一瞬間,陸幸川將手中的掃帚“啪”一聲丟了,一腳將東西踹遠了些。


    他眸色慵懶的望向林也,雙手插入衛衣兜,頭上戴著一頂白色的鴨舌帽,陰影沒過他俊朗清秀的五官。


    他散漫道:“我餓了。”


    林也:……“你真是我活祖宗。”


    他脫下沾著雪花的外套,扶起掃帚後進了廚房。


    陸幸川隻會煮泡麵,這段時間的家務活都被他包齊了。


    掃地、做菜、洗碗……


    他就差幫陸幸川洗內褲了!


    陸幸川看了眼倒地的掃帚,眸色灰暗的去客廳看動漫了。


    林也做好菜才叫他上桌。


    “吃飯了吃飯了!”


    林也喊道。


    陸幸川從沙發上起來去餐桌。


    他懶洋洋的坐下,整個人軟趴趴的,看起來沒什麽力氣。


    在林也的印象中,陸幸川似乎一直這樣。


    散漫恣意。


    但他總覺得陸幸川有些病懨懨的,所以才沒讓陸幸川幹過家務。


    怕把這位養尊處優的“榜一大哥”給累趴了。


    “你是不是不經常出去運動,所以身體不好?”


    “年輕人還是要出去運動運動,不然總病懨懨的,沒精氣神。”


    陸幸川一挑眉,眼尾上翹,雙手交叉的放在身前。


    他慢條斯理的扶了扶帽簷,眼中怒火翻湧:“你——說我?病懨懨的?”


    林也白了一眼,“這裏就我們兩個人。”


    不說你說誰?


    他可是個alpha!


    何況,他每天都有晨跑的習慣。


    還能是他病懨懨的?


    ……


    一個小時後。


    樓下健身房裏。


    陸幸川隻手插兜的站在林也身側,汗水浸透了他的後背,慵懶的環抱著臂彎,眼底嘲意拉滿。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在臥推器下掙紮了半小時,雙手都在發抖的林也。


    倏地嗤笑一聲,“中年人,身體不好就要多運動運動。”


    林也:???


    他才二十七。


    說他中年人?


    這他媽像話嗎!


    他氣的眼珠一翻。


    想不到有生之年竟然會被一個omega給羞辱了……


    *


    晏家。


    晏遲醒來的時候,身側已經空無一人了。


    甚至連餘溫都沒了。


    冰冰涼涼的。


    昏迷前的場景又一次湧入他的腦海,眼見著視線模糊,那股無助感湧上心頭,強占著他的思緒。


    他揉了揉眉心。


    頭疼的厲害。


    他從床上下來的時候,視線循著床頭櫃看去。


    但那個杯子已經不在了。


    陸逾白也不在了。


    他撐著沉重的身體,步履維艱的出了臥室。


    他將整個晏家都翻遍了。


    沒有陸逾白的身影。


    他給陸逾白打電話了,無人接聽。


    外頭月色正濃,幽冷的月光灑進窗戶,絲絲縷縷的涼意將他緊緊地包裹住。


    修長的身影站在陽台外,他手扶著陽台的邊沿,疲憊的靠了上去。


    雪花飄落在他的墨發色,築起了一層白。


    晏遲知道,陸逾白今天要走。


    但他的手機沒有一條短信。


    還有昨天那杯牛奶……


    裏麵摻了藥。


    他仰頭看著漫天的飛雪,雪花落在他的喉結上,似有千萬斤重,吞咽的動作都變得艱難。


    他合上了眸子,穿著單薄的絲綢睡衣在雪裏站了好幾個小時。


    滾燙的肌膚被雪消融的失了溫度,慘白的毫無血色,像是一具屍體。


    命運的齒輪再次轉動,一切仿佛迴到了三年前。


    他苦澀的勾起唇角,點了一支煙,嗆的他喉間沙啞。


    “陸逾白,你又騙我……”


    *


    國外,銀灣河。


    銀灣河臨海,風肆意狂野,刮的臉生疼。


    一位蓬頭垢麵的男人穿著馱了棉絮的舊棉服,耷拉著身體拄著拐杖,一跛一跛的進了全是流浪漢居住的廢棄房樓裏。


    聽見了響動的流浪漢聞聲而起。


    眾人在聞到一股淡淡的omega曇花味後,又躺了迴去。


    一個omega是構不成威脅的。


    最近天氣冷了,每天新增的流浪漢日益增多,大家早就司空見慣了,隻要不是alpha,就沒有人會在意。


    他循著正在烤火的人群坐下,他蜷縮著抱著自己的雙腿,一言不發的抿著唇。


    眼底的淚痣被火焰映的通紅。


    旁邊一位五十多歲,滿頭白發的老男人揭開起球衛衣上的帽子,幽幽的打量著他。


    “你看起來很年輕。”老男人的眸子閃過一絲異色,他操著一口濃濃口音的外語,低迷的垂頭喝了口酒。


    烈酒在喉間燒的火辣辣的,嗓子都有些啞,好在酒足夠暖身。


    “嗯,二十多。”


    陸逾白答道。


    “怎麽不找工作?”


    他又問。


    “偷渡來的,找不了工作。”


    他的棕褐色的眸內清澈如雪像隻小白兔。


    “你以前是做什麽的?”


    “為什麽要偷渡過來?”


    老男人眸子一緊,周圍的人聞聲都望了過來。


    “賣翡翠的,被人騙了。現在什麽都沒了,也迴不去了,還成天躲警察,隻能來這了。”


    陸逾白抬眸看向老男人手中的酒,神色黯淡的吞咽著口水,“我能喝點嗎?銀灣河好冷。”


    老男人大方的將酒遞給了他。


    銀灣河確實要比一般地方冷個十幾度。


    周圍的人也逐漸抽迴了視線,繼續津津樂道著說著各自從前的輝煌。


    陸逾白仰頭喝了一口,這酒很烈,是用來驅寒的,味道極差,但度數很高。


    沒一會,他的臉頰就開始發燙,像火燒一樣。


    “酒量這麽差啊!起來,我帶你逛逛。”


    老男人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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