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


    季妙妙剛出門,就撞上樓梯口的玄玉。


    “玄靜師妹,你出來的正好,觀主在樓下傳話眾人開會,我正想叫你下去。”


    他穿著一身道袍,麵上眉心緊皺著神色間帶著幾分壓抑,像是遇上了什麽事,說話的語速比平時都快了幾分。


    季妙妙聽到這話點點頭,將房門關住,轉身開口解釋道:“我師父睡著了,就我自己我下去吧。”


    玄玉聽到這話沒說什麽,轉身匆匆往樓下走去。


    等季妙妙跟著到前廳時,發現院中站滿了人比今天她上樓前的人還多,而她跟著玄玉站在一個靠前的位置。


    這裏視野好些,整個前廳內的情況都能看清楚。


    她一眼看過去就見,前廳座位上白天見過的青雲觀守悟觀主,天師觀守空觀主都在上首,居中主位上坐著的則是乾清觀守開觀主。


    道門中這三位屬於重量級的大佬了,這次竟然聚齊了都在這,見這陣仗季妙妙預感這次要說的事估計絕對不小。


    此時,主位上乾清觀守開觀主抬眼見前廳人來的差不多,站起身來沉聲開口:“諸位道友,此次道門大會出了事,老道在這代乾清觀給諸位道歉了。”


    這話一出,圍觀過來的眾人都有些意外。


    乾清觀,這可是道門中最特立獨行的一脈了,當然也是在當今社會上名氣最高的一脈,身為這一脈的觀主,竟然親自出來道歉!


    眾人意外之餘,心裏也對發生了什麽更加惴惴不安。


    主位上守開觀主視野開闊,自然也看到了眾人這些神色變化。


    他繼續開口解釋:“實不相瞞,下午有幾個邪修混進觀中大肆破壞,並且在乾清觀中設下了血祭大陣。”


    “老道雖將那邪修打傷了,卻被他借陣法逃跑了,血祭大陣也已經被他催動!”


    聽到這話,前廳內眾人議論紛紛。


    其中有人開口疑惑道:“血祭大陣是什麽?”


    這問題,其實也是季妙妙想問的,她在青雲觀中旁聽了幾年,但對於所謂血祭大陣這也是第一次聽到。


    “血祭大陣是一禁術,一旦啟動就會將陣中所有人都當做獻祭的祭品吸收掉。”旁邊玄玉看出她臉上不解,語氣淡漠的開口解釋。


    季妙妙一聽這話,驚的抬眸朝他看去,卻見玄玉看著主位方向,麵無表情說完這話就不再開口,像是不知道自己剛剛說的是一件何等駭人聽聞的事一樣。


    “這陣法難道沒什麽辦法解開嗎?”她收迴目光問道。


    玄玉搖搖頭抬眸目視前方沒說話,看的人一頭霧水。


    季妙妙看的心頭火起,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便揚唇勉強一笑也看向主位,沉住氣沒再開口詢問。


    守開觀主正在給眾人簡單解釋:“血祭大陣是一個禁陣,需以一尊邪神為陣眼,再輔以童男童女精血繪製陣紋,和充沛靈氣才能開啟。”


    “而這種大陣一旦啟動,沒有辦法再銷毀,除非我們能打敗那尊被當做陣眼的邪神。”


    這話一出,前廳裏一時安靜的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清楚!


    神,什麽是神?


    場上眾人都是道門中人,心裏很清楚,但凡沾上“神”這個字的都不簡單,也沒有一個會是好對付的。


    神器如此,邪神也如此。


    “諸位道友不必擔心,對此事老道已有打算,不管最後結果如何,定不會叫我道門弟子皆毀於此陣。”


    守開觀主歎了一口氣,開口朝眾人保證。


    而季妙妙注意到,她旁邊玄玉聽到這話時周身氣壓又低了些,臉色也一瞬間難看的像要滴出水來。


    這打算具體是要做什麽?


    她心中一瞬間閃過這個疑惑。


    “此次叫諸位道友前來,是想告知各位一事,破陣需在今日黎明破曉之時,所以望諸位到時聽到有何動靜,注意躲避,注意安全。”


    主位上守開觀主說完最後一點,便擺手示意眾人散去。


    季妙妙站在原地,抬頭望向外麵的天色,發現此時外麵月亮已經出來,在漆黑夜色下格外靜謐。


    此時,玄玉在旁突然轉頭對著她,語氣淡漠的開口:“玄靜師妹,你先迴房間休息,等明天破陣後就可以迴去了。”


    季妙妙抬眸看了他一眼,正對上玄玉像是有些壓抑神色的雙眼。


    她垂眸微微點頭隻當什麽也沒發現,開口道:“好,玄玉師兄我就先迴去了。”


    距離黎明破曉的時間還早,季妙妙自己迴去房間後關上門,在矮榻上閉目盤坐,而後將精神力探出去打探消息。


    有些事別人不說,她也可以自己去看。


    精神力一瞬間蔓延開,將整座小院籠罩在內。這院內所有人的動靜便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比如院中帶弟子巡邏的玄玉,樓上房間內坐在一起心事重重的幾位觀主。


    不大的房間內,隻三個頭發花白的觀主坐在椅子上,蒼老的麵上皆是眉目凝重,垂著眼眼神中透著思量。


    許是見房間內氣氛過於凝重,天師觀守空觀主笑了笑開口:“守悟師兄,時間還早要不要再來手談一局?”


    青雲觀守悟觀主一張冷肅的臉上低垂著眉眼,聽到這話一皺眉卻沒反駁:“也好,下一局吧。”


    兩人在矮榻上棋盤前相對而坐,一人執黑,一人執白下了起來,清脆的落子聲響在屋內,打破了一室的沉重。


    乾清觀的守開觀主在旁看著,不時端起桌上的茶盞喝上一口,皺著眉一言不發。


    “守開師弟你喝這茶倒是不錯,茶香沁人心脾,真是好享受!”守空觀主下了一子,而後抬頭對守開觀主出言調侃。


    守開觀主聞言臉上表情微愣,隨後合上茶盞也笑了下道:“是啊,這茶今年剛采摘的雨前龍井,寸兩寸金的東西喝著確實不錯。”


    “哼!”守悟觀主聽到這話冷哼一聲,落下一子冷聲道:“修道之人,整日想的都是這些身外之物,難怪多年修為沒有寸進。”


    守開觀主聽到這話臉上掛不住,“砰”的一聲將茶盞放下,而後語帶怒氣的嘲諷道:“自然比不得守悟師兄,清高自傲的天之驕子,修為一日千裏哪裏是一般人比的上的。”


    “哎!哎!!”守空觀主見狀無奈抬手製止,語氣和緩道:“都多大年紀的人了,幾十年不見怎麽還要一見麵就吵,這說出去還不叫人笑話。”


    “我沒想吵,這不是有人看我不順眼嗎?”守開觀主臉上帶著怒氣冷冷開口,說完拿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執迷不悟!”守悟觀主頭也不抬的淡淡說了一句,說完手中又落了一子,發出“砰”的一聲。


    守空觀主聽到這話,無奈的開口叫了一聲:“守悟師兄,我們現在能一起坐在這相處片刻也不容易,就先將這些放一放吧。”


    聽了這話,守悟觀主眉心緊鎖抬頭看了滿臉怒氣的守開觀主一眼,沉默下來不說話了。


    良久沒聽到守悟觀主開口,守開觀主想到什麽自顧自開口:“這次的事我已經想好了,事情既然是因我乾清觀弟子出的問題,後果自然也會由我這個觀主一力承擔。”


    “待到血祭陣法開啟,我自然會去填了陣眼,不會將其他人牽連進去。”


    這話一出,原本沉默的守悟觀主眉心皺的更緊,臉上神色也完全沉了下來:“荒唐!你聽聽你這是話說的像話嗎?”


    他將手上棋子一扔,抬頭看著守開觀主沉聲道:“這事現在是任性的時候嗎?你去填陣眼?你一個人能填上嗎?”


    守空觀主也在一旁開口:“守開師弟,這事情是我們道門所有人命中又此一劫,我和師兄都不會叫你獨立承擔的,你切記不可衝動。”


    “守悟師兄,你說是吧?”守空觀主說完看向守悟觀主,臉上笑著給了一個眼神示意他要冷靜些。


    “此事就按之前商量好的來,我們三人一起出手鎮壓,聽清楚了嗎?”守悟觀主沉著臉開口說了決定。


    這話說完,房間裏三人不再說這個話題,談起了其他。


    季妙妙聽了一會,見沒什麽消息也收迴了精神力。


    她睜開眼,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發現此刻剛剛到淩晨兩點多,距離破曉之時還有三個小時左右。


    屋內,道明真人在床上睡的正熟,發出輕微的打鼾聲。


    季妙妙收起手機想了想,起身開門往外走,在出去前輕輕將屋門帶上,而後再沿著樓梯往樓下走去。


    院子裏都是湊合睡著的道門弟子,這個時間都是剛剛睡熟,她走路經過時腳步放的很輕,盡量不去打擾到其他人。


    在院中走廊上,季妙妙看到了坐在欄杆上支著腿望著月光的玄玉。


    “在想什麽?”她走過去開口搭話。


    空中月色皎潔,冷白色的月光在漆黑的天空中越發明亮,玄玉在一片寂靜中默默看著眉目凝重。


    突然聽到這聲音,他收迴目光轉頭看了一眼來人,見是季妙妙又轉頭隨意望向院中開口道:“玄靜師妹,你怎麽來了?”


    “我來是有一事想問問師兄。”季妙妙在旁找了個欄杆坐下,看著玄玉彎唇笑著開口:“不知道師兄可能解惑?”


    “什麽事?”玄玉道。


    “血祭大陣。”季妙妙輕輕說出幾個字,而後看向他:“該如何破陣,師兄可是知道些什麽?”


    “為什麽問這個?”


    許是夜色隻有兩人氛圍很適合聊天,玄玉麵上抵觸的情緒弱了些。


    他問了一句,沒等季妙妙的迴答,開口繼續道:“這破陣方法這都不知道很重要嗎?師妹你什麽都不用知道,等到明天也會平安無事。”


    季妙妙想到原主記憶中,她和師父一無所知丟了性命的現實,垂眸笑了笑開口:“我想著多了解些情況,自己心裏也安心些,而且說不定能幫上些忙呢。”


    她這話說完抬眸直直看向玄玉,唇邊帶著些笑意神色滿是期待。


    玄玉感受到這目光轉頭看了她一眼,而後薄唇微抿歎了口氣,許久才開口道:“血祭大陣,剛剛在前廳中觀主講的已經很詳細了。至於破陣,則是需要打敗被祭祀的邪神,或者封印。”


    季妙妙聽到這話,再聯係到剛剛她精神力探聽到三位觀主在屋內的談話,眸中思索片刻問道:“邪神實力有多強?該怎麽封印?”


    “邪神……”


    “我隻能說很強,而且比你所能想到的會更強,觀主那種級別的修為才能勉強有一戰之力,我們這些人上去隻有被秒的份。”


    說到這,玄玉看了眼季妙妙下了結論:“所以這事你就別想摻和了,沒用的。”


    他說完不再說話。


    季妙妙也沒在意這態度,她知道玄玉這話與其說是對她說,不如說是對自己的自嘲更為恰當。


    玄玉是乾清觀中這一輩的大弟子,觀中地位很高,相應的他自己對乾清觀的感情也不淺,出了這事後他臉上表情就沒放鬆過。


    季妙妙表示理解。


    此刻,她更加在意的是這話中透出來的信息。


    邪神實力很強,所以三位觀主聯手才有把握,但如果一切順利,就應該不會出現原主記憶中那樣邪神出來襲擊其他人的情況。


    之後又出現了什麽樣的情況才導致了這個結果,才是她現在心中疑惑的。


    季妙妙坐在欄杆上靠著走廊柱子,腦中迴憶著劇情裏路小白出現時提到的情況,青雲觀觀主喪命,邪神出世神力籠罩整個京都。


    裏麵沒提到道門其他人如何,也沒提到乾清觀觀主和天師觀主兩人情況如何,但她猜多半也和青雲觀觀主是一樣的下場。


    所以這邪神便是原主的死劫!


    她要想完成任務,到破陣的時候首先要在場,其次要找方法打敗或者封印邪神才行。


    劇情中,路小白後來是靠著自身氣運,陰差陽錯等到了邪神力量最為薄弱的時間點,與其他人配合才將邪神打敗。


    她不可能複製這個方法去等!


    而三位觀主聯手也沒成功打敗,或許是出了什麽差錯,但她現在沒把握到時候再隨機應變,能做的就是再想一個備用方法。


    比如……


    封印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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