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九年的跨年晚會上,呂成豪再次一展歌喉,他唱歌很大氣,音調從低到高起伏很大,唱得蕩氣迴腸,氣勢磅礴,整個班級的同學聽得如癡如醉。


    唱完之後他不停地旋轉著話筒,良久對大家說:“其實我喜歡一個人很久了,借此機會我想告訴她,不管將來麵對什麽樣的困難,我都會一如既往地陪你走下,隻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台下響起了陣陣熱烈的掌聲和呐喊聲,包括李為民在內感動得熱淚盈眶,有史以來如此大膽深情的告白令其他男生自歎不如。


    方小之在大夥的唿喊聲下緩緩地來到他身邊,挽著他的手臂,痛哭流涕說:“阿豪,我太感動了,謝謝你。”


    “怎麽哭了?”呂成豪幫她擦去淚水道。


    “親一個,親一個。”台下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此起彼伏地喊道。


    呂成豪和方小之相對而立,目光交織出愛情的火光,最後隻是輕輕地擁抱一下而草草了事。


    大夥那是一個失望。


    李為民側過臉看著坐在身邊的阿月,她的眼裏似乎泛起了淚光,在這個世界上她從不為別的事情而感動,包括李為民在內都可有可無,此刻卻全然不同。


    快樂屬於他們的,而李為民注定要悲傷。李為民一個人走出教室,唿吸著新鮮空氣,企圖排解一下心裏的鬱結。


    呂成豪走出來和李為民並排站著,遞給李為民一個禮盒說:“送給你。”


    李為民接過仔細打量著問:“無緣無故的送什麽禮物。”


    “我們三個人為你準備的生日禮物。”呂成豪點起一支煙吸著。


    黑暗中李為民不斷地注視著燃燒的煙頭,問:“還有煙嗎?”


    “你也想抽煙?”對於李為民突如其來的要求呂成豪不敢置信。


    “不可以?”李為民反問道。


    呂成豪從褲子口袋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遞給李為民:“幫你點上。”


    李為民點點頭,剛吸進一口就嗆的李為民不停地咳嗽著。


    “不能吸就別吸,煙又不是什麽好東西。”呂成豪從李為民口中搶過煙丟在地上說。


    “那你怎麽愛不釋手?”李為民問道,從李為民認識他以來一直就有吸煙的習慣,雖然學校三令五申禁止吸煙。


    “裝腔作勢而已。”他用手指彈掉煙頭上的灰,皺著眉頭說。


    “你很喜歡小之?”李為民問道,“你這麽明目張膽地表白讓我們這群沒有一技之長的人以後還怎麽活。”


    “什麽意思?”這不是明知故問,此舉將來一定能傳為一段佳話,呂成豪學著李為民的口吻問,“你很喜歡阿月?”


    其實現在走到這一步也無所謂喜歡與否,李為民說:“說不上喜歡,至少不討厭,但是她對我終究不冷不熱的,很多時候甚至以為我們隻是朋友,而非戀人。”


    “既然愛她又何必在乎她愛不愛你。”


    “我隻是不想像傻瓜一樣地愛下去。”李為民隻是一個普通人,時間久了也會感到疲憊,然而當初在追求她的時候絕對不是這麽想的。


    李為民仿佛變成了愛情騙子,越接近她越讓李為民覺著陌生,不知什麽才是最真的她。


    呂成豪掐掉煙頭笑道:“希望你夢想成真。”


    李為民很灑脫地迴道:“也祝你覓得佳人白頭偕老。”


    隨後,李為民一個人來到操場走著,不知不覺地抬起頭仰望夜空,快樂隻屬於他們,而李為民隻是一個被遺忘的人。


    李為民打開他們送的生日禮物,是一塊手表,做工精細想來價格應該不菲,李為民把它戴在手上,仔細地觀摩著。


    阿月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問:“什麽時候出來的,猜你沒有好的去處肯定來操場了。”


    李為民第一次有點不耐煩地說:“找我什麽事。”


    隻見她一臉委屈地說:“我就是擔心你。”


    李為民鼓起勇氣說道:“我在乎的是你對我的愛,而不是朋友之間的噓寒問暖。”


    她緩緩地走過來,從身後抱著李為民:“你的付出我都看在眼裏,可是我真的不想欺騙你。”


    李為民拿開她的雙手,問道:“你可以確確實實地告訴我,你喜歡過我嗎?”


    她略帶哭腔地說道:“我也十分討厭這樣的自己,為什麽你要步步緊逼,不能給彼此一段時間。”


    此刻李為民才明白這段時間帶給她的是無形的壓力而非快樂,即使咄咄逼人地問下去得到的答案又有何意義?


    晚會結束後,李為民一如既往地送她迴宿舍,一路上有太多的話要說,卻怎麽都說不出口。習慣了阿月安靜地走在李為民的身邊,牽著她的手。


    李為民道歉:“剛剛是我不好,希望你別介意。”


    “我理解你,希望你也能嚐試著理解我。”


    李為民點頭道:“今後再也不會說那些混賬的話了。”


    “那就好。”


    把她送到宿舍後,李為民摸黑獨自一人騎著車迴家,人總是不滿足於自己得到的,很久以前阿月能對李為民笑一下就心滿意足了。


    剛出大門,就看到陳啟鑫站在馬路對麵,李為民停下來推著車走過去問:“這麽晚怎麽還不迴去?”


    他抱頭傷腦筋地道:“這次你一定要救我。”


    “什麽事情,別一驚一乍地。”幸虧李為民身體素質過硬,不然早就被他嚇得三魂丟了七魄。


    “蓉兒對我表白了,我該怎麽辦?”他情緒有點激動地說。


    “你怎麽迴應的?”李為民問道。


    “我拒絕了,可是拒絕她之後心裏很不是滋味。”他緊握著李為民的雙手問,“我是不是真的喜歡上她了?”


    李為民還以為什麽天大的事情,原來是好事。


    “你們怎麽都這麽好命,一個個喜得佳人。”李為民羨慕地道,“今天是什麽黃道吉日。”


    “可是我又後悔了。”陳啟鑫愁眉苦臉地說,“我原先以為她隻是開玩笑,所以根本沒當迴事,直到她哭了,我才明白她這次是認真的。”


    “你tm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這是來炫耀,還是來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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