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風拿出一瓶紅酒打開,高小五拿出杯子給每個人都倒上小半杯,然後江墨風先舉起杯子對文惠的同事說到:“我叫江墨風,是文惠的朋友!”又指著鍾林他們幾個說到:“他們幾個都是我的戰友,我們今天都很高興能認識新的朋友,讓我們舉起酒杯為認識的新朋友幹杯!為今天這明媚的陽光幹杯!”眾人舉杯應和。


    喝下第一杯酒,鍾林帶頭做了自我介紹,一圈人介紹下來,相互之間的距離拉近了很多,不再像剛開始是那樣拘束。在吃了一些帶來的糕點水果後,眾人開始了活動。高小五、任秀山、葉長青、劉克平和文惠的兩個朋友去劃船,賈春明和一個女孩子沿著湖邊去散步拍照,鍾林和江墨風、文惠還有另外一個女孩子坐在墊子上聊天。


    看著湖麵上劃船的人,思緒不禁飛到了以前在東北的戰場上,那些在硝煙中的呐喊聲和倒下的身影以及戰場上的殘酷與眼前的安逸的畫麵有著太強烈的反差,江墨風一時間恍惚起來,直到聽到湖麵上劃船的人的叫喊聲才迴過神來。


    “你怎麽了?你剛才走神了!想什麽呢!“文惠問道。江墨風笑了笑:”我剛才看他們劃船那麽高興的樣子和在這樣風和日麗的環境裏,我一下想起以前在東北的戰場上的殘酷,我好像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文惠握著江墨風的手把頭靠在他的肩頭輕輕的說:”我能理解你的感受!現在的我們是真實的!“


    和鍾林一起坐在旁邊的另外一個女孩子問鍾林:“鍾大哥,離開東北這麽久,你在東北的家人有沒有消息?“鍾林搖搖頭:”沒有,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怎麽樣了!應該還好吧!“說著抬手擦了一下已經濕潤了的眼角。


    在陸軍大學講課的期間,江墨風認識了其他幾個教官,其中一個叫王峰的和江墨風走得比較近,經常在一起討論時局,兩人的觀點都頗為接近。


    這天兩人又走到一起,從日本的陸軍聊到空軍,又聊到世界軍事力量。王峰問江墨風:“你知道我們中國現在有多少飛機嗎?”江墨風搖頭。“那你知道我們空軍準備用來買飛機的錢去哪兒了嗎?”江墨風還是搖頭。


    王峰繼續說到:“目前中央空軍手裏隻有幾十架飛機,大部分的飛機都在地方實力派手裏。其中又以廣東空軍的規模最大,有超過300架飛機,設施也最齊全,隻是中央政府調派不動!國民政府雖然名義上統一了,但內部派係林立,互不統屬。地方政府與中央政府也是貌合神離,互相掣肘!“


    停了一下,王峰接著說:“用於國防建設的資金也被大量的挪用,導致國家實力大大削弱,同時蔣委員長把大量資金和精力放在圍剿中共紅軍上麵,對日本人一再采取忍讓態度,對日備戰不足!”


    江墨風問道:“不知道北平那邊的情況怎樣了?”王峰說:“我聽說北平那邊局勢緊張,日本人與我方經常發生摩擦,雙方發生對峙的情況時有發生!29軍那邊也是搖擺不定,宋哲元還對日本抱有幻想!我擔心29軍擔不起保衛華北的重任!”聽到這裏,江墨風沉默不語,眼前不斷閃現出長城上的一幕幕硝煙。


    到了1935年10月,江墨風他們結束了在陸軍大學的講課任務迴到87師,江墨風被任命為522團新組建的3營營長,鍾林任副營長。現在87師已經全部換裝完畢,完全按照德國陸軍的訓練大綱繼續訓練。


    在訓練中,德國教官對江墨風製定的針對日軍的模擬作戰訓練計劃非常讚賞,也非常欣賞江墨風他們的作風,經常請他們幾個人喝酒,和他們討論戰術安排,多方麵協作的問題,此外還喜歡聽江墨風講他們以前在東北和長城與日軍作戰的故事。


    有一次那個叫克萊德的德國教官又請他們幾個在酒館裏喝酒,喝得高興的時候,克萊德對江墨風幾個人說到:“江,我很欣賞你和你的朋友,我也非常的敬佩你們的經曆,你們是這個國家裏少有的真正的軍人。你們的國家太落後了,工業實力太差,我可以預見到如果你們現在和日本人進行大規模的戰爭,你們會吃大虧的,你們會付出很大的代價,很大的犧牲!”


    江墨風放下酒杯正色迴答道:“再大的犧牲也不怕!我們不會因為我們的力量不夠強大,不會因為害怕犧牲就任人欺淩,國家的尊嚴是用血澆築出來的!”克萊德舉起酒杯:“江,我敬佩你,我祝願你們的國家強大起來!”江墨風幾個人也一同舉杯。


    轉眼到了1936年的春節。


    因為春節的來臨,87師也停止了訓練,放假過春節。家在附近的請假迴家,留在軍營裏的官兵也可以輪流請假上街轉轉。德國教官則統一由國防部安排迴南京過中國的這個最重要的傳統節日。江墨風也接到文惠的邀請到南京去她的家裏過節,鍾林他們也要跟著一塊去南京遊玩。幾個人給克萊德打了招唿,搭了德國軍官的順風車一起到了南京。


    國防部在南京大飯店給德國軍官們統一定了房間,江墨風幾個人也跟著沾了光,在克萊德的幫助下也住在這裏。


    除夕這天下午,江墨風來到文惠家門口,見門上貼著一副對聯:家住青天白日下,人在春風和氣中,橫批:歲歲平安。看著這副對聯,江墨風心想歲歲平安是這天下所有人的期望,可是現在的時局不穩,這平安不易呀!


    站在門口定了定神,然後走上台階拉了拉門上係著的一根繩子,門裏邊有鈴聲響,然後就聽到裏邊有人喊道:“小惠,去開門,有人敲門!“接著一串腳步聲來到門前。門開了,文惠看著門外的江墨風說到:”就知道是你來了!快進來!“說完拉著江墨風的手進了門。又對屋裏喊道:”爸、媽,江墨風來了!“


    文惠家是一個很普通的一個小院,不大的院子,正麵是堂屋,兩邊是廂房,進到堂屋,文惠的父母從椅子上站起來,笑眯眯的看著江墨風。


    江墨風向文惠的父母鞠躬行禮:“伯父伯母你們好!“雙手捧著遞上路上買的點心和酒說到:”我剛從軍營出來,來的匆忙準備不周,請伯父伯母不要嫌棄!“文母接過來說到:”小江,你來還帶東西來,太客氣了,快請坐!“


    文惠把江墨風按到椅子上坐下,文惠的父親以前是個中學教師,在江墨風身邊坐下問道:“小江啊,聽文惠說你以前在東北也是當老師的!“江墨風迴答道:”是的,伯父,我以前在qqhe中學教語文和曆史,九一八事變後就參軍了!“


    文父說道:“是啊!國家局勢危急,日本人占據東北,現在又在華北地區虎視眈眈,北平早已處在日本人的威脅之下,日本人的野心已經是天下皆知!我在大門上貼的對聯你看到了吧!”歲歲平安“隻怕是我的一廂情願呐!”


    江墨風迴答道:“和平隻能靠我們自己爭取,強盜是不會施舍和平的,我們軍人的職責就是維護和平!”旁邊文母接口道:“今天是除夕,我們高高興興的,不說這些。小江等會兒和文惠他爸喝幾杯,晚上守歲,放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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