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秀山壓下扳機,手中的馬克沁重機槍咆哮起來,猩紅色的彈道掃向進攻的日軍,子彈穿過日軍的身體帶著血霧鑽進土裏濺起一蓬蓬灰土。進攻的日軍在火力掩護下利用地形交替掩護前進,不斷接近守軍陣地。江墨風打倒一個日軍,緊跟著幾顆子彈飛過來打在戰壕前濺起一片灰土,一發子彈貼著頭皮飛過,帶著他的帽子一起飛走。


    日軍火力強度遠遠超過29軍火力,劉克平打空了槍裏的子彈,正要從口袋裏掏出子彈。一名日軍已經衝到陣地前不到20米的位置,向陣地上投擲了一顆手雷,手雷掉在在劉克平身邊不遠處爆炸,爆炸的氣浪將劉克平和另外一個戰士掀翻在戰壕裏。


    兩名日軍向這個缺口猛衝過來,眼看著就要踏上陣地,葉長青舉槍打倒一個,再拉槍栓扣動扳機,槍卻沒響。另一個日軍衝上陣地挺著刺刀直向葉長青刺去,葉長青閃身躲過,扔掉手中打空了子彈的步槍,雙手抓住日軍的槍身,那個日軍用力迴奪,正要僵持,背後劉克平爬起來倒掄著步槍砸在那個日軍脖子後麵,一下將那日軍砸到。


    十幾個日軍衝上了陣地,幾名戰士揮著大刀撲向衝上來的日軍。戰壕裏賈春明端著駁殼槍連連射擊,兩個日軍被打倒栽進戰壕。“卡嗒!”一聲,駁殼槍子彈打空,賈春明把打空了子彈的駁殼槍直接扔出去,砸在一個日軍的臉上,然後拔出背在背上的大刀大吼著迎著日軍撲上去。


    又有四五個日軍衝了上來,這一段陣地眼看就要被突破。正在危急時刻,高小五帶著預備隊趕了過來。二十多個預備隊員揮著大刀殺進戰壕,日軍的步槍加上刺刀太長,在戰壕裏轉動不便,抵擋不住大刀,很快就被砍倒七八個。


    剩下的日軍隻得退出陣地,守軍跟著追殺出去,賈春明、高小五舉著大刀追在最前麵,在砍倒了兩個日軍後,對麵一串機槍子彈掃過來,兩名追擊的戰士中彈倒了下去。賈春明、高小五兩人和追出去的戰士們急忙停止追擊返迴陣地,將缺口堵上。


    日軍數次炮擊,數次突入陣地,都被守軍擊退,戰鬥持續到下午6點後日軍才停止進攻。


    5月14日,日軍繼續進攻,到午後,陣地被撕開一道寬約50米的缺口,上百日軍從這個缺口突入陣地。趙登禹親自率領預備隊與日軍展開肉搏,用大刀將突入陣地的日軍頂了迴去。


    5月15日,日軍集中力量重點攻擊57軍與29軍的結合部,約兩千日軍在飛機的支援下向該部位猛攻。57軍陣地首先被突破,大批日軍湧入這個缺口向29軍側背包抄過來。29軍經過連日苦戰,已經處於彈盡糧絕的邊緣,當日軍突破57軍防線從側背兜過來時再也無力阻擋,遂放棄陣地向北平方向撤退。


    109旅負責斷後掩護全軍撤退,在向後退出兩公裏後設置阻擊陣地。江墨風這個營現在隻剩下一百人左右,彈藥也所剩無幾,平均每人不到20發子彈,重機槍子彈更是已經全部消耗完。


    任秀山抱著一杆步槍趴在一個土坎後對江墨風說到:“現在剩下的彈藥撐不了多久!打了這麽久,什麽補給支援都沒有,我們29軍真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江墨風看著前麵歎了一口氣迴答道:“29軍不是中央嫡係,再說中央政府不願得罪日本人!還在想著和談呢!“劉克平靠在一邊擦著步槍說到:”都打到這份兒上了,接著繼續打唄,以後怎樣誰管呢!“


    很快日軍就追擊而至,但追來的日軍並不多,也就隻有一個大隊的兵力。追來的日軍見29軍已有準備,也無心再戰,草草的試探性的進攻了一下便退到了約一裏之外,就地構築陣地與守軍對峙。


    江墨風看著退下去的日軍鬆了一口氣,劉克平看著退下去的日軍說到:“鬼子怎麽這麽快就退了,都還沒打上兩槍呢!”鍾林說到:“鬼子看樣子也打不動了!“江墨風說到:”鬼子這段時間的傷亡同樣很大,他們也需要修整!再往後就是北平了,如果攻打北平的話,國際影響太大,鬼子也有一些顧忌!“一直等到天黑,109旅撤出陣地往北平方向撤退。


    5月17日,29軍撤到三河、平穀一帶後接到軍政部的命令:就地駐防等候下一步命令。見29軍駐防本地,當地的民眾見29軍官兵衣食無著,傷員無數,於是自發的組織起來為29軍捐錢捐物,共計捐糧5萬餘斤、大洋一千、肉食數百斤,暫時緩解了29軍的窘困之局。


    日軍顧慮國際社會的輿論壓力,沒有繼續向北平推進,就停留在灤河南岸駐防,做出隨時就要向北平進兵的姿態。


    5月20日,北平軍分會給29軍送來第一批補給,步槍子彈40萬發、手榴彈2千箱、重機槍子彈1萬發、糧食10萬斤。醫藥器械若幹。


    江墨風的3營被派去領取全旅的補給物資,領取的彈藥糧食裝滿了50輛大車。在迴駐地的路上,鍾林和江墨風坐在糧車上,鍾林說:“聽說我們這邊正和日本人關於停火的問題進行談判,估計這次也談不出什麽好結果!“


    江墨風頭靠著糧袋說到:”這是肯定的,日本人仗著武器精良就是要欺負我們,我們這邊談判的人也都沒底氣,軟弱得很!“鍾林點頭道:”從跟著馬司令打鬼子開始,不斷的和鬼子作戰,不斷的撤退,現在已經退過長城了,再退就是北平,難道還要再退出北平!“


    一路上不再討論,一行人默默的趕路,返迴駐地後又抓緊時間將領迴來的物資分發到各部。


    29軍在長城上打出了這個民族的抗日決心,在三河、平穀修整期間,每天都有各地的民眾、學生前來駐地要求參軍。江墨風的3營也補充了50名新兵,加上新兵,3營修整共有200人左右。


    利用在該地區休整的機會,江墨風和鍾林幾個人一起對以往的戰鬥進行了總結,結合目前自身的狀況改變訓練方法:防守時的配合,工事的結構,進攻時的相互掩護,在山區作戰時需要準備哪些物資…,等等。


    5月31日,中日兩國簽訂了?塘沽協定?,冀東22縣被設定為“非武裝區“中方不得駐軍,6月2日,29軍接到命令開往平津一帶駐防。


    得知這個消息後29軍全軍上下無不怒罵,江墨風幾個人更是極為憤怒。營房裏鍾林拿著報紙激動的對幾個人說到:“這個協定規定我們不能在這些地方駐軍,隻能由警察來負責這些地方的治安,而且每天都要有日軍飛機對這些地區進行偵查監視。我們不能越過這條線,如果我們越過這條線就算是軍事挑釁。這可是在華北啊!那東北呢?那不是等於承認了東北是日本人的了!我們拚命和日本人打仗就是想要這個結果嗎!“


    一轉眼到了9月,這天江墨風帶著鍾林、葉長青、賈春明還有另外十幾個人去通州購買糧食。通州這個地方是處於“非武裝區“分界線上的一個比較大的縣城,按照?塘沽協定?的規定,中國不能在這裏駐軍,這裏執行治安管理的還是中國的警察。


    日本人雖然也不能在此地駐軍,但是通州城裏有很多的日本人開設的商社,還有很多的日本浪人,這些日本浪人大都是日本的流氓無賴。這些日本浪人在通州城裏為非作歹,中國警察卻不敢動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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