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黑色怪物的威脅下,易川和三尾拚命的掙紮,就連易川的眼鏡是什麽時候掉了他都沒發現。他眼神模糊,數次猛烈的衝擊之後感官也變得遲鈍。他沒察覺到襯衣口袋裏的符紙,在浸染了他的鮮血後微微散發出熱量。


    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向小蛇吐出碎齒和血水,他感到渾身疼痛,終於力竭倒下……他恨小蛇,恨這意外,恨這弱小的自己。


    在那特殊的妖火襲來,他無法挪動身體,連動動手指都是奢侈。張開嘴,想說些什麽,卻什麽聲音都發不出。身體被火焚燒,鑽心的痛苦襲來,無處可逃、無法可逃、無力可逃。


    “好…累…啊”易川連雙眼也睜不開,慢慢昏死過去。


    ……


    “第二批人送過去了嗎?”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站在宗祠前,向下方幾個精壯漢子問道。


    “送去了,因為中途有一個男孩莫名醒了過來,見那陣仗直接給嚇死了。”一個領頭的漢子說,“為了補充人頭,就把村東頭那個孩子給抓過去充數了。”說到這話他像是有些羞愧,還帶著些無奈。


    “那孩子?今年不是十歲了嗎?”老人低頭思索。


    “九…九歲半,帶他來的婦人前些日走了就……”精壯漢子迴應道。


    “九歲半…勉強符合,希望這次能成功。”老人說這話的時候皺著眉,隨即他又吩咐“鐵山,這次若是不成,隻有麻煩你跟我再出去買些幼童來了。”


    “好的。”


    “對了,那孩子叫什麽來著?”


    “雲川,之前那病婦人好像是這麽說過,倒是那婦人的名字沒人知道。”


    ……


    這是一個破落的山村,村中大概三百來口人,識字的人沒幾個。


    周遭群山環繞,且不提那些食人猛獸,單出去的路就十分兇險,大部分人都是在這旮旯裏度過一生。


    極少有商隊來這販貨,上一次來的時候還是兩年前,據說當時周圍的人都來看熱鬧,商販被擠在外邊的山道上,後來還是村長出麵疏散了部分人,才讓貿易正常進行。


    近三個月沒有落雨了,田裏的莊稼快要枯死了,附近的小溪早已斷流,都是靠著村裏的勞力從很遠的地方擔水迴來維持生活。但是眼看,這下半年的收成就要泡湯。


    有村裏的老人提議舉行祭祀,求山神憐憫降下雨來。


    第一次他們用買來的奴隸,九歲下的孩子,三男三女奉獻給山神,但是並沒有迎來恩賜。他們懷疑是不是奴隸過於卑賤,山神大人沒有享用。


    有膽大的漢子,上山神廟去查看。那些奴隸早已不見蹤影,在山後的灌木叢中倒時不時見到散落的白骨,有大有小。


    見沒有生效,於是準備舉行第二次祭祀。用的孩子是村裏的流浪兒,或者那些沒人照顧的孩童。


    所謂的山神廟,是一座離村子較遠的荒山。在村子的正北麵,沿著羊腸小道步行大約十裏,隨著兩邊的樹木漸漸茂密起來,小道也慢慢消失。


    在一棵巨樹作為標誌的地方,向西二裏地上了山,一個牌匾似的木條橫掛在兩條石柱之間。牌匾上的字沒人認識,就連村中識字的人也都不曉得。


    ……


    雲川,今年九歲半,他皮膚白嫩,方方正正的臉上,雙目炯炯有神,在濃密的雙眉之間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英氣。


    雖說他是一個孩子,但生活的環境讓他早慧。


    他和銀姨是五年前來到這個小山村的,在這五年間銀姨教會他認字和一些做人的道理。銀姨在到這座小山村是就帶著病的,因為小山村的落後,一直得不到有效的治療。


    雲川多次說要走出去給銀姨看病,她隻是不說話看著雲川,緩緩的搖頭。


    雲川他不懂,為什麽不出去治療呢。


    在兩年前商隊來的時候,雲川好不容易叫來了商隊的郎中,可是對方卻表示毫無辦法。


    對此,銀姨好像是早已預料到,已經認命了。


    在銀姨看來雲川像是她的孩子一樣,雖然不能看著他長大,但是在自己生命結束前能一直照顧他,有他陪在身邊就足夠了。


    為了給銀姨治病,雲川學習了很多關於藥材的知識,他每天出入山林,尋找那些稀罕的藥材。可是這破落的山村周圍,危險而又貧瘠,半年也才找到一棵有用的藥材。當他灰頭土臉的迴到家,身上的衣服被樹枝劃破,銀姨既生氣又心疼。


    銀姨擔憂的叮囑雲川,“不要去冒險了,我怕你出意外,小川。”


    “銀姨你放心吧,這周圍我可熟了,我不會去那些危險的地方。”雲川拉著銀姨的手急忙安慰道,“那些藥材書籍我也都掌握了,學到了很多東西。”


    “小川,銀姨怕是陪不了你多久。我知道你懂事沒有問過你父母的事,現在也不方便說,我隻想你健健康康長大。”她十分愧疚,卻又無奈。


    “銀姨,你就是我的母親,我的親人,我一定會找到醫治你的方法。”雲川說著話,眼圈就已經泛紅,淚水也不爭氣的流下。


    看到雲川哭泣,銀姨把小川摟進懷裏輕輕的拍著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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