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季雖然已是胸有成竹,但他在見到齊相之後,還是先不動聲色地匯報道:


    “啟稟相國大人,已經在高唐附近動員了數萬名民夫,可以隨時準備開工。”


    “唉!”


    阿盛聽聞此言,又是歎了口氣。


    他沒有想到,在自己眼皮底下的時候,這個劉季還是很得力的。不過對方那裏雖然沒有掉鏈子,運河工程的可能性卻已經被水利專家給否決了。結果現在是白白召集了人手,卻無工可開...


    酈食其此時也絞盡腦汁地在另想辦法,見狀他便進言道:


    “相邦,既然招募了民夫,高唐這邊的軍力也算雄厚,何不再出一偏師向西夾攻巨鹿?這樣雖然沒有水軍能發揮的作用大,但多少也能有助於北線的戰局。”


    隻見齊相考慮了一下,隨後表示道:


    “唉!恐怕也隻能如此了...來人,快傳呂澤!”


    “且慢!相國大人,屬下或許能為相國大人分憂!”


    看到自己的對頭呂澤並沒有因為把事情辦砸了而失去齊相的信任,反而有可能被繼續委以重任,劉季終於不再矜持了。麵對著齊相與酈食其充滿疑慮的目光,他從容不迫地說道:


    “想必相國大人原本的計劃是修建運河連通濟水與河水,使得大野澤水軍能夠進入黃河作戰吧?即使運河修不成,屬下這裏還是有辦法實現這一戰略構想的!”


    聽聞此言,阿盛像是被對方捅破了窗戶紙一樣,幾乎是瞬間醒悟。他不由得在心裏默默感慨道:“我怎麽就陷入到思維定勢裏了呢?怎麽就覺得非得要挖運河才能運船?我早該想到的!”


    不過酈食其還被蒙在鼓裏,於是他在急切之下追問道:“哦,此言何意?”


    “可以通過陸運。”劉季答道。


    “果然,差點就忘了還可以‘陸上行舟’!”阿盛也在心裏感慨道。


    話說迴來,他雖然對西方的曆史了解的不多,但對於君士坦丁堡的陷落還是略知一二的。在此役中,奧斯曼土耳其的蘇丹穆罕穆德二世就別出心裁地運用了“陸上行舟”的方式,使得艦隊通過了守軍設置的橫江鐵索,然後出其不意地出現在了君士坦丁堡側後的海灣內。


    不過,奧斯曼土耳其人具體是怎麽操作才實現這一壯舉的,阿盛並不清楚。但好在,劉季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此時正在娓娓道來:


    “屬下了解到,相國大人一心想推行‘書同文,車同軌’的工作,因此一直也在暗自研究。目前的設想是,可以參考‘車軌\\u0027的原理,在兩河之間修築一條馳道,然後運用馬車以及人力,將船隻抬出水麵運送。”


    “馳道?車軌?相邦,此事或許可以一試!”酈食其此時也漸漸聽明白了。


    “原來如此,這相當於是在兩河之間修建一條那個時代的鐵路啊!”抱著這個念頭,齊相果斷點頭答應了。


    為什麽“車同軌”是一項壯舉呢?那是因為在先秦時期,路麵的條件很差,戰車、馬車都要沿著之前道路上留下的車轍印才能更快更平穩的行走。可是,各國的車的軸距卻不是統一的,而是有的寬,有的窄,這使得從一國到其他國的,往往就得需要換車——不然一國的車到了另一國就無法合轍啊!


    而在秦始皇統一中華之後,則是規定了統一的軸距,然後在全國修建了“馳道”——相當於在近代統一了鐵軌的標準,然後建設了主要的鐵路幹線。


    此項工程,自然是得罪了先前的有車一族,但也為後世的交通便利打下了基礎。不僅他秦始皇方便四處巡遊了,人家陳勝吳廣的起義軍沿著馳道入關中的速度也很快!


    而在現在這個情形之下,齊國相當於要在原來的荒野上修建一條新的”鐵路“,這固然需要耗費一定的民力,可是卻不會得罪任何人。


    在阿盛看來,有了“君士坦丁堡之戰”的先例,“陸上行舟”一定是可行的,至於是采用修”馳道“的方案還是其他什麽別的方法,那是可以再實地考察和驗證的。


    當務之急,還是要搶時間!大體的方案有了,人力也到位了,那還有什麽可猶豫的?趕緊開幹吧!


    不過,在齊相將劉季委以重任之後,酈食其的一句感慨又提醒了他。


    “這個劉季,可真的不簡單啊!”


    “對啊!”阿盛頓時如夢初醒。


    自己可並未告知對方修建運河的計劃,隻是因為劉季一直擔任高唐相,熟悉當地的係統,才讓對方動員當地的民夫來著。而這家夥居然能將自己的打算猜的七七八八,還搶在自己這個穿越者之前,想到了“陸上行舟”之法,這可真是不得了!


    當然,齊相並不知道是門外的夏侯嬰泄了密,還以為劉季是通過各種蛛絲馬跡判斷出來的。


    自己為趕進度,當然早就露出了馬腳,不僅請來了水利專家讓呂澤親自陪同考察,還在考察出結果之前就迫不及待地下令動員民夫——他還以為劉季是通過這些跡象而猜到的,不禁對對方又多了幾份忌憚。


    而想到承包工程可能會有的貓膩,他又不禁對分權給劉季有些後怕。


    “看來,我們還是要製衡一下...可不能讓劉季一家獨大。”


    於是,阿盛又和酈食其密謀了起來。


    就這樣,第二天,當劉季意氣風發的成為了兩河馳道工程的總負責人之時,他意外地發現那個討厭鬼雍齒居然被派來當了監工!


    而於此同時,呂澤依然是按照酈食其的謀劃,打著齊相的旗號率領一支偏師向巨鹿方向進發——隻不過,他這支部隊隻是疑兵,總體人數並不多,隻是故意佯動過去擾亂秦軍的耳目。


    而酈商率領的水軍也從大野澤出發,準備先在濟水之畔進行上岸陸運的實驗。


    “此番布置,應該是穩妥了。”依然坐鎮高唐的齊相默默盤算到。


    沒辦法,他此時是既得用劉季,又得防著對方,因此便將與他不和的雍齒和呂澤委以重任。而此時雖然北有陳平,南有張良,他還是得依靠最早招募的酈氏兄弟,並用他們來製衡以劉季為首的沛縣天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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