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戈不知道為什麽陣法要反著來,而且還要留個缺口。


    這時候,前一世研究《淮南子.覽冥訓》時的一段話,莫名的浮現在他心頭。


    往古之時,四極廢,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載。


    火爁炎而不滅,水浩洋而不息,猛獸食顓民,鷙鳥攫老弱。


    於是,女媧鏈五色石以補蒼天,斷鼇足以立四極,殺黑龍以濟冀州,積蘆灰以止淫水。


    蒼天補,四極正,淫水涸,冀州平,狡蟲死,顓民生。


    背方州,抱圓天,和春陽夏,殺秋約冬,枕方寢繩,陰陽之所壅沈不通者,竅理之;


    逆氣戾物、傷民厚積者,絕止之。


    事實上,這段曆史不僅出現在諸多曆史典籍中。


    在後世長沙子彈庫出土的楚帛書十二月相圖中,也詳細闡述了類似的曆史信息。


    此時的牧戈,反複嘀咕著“女媧鏈五色石以補蒼天”這句話。


    當眼神再次落在反向布局的陣法上,他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正常的陣法布局是吸收外界的能量,那麽反向的陣法布局是不是剛好相反。


    不僅不吸收,反而是釋放,如此一來,才符合“女媧鏈五色石以補蒼天”的內涵。


    這時候,他想到了戒指空間中放著的五色玉石,與其胡亂猜測,不如直接試上一試。


    之前撿的幾塊五色玉石,本來就是準備迴去研究做實驗用。


    他挑選了一塊飯碗大小的五色玉石,放入方形缺口中,雖然仍舊沒有填滿,但比其中的碎玉強太多了。


    正當牧戈想著這塊五色玉是否合適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股濃鬱的靈氣從陣法中釋放出來。


    靈氣首先充盈在氣牆屏障內,在飽和之後,透過氣牆向外界緩緩擴散。


    “臥槽,還真是這樣!”


    牧戈不由得激動起來。


    他清晰的感受到,大量的靈氣以近乎肉眼可見的從方形缺口中緩緩不斷的冒出。


    讓他感到詫異的是,之前放置進去的五色玉石似乎並沒有發生什麽變化,至少說他沒有感覺到有明顯的變化。


    牧戈嚐試著用玉符去感應五色玉石以及空氣中靈氣的成分,結果發現。


    能量的來源並非完全來自於五色玉石,似乎這裏的大陣已經與整座大山,乃至天地大勢貫穿在一起。


    放進去的五色玉石,更多的是起到一個輔助推動作用。


    而且五色玉石並不是沒有變化,隻是損耗的能量非常少,幾乎微不可察。


    至少短時間內應該是看不到變化的。


    其次就是空氣中彌漫的靈氣看似純淨無色,但在玉符的感知中。


    卻是一股股濃鬱的泛著金光的玄黃之氣,非常的純淨。


    太多的不可思議,讓牧戈陷入了沉思。


    不過很快也就釋然,很多東西,就在於一個悟字。


    天然大陣本身就是借天地之大勢,就好像人類使用杠杆一樣,能夠撬動多重的能量,取決於杠杆的長短。


    此處的大陣,在天地大勢中,無疑就扮演著這樣一個陣中陣的角色。


    用五色玉推動此處的陣法,繼而帶動此地的天然大陣,進而影響到整個天地大局。


    至於五色玉,為什麽散發出這麽多的靈氣,其本身卻沒有太大變化。


    除了大陣的巧妙設計外,還涉及到玉石本身的密度變化。


    想歸想,悟歸悟。


    有道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那麽眼前的陣法,對他自己又有什麽意義或者說用途呢?


    牧戈不覺得自己多麽低俗,但也沒有那麽的高尚,一下子就上升到了為人類,為地球考慮的高度,那純粹有點扯淡。


    千裏之行始於足下,先把自己的一畝二分地搞明白再說。


    這時候,他突然想起了空間戒指內荒蕪的情景,很顯然這是靈氣衰敗到極致的表現。


    如果自己利用陣法向內輸送靈氣的話,裏麵的空間會不會發生變化呢。


    這時候他下意識的看向空間戒指中的水坑,發現河水似乎又變少了許多。


    河岸邊的小草倒是在飛速長大,並向外擴張一些。


    空間果然是可以改變的,雖然變化範圍不大,但卻給予了他很大的信心。


    一個正向法陣吸收能量,一個反向法陣輸出能量,這倒是絕配,牧戈迫不及待的從空間內,再次拿出之前製作的黑色玉盒子。


    用神識激活陣盤,輸入精神力,意料中的事情出現了。


    氣牆空間內濃鬱的能量能量,停止了擴散的步伐,開始被黑玉盒子吸收。


    繼而隨著陣盤的轉動,最終化為土黃色的黏稠液體。


    這倒是與昨天晚上的情況如出一轍。


    而牧戈這樣做的目的,更多的是想驗證自己的猜測或者說推理是否成立。


    事實也如他所料,五色玉石在大陣的催化下,形成大量的靈氣。


    靈氣進而液化,變成土黃色的靈液。


    這倒是有意思,如此一來,後期他隻需要仿製出反向輸出法陣。


    就可以利用手中的兩套陣法,輕鬆完成能量的輸入或者輸出。


    隻不過在見識和感受到,這座天然大陣的玄妙後,他對自己的水平還是持保留態度。


    至少與古人在陣法上的造詣,差的太遠太遠。


    此處的陣法與後山的陣中陣有異曲同工之妙,似乎應天地之勢而設置,道法自然。


    根本無需刻意運化,就可以自行運轉。


    “啾啾……啾啾……”


    就在牧戈思索陣法的時候,方才發現此時的阿朱隔著氣牆,卻無法看到他。


    隨手把對方接進來,牧戈有些好奇,為什麽之前的氣牆可以進入,這裏卻不行。


    他決定用不同的玉符試一下。


    既然自己能進來,阿朱沒有道理進不來,然而實驗的結果卻是讓他大跌眼鏡。


    天龠八符,逐一試驗個遍,哪個都不行。那他又是如何能夠進來的,難道自己就是傳說中的天選之子。


    牧戈有些懵逼,不過搞不懂的事情多了,也不在乎這一點。


    關鍵是他也沒有時間過多研究,他隻能簡單歸結為,陣法等級的不同,對外來者的要求也不同。


    牧戈準備在這裏好好研究一下,搞清輸出法陣的原理和具體布局。


    順便做一做試驗,好做到心中有數。


    想到試驗,牧戈後悔之前忘記多撿一些五色玉石了。


    為了節省時間,如今也隻能打發阿朱帶著蒼鷹到河道裏去撿玉石。


    而且兩鳥閑著也是閑著,出去鍛煉鍛煉才能提升的更快。


    玉石盒子依然在運轉,這麽好的機會,浪費就是犯罪。


    他決定繼續采集轉化出的玉液,然後充實自己的空間。


    他倒是想看看,如此多的能量進入空間,又會發生什麽樣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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