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這是道德經中的一段話,用在感情方麵也是適用的,爭就是不爭,不爭就是爭。


    我不是勸你放下,而是想讓你明白,你們之間的問題出在哪裏,隻有明白了問題之所在,才能選擇正確的應對方法。”


    文靜悠悠的說道。


    “討厭,少給我扯這些雞湯,毒死人不償命。”


    歐陽慶雪以為文靜在忽悠她,不禁埋怨道。


    “雞湯?!哎……這就是你們兩個之間最大的差異,他是一個傳統文化愛好者,也是實踐者,他崇尚的是道和德,堅守的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而你出生在商人世家,崇尚的是利,很多事情過多的權衡利弊,不免就落了下乘。”


    文靜歎了一口氣道。


    “現在都什麽時代了,社會在發展,一切都在向錢看,我這樣做有錯嗎?而且我所做的,也都是為了他,我才不稀罕掙那幾個破錢!”


    歐陽慶雪據理力爭,話語中滿是委屈。


    “對啊,你都不喜歡,他怎麽可能 喜歡,所以開民宿酒店,他肯定是不會同意的。至於你說的一切向錢看,也對也不對,你要明白社會的發展從來都是以螺旋式結構向前推進的。


    向錢看,不過是社會發展中的一個小小進程,一味的向錢看,必然導致道德淪喪,秩序混亂。當然我們不需要討論這個問題,可能終生之年,我們都要生活在這樣一個道德日漸淪喪的社會中。


    我想表達的是,這個社會上,總還是有那麽一些人在堅守著道的原則,德的底線。毫無疑問,牧戈就是這樣一個人,你看他身邊的人,哪一個不是對他感恩戴德,心悅誠服。”


    說話間,文靜下意識的減緩了車速。


    “他堅持道德信仰沒有錯,那我堅持順勢而為就有錯了?”


    “錯?!我說你錯了嗎?你們都沒有錯,錯的是這個社會,社會處於這個特殊的時期,大家各有各的道,所謂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大家安身立命,各得其所。”


    “既然都沒有錯,那你扯這麽多幹啥。”


    此時的歐陽慶雪顯然是聽不進去這些道理的。


    “對啊,都沒有錯,但卻各自有自己的立場,所以說你們不是同類人,這無關對錯,隻是信仰不同,理念不同,或者用時下流行的話來說,就是三觀不合。”


    “切!什麽三觀不合,我現在什麽都順著他,還有什麽三觀不合的。”


    歐陽慶雪有些不以為然,什麽三觀不合,她現在滿腦子都是牧戈,哪還有什麽三觀不合。


    “什麽都順著他?他和玉珠的關係你也看到了,你怎麽順著他?


    還有關中大學的事情,周家的人出手了,你們家裏什麽態度?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你們歐陽家也脫不了幹係。”


    “.…..玉珠的事情,我還沒有想好......你是不是認為,因為周家的事,牧戈對我有了意見?”


    說到具體的事情,歐陽慶雪頓時不淡定了。


    “有沒有意見不好說,但多少還是會有些想法或者隔閡的。今天之所以會拒絕你,是因為你的意思太明顯,當著玉珠的麵,他不能不做出選擇。”


    “你是說……他放棄我……而選擇了玉珠。”


    歐陽慶雪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滿臉都是懊悔之色。


    “是啊,你逼著他,他當然隻能放棄你了。”


    “我沒有逼他啊,我就是……就是……”


    “你那點小心思,我都看得明白,你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啊!不過……”


    “不過什麽?你快說啊!”


    關鍵時候文靜打住了話題,歐陽慶雪頓時著急起來。


    “其實,你今天雖然被牧戈拒絕了,但也不算完全失敗,至少證明了一點,他的眼裏還是有你的,要不然也不會對你忍讓,遷就你。


    隻不過,以我的觀察,他和玉珠之間的關係,隻怕是不簡單,你心裏要有數,別傻傻的抱著一棵歪脖樹不放!”


    文靜道。


    “你才抱著歪脖樹不放呢!我抱的是一棵參天大樹好不,討厭的很!”


    歐陽慶雪被文靜的話逗得忍不住破涕而笑。


    “好了,多大點事,人家就是說話重了點,你至於要死要活的。說說,有沒有想好下一步怎麽做?”


    “討厭,誰要死要活的……我有些想家了,我想迴家待一段時間。”


    說到下一步打算,歐陽慶雪似乎顯得有些意興闌珊,滿臉的失落之色。


    “那你迴去的話,這邊怎麽辦?院子的裝修還要不要……”


    “不是還有你嗎?咱來不是說好一塊搬過去住的,我走了,你不會不管了吧!”


    “怎麽會呢,就是問問你而已,迴去冷靜一下,順便調整一下心態也不錯……牧戈好像跟上來了,要不要打個招唿?”


    兩人說話間,文靜通過後視鏡發現了跟在吉普車後麵的陸巡。


    “才懶得和他打招唿,你晚上得陪著我住酒店,煩死了!”


    “好的,好的,陪你還不行,我的姑奶奶!”


    看著歐陽慶雪哭哭鬧鬧的樣子,文靜若有所思,難道這就是愛情的樣子,好可怕啊!


    “對了,論文的事情怎麽樣了,你姥爺有沒有給你迴話,要不要我迴去的時候過去看看。”


    說著不想打招唿,然而看著後視鏡中的牧戈,歐陽慶雪的心又開始躁動了,有些心煩的問道。


    “哎,剛說不想理人家,馬上就關心上了,你這是沒治了!”


    “討厭,我這是和你說正事呢!”


    歐陽慶雪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狠狠的白了文靜一眼。


    “好吧,那就說正事吧!昨天下午發過去的,到現在都沒有迴話,我也不知道咋迴事,再等等吧。


    再說了,你過去也沒用,他們現在開的是封閉式會議,肯定沒有時間見你。”


    知道歐陽慶雪臉皮薄,文靜很快轉移了話題。


    “那你覺得會怎樣,牧戈還等著呢。”


    “不好說,單純從論文的質量來看,我覺得很高。不過,到了那邊,能不能通過那些專家門的論證,那就不知道了。


    關鍵是,牧戈還是一個準大學生,有人要是覺得被打了臉,故意搞點小動作的話,那就難說了!


    對了,關中大學這件事情上,你們歐陽家到底什麽意思,妥協了?還是有什麽利益交換?”


    說到論文,文靜同樣有些擔心。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爺爺隻是說,周家勢大,合則一榮俱榮,鬥則兩敗俱傷,家族會在醫院股份上,給他多彌補一些!”


    說到家族的意見,歐陽慶雪的臉色很不好看。


    “原來如此,看來你家是有所取舍了,商人逐利,這也不難理解,想來牧戈也猜到了,所以沒有再給你打電話。


    隻是你知道什麽叫殺人誅心嗎?”


    預料到歐陽家的態度會是這樣,文靜也替歐陽慶雪感到可悲,突然再次轉換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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