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坐在降穀零的副駕駛,兩個人一路沉默無語。


    眼看著就快要迴到貓咖了,降穀零這才開口。


    “你選擇坐我的車,是想要跟我說什麽?”


    “我想跟你說什麽嗎?”


    小泉望著窗外的視線轉迴來看著他:“難道不是你有話要問我嗎?”


    降穀零沉默片刻,伸手摸摸自己的臉:“這麽明顯嗎?”


    小泉笑笑:“再不問就要到了哦。”


    “……錄像裏的那個人其實就是藤原悠人吧?”


    哈,果然,就知道騙不過你。


    確認了降穀零的想法以後,小泉卻故意皺眉露出疑惑的表情:“什麽嘛,你想說的就是這個?”


    降穀零果然對她的反應感到很意外,轉頭打量了一眼小泉的表情。


    櫻井好像是真對他的問題感覺到意外?


    “……不是嗎?雖然下半張臉和頭發全都被擋住了,但是隻看眼睛的話,還是感覺很像啊。而且連聲音也是……”


    降穀零其實也並不太確定,隻是那位主刀有一瞬看向錄像機的眼神讓他莫名熟悉。


    他迴憶了很久,那個眼神和他記憶中某人的眼神重合了。


    在那家拉麵店裏,降穀零在詢問藤原悠人和櫻井關係的時候,那個人也是用這樣充滿了挑釁意味的眼神盯著他,說:【向我追求真相的人已經全都死光了。你也想死嗎?】


    櫻井承認她確實有扮演過藤原悠人。


    所以那時的藤原到底是不是由櫻井假扮的呢?


    她一直很忌諱我們追究藤原悠人的身份,或許就是為了將來某個非常重要的計劃做準備。


    可如果說錄像裏的人真的是藤原悠人,邏輯上又有點說不清楚。


    那個錄像帶,不管是外觀,還是錄像裏使用的桌椅器材看起來都相當有年代感。


    那麽錄像裏的人肯定也是的。


    如果錄像裏的人是藤原悠人的話,那他肯定不止現在三十歲的年紀。


    另外,如果說錄像裏的人確實是我認識的藤原悠人的話,那豈不是說這份錄像是偽造的?


    如果想要還原出錄像裏那種如同紀錄片一樣的場景,一定要費很大的時間和人力吧。


    更何況……


    在琴酒反複觀看的過程裏,降穀零已經確認了,趴在實驗台上的人,在最開始的時候確實是活著的,有唿吸的!


    如果真的是偽造,那被還原的不隻是場景,還有一場如同“人體實驗”般的謀殺。


    那麽,為什麽要這麽做?


    費了這麽大周折,還填進去一條人命,有必要嗎?


    目的和意義都不明確。


    想著想著,降穀零的推測漸漸傾向了前一個想法。


    錄像是真的。


    錄像裏的人之所以會讓他想起藤原悠人,或許是因為那人是藤原的親戚什麽的?


    所以他才會感覺眼睛那麽像。


    說起來,這些想法與其說是推理,倒不如說是出自他的某種直覺。


    可直覺隻是無憑無據的想象,果然不該太較真啊。


    於是降穀零放棄思考,轉而問道:“那櫻井你原本以為我會說什麽?”


    這是已經放棄了?


    小泉極輕地勾了一下嘴角,懶洋洋地迴答:“以為你會道歉。”


    “誒?”


    降穀零愕然了。


    道歉?這話怎麽說?


    今天剛被櫻井叫醒的時候,小泉確實還有點懵,搞不清楚狀況。


    但是後來她仔細複盤了一下自己模模糊糊的記憶,也就差不多搞清楚了自己睡著了以後的事情始末。


    昨天晚上她發出的動靜到底驚動了諸伏景光。


    雖然她後來為了不打擾諸伏特意變成了貓,但還是被他察覺了異常。


    後來她之所以能踏踏實實安穩地睡了一晚上,大概就是因為諸伏一直呆在她身邊吧。


    甚至他有可能一直抱著貓來著……


    按照小泉對諸伏景光性格的了解,這種可能性真的很大。


    後來她被鬧鍾吵醒,迷迷糊糊感覺身邊的氣味換了,變成了酒心巧克力的味道。


    然後就是氣味換了的這段時間,她又做噩夢了。


    再按照小泉對“酒心巧克力”性格的了解,這家夥大概率是對她做了什麽……


    不,不是做了什麽,應該是不作為!


    大概就是把她放在一邊,看看她會出現什麽異常反應之類的。


    小泉轉頭盯著降穀零的臉,幽幽說道:“本來睡得好好的,突然又開始做噩夢。也不知道是誰的問題。”


    “咳。”


    想到早上的事,降穀零不自在地清了一下嗓子,有點尷尬地說道:“那個……我就是把貓放下發了個郵件,就那麽一會兒的工夫,沒想到……”


    不打自招了,嘿嘿。


    小泉好笑地轉頭看向窗外。


    他們迴到事務所門口了。


    諸伏景光已經把自己的車停好了,正站在路邊等他們。


    “沒事,跟你開個玩笑,別在意。”


    小泉隨口說道:“本來你們也沒有必要對我負責,能過來看看我已經很感激了,多謝。唉,不能指望所有人都是諸伏景光啊。”


    一邊說著,她一邊推開車門下去了。


    降穀零愣住了。


    櫻井的那句話明顯隻是當做玩笑隨口一說,但她那個不在意的口氣卻讓降穀零突然感覺心口像是被紮了一刀似的。


    他突然頓悟了,為什麽櫻井對待景光的態度和對待自己截然不同。


    因為原本他對待櫻井的態度和景光比起來也是截然不同的。


    和景光不一樣,他從沒真心在意過櫻井的感受。


    發現她精神出現異常的時候,景光在意的是櫻井有沒有睡好,是不是又在做噩夢了。


    而他隻是想看看櫻井出現的到底是怎樣的異常反應,以及探尋一下出現異常的原因。


    今天在看到那卷錄像帶的時候也是。


    景光首先在意的是櫻井的精神狀態。


    而他隻想知道那卷錄像帶包含著怎樣的重要信息。


    景光的出發點是,怎樣對對方是最好的。


    而他的出發點是,怎麽對自己是最有利的……


    原來我是……這樣的?


    難道不光是櫻井,我對別人也是這樣的?!


    降穀零愣愣的發呆,眼角抽搐,抓著方向盤的手越來越緊。


    “……降穀,喂,波本!”


    降穀零猛然迴過神來。


    櫻井正彎著腰一臉疑惑地看著他:“你怎麽了?哪不舒服嗎?”


    諸伏景光站在她旁邊,也擔心地問道:“怎麽了零,出什麽問題了嗎?”


    “啊不,我沒事……抱歉。”


    “誒?”


    降穀零腦子裏有點亂,他正想幹脆就這樣告辭離開,冷不防突然有個人從貓咖裏跑出來。


    萩原研二一臉驚慌失措地向他們這邊叫道:“諸伏,你總算迴來了!快快快,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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