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井給她準備好了匕首、刀片、槍和炸彈。


    不過小泉並沒打算和琴酒翻臉,所以隻選擇了刀片,小小地展示了一下自己如今的肌肉。


    就是讓你琴酒知道一下,別再把我當成軟柿子,我現在可不好拿捏了!


    琴酒不知道是理解了她的意思,還是對她如今的實力表示滿意,臉上短暫的露出了笑容,雖然很快又被他收了迴去。


    小泉翻手把刀片送迴儲物空間,伸了個懶腰坐下。


    “稍微活動一下身體,心情舒暢多了。”


    同意。


    琴酒也坐到自己的位置,皺眉看著還扔在桌子上的那個金屬項圈,嫌惡地說道:“所以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小泉:……


    她轉頭看看,對還藏在角落裏看熱鬧的那三個人招招手。


    大桐武猶豫了一下,還是下定決心走過去,對小泉投去敬畏的目光。


    看了剛才的戰鬥才知道,對付他們的時候這位櫻井偵探已經大大的留手了。真沒想到她的戰鬥力居然強到這個地步,那她能逃過汽車偷襲的事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小泉指著琴酒對他說道:“這位是招聘會的考官之一,也是未來可能成為你們老板的人。把剛才你給我說過的事,一字不差地再給這位大爺講一遍。”


    說完,她起身去了吧台:“湯姆,給我隨便調一杯無酒精的雞尾酒。”


    小泉在吧台邊上坐下,故意沒轉頭去看也走到了吧台邊上的人。


    雖然意識鏈接中追蹤硬幣的位置告訴她,這個人就是諸伏景光,但是……


    諸伏景光把手裏的一份報紙放在吧台上,用低沉沙啞的聲音說道:“……找工作,是在這裏嗎?”


    聽見這句話,小泉才順勢轉頭看過去。


    諸伏景光穿著一件黑色的衝鋒衣,拉起了兜帽。他微低著頭,像是察覺到了旁邊小泉的目光,故意伸手扯了一下兜帽,似乎是打算把臉藏得更深一點,同時借助手臂遮擋住自己的臉。


    雖然隻是驚鴻一瞥,小泉已經察覺到,諸伏景光真的瘦了很多,臉頰消瘦,顴骨都顯得突出了。他扯住兜帽的手指細長幹瘦,指節突出,勾勒出清晰的輪廓,隱隱透著蒼白的顏色,血管清晰可見。


    一個月……


    才一個月就變成這樣了?!


    小泉默默咽了一下口水,聲音有點幹澀地說道:“……把帽子摘了給我看看。”


    聽見她的話,男人卻像是受驚了一樣更深地低下頭,企圖藏起自己的臉。


    小泉:“……我是這個招聘會的主考官。如果你連臉都不敢露出來的話,打算怎麽找工作?”


    琴酒這時端著自己的酒杯走過來,插在兩個人中間坐下:“故事聽完了。看在那幾個家夥居然有本事逼停你的份上,我放他們走了。”


    他把拎在手裏的金屬項圈丟在小泉麵前:“這玩意給你留著當紀念品吧。居然被人把這東西套在脖子上,真好笑。不如你現在戴上給我展示一下?”


    小泉:“……滾。”


    琴酒這個氣氛破壞大王,這次真心來得剛剛好。她胸口的那些酸澀情緒全都被驅散幹淨了。


    小泉給了琴酒一個白眼,隔著他繼續對諸伏景光說道:“呐,現在主考官和副考官全都到齊了,就相當於在這裏給你麵試了,你該不會還打算拒絕我的要求吧?”


    琴酒順著她的目光轉頭打量了一眼諸伏景光:“什麽人?”


    “考生。說起來你竟然擅自在我的試題庫裏動手腳,合適嗎?”


    “不合適嗎?你自己說的,我是副考官。”


    琴酒無所謂地懟了她一句,眼睛盯著旁邊的諸伏景光冷聲說道:“帽子,摘了。”


    諸伏景光猶豫了兩秒,還是沉默地脫下了自己的兜帽。


    他像是有點無助地伸手試圖掩飾一下他的寸頭,陰翳的目光在琴酒和小泉臉上轉了一圈,確定兩個人看清了他的樣子,再次迅速拉起了兜帽。


    如果不是真切的知道這個人就是諸伏景光,小泉是真的有點不敢認了。


    而且他左邊眼角那道長長的疤痕是怎麽迴事!


    冷不防眼前的視線迅速轉換,她被櫻井替換進了係統空間。


    小泉:……


    她的情緒波動這麽明顯嗎,明顯到需要櫻井出去幫她打掩護的地步?


    雖然原本的計劃就是這樣的,雖然諸伏景光隻是完美達成了他們的預定目標……


    但是,她胸口感覺好疼啊。


    小泉抱著腦袋發泄地吼了兩聲,做了幾次深唿吸調整好情緒,這才重新登陸身體,把櫻井換了下來。


    琴酒完全沒察覺到身後小泉的異常,他若有所思有地打量著諸伏景光的寸頭:“……剛從號子裏出來?”


    諸伏景光沉默地點了一下頭。


    “原因。”


    “我,我沒有殺人……”


    “但是人真的死了?”


    諸伏景光目光陰鷙地看了琴酒一眼。


    琴酒:“眼神不錯。有什麽特長?”


    “射擊。”


    “擅長的武器?”


    “手槍,獵槍,狙擊槍。”


    “……多少碼?”


    “七百碼。”


    琴酒微揚了一下眉毛:“名字?”


    “綠川光。”


    “年齡?”


    “29。”


    “職業?”


    “……開過一家公司。”


    聽著旁邊兩個人的對話,小泉同步在心裏默默作答。


    她之前把身份做細致點果然是對的。


    在這種環節,哪怕出現一絲遲疑都有可能引來不必要的懷疑。


    琴酒問得很細致,但果然還是沒超出她的設計範圍,所有的提問都在預設範圍內,可以確定這個環節諸伏景光穩穩過關了。


    諸伏景光並不隻是老實地迴答問題,看得出他對眼前的這兩個考官是有“疑慮”的。雖然琴酒的每個問題最終他都給出了答複,但是眼神裏的懷疑卻越來越重。


    琴酒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不過他顯然對諸伏產生的這種反應很滿意。


    等問答結束,他起身對小泉說道:“這個人的考核交給我了。”


    小泉:“我沒所謂,你隨意。不過就算通過你的考核了,這個人也要迴到招聘會的人才庫裏,接受最終的雙向選擇。”


    “你該不會真的認為這種流程有什麽意義吧?”


    “當然有。tse是一家正規的安保公司,就算是對待特殊人才,也不會幹強買強賣的事。既然這件事由我經手,就必須按我的規矩來,你也不能例外。綠川先生,過來填表,留下你的聯係方式。”


    琴酒轉頭打量了一眼小泉認真的表情,還是選擇做出讓步,沒有阻止她的行動。


    諸伏景光有點遲疑地看了琴酒一眼,最終還是按小泉的要求靠過來。


    小泉並沒試圖和他說話,也沒有任何提示性的動作手勢,把一張紙推給他,然後就垂著頭在旁邊玩似的疊紙星星。


    諸伏景光寫得差不多的時候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他察覺自己握著筆的手心裏忽然多了個東西。


    諸伏景光用手指尖稍微摩挲了一下,愕然地發現那赫然就是一個小小的紙星星。


    咦?


    諸伏景光瞥了小泉一眼。


    小泉:“填好了?行了,你可以跟這位副考官先生離開了。”


    她冷笑著斜了琴酒一眼,特意強調了一下這個“副”字:“祝你好運,綠川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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