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美奈子瞄著小泉的臉色，笑嘻嘻地說道：“泉醬，我們一起去教室吧。”
小泉一臉無奈：“美奈子，你怎麽又……就不怕受牽連嗎？”
哎呀，會不會演得有點浮誇了。
“哎呀不會啦，大家都不是小學生了。”
對對對，大家都等你帶八卦迴去呢。
小泉沒再說什麽，和山田美奈子一起出了門。往教學樓去的路上，這姑娘的嘴就沒停過。
“我才不信那些謠言呢，我覺得泉醬完全沒問題啊。”
“我聽說上次把你送到校醫務室以後，有人去找你談話過，那是誰啊？”
“嗨呀，檢查結果一定是從校醫嘴裏傳出去的吧？要不我發動一下女生組，讓大家一起聲討那個大嘴巴的校醫！”
“誒，真的不用？為什麽啊，難道泉醬你……”
山田美奈子一個人就是一出精彩的獨角戲。
走進教室的時候，小泉能感覺到一屋子人的視線瞬間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房間裏就像被施展了禁言術。
隻有旁邊山田美奈子還在喋喋不休的：“不是吧不是吧，難道……哎呀，這怎麽可能！”
小泉垂下眼睛，低聲嗬斥道：“夠了，山田同學。”
山田美奈子愣住了。
小泉嘴角拉起一個嘲諷的弧度：“我看比起做警察，你更適合做小報記者。趕緊跟我一起轉行吧，還來得及。”
山田美奈子臉色難看，眼睛卻倏然亮了一瞬。
看她這個樣子，小泉就知道對方已經get到重點了。
鬼塚八藏出現的恰到好處，站在教室門口招唿道：“櫻井泉，你出來一下。”
“好的。”
小泉走到門口，故意迴頭盯著山田美奈子看了一眼。
加油八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一定要努力把我的名聲搞臭哦！
“哼，什麽嘛！”
山田美奈子被小泉這火熱的一眼瞪得渾身不自在，轉身就往教室最後麵走過去，那邊有人給她占好了座位。
小泉一走開，教室裏就炸鍋了。
“……你聽到她剛才那句話了嗎？”
“一起轉行什麽的，就是說已經確定了吧。”
“櫻井她居然真的精神有問題？看不出來啊。”
“也不知道當初她考前是怎麽通過體檢的。”
“挺好的一個冷美人，可惜了。”
“……你這家夥，怎麽還沒死心呢！”
一片嘈雜聲中，五人組那邊就顯得過分安靜。
萩原研二聽了一會兒，皺眉：“……怎麽感覺怪怪的。”
降穀零：“總感覺不太對。班長，你上次把人送到醫務室的時候，校醫有什麽說法嗎？”
伊達航：“我把人送到以後就離開了，並不清楚後麵又發生了什麽。”
諸伏景光：“如果她真的因為精神異常被退學，以後恐怕連就業都難了。”
萩原研二轉頭看坐自己旁邊的鬆田陣平，這家夥懶散地靠在椅背上，勾著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小陣平，難道你有什麽想法？”
鬆田把身體往萩原身邊靠近了些，壓低聲音說道：“包括鬼佬在內，校方完全沒有控製輿論，這正常嗎？”
他看其他四個人臉上都露出思索的表情，嘲諷意味十足地說道：“所以說，櫻井這家夥一定是得罪人被報複了。”
幾個人齊齊無語。
鬆田這家夥，結果還是歸結到陰謀論上去了嗎。
——————
那邊小泉跟在鬼塚教官身後沉默前行。
安靜無人的走廊上，鬼塚忽然出聲說道：“你的條件確實很符合他們的選擇標準。”
小泉立刻就明白，她這位教官大概已經猜到真相了。不愧是培養了眾多優秀學員的人，真敏銳。
說起來，公安從警校生裏選人肯定也不是頭一次了，這個負責聯絡的中間人幹幾年了？能被鬼塚教官識破真的一點都不奇怪。說不定私底下還有更多看破不說破的人呢。
估計公安方麵自己都沒想到吧，從選人這步開始他們就已經泄密了。
嘿，那個聯絡人還信誓旦旦地說什麽公安的保密措施有多強，迴頭一定要好好嘲諷他。
小泉笑了一下，棒讀道：“教官您在說什麽呀，我聽不懂。”
鬼塚八藏停步，迴頭看了看小泉的表情，眉頭漸漸皺緊，小聲嘀咕了一句：“雖然但是，他們怎麽選了個女的……”
小泉眨巴眨巴眼睛：“教官您這是性別歧視。”
鬼塚眉毛立起來，嗬斥道：“嚴肅點！”
猶豫了一下，又壓低聲音：“……別大意！”
小泉一秒迴歸冷淡臉，立正敬禮：“是，教官！保證嚴肅點！”
鬼塚：……
——————
下午，警備課。
一群人簇擁著一位穿著高級製服的中年人站在操場邊視察，看著學生們全副武裝地扛著警備盾牌揮汗如雨的操練。
鬆田陣平悄聲問身邊的降穀零：“能看清官銜嗎？”
“警視長或者警視監？”
“嘖，想揍。”
降穀零無語地瞥了他一眼，目光被另一道人影吸引了。
“喂，那邊的是……櫻井泉？”
此時的小泉穿著一身便服，手裏提著行李包。
發現小泉的人數不少，隊列裏很快響起了一陣嗡嗡的議論聲。
“她真的被勸退了？”
“她怎麽朝視察團走過去了？”
“臥槽她打人了！”
隊列裏轟然爆發出驚愕的喊聲。
那邊，櫻井泉走到觀察團附近，突然扔下手裏的行李包，猛地向著視察隊伍衝去。
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她對著站在中央的那位警視長或者警視監的臉就是一拳，那位長官猝不及防，幾乎立刻就倒在地上了。
一瞬間所有人都有點不知所措。但很快就有人反應過來，衝上來企圖控製住櫻井泉。
櫻井泉拚盡全力地掙紮著，眼神堅定且決絕，仿佛和那位高官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她的怒吼聲在操場上迴響：“造謠的是你們，開除我的是你們，斷我活路的也是你們！小恩小惠都沒有還打算讓我去送死！我呸！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我詛咒你們！你們全都不得好死！我早晚殺了你們！”
負責操練的教官也跑去壓製櫻井泉了，操場上的隊伍亂成一團。
“美奈子說的沒錯，櫻井這人果然瘋了吧！她剛才打了警視長！”
“居然還說要殺人，她果然精神不正常！”
“開除她是對的！這種人怎麽能當警察？”
“她的考前體檢誰給做的，一定有貓膩！”
“我喜歡這個女人，她做了我做不到的事！”
萩原研二看著鬆田目光灼灼的熱切表情異常無語。你可快閉嘴吧！
身為班長的伊達航急忙站出來整隊，費了好大勁才勉強壓下這群同期沸騰的情緒，把人都帶離了操場。
就算校領導和各班教官輪番出麵下封口令，並勒令全體學生迴宿舍待命不許外出，但消息還是跟長了腿一樣迅速傳播開。
沒辦法，瓜太大，還保熟。
直到晚上快到熄燈的時候伊達航才迴到宿舍，一臉累到不想說話的表情。他按照鬼塚教官的要求巡查校園和宿舍，抓了好幾波偷偷摸摸聚眾吃瓜的學生。
但是，雖然在外麵不讓說，等迴到宿舍關起門可就沒人管了。
東京警校宿舍的格局類似群租房，一個大房間裏分出好幾個小單間，有公用的學習室（客廳）和盥洗室。
五人組的144號宿舍剛好是個五人間，關上門就是他們自己的小世界。
伊達航進門就看見舍友們排排坐在學習室的長桌邊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於是認命地坐下了。
萩原研二急忙把早就準備好的水杯遞過去，笑嘻嘻地說道：“班長辛苦了。”
伊達航無奈地瞥了他們一眼，一口氣把杯子裏的水喝幹淨，抹嘴：“問吧。”
鬆田陣平搶著問道：“被揍的那家夥是什麽級別？”
四個人：……
不是，你就關心這個？
伊達航嘴角抽了一下：“警視長。”
鬆田陣平超認真地點點頭。
萩原研二一頭黑線：“不不不，陣平，你不用以此為目標啊！”
鬆田陣平：“我會超越她的！”
大家無語了好一會，把鬆田擠到一邊轉入正題。
“櫻井真的被開除了？”
“嗯。”
“理由呢？”
“疑似有精神類疾病。”
“疑似？隻是疑似？”
“對。”
“校方到底在想什麽，這說法也太可疑了吧！”
“她說的斷她活路讓她去送死是什麽意思？”
伊達航猶豫了一下，特意去確認了一下門鎖，這才迴來壓低聲音說道：“傳說是公安上層原本要派她去做臥底。”
眾人愕然，麵麵相覷。
“臥底？哪的臥底？”
“不清楚。”
“她不願意？”
“嗯。聽說是因為她的條件合適所以才被選中了。”
降穀零皺眉：“要說條件合適，我更合適吧？櫻井她還是個女的。”
眾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默然。
這話沒毛病。降穀零也是那種無父無母社會關係特別簡單的類型。
諸伏景光：……
其實我勉強也算條件合適的人？
“就因為這個她就鬧起來了？”
降穀零看起來很生氣，聲音都不由自主變大了。
“既然選擇考警校，不就該有這種覺悟嗎？這種沒擔當的家夥……”
諸伏景光急忙拉了他一把。
降穀零抿嘴，止住了後麵的話。
“既然現在消息都傳出來了，她肯定就不會去做臥底了？”
“應該不會吧，畢竟消息已經泄露了。”
“那可不一定。”
被扔到圈外一直沒有參與感的鬆田陣平突然開口：“你們都認為不可能，那敵方是不是也這麽想？”
幾個人的目光倏然轉過去，降穀零不由自主地用手撐住下巴陷入沉思。
萩原研二看起來有點不解，反駁道：“如果櫻井泉真的是要去臥底，那她打人的這件事應該就是事先預謀好的……不對，臥底一般都是要改名換姓隱藏身份的吧？”
降穀零突然接口說道：“也可以先裝瘋賣傻，通過被開除表現出想要報複社會的心理狀態。這種事一旦被曝光出去，就會引起社會對她的恐慌和仇恨，然後借機獲取敵方的信任，潛伏到敵人內部，變成他們手中的耳目和棋子。”
他看著鬆田陣平：“你是這樣想的？”
鬆田陣平沒說話，隻是在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屋子裏的其他人也暫時沉默下來。
因為缺乏證據，他們隻能猜測真相到底是一個精心設計的局，還是一個沒有擔當的人。
良久，諸伏景光長出一口氣歎道：“確實是有這種可能性的。如果真是你們說的那樣，那還真是一出精彩的間諜戰。”
萩原研二一臉懷疑地瞪著鬆田陣平：“……可我怎麽覺得，你就是因為櫻井她先你一步動手打了警視廳的高官，你才願意替她說好話。”
鬆田陣平皺眉狠狠迴瞪迴去，一隻手指著降穀零：“嘁，你真是一點靈犀都沒有，還不如這家夥！”
降穀零：……喂！
大家看看萩原又看看鬆田，看看鬆田又看看萩原，都覺得自己悟了。
小泉一臉無奈：“美奈子，你怎麽又……就不怕受牽連嗎？”
哎呀，會不會演得有點浮誇了。
“哎呀不會啦，大家都不是小學生了。”
對對對，大家都等你帶八卦迴去呢。
小泉沒再說什麽，和山田美奈子一起出了門。往教學樓去的路上，這姑娘的嘴就沒停過。
“我才不信那些謠言呢，我覺得泉醬完全沒問題啊。”
“我聽說上次把你送到校醫務室以後，有人去找你談話過，那是誰啊？”
“嗨呀，檢查結果一定是從校醫嘴裏傳出去的吧？要不我發動一下女生組，讓大家一起聲討那個大嘴巴的校醫！”
“誒，真的不用？為什麽啊，難道泉醬你……”
山田美奈子一個人就是一出精彩的獨角戲。
走進教室的時候，小泉能感覺到一屋子人的視線瞬間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房間裏就像被施展了禁言術。
隻有旁邊山田美奈子還在喋喋不休的：“不是吧不是吧，難道……哎呀，這怎麽可能！”
小泉垂下眼睛，低聲嗬斥道：“夠了，山田同學。”
山田美奈子愣住了。
小泉嘴角拉起一個嘲諷的弧度：“我看比起做警察，你更適合做小報記者。趕緊跟我一起轉行吧，還來得及。”
山田美奈子臉色難看，眼睛卻倏然亮了一瞬。
看她這個樣子，小泉就知道對方已經get到重點了。
鬼塚八藏出現的恰到好處，站在教室門口招唿道：“櫻井泉，你出來一下。”
“好的。”
小泉走到門口，故意迴頭盯著山田美奈子看了一眼。
加油八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一定要努力把我的名聲搞臭哦！
“哼，什麽嘛！”
山田美奈子被小泉這火熱的一眼瞪得渾身不自在，轉身就往教室最後麵走過去，那邊有人給她占好了座位。
小泉一走開，教室裏就炸鍋了。
“……你聽到她剛才那句話了嗎？”
“一起轉行什麽的，就是說已經確定了吧。”
“櫻井她居然真的精神有問題？看不出來啊。”
“也不知道當初她考前是怎麽通過體檢的。”
“挺好的一個冷美人，可惜了。”
“……你這家夥，怎麽還沒死心呢！”
一片嘈雜聲中，五人組那邊就顯得過分安靜。
萩原研二聽了一會兒，皺眉：“……怎麽感覺怪怪的。”
降穀零：“總感覺不太對。班長，你上次把人送到醫務室的時候，校醫有什麽說法嗎？”
伊達航：“我把人送到以後就離開了，並不清楚後麵又發生了什麽。”
諸伏景光：“如果她真的因為精神異常被退學，以後恐怕連就業都難了。”
萩原研二轉頭看坐自己旁邊的鬆田陣平，這家夥懶散地靠在椅背上，勾著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小陣平，難道你有什麽想法？”
鬆田把身體往萩原身邊靠近了些，壓低聲音說道：“包括鬼佬在內，校方完全沒有控製輿論，這正常嗎？”
他看其他四個人臉上都露出思索的表情，嘲諷意味十足地說道：“所以說，櫻井這家夥一定是得罪人被報複了。”
幾個人齊齊無語。
鬆田這家夥，結果還是歸結到陰謀論上去了嗎。
——————
那邊小泉跟在鬼塚教官身後沉默前行。
安靜無人的走廊上，鬼塚忽然出聲說道：“你的條件確實很符合他們的選擇標準。”
小泉立刻就明白，她這位教官大概已經猜到真相了。不愧是培養了眾多優秀學員的人，真敏銳。
說起來，公安從警校生裏選人肯定也不是頭一次了，這個負責聯絡的中間人幹幾年了？能被鬼塚教官識破真的一點都不奇怪。說不定私底下還有更多看破不說破的人呢。
估計公安方麵自己都沒想到吧，從選人這步開始他們就已經泄密了。
嘿，那個聯絡人還信誓旦旦地說什麽公安的保密措施有多強，迴頭一定要好好嘲諷他。
小泉笑了一下，棒讀道：“教官您在說什麽呀，我聽不懂。”
鬼塚八藏停步，迴頭看了看小泉的表情，眉頭漸漸皺緊，小聲嘀咕了一句：“雖然但是，他們怎麽選了個女的……”
小泉眨巴眨巴眼睛：“教官您這是性別歧視。”
鬼塚眉毛立起來，嗬斥道：“嚴肅點！”
猶豫了一下，又壓低聲音：“……別大意！”
小泉一秒迴歸冷淡臉，立正敬禮：“是，教官！保證嚴肅點！”
鬼塚：……
——————
下午，警備課。
一群人簇擁著一位穿著高級製服的中年人站在操場邊視察，看著學生們全副武裝地扛著警備盾牌揮汗如雨的操練。
鬆田陣平悄聲問身邊的降穀零：“能看清官銜嗎？”
“警視長或者警視監？”
“嘖，想揍。”
降穀零無語地瞥了他一眼，目光被另一道人影吸引了。
“喂，那邊的是……櫻井泉？”
此時的小泉穿著一身便服，手裏提著行李包。
發現小泉的人數不少，隊列裏很快響起了一陣嗡嗡的議論聲。
“她真的被勸退了？”
“她怎麽朝視察團走過去了？”
“臥槽她打人了！”
隊列裏轟然爆發出驚愕的喊聲。
那邊，櫻井泉走到觀察團附近，突然扔下手裏的行李包，猛地向著視察隊伍衝去。
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她對著站在中央的那位警視長或者警視監的臉就是一拳，那位長官猝不及防，幾乎立刻就倒在地上了。
一瞬間所有人都有點不知所措。但很快就有人反應過來，衝上來企圖控製住櫻井泉。
櫻井泉拚盡全力地掙紮著，眼神堅定且決絕，仿佛和那位高官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她的怒吼聲在操場上迴響：“造謠的是你們，開除我的是你們，斷我活路的也是你們！小恩小惠都沒有還打算讓我去送死！我呸！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我詛咒你們！你們全都不得好死！我早晚殺了你們！”
負責操練的教官也跑去壓製櫻井泉了，操場上的隊伍亂成一團。
“美奈子說的沒錯，櫻井這人果然瘋了吧！她剛才打了警視長！”
“居然還說要殺人，她果然精神不正常！”
“開除她是對的！這種人怎麽能當警察？”
“她的考前體檢誰給做的，一定有貓膩！”
“我喜歡這個女人，她做了我做不到的事！”
萩原研二看著鬆田目光灼灼的熱切表情異常無語。你可快閉嘴吧！
身為班長的伊達航急忙站出來整隊，費了好大勁才勉強壓下這群同期沸騰的情緒，把人都帶離了操場。
就算校領導和各班教官輪番出麵下封口令，並勒令全體學生迴宿舍待命不許外出，但消息還是跟長了腿一樣迅速傳播開。
沒辦法，瓜太大，還保熟。
直到晚上快到熄燈的時候伊達航才迴到宿舍，一臉累到不想說話的表情。他按照鬼塚教官的要求巡查校園和宿舍，抓了好幾波偷偷摸摸聚眾吃瓜的學生。
但是，雖然在外麵不讓說，等迴到宿舍關起門可就沒人管了。
東京警校宿舍的格局類似群租房，一個大房間裏分出好幾個小單間，有公用的學習室（客廳）和盥洗室。
五人組的144號宿舍剛好是個五人間，關上門就是他們自己的小世界。
伊達航進門就看見舍友們排排坐在學習室的長桌邊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於是認命地坐下了。
萩原研二急忙把早就準備好的水杯遞過去，笑嘻嘻地說道：“班長辛苦了。”
伊達航無奈地瞥了他們一眼，一口氣把杯子裏的水喝幹淨，抹嘴：“問吧。”
鬆田陣平搶著問道：“被揍的那家夥是什麽級別？”
四個人：……
不是，你就關心這個？
伊達航嘴角抽了一下：“警視長。”
鬆田陣平超認真地點點頭。
萩原研二一頭黑線：“不不不，陣平，你不用以此為目標啊！”
鬆田陣平：“我會超越她的！”
大家無語了好一會，把鬆田擠到一邊轉入正題。
“櫻井真的被開除了？”
“嗯。”
“理由呢？”
“疑似有精神類疾病。”
“疑似？隻是疑似？”
“對。”
“校方到底在想什麽，這說法也太可疑了吧！”
“她說的斷她活路讓她去送死是什麽意思？”
伊達航猶豫了一下，特意去確認了一下門鎖，這才迴來壓低聲音說道：“傳說是公安上層原本要派她去做臥底。”
眾人愕然，麵麵相覷。
“臥底？哪的臥底？”
“不清楚。”
“她不願意？”
“嗯。聽說是因為她的條件合適所以才被選中了。”
降穀零皺眉：“要說條件合適，我更合適吧？櫻井她還是個女的。”
眾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默然。
這話沒毛病。降穀零也是那種無父無母社會關係特別簡單的類型。
諸伏景光：……
其實我勉強也算條件合適的人？
“就因為這個她就鬧起來了？”
降穀零看起來很生氣，聲音都不由自主變大了。
“既然選擇考警校，不就該有這種覺悟嗎？這種沒擔當的家夥……”
諸伏景光急忙拉了他一把。
降穀零抿嘴，止住了後麵的話。
“既然現在消息都傳出來了，她肯定就不會去做臥底了？”
“應該不會吧，畢竟消息已經泄露了。”
“那可不一定。”
被扔到圈外一直沒有參與感的鬆田陣平突然開口：“你們都認為不可能，那敵方是不是也這麽想？”
幾個人的目光倏然轉過去，降穀零不由自主地用手撐住下巴陷入沉思。
萩原研二看起來有點不解，反駁道：“如果櫻井泉真的是要去臥底，那她打人的這件事應該就是事先預謀好的……不對，臥底一般都是要改名換姓隱藏身份的吧？”
降穀零突然接口說道：“也可以先裝瘋賣傻，通過被開除表現出想要報複社會的心理狀態。這種事一旦被曝光出去，就會引起社會對她的恐慌和仇恨，然後借機獲取敵方的信任，潛伏到敵人內部，變成他們手中的耳目和棋子。”
他看著鬆田陣平：“你是這樣想的？”
鬆田陣平沒說話，隻是在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屋子裏的其他人也暫時沉默下來。
因為缺乏證據，他們隻能猜測真相到底是一個精心設計的局，還是一個沒有擔當的人。
良久，諸伏景光長出一口氣歎道：“確實是有這種可能性的。如果真是你們說的那樣，那還真是一出精彩的間諜戰。”
萩原研二一臉懷疑地瞪著鬆田陣平：“……可我怎麽覺得，你就是因為櫻井她先你一步動手打了警視廳的高官，你才願意替她說好話。”
鬆田陣平皺眉狠狠迴瞪迴去，一隻手指著降穀零：“嘁，你真是一點靈犀都沒有，還不如這家夥！”
降穀零：……喂！
大家看看萩原又看看鬆田，看看鬆田又看看萩原，都覺得自己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