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開的兄妹倆關係驟然升溫,無論是杜薑還是俞春曉肉眼都能看的出,畢竟以前兄妹倆雖然看上去很親密,但是那種親密就像摻雜著某些隔閡一般,做作的厲害,但是如今不一樣了。


    飯桌上,杜薑的視線在二人之間流轉,看的那叫一個光明正大,弄的杜鶯鶯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直到菜品陸陸續續上桌,杜薑還未曾收迴視線,杜鶯鶯終於忍不住開口,“你看夠了嗎?”


    “還行”,杜薑聳肩,“你們這是說開了。”


    “說開了”,對於杜薑,杜鶯鶯也不避諱著,“以前是我眼瞎,如今總算是明亮了幾分,說來當初我若是聽你的,或許就不會有今日。”


    杜鶯鶯說的含糊,但是杜薑卻想起那些自己不情不願替她在許知州之間傳信的日子,額,有些沉默。


    但杜鶯鶯卻不打算沉默,“當初那個大師說姻緣要是你能牽線最好,你看你給李紅軍和甜妞牽的線,在看看我的,一個情願一個不情願,如今倒是應驗了。”


    這話說的,杜薑有些心虛,貌似當初為甜妞牽線時也不是自願的。


    唯恐杜鶯鶯想到更深,杜薑連忙解釋,結果剛一張口,對方就伸手製止了,“別,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啊,就別說了,就讓我這麽的感覺吧。”


    許是杜鶯鶯臉上的神情太過苦澀,杜薑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俞春曉的視線左右環顧,在二人的身上流轉,隨後組織了下語言緩緩開口道,“薑姐,鶯鶯姐,當年我過去的晚,雖然不知道開始,但是後來的事情也知道一二,作為一個旁觀者,我覺得這事薑姐也沒啥責任,畢竟人是鶯鶯姐看上的,更何況最後結婚啥的也沒人硬摁著頭,雖然不知道你們說的紅娘是啥意思,但我想應該不外乎是媒人之類的吧,說來你們離婚也很久了,所以我想有些事該過去就要過去吧,畢竟人活著要向前看才對。”


    一席話說的很是客觀,誰也不偏薄。


    不提杜薑,杜鶯鶯倒是鬆了口氣,抬頭看著杜薑臉上的內疚,緩緩歎了口氣,釋然一笑,“倒是我著相了,杜薑,曾經我說與你兩清,各走各路,後來卻打了臉,可見人不能總說大話不是”,說著杜鶯鶯端起手邊的酒杯,敬了杜薑一杯,“話在酒裏,我幹了你隨意”,說完仰頭豪爽地一飲而盡。


    見狀杜薑也沒推辭,當即也跟著一飲而盡。


    酒杯落,杜薑和杜鶯鶯釋然一笑,過往雞毛蒜皮終散盡。


    許是太過高興,二人一杯接著一杯,杜嘉明和俞春曉還沒反應過來,倆人就已經合力幹完了半瓶酒。


    對於酒量原本就不是很好的二人來說,可以說的是海亮了,當然結果就是杜嘉明和俞春曉兩個年過半百的人不得不接手兩個新鮮出爐的酒鬼。


    “杜薑,我…我要和你秉燭夜談”,喝醉的杜鶯鶯死命地拉著杜薑的手不鬆開,無論俞春曉怎麽哄都沒辦法,畢竟當事人已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完全接收不到外界的信息。


    俞春曉見狀頭大的看向杜嘉明,“怎麽辦?”


    杜嘉明也沒好到哪裏去,無奈地扶額,最後歎息了一聲,認命地出去叫人。


    在服務員的幫助下好不容易將喝醉的倆人弄到車上,不說俞春曉,杜嘉明也弄的滿臉都是汗,看著後座手舞足蹈撲騰的杜鶯鶯,在看看乖巧地靠在椅背上砸吧嘴巴的杜薑,杜嘉明忍不住無語望天,“這叫個什麽事啊,希望霍大哥別介意。”


    “額,應該不會吧”,俞春曉說的很沒膽氣。


    “我開車,你看著點她倆”,眼見杜鶯鶯在後麵折騰的不成樣子,杜嘉明一把關上自己這邊的車門,對著對麵的俞春曉囑咐道,“別讓她們摔了,先把杜薑送迴去。”


    俞春曉一臉鄭重地點頭,等車子發動後更是眼疾手快地伸手護著因為慣性而差點往前摔倒的杜鶯鶯。


    好不容易將人安撫著坐好,俞春曉已經渾身大汗了,好在杜薑還算老實,雖然滿身酒味,但是還算聽話,一路乖巧地靠在椅背上老老實實的坐著。


    等車子抵達杜家的家門口時,俞春曉猶如解放了一般跳下車,小跑著上前將人交給霍陽。


    隨後又在霍陽殺人的目光中火速遁走。


    迴程的路程,看著身旁還真嘮嘮叨叨說著自己聽不懂話的杜鶯鶯,俞春曉打了個寒顫,“杜哥,你說霍大哥不會時候算賬吧”,迴想著剛才霍陽那快將人凍死的目光,俞春曉的話裏滿是不確定。


    杜嘉明打著方向盤,臉色也沒好到哪裏去,對於俞春曉的問題更是苦笑,反問了迴去,“你覺得那。”


    額,這下子俞春曉可以確定了,霍陽的確是會秋後算賬的,畢竟作為下屬,杜嘉明可謂是對於老板的心思最為了解。


    想到這俞春曉歎了口氣,“要不我還是出去躲躲吧。”


    “額,能帶上我嗎”


    後視鏡裏俞春曉和杜嘉明的目光撞上,俞春曉故作懵懂地躲開,“杜哥,我看好你。”


    這是看好不看好的問題嗎?杜嘉明此刻的心情猶如吞了幾口刀子一般,看向後視鏡裏的杜鶯鶯恨不得上手,可惜那喝醉的人絲毫不知道此時車裏另外來人的苦澀,還一個勁的嘮嘮叨叨著。


    “紅娘,那的命就是好”


    “真羨慕啊,前世我任由流言蜚語淹沒而故作不知,如今也算是付出了代價”


    “果然刀子隻有割在自己身上才疼”


    “我後悔了,紅娘,我後悔了”


    “最是深情也最是薄情,什麽獨我一人,都是屁話,年老色衰是;理由、家道中落是理由…嗬嗬,果然最是情深留不住”


    前言不搭後語,含含糊糊卻又讓人聽得很清楚,聽得俞春曉和杜嘉明眉頭直跳。


    俞春曉想要問迴去,可是剛一張口,杜鶯鶯就一個前傾吐了出來。


    滿車廂的異味,在看看那吐完倒頭就睡的杜鶯鶯,俞春曉傻眼了,好在車子距離目的地很近了。


    當停下車的那一刻,俞春曉迫不及待地下車大口唿吸著新鮮的空氣,至於車上的醉鬼誰愛管誰管吧,她也沒這個義務,更何況她還是個老太太那。


    不過在看到杜嘉明將杜鶯鶯打橫抱起往屋裏走的時候,俞春曉還是心軟地上前幫忙。


    躺下掖好被子,看著沉睡的杜鶯鶯,俞春曉歎了口氣,“希望一覺醒來的鶯鶯姐能釋然。”


    “早該如此了,眼神不好看人的眼光委實不怎麽樣”,杜嘉明重重地哼了一聲,“走吧,讓她躺著吧,一會讓阿姨上來照顧就行。”


    捏了捏疲憊的眉頭,杜嘉明拉著俞春曉往出走,走到門口的時候鬼使神差地迴過頭來,此時床上的杜鶯鶯正巧睜開眼睛,那雙眼睛很是清明,一點喝醉的痕跡都沒有,可是再與杜嘉明對視後又再次睡了過去,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杜嘉明的錯覺。


    “春曉,鶯鶯是不是醒了”


    “什麽醒了”,被拉住的俞春曉迴頭看去,隻見杜鶯鶯睡的甚是香甜,當即笑道,“難道你也喝醉了。”


    杜嘉明愣了一下,看著閉目的杜鶯鶯,搖了搖頭,隨後拉著俞春曉頭也不迴地離開。


    而在他們走後不久,杜鶯鶯再次睜開眼睛,慢悠悠地床上下來緩緩地朝著書架走去,看著那琳琅滿目的書架,杜鶯鶯伸手從第二排的中間抽出了一本薄薄的書籍,隨意地翻開了幾頁之後緩緩地合上。


    等樓下的阿姨上來時,隻見床尾餘下一小堆燃燒的灰燼,而那酒醉的杜鶯鶯正躺在床上酣然入睡,嘴裏還發出小唿嚕聲。


    阿姨一臉的茫然,但還是很有幹淨意識的轉身去找簸箕來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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