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明和霍澤的動作沒有避諱著霍陽和杜薑,當然也沒有開口提醒二人。


    杜薑和霍陽還是年底的報紙上看到才知道發生了什麽,看著那文字裏落馬的貪官,如果不是那即使打了馬賽克但依舊落樓在外的下半張臉,倆人都不一定能認得出。


    來接杜薑下班的霍陽,一路上很是沉默,期間杜薑偷偷的瞅了他好幾眼,可惜霍陽的情緒內斂,那張嚴肅的臉上一絲外泄的情緒都看不出來。


    一直到車子行駛到家門口,杜薑才忍不住開口,“你沒事吧。”


    誰知霍陽的反應很是和往常一樣,甚至還貼心地給杜薑拉開了車門,看的杜薑心裏略微發毛。


    許是察覺到了杜薑的緊張,霍陽頓時哭笑不得,“不過是一個外人罷了,我能有什麽,你在擔心什麽。”


    聞言杜薑鬆了口氣,“我這不是擔心你嗎?畢竟是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霍陽打斷了,“可別,我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出生沒多久我母親就去世了,我是被爺爺奶奶帶大的,說實在的那人估計連我長什麽樣都不知道,我和他也就下鄉前見了一麵,為的還是勸說替他的孩子下鄉罷了。”


    啊,這是杜薑第一次聽霍陽說起,不由得心裏泛起了憐惜的情感,伸手握住霍陽的手細細地摸索著,“抱歉。”


    “沒什麽,我其實一點都不在乎的”,霍陽對此倒是不怎麽在乎,“走吧,迴家吧,爸和小叔估計還等著那。”


    就像霍陽猜測的一樣,一進屋就看到客廳裏正襟危坐的杜思明和霍澤,許是二人的氣氛有些沉重,連帶著那趴在桌子上寫作業的霍星樂都坐的格外的筆直。


    霍陽看著二人的坐像,當即就明白了過來,頓時拉著杜薑走上前坐在二人的對麵率先開口道,“爸,小叔,晚上要不要慶祝一下。”


    沒有格外的解釋,隻簡單的一句,就讓忐忑了一下午的杜思明和霍澤放下了心來。


    杜思明更是莞爾一笑,道,“阿澤今天心情好,不如開瓶紅酒吧。”


    “行,聽爸的”,聞言霍陽看向霍澤,見對方沒有反對,當即起身往酒駕走。


    香醇的美酒中,人們的話一下子多了起來,看著幾杯下肚就絮叨起來的霍澤,聽著對方那含含糊糊滿是委屈的聲音,杜薑默不作聲地聽著,手裏的酒杯晃了晃,液體順著酒杯一圈圈的晃蕩著,暗紅色的液體襯托的那杯子更加的透亮了幾分。


    杜思明一臉頭大的看著喝醉的話癆霍澤,幾次伸手想要阻止對方的繼續,可惜都無功而返。


    飯桌上唯一沒喝酒的也就是霍星樂小朋友了,許是此時霍澤的模樣和以往不同,惹得霍星樂對著醒酒器躍躍欲試,卻沒有被霍陽阻止。


    “小孩子還是別喝酒的為好”,霍陽的眼神依舊清明,看得出那幾杯酒對於他絲毫沒有什麽影響,甚至還能起身為霍星樂倒了杯白水,“喝點白水,晚上爺爺可顧不上你。”


    霍星樂聞言吐了吐舌頭,聽話地接過了霍陽的白水。


    杜薑托著腮看著幾人的你來我往,有些好笑,隨後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下,“我要迴房間休息了,你們隨意”,說完也不管在場的幾人,扶著桌子起身,許是後韻來襲,走起路來歪歪斜斜的,看的霍陽眼皮子直跳。


    就在杜薑即將被上樓的台階磕絆住的時候,霍陽一個躍步上前將人攙扶住,“我扶著你上樓”,說話的期間還不忘扭頭警告地看了眼霍星樂,讀懂對方眼神的霍星樂隻能怏怏地收迴那伸向醒酒器的手。


    “真是的,難道背後有眼睛不成”,霍星樂撅著嘴嘟嘟囔囔的說了兩句。


    霍陽雖然沒聽清,但是杜思明聽了個正著,看著醒酒器裏僅剩的酒,也沒浪費,直接拿過來一個仰頭灌下,隨後警告地看了眼霍星樂,“我晚上要照顧你爺爺,你自己一個睡,不許熬夜也不許看小人書,知道嗎,一會你爸會下來收拾餐桌,你現在上樓去洗漱。”


    麵對杜思明的威嚴警告,即使在不情願,霍星樂還是從飯桌上起身,聽話地上樓去洗漱休息。


    杜思明伸手攔住旁邊已經低頭如小雞啄米的霍澤,強硬地扶著對方起身往房間走,等他安頓好霍澤再出來時,霍陽已經挽起袖子收拾碗碟了。


    杜思明垂眸,隨後上前幫著一起,“你不關心你父親嗎?”


    “生而未養,我們之間隻是有一層薄弱的血緣罷了”,對於父親霍陽的記憶很是模糊,而對於杜思明的試探即使喝了幾杯酒,但他此時依舊神情清明,扭頭看向杜思明,鄭重地說道,“爸,你不用試探我,我雖然沒有過繼,但是我的戶口從來不在他的家裏,從我出生起我的戶口就和小叔的在一起,所以你們做的事情我一點都不介意,更何況這也算是他咎由自取,貪汙收稅,欺壓魚肉,也算是得償所願吧。”


    得償所願,杜思明的腦子此時反應有點慢,“是這麽用的嗎?”


    霍陽聳了聳肩,“也許吧,爸,你還是迴去看看小叔吧,他那人每次喝酒都會吐。”


    這話一出,杜思明還沒反應過來,房間裏就傳來嘔吐的聲音,瞬間讓他清明了幾分,也顧不上收拾,連忙轉身往房間跑,可惜終究是慢了一步。


    這一晚的杜思明可謂是被霍澤折騰的不行,一會哭一會笑,更是時不時的從床上跳下來高歌,但這都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每次蹦跳後的嘔吐,可謂是把杜思明折騰的不行,當最後一個床單換上,杜思明整個人都快廢了,沒好氣地瞪了眼乖乖坐在椅子上的霍澤,“都說了要吐的話就提前吱聲,還有不是不讓你蹦了嗎,怎麽還蹦,你看看自己幹的好事,這可是最後一個床單,在這麽下去咱們可是沒有睡覺的地方了。”


    可惜杜思明忘了,喝醉的人是講不了道理的,尤其是酒量小還喝了不少酒的人,前幾次的嘔吐絲毫沒有讓他清醒,反而因為杜思明的貼心照顧更是有恃無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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